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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死在我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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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想见你啊
(手机请访问 m.duxs8.com); 姜竹沥睁大眼, 猛地转过脸:“直播间里一直咬着我不放的那个人, 是你?”

何筱筱脸色难看, 狼狈地撇开目光,却没有反驳。

算作默认。

“你有病吧?我哪里得罪你了?”姜竹沥难以理解, 心头继而涌起的却不是愤怒,而是委屈。

哪怕已经过去这么多年,现在对着何筱筱这张脸, 她还能想起当初两人亲密无间、并肩上体育课的样子,“从我出国骂到我回国, 被封了一次号,还要继续骂?我又没有挡你财路,你凭什么这么对待我?”

何筱筱(身shēn)形一顿。

她愣愣地抬起头:“我没有……”

没有在她出国时黑她啊!

“不要看她了。”段白焰没给她解释的机会,两手扳着姜竹沥的脸转回来, 强迫她看他, “她有我好看吗?”

他手指发凉, 常年接触摄像器材,指腹长着小小的茧, 在脸颊上来回摩挲时, 触得人心脏发麻。

“不是……”

姜竹沥陷在他的气息里, 脑子里接二连三地炸开烟花,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她好像有话没说完……”

“就算有, 也是废话。”段白焰声线低沉轻和, “别看她, 看我。”

姜竹沥不知道他受了什么刺激。

他微微低头,双臂落在她(身shēn)体两侧,眼睛看着她的眼睛,滚烫的气息近在咫尺。她以壁咚的姿势被他困住,似乎只有“抬头看他并与对方深(情qing)对视一分钟”这一个选项可以逃脱束缚。

但……

姜竹沥屏住呼吸,慢慢向下滑。

她是个矮子啊。

矮子怎么可能被壁咚困住呢。

段白焰嘴角一动,面不改色,也跟着她的动作,慢慢蹲着向下挪。

她挪一寸,他就跟着挪一寸。同速运动的物体相对静止,等她蹲到地上,仍然被他困在怀里。

逃脱失败的姜竹沥:“……”

可真是长进了。

以前她用这招,屡试不爽,百试百灵。

竟然会有被攻破的一天。

“你没说完。”段白焰凑近了,竟然连眼神也是静默的,“你想让何筱筱怎么跟你道歉?”

他声音很低,嗓子有些哑,极具(诱you)惑力。

姜竹沥微怔,理智逐渐回笼,赶紧拒绝:“别,不用,你……你别打她!”

她至今还记得,他把林鹤按在黑板上摩擦的样子。

就是因为他战斗力太强,她不敢让他碰任何与打架有关的事。

“我今天已经怼过她了。”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心翼翼,“她被气坏了。”

她想证明,她不是高中时的土拨鼠姜竹沥了。

她一点儿都不怂。

小姑娘皮肤很好,肌肤白里透红,眼神亮晶晶,却努力将自己缩成团,更像某种鼠类。

可(爱ài)得令人发指。

段白焰的手顿了顿,想到江连阙此前的话,决定顺着她:“不打。”

说完,他站起(身shēn),将她也一并提起来。

“走。”

然后顺理成章地握住她的手,往外走去。

何筱筱站在原地,被这种亲密刺痛,还没回过神。

而夏蔚满心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见段白焰走出来,连忙欣喜地迎上去:“段……”

擦肩而过的瞬间,他瞥来一眼,止住她下一步的动作。

那目光凉凉的,眼神幽暗,深不见底。

夏蔚一个激灵,人生第一次,这样清晰地读懂一个人的目光。

——你和她,都给我小心点儿。

——可别栽了呵。

姜竹沥也不明白,这到底算个什么事。

不管她承不承认,何筱筱让她感到伤心,她们的关系曾经那么好。

可当她混混沌沌地,被牵着坐上了段白焰的车,才突然反应过来:“江连阙的账号,是你在用?”

段白焰自己爆了马甲,现在再否认也没意思:“嗯。”

“为什么……”姜竹沥一脸茫然,“为什么要这么做?”

算算时间,他从她出国起,就在看她的直播,并锲而不舍地为她打赏。

可她明明记得,他很不喜欢她做直播。

段白焰(性xing)格别扭,什么话都(爱ài)憋在心里,偶尔挤牙膏,才会往外冒一点点。

她那时不明白这种山雨(欲y)来的危险感,只觉得直播露脸都是小事,以为他并不介意。

直到她逐渐有名气,被jc签约,他才终于暴露出一点点真实想法。他将(情qing)绪发泄在(床chuáng)上,一遍又一遍地((逼bi)bi)迫她,重复同一句话,“说,说你喜欢我。”

她累极了,迷迷糊糊,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照他说的做。

只记得将醒未醒时,他从背后锢住她的腰,整个人贴上来,在她耳边发出难耐的叹息:“一想到要跟别人分享你的脸……就想挖掉那些人的眼睛。”

姜竹沥现在想想,还觉得很可怕。

段白焰抿着唇,没有说话。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除了直播,他根本见不到她。

不能把她抱在怀里,不能跟她做最亲密的事,也没办法在午夜梦回时喊她名字。

远隔重洋,他只能透过这么小的一方屏幕,得知她那里的天(热rè)天晴。

还不是因为……

“想见你啊。”他没有看她,依靠在椅背上,慢慢地,又重复了一遍,“想见你。”

语气低而平稳,像一只被抛弃多年的小动物。

一直一直守在原地,等主人回来。

姜竹沥愣愣的,许久。

尽管不愿意承认。

但她的的确确……

像过去无数次一样,再一次对他心软了。

姜竹沥没有回程西西家。

段白焰只语气清淡地提了句“睡衣总不能再还给熊恪”,她就非常乖巧地跟着他回了段家。

程西西恨铁不成钢:“你啊,怎么就不长记(性xing)?”

姜竹沥默默听着,不反驳。

她从来没有否认过,她对段白焰的喜欢。所以哪怕他只是抽风似的给出一点点甜头,她也无法招架。

“他受伤了,是因为我。”姜竹沥轻声说着,给自己找借口,“于(情qing)于理,我都应该留下来照顾他。”

“可你们的问题,还一个都没有解决。”程西西叹气,“竹沥,我从来不反对你们复合,可你们如果就这么莫名其妙地重新在一起,一定还会出问题的。”

“我们没复合。”姜竹沥虚弱地狡辩,“只是碰巧我家里出了事,他又受了伤……就来短暂地照顾他一段时间。”

何况……

他已经跟过去不一样了啊。

哪怕这种转变太过突然,毫无伏笔,处处都很可疑。

可更深层的原因,姜竹沥逃避现实似的,宁愿不去多想。

晚饭过后,她上楼帮他上药。

他后背受伤,还是她无意间发现的。段白焰偷偷拿走了跌打酒,一个人暗搓搓地在楼上抹药,可他的手臂又总有够不着的地方,恼羞成怒踢了一脚(床chuáng)头柜,姜竹沥刚好路过,听见动静,连忙推门进去。

没穿上衣的段白焰:“……”

不知道应该直接进去,还是假装害羞捂脸跑掉的姜竹沥:“……”

但两个人迅速达成了共识。

——不告诉熊恪。

段白焰的父母婚姻不睦,母亲不怎么喜欢他,生下他后没几年就跟别人组建了新家。几个家族之间的利益纠葛像蛛丝一样缠绕在一起,单单段爸爸一人,海誓山盟重(情qing)重诺,从头到尾(爱ài)得真心实意。

可这世上求而不得的人实在太多了,不缺他这一个伤心人。在认清这个现实之后,段爸爸深表痛心,拍拍(屁pi)股也跑了,把儿子像烂摊子似的甩给了段爷爷。

所以放眼整个段家,唯一能让段白焰收敛戾气的人,是从小将他养到大的爷爷。

“我懂。”姜竹沥表示理解,“大熊是你爷爷那边的人,如果他告诉了你爷爷,他也会担心。”

段白焰沉默不语,默认。

屋内月光发冷,窗户大开,花香从窗外飘来。

他(裸luo)着上半(身shēn),等她上药。

“如果觉得疼,记得告诉我。”姜竹沥把药酒倒入手心,搓(热rè)了才往他背上按。看到他光洁后背上触目惊心的红痕,又忍不住在心里感慨,这人皮肤真是白,货真价实牛(奶nǎi)里泡大的小少爷,“我以前没怎么给别人用过这个,下手尽量轻点儿。”

段白焰沉默着,整个(身shēn)体都无声地绷紧。

少女的手掌软绵绵,落在他因接触空气而显得微凉的后背上,一冷一(热rè),对比鲜明,让他有种抱住她,在她(身shēn)上蹭一蹭的冲动。

“你是不是冷?”姜竹沥十分细心,注意到他微不可察的颤抖动作,“把毯子盖上吧。”

段白焰微微垂眼:“好。”

他不喜欢(身shēn)体接触,是真的。

但姜竹沥(身shēn)上有种奇怪的生物电,他喜欢得不得了,一眨眼,就喜欢了这么多年,也是真的。

真是一物降一物。

“你还和以前一样,不会照顾自己。”姜竹沥习惯了一边做事一边碎碎念,把毯子拉过来,将他裹成蛋筒,“下次受伤不要再敷衍熊恪了,让周围的人帮帮你。”

哪有受了伤,自己躲起来的道理。

段白焰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身shēn)形一顿,抬起头,目光很安静。

“怎么了?”

他微顿,认真地问:“你会帮我吗?”

姜竹沥哭笑不得:“我现在不是在帮你,是在干什么?”

“我是说,这个。”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毯子上。

姜竹沥一愣。

半天,脸才后知后觉地红起来,又羞又恼:“流氓!”

四目相对,段白焰突然想起——

她不知道,其实刚刚他一个人坐在黑暗里,不是在偷偷擦药酒。

他拿着手机,点开jc直播的app,将账号切换成“今天开始佛挡杀佛”,然后,按了右下角的“注销”。

屏幕上弹出一句提示。

——注销账号将无法恢复,是否注销?

他顿了顿。

——是。

他有一种预感。

姜竹沥正在向他靠近,会像过去无数次一样妥协,然后回到他(身shēn)边。

从现在起,世界上只有追捧甜药的段白焰。

再没有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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