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没有所爱。还有,这个,送你。”
玄中世的声音,在此刻,也有了温度。
虽然他是不会与任何人说的,但心底的小算盘,也打得很是周密。
他不知该怎么去安抚炸毛颌天的情绪。
她的性子桀骜不驯,但心却一片湛然。
她的秀眉一挑,自己明眸皓齿的风姿,再度落入玄中世眼底。
“你给我什么衣服?这……”
扑面而来的,乃是一件白袍--白色,是颌天一度喜欢的颜色,她爽朗一笑。
“哦,这可是你要杀我,才给我捡来的寿衣?呸,还寿衣呢……是不是纸衣服?哦--”
她的声音,却也是突然间走起了搞笑的路线。
虽然其中,夹杂了异想天开。
“你觉得呢?这是我送你的。”
玄中世都没有想到,颌天会这样说他的白衣--这可是抵得礼服的长袍,可是他碰也没碰的。
他也不想穿,但想着颌天去穿!
不知道颌天会怎么想呢?
“什么?我?我穿什么穿,你是不是杀死了新欢,让我扮演她。对,什么宴会,是鸿门宴吧?你真以为骗得了我?呵!”
扑面而来,少女的鄙弃。
她仿佛是想到了什么证据,自己的声音,尖锐而“振振有词”。
而且,那意料之外的猜测,她的脑子里,究竟有什么东西!
“我杀人?”
颌天刚刚说完,就感觉到一束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仿佛产生了错愕,但是他的眼神,深不见底。
仿佛一眼墨潭,深幽幽的。
她不由自主地好奇起来。
“这是真的吗?你给我买的,还是你认错人了?你要我穿袍子?”
她似笑非笑地挪到玄中世的边缘。
颌天不清楚该怎么去将他勾走心魄,但是她对自己身上的香气,是很有信心的。
至少,她不会被玄中世所抗拒吧?
“不是,我是要你参加……”
玄中世忽觉淡淡的处子幽香,扑面而来。
她的身体美好,而现在是衣衫褴褛,他恰好可以推销自己的白衣。
她穿上它,自己再告诉她,也不迟。
不如直接逃逸,这样也是机智的想法。
而玄中世的眼底,那一抹机敏之感,愈演愈烈。
他只记得自己,心几乎也丧失了理智,不知不觉地,就将这个大秘密透露了。
最让玄中世无地自容的,是他的声音。
字正腔圆,还透着维护自己的意思,虽然语气不那么强烈,他没有吼,但也暴露。
“啊,我……你当我没说!我真的没有,我口误,我说我怎么这样怪--”
他的话,纯属瞎编!这是颌天,她意识到的事情。
她该怎么形容现在,语无伦次玄中世?
他的声音好听,但最后却也成为让自己,忘不掉的狼狈!
乌云压顶,百分之百,玄中世不会忘怀。
她该怎么办?
“呵。你以为我会被骗到?说,明天是哪门子的宴会?我倒是要看看,是不是你的娇妻来了。”
她的声音,果然也是随性爆发。
只不过,颌天的声音中,起了微波。
她理直气壮地对着玄中世看去,声音笔直,锋锐而吓人之感,仿佛她在手持利刃,执行任务。
什么任务?自然是将玄中世按在这儿,不许让他走。
更不许有什么替身!
不过,少女的声音甘洌,她根本不管玄中世的回答,反而傻傻地笑了起来。
“好啊,然后你叫我去干这些事?”
她是不想这样做的。
的确,晏熹歆的眼神,几乎可以一眼将她看穿!
但是,颌天还是想着,该让玄中世去参加什么宴会。
他回到玄府几天?这可是他的第一次会应酬?
“怎么了?而且,我告诉你,我明天要和玄家重要的几位长辈,会面天之娇女澹台安歌,她要和我们商榷事物,而我只要听,我就躲在你的房内吧,免得你嫉妒。”
玄中世急切的声音,已经传出。
而颌天顿时觉得,她的耳畔划过了一个“安歌”。
这?安歌?
“天之娇女,澹台安歌?”
她明白玄中世的话中意,但是身体反而好似被重挫!
这究竟是不是做梦?
叶安歌,是不是澹台安歌?
她记得叶安歌。
她不识澹台安歌,但是颌天恨不得将那什么叶安歌的,揪出来,暴打一次。
她敢骗自己?但是,这澹台氏,可是……
魔族魔主,或许可称之为皇上,就是澹台墨白,早已该让颌天避之唯恐不及。
但是,叶安歌?和澹台安歌有什么关系?而且关系匪浅。
她一度以为玄中世不管这些,但是最终,还是完全服了他。
但是,他要自己和澹台安歌见面?
“你是不是想去?女扮男装,谢谢你了。”
他扶额,温言对眼前的少女道。
他这样子温和的声音,成为颌天的不相信。
“这是谁?玄中世,你真的以为我会去?我为什么要因为你,铤而走险。马上,还要九死一生?”
她不屑地撇了撇嘴,但心已经有所不同。
的确,这莫名其妙的熟悉,已经惊骇了她的心。
那浣纱网,一看就是珍品,一网的鱼。
那容颜,还有红衣,怒马。
不过,她看起来,还真的很像一个女侠。
而且,她寄情山水,根本没有半点的尘缘和羁绊,在心底。
但是,颌天怎么可能练就火眼金睛,去目睹叶安歌心底的所见所闻?
她是不是天之娇女?
她的野性,是颌天所不能达到的方面。
她觉得,如此的情况,玄中世说出一个澹台安歌,自然是知道她的。
“你的心,之所以去嘛……是因为你喜欢我。”
他突然间想搞一个不失礼貌的大反转,自然也唇齿一开,一个声音干脆利落地爆出,酥软的内心。
但是颌天被雷到。
玄中世的声音,很是冷静。
颌天听清,她的眼底,原本的淡然,早已是变化了个彻彻底底!
“什么?”
她的声音内,透着躲闪,透着慌张。
她被彻底吓到了,但是心的支离破碎,却被玄中世的这句话,吓得一颤,“嘶”地一声,再碎,再裂开。
最终化作千万玻璃渣。
她的心,“咯噔”一声。
的确,这玄中世,他干什么这样直接?当她是傻子啊?
他是真真切切地将颌天的心,都理解了。
但是,果断成这样,他的眼底,一抹倾绝天地的凝然,还有那情深意切之感。
眼底,是琥珀般凝冻的涟漪。
颌天早已觉得,视线变得虚无--
眼前的世界,都在旋转,都在轻轻合奏。
何止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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