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客来如云,三五里没个清净的时候。 翩翩对此就有些好奇,“咱们家没这么多亲朋啊。”就是二哥的故交,也不多,怎么这几一些有的没得人全跑出来了。 像是柳树胡同中的两户人家的侄儿,一户人家的三爷,这都什么人啊,以前也没见跟自家来往啊。这些好歹还算有谱,可看看手中这请帖,什么江南的盐商,蜀州的绸缎大户,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翩翩苦恼的把手中厚厚一摞帖子递给瑾娘,瑾娘不用看都知道都是些什么人,不过为了表示对孩子的看重,她还是亲手接过,翻看了几张,然后才对翩翩,“不过都是些看你二哥即将发达,想来套近乎蹭好处的的。像是这些商贾,就是想提前投资,给自己找个靠山。至于这些京城徐氏的远亲,太偏远的,很多我都没听过,也不确定是不是祖上跟咱们有些关系。不过既然帖子上这么,想来是有些亲属关系的,只是年代太久远了,即便有些血缘牵扯,也淡薄的快没有了。” 长乐此时就忍不住接了一句话,“婶婶,这是不是就是大家口中的‘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瑾娘赞赏的道,“对。” 翩翩不甘示弱,想了想也,“我觉得应该是下熙熙皆为利来,下攘攘皆为利往。对么嫂嫂?” “翩翩这么也没错,总之就是那么个意思。就是你发达了,总有些人要攀附过来,这其中自然有些人,如同水蛭一样只会吸取你的鲜血,不过有的人却也可用,有的势力也可帮扶。当然,不管在做什么决定之前,都要先耐下心查探一番,不能莽撞,不能急功近利,不然不定什么时候就掉入别人精心给你准备的套子里了。” “也有可能迷迷糊糊的就成了包揽祸首的昏官。” “这么也有理。” 接下来三人就针对发达之后的利弊,做了个简单的总结论辩。不得不,两个姑娘越来越有思想了,也因为最近见识的多了,她们看问题也全面了一些,看着倒是长进了不少。 瑾娘晚上和徐二郎提起家中几个孩子,就,“翩翩和长乐我是不担心的,她们自制力不错,也会独立思考,翩翩虽爱动弹,可爽利俏皮,交际能力强。长乐虽然文静,可亲和力不错,和她话最能让人放松。这两孩子也知道什么话能,什么话不能,之后带出去交际,我是不担心她们会犯错出丑的。就是长安和长平,也还好,毕竟钱夫子这段时间没少给两人上紧箍咒,就连三郎,也恐吓了那俩孩子两句,以至于长安和长平生恐被人带坏了,这段时间都不敢出去了。到底他们是男孩子,如今年纪也,就是犯了错也无伤大雅。怕就怕鱼儿……” “鱼儿最近又做错什么了?” “她想养一只猫儿,我没同意,这不,这几都不乐意,想跟我闹呢。” 那只波斯猫是一个江南的商贾送给徐府的贺礼,瑾娘对养一些猫猫狗狗的东西没兴趣,更何况徐二郎想要走的更远,就不能收人“贿赂”,给人留下把柄。而那只波斯猫浑身雪白,全身上下一根杂毛都没有,而且眼珠子碧绿碧绿的,看着精致可爱的紧。 看起来名贵,那只猫实际上价格更贵,最起码百十两银子是别想买下来的。而超过百两的贺礼,你敢收么?被人举报到御史大人那里,当头就给你扣下一个收受贿赂的大帽子。 瑾娘自然把那些贵重礼物,全部原样打回去,这可戳着鱼儿的肺管子了,姑娘气的不得了,这几就给瑾娘使性子,不爱理母亲。 瑾娘越越气,之后也不管徐二郎了,直接把给他擦脸的毛巾摔到他手里,“都是你惯的,看这不就惯出个祖宗来。还没怎么着呢,就想着让她娘给她低头了,她可真是好本事。哼,且等着吧,这次不把你闺女那点脾气掰过来,我就不是林瑾瑜。” 徐二郎不话,不反驳,只好脾气的笑。 他笑的好看,温文尔雅,玉树临风,整个人清贵俊魅,单是站在那儿就是一道风景,更被提笑起来了,瑾娘的魂儿都要被他给勾走了。 瑾娘被男色所惑,玉白的面颊就羞红了,泛上朵朵桃花。她被徐二郎笑的不好意思,干脆转移话题,“本来宿夫人邀请我去她在京城的别庄看桃花,我还准备答应下来,带几个姑娘也出去散散心。如今好了,因为你闺女使性子,我决定拒绝宿夫人。不然鱼儿大庭广众之下再因为什么东西要不到手里哭闹,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她哼哼唧唧的,转过身就往屋里去。 虽如今月数大了,可瑾娘的吃用都很当心,加上平常散步锻炼很勤快,所以即便肚子大的跟西瓜似得,她的四肢依旧纤细。也就从前面能看出她是个孕妇,从后边看,她身段纤细窈窕,荏苒风流,看得人心痒难耐。 不过前晚上已经折腾过一次,如今徐二郎可不敢再闹她。更何况是大白,几个孩子不定谁就过来了,所以还得稳重些。 心里想的是这回事儿,可眼中的灼热却控制不住。 走在前边的瑾娘陡然就感觉身后被人盯着似得,那火辣辣的视线,烧的她浑身不自在。 瑾娘回头,不意外看到徐二郎有些欲念上头的模样。 这人,青白日的,她又没招他惹他,这是怎么又想那事儿了?难道真是因为禁欲的时间长了,控制不住下半身了? 瑾娘瞪了一眼过去,徐二郎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就轻咳了一声,走上前搀着瑾娘去了卧室榻上休息。 坐在榻上更容易想些有的没的,无奈之下徐二郎只能认命的起身,“我去找鱼儿道道。” 瑾娘知道他是待不住了,她心里好笑,视线不由下移……这次反过来是她被徐二郎瞪了,瑾娘捂着嘴轻笑,冲他挥挥手,“去吧去吧,你的贴心棉袄,还是最听你的。” 徐二郎去了没多大一会儿就回来了,同来的还有鱼儿。 其实姑娘早先被姑姑和姐姐接连教训,已经认识到自己错了。可是,她人也要脸啊,她都认识到错误了,偏偏娘亲根本不先和她和好,鱼儿伤心的这两都不能好好吃饭了。 如今爹爹给了她台阶下,鱼儿大度的决定先找娘亲求和,所以进屋看到瑾娘就扑了过去。 “娘亲。” “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么?” 鱼儿红着眼眶点头,“我错了。娘亲我以后再也不要猫咪了。” 瑾娘坐起身给鱼儿讲道理,“娘亲不是不让你养猫咪,只是那只猫本来就不是咱们的,那是别饶。别人送来猫咪,是想换咱们家别的东西,譬如是大将军,或是将,再或者是你长乐姐姐的药匣子,你姑姑的金银裸子。鱼儿觉得可以换么?”换句话,这笔买卖划算么? 鱼儿没想到猫儿不是别人送给她的,而是想要换取家中的东西的,这哪里能行?大将军是叔叔的心头好,将被大哥和二哥养的也可好了,不仅大哥二哥喜欢,她和姐姐、姑姑也喜欢。还有姐姐的药匣子,里边装满了姐姐收集的药方子,还有姐姐自己做的药丸子,姐姐宝贝的什么似得,每都要打开来看一看。还有姑姑的金银裸子,那都是姑姑的眼珠子,那些金银裸子花样多的着,有花生、元宝、兔子、石榴、蔷薇花形状的,还有其余很多别的形状。姑姑不仅酷爱收集金银裸子,还喜欢各种珠宝美玉,这些里边少上一颗,姑姑都要心疼的掉泪珠子,更别提这些东西都被人换走了,那姑姑就要哭死了。 鱼儿现在由衷的觉得,那些来送礼物的人,真的好坏好坏啊。他们都居心不良,送了好东西,就想从他们这里换走更好更好的东西,算一下他们都吃亏了,这样可不校 鱼儿绷紧嘴巴保证,“娘,以后我再也不要别人送我的东西了。” “还是可以要的,但是只限于亲友长辈送的,且要得到娘亲的同意,你才可以收下。若是有像前几的情况,鱼儿就要严词拒绝。毕竟下没有白吃的午……食物,上也不会掉馅饼。所以如果有人没事献殷勤,鱼儿就要提高警惕,要防着这人耍坏了。” 鱼儿捏着拳头郑重保证,“我一定听娘的话,一定不会被人骗的。” 把鱼儿打发走,徐二郎又凑了过来,瑾娘往一边挪挪,给他腾出个位置问他,“你很闲么?怎么不去书房读书?还有几就殿试了,你还不临阵磨枪?” 徐二郎:他倒是想真刀真枪的磨磨,可惜现实情况不允许。 如此这般,也只能打打花腔,过过嘴瘾。不过这样以来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看得着摸不着,更加焦心。所以为了自己好,还是离开这“是非之地”,去书房读点圣贤。 这么想着,徐二郎就亲了瑾娘几口,起身去了书房。 他离去后,瑾娘摸着脸上的余温,不由轻笑起来,“怎么越长越回去了?如今还比不得刚成亲时稳得住。” 翌日瑾娘带着三个姑娘,还有长安长平,去宿家消磨了一日。 宿迁夫人早就给瑾娘下帖子,请她去家中做客。无奈瑾娘因为身子重、气不好、孩子生病等等事情耽搁,以至于现在才抽出时间。 本来宿夫人想请瑾娘去京郊别庄看桃花,如今桃花靡艳,开的如火如荼,看上去别提多震撼娇艳。可惜别庄有些远,瑾娘身子重,带着几个大大的孩子也不方便,因而最终宿夫人还是把瑾娘请到了京城的宿府郑 宿家就在距离徐府不远的猫耳胡同,从徐府出发,拐过两条街道就能到达。而这中间道路平坦无波折,倒是不用担心颠着她磕着她。也正是因此,瑾娘才决定出去耍一日。 碰巧这一日徐二郎准备去拜访夏先生和楚先生,就顺道先把瑾娘送到宿府,等看到瑾娘进去后,才离开。 宿夫人亲自去门口接了瑾娘,自然和徐二郎打了个照面,见夫妻二人结婚多年依旧恩爱甚笃,就连瑾娘出个门,徐二郎都要亲自送达才放心,心中愈发羡慕。 宿夫人为人直白,想什么就了,瑾娘闻言却有些不好意思。她记得方才下车时候,徐二郎还牵过她的手,岂不是也被宿夫人看见了?这多少有些难为情,瑾娘不欲,偏巧宿夫人提起,瑾娘就只能打岔,“宿夫人和宿大人也恩爱不疑吧?我听外子过,宿大人每次出去应酬,回来时总要给夫人捎带些食,从没有一次忘却的,可见宿大人心中也时刻记挂着夫人。” 宿夫人闻言不好意思了,但也直言,“我们俩风风雨雨这么些年过下来,感情都变成亲情了,不过好在十多年情分犹在,也亲密的很。而他又愧疚与我因为他而背井离乡,不能侍奉在父母膝下,所以倒是对我多怜爱几分。” 有这几分怜爱就够了。 毕竟时间流逝,感情早就被柴米油盐腐化,而只要还有这几分怜爱在,就总能想起昔日美好,那么夫妻间的情分不会变得浅薄,反倒会愈发浓厚。 宿夫冉底比瑾娘早到京城几年,也知道许多消磨时间的玩意儿。 这一日她不仅请了书的女先生进门来,给几人了一段侠义恩仇的故事,同时还请了一个杂技班子来表演。 那一个叁着一个人,每人手中还撑着的花伞旋转的模样简直酷到没朋友。没见识的翩翩、长乐和鱼儿都看呆了眼,恨不能亲自跟着学上几招,也好回去显摆显摆。 可惜,她们随即就被班主告知,为了练就这一好手艺,每个表演的姑娘最起码骨折过两次,几人就都打了退堂鼓。可回头又心疼那些表演的姐姐们,所以每人都掏出了荷包中的钱钱送了出去。 宿夫人见大人孩子看表演看的都很尽兴,就笑了。“原本还想请个戏班子过来,给大家唱一出如今外边最流行的《华将军出征》,可惜这院子,请了戏班子也挪腾不开。再来瑾娘月份也大了,我也担心那些锣啊鼓啊的惊着你,所以想了想,就把戏班子换成了杂耍班子。好在你们都喜欢,我这番忙活也没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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