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怀鱼儿的时候,瑾娘就曾和徐二郎商量国母乳的事情。 徐二郎不是迂腐的人,也不觉得体面的妇人自己哺乳儿女有什么不对。所以对于瑾娘提议,他是赞成的。 但是想到瑾娘产后不会很快下奶,且晚上白夜里不消停的喂奶,她身子会很劳累,所以才又找了奶娘来。 瑾娘也是今早起才下奶的,之前鱼儿都是吃的奶娘的**。可如今她有初乳了,且鱼儿也饥饿的一直往她怀里拱,瑾娘就笨拙的解开衣衫,开始喂鱼儿。 她动作不熟练,还需要奶娘帮着调整姿势,才能让家伙喝到奶。而因为是初次哺乳,更是初次在外人面前袒露身体,瑾娘非常不自在。 好在鱼儿如今人胃口也,不过吃了片刻就呼呼睡着了,瑾娘这才松了口气,赶紧将衣裳拢上,让奶娘把鱼儿抱了回去。 鱼儿睡了,瑾娘也倦意上头,很快也睡了过去。这一觉就睡到午饭时,瑾娘醒来在床上坐了会儿,等缓过神,才吩咐丫头们送吃的过来。 她还是惦记徐二郎,忧心他如今赶路到那里了,午饭吃的好不好,有没有碰到劫匪。 胡思乱想的,饭都没吃好,精神也变得怏怏的。 好在瑾娘自主意识还不错,她很快意识到,自己这样做除了损害身体,一点益处都没樱 月子期间就要少操心,少忧郁,要心情爽朗,能能笑。同时她也要好吃好睡,将亏损的身体慢慢补过来。 现在想其他都没用,不管她想再多,徐二郎这一路上该遇上的东西和私情还是会遇上,不会因为她的意志而改变。那她还提心吊胆做什么?她还是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养闺女,好好调养身体吧。 瑾娘想开了,心情也舒展了,晚上一夜好觉,直接睡到第二早起。 她是舒服了,徐二郎却感觉浑身不舒坦。 才离家一,他就觉得处处不自在。脑子里不可控制的想起瑾娘和鱼儿的模样,他开始想念妻女。 没有瑾娘在身边的日子,他之前秋闱时适应过一段时间,当时就觉得度日如年,如今更觉得如此。 在家时明明瑾娘也没有做什么,可他就觉得什么都自在,可出门在外,才第一徐二郎已经极力忍耐。 不适应,厌倦,吃的喝的都不和心意,他的心情变得非常不美妙。 也只有想到瑾娘,想到刚出生的鱼儿时,他冷若冰霜的俊脸上,才会浮现一丝笑意和温柔。 主子兴致不高,心情不好,随行的墨河几人自然不敢笑,车队的气氛明显凝滞许多。 好在赶了四路,到了朔州时,见到了久侯他的宿迁和辛魏,徐二郎的脸色才晴转多云,身上的凛然的气势才收敛起来。 宿迁是要和徐二郎一道上京,他和徐二郎一道参加秋闱,也一道中举,不同的是,宿迁底子好,底蕴深厚,对此番春闱有些念想,可徐二郎却非常明确,他此番真就是去见世面,是去陪跑的。 宿迁早先秋闱之后,上榜的几率在五五之数,因为他科考时身体也不适,感觉还没发挥出平时八成的能力。可即便如此,宿迁也轻松中举了,且排名很靠前,在第八,由此可见,此人真的是积累丰富,有望在春闱中出头了。 至于辛魏,他如今身体已经好转。 不过因为这几冷的厉害,他出入都穿着厚实的貂裘,整个人从上到下捂得严严实实,只余下一张脸露在外边。 辛魏虽然中途退出秋闱有些遗憾。可他结识的两个好友都中举了,且排名还都不错,这也是一件让人很欣喜的事情。所以见到这两人,辛魏面上虽有落寞,更多的却是欢悦。 三人见面后自然去酒楼坐了坐,不过鉴于只等徐二郎修整过后,明他和宿迁就要上京,辛魏也没有灌他们酒喝,只以茶代酒,祝他们两个能旗开得胜。 这一番“敬酒”过后,又到徐二郎喜得爱女一事。因鱼儿出生在元宵节,几日内徐二郎就要离去,而几位好友除了郑顺明都离的不近,所以徐二郎便没有特意通知。 王轲那里他没有,是王轲家境困难,不好再给他增添负担。辛魏和宿迁这里,纯粹是因为不过几日便要亲自见到这两人,当面总比书信往来有诚意,所以徐二郎才拖到今。 而若不是辛魏特意问及此事,徐二郎险些忘记。 辛魏闻言就拍着徐二郎的胳膊他不仗义,不把他当兄弟看。他把徐二郎好一番埋汰后,就直接解下腰间的玉佩,“送给侄女做个见面礼。” 这玉佩贵重,可却是辛魏的一番心意,徐二郎点头收下了,又敬了他一杯茶。 宿迁则道,“我身上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倒是我书房中收藏这一方水头很好的玉石,是做印鉴的好材料。之后给你拿去,等侄女大了,有了字,给刻上去让她使用,也是一桩风雅事情。” 辛魏闻言也点头,“这个好。” 三人笑笑的,不自觉就晚了。又了几句,便散了。 明还要起早赶路,今晚上他们也要早些休息,不好虎丘太迟。 翌日辛魏送徐二郎和宿迁离开,站在十里坡外目送着两饶车架没了影,才怅然的回了府里。 辛家大哥见弟弟怅然若失的模样,就拍拍他的肩膀,“不要灰心,再等三年你也能去京城。不过在此之前,咱们还是先到校场去连连身。你这身体太弱了,再不好好练练,就怕你又栽在明年的秋闱上。因为气原因与仕途一道阔别,你甘心么?” “不甘心!我跟你去大哥。” 辛魏被辛大哥拐带着去校场习武强身了,此时瑾娘面对着徐母身边的李嬷嬷,有些无语。 “夫人,您看这……”李嬷嬷欲言又止,面上很不好意思。她是真不好意思,毕竟瑾娘还在坐月子,还有一个姑娘要照应,徐母不帮衬且罢了,这时候偏还给添乱。这要是让外边人知道了,不得这婆婆行事可恶才怪,可是可怜见,夫人真没那个心思,她就是觉得,觉得,如今瑾娘掌家,事情要瑾娘吩咐了才好办,所以直接把这事儿交到瑾娘手里了。 瑾娘闻言就道,“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稍后就让人去青丘山上,把母亲供奉的那尊金佛再请回来。” 早先徐二郎中举,徐母觉得只是给佛祖磕头致谢这谢礼太浅薄了,所以脑子一转,就想到了给佛祖重塑今身一事上。 徐母既然开口了此事,无论徐二郎还是瑾娘都不能拒绝,只能真的捐了金子,给佛祖贴了一层金箔。 那佛祖就供奉在青丘山无音寺主殿中,当时是和人家主持好的,之后你尊佛就是寺庙的了,谁能想到徐母如今又异想开想把贴了金箔的佛祖请回来? 这是简简单单的请个佛祖回家那么简单的事情么?这事儿不和人家无音寺好好沟通,人家会乐意? 这可真是得罪饶事儿,可徐母既然吩咐了,还不好不做。 瑾娘想了又想,就让人出去喊了徐过来。 她如今在坐月子,也没有让徐进里间,就在拐角的地方放了个屏风,让徐在屏风后边和她话。 瑾娘将徐母交代的事情转述给徐,末了,“我觉得这事儿下人不好出面,还得你过去一趟。母亲为二郎科举操碎了心,这佛祖是必定要请回来,让她老人家安心的。可也得罪人……这样,你去时带一千两银子,就或给寺庙捐的香火钱,向老主持会通融通融。” 徐闻言也是无语,他嘴角抽啊抽的,后槽牙都开始疼。 得,好不容易他那事儿逼的爹又出去祸害别人去了,这家里好不容易清净了,这当娘的又开始出来捣乱了。 可徐母不同于徐父,她虽然对几个孩子也没尽到为人母的责任,可表面功夫也算做的马马虎虎,所以对于这么个母亲,还真不好敷衍她了事。 徐不情愿的“嗯”了一声,“行吧,我这就去嫂嫂,那我这就走了。” “去吧。别忘了多带几个人手,也穿厚实些。” “行,我知道。” 徐离开后,听到这消息的翩翩也过来了,她大人似得叹了口气,“佛祖真的管用么?真的是佛祖保佑我二哥中举的么?若真是如此,若佛祖真能保佑我二哥这次连进士也中了,我也给佛祖重塑金身。” 着着翩翩就开始嘀咕,“可我怎么就这么不信这都是佛祖的功劳呢。唉,二哥走前也这次榜上有名的机会不大,若是落榜了,那母亲,啧啧……” 瑾娘:“你就不能想点好的。” “没办法想好的啊嫂嫂,我二哥亲口的,他这次就是去长见识,去陪跑的。他对自己的认知如此明确,那我还对她中进士一事抱什么期望?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我不想最后受打击啊……” 翩翩又念叨了几句有的没的,就离开了,而此时鱼儿也睡醒了。家伙睁着乌溜溜水润润的大眼睛看着瑾娘,瑾娘尽管命知道这时候的婴儿是看不见饶,可也被姑娘萌的不轻。 抱着她好一番亲昵,又给她为了母乳,而后娘两个就一起睡着了。 下午时沈姨母带着萱萱过来二郎,沈姨母就如她早先和徐二郎承诺的那样,为防瑾娘七想八想,她基本上两就来一趟。 每次都呆一上午或是一下午的时间,和瑾娘话,抱抱姑娘,确认两人都好好的,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时间转瞬就出了正月,眼见着进入二月份儿了,瑾娘猛一下想到什么,就问丫鬟,“有公子的信么?他前几就该到京都了吧?”再不到京都就晚了,毕竟二月十五左右春闱就开始了,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还要拜访平西侯府,还要结识一些迎接学子,要熟悉考官的喜好,这都需要时间。 青苗回了一句,“自从公子离开后,总共收到五分来信。上一封信是大前的,夫人您已经看过了。” 瑾娘“哦”了一声,有些遗憾,熟料青谷从外边跑过来,手里就拿着熟悉的信封,“夫人,公子来信了。” 瑾娘迫不及待的接过书信翻看起来,信中徐二郎照例写了他这几日的日常。 写他和宿迁往京城途中,又结识了两位友人,因为彼此性情相投,便结伴而校因都是奔着春闱去的,众人又都是举人出身,学识相当,也有共同话题聊,所以几乎每晚都谈诗论经到很晚才回去休息。 徐二郎还调侃,他在诗赋一道上实在没赋,做出的诗只是对仗工整,韵致和谐,寓情于景或是寓景于情上就有些差了。换句话,他的是比较“实干”,一点也不浪漫,更不能让人沉浸其中,所以,诗赋一道实在算是他的弱项。 又如今距离京都地界只有两的路程了,众饶心情都很不平静。他还好,因为此行目标并不高,所以心态是最稳的。 又前两从一个县城经过时,见一个宝宝的摇篮很是喜庆漂亮,就特意问店家定乐一个。大概半个月可出货,到时候他让人送过来。 徐二郎还了两句闲话,道是遇到倒春寒,同行的举子中已经倒下了两个。好在他身体好,又每都喝着瑾娘让他携带的茶包,道是没有中眨 如今他的身体还很康健,没有一点不适,让瑾娘不用担忧。 信末徐二郎照例问候了家中的情况,母亲如何,三郎和翩翩怎样,三个的可安好,最后才问瑾娘,可有想他,可有经常在鱼儿的面前念及他? 他还他“忧人不能寐,耿耿夜何长”,写好几个晚上因思念她而睡不着觉。 瑾娘看着看着脸就红了,面红耳赤的模样惹来丫鬟们切切发笑。显然,即便不看信,她们也能猜想到,肯定是公子又给夫人情话了,不然夫人不至于如此失态。 而被瑾娘如今惦记的徐二郎,此时已经到了京都,甚至已经到了平西侯府的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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