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逆

隔天就调查出来不少的违法资料，来源不明的资金，威胁恐吓等等。研究了一下法条，都是一些小毛病，罚点钱，做几个月的牢就差不多了。

就这显然是不满足的。不过可以用来试探试探对方的能量。因此把证据资料以匿名的方式报警了。

新城区的警察系统已经筹备完成了，人手不够充足，需要军方协助。简单来说警察查案，军方抓人、维护秩序。

公司是有专人研究法条的，虽然不至于把他们直接搞倒，但也不至于毫无动静。只能是他们上面有人。

预料之内的麻烦情况。

目前查到的都是一些喽啰，不确定他们背后是谁。不确定他们背后和上面的人是谁，就很难打掉那些喽啰，除非直接使用暴力手段。

一旦使用暴力手段，他们的头和背后的人就知道了有人针对他们并有理由使用明面的力量调查反击，明显上反而是公司的错误，这会对公司很不利。

不出动军队进行镇压没办法直接端掉公司，不代表公司不怕这样的麻烦，会打击公司的运营，带来巨大的损失。

不使用暴力手段，想要解决那些喽啰只能把事情搞大，借住舆论或者上面其他人的力量进行。就类似几年前网上的实名举报，不然他们上面的人会把事情压下来。

这可能会需要把公司的存在曝光出来。一般人自爆根本没有什么动静，太容易不了了之。但为此把公司摆在台面上也是不可能的。

当确定上面有人，还有头的时候；打掉小喽啰就开始变成一个糟糕的选择并且就算能做到意义也不大，他们还可以换新的小喽啰。

正确的做饭应该是直接把他们的头打掉，群龙无首就会变成一盘散沙。而正确的做法反而是最难的做法。

没有大佬会直接和喽啰联系，他们都在幕后，光是调查他们背后的头是谁就已经极难，更何况有足够的证据以明面的手段去打掉。

除了公司，卫禾没见过任何一个组织有以下制上的机制，只有用命和知道的最大那个喽啰一换一才能带来一点点声响。

或者等更上面的头发现问题，以更高的层次进行打击。

公司民间组织，没办法以上打下的情况下只剩下最后一种办法——场外招。

也可以说是黑吃黑。卫禾觉得公司并不黑，但没办法扭转公司在国家体系里属于非法组织里面的范畴。

卫禾不喜欢大规模使用暗面的手段，一旦使用了就没有余地。没办法留有余地意味着没办法留手，和调解工作不一样。后者是通过公司力量多管闲事，还在规则范围之内，很难有人会因此使用暴力手段。后者属于违法犯罪，当你挨打的时候，你再打回去可就光明正大了。

事情演变成黑吃黑，意味着会被暴力反击，还意味着很容易引来白一网打尽。更何况根本没办法判断这件事的水到底有多深。

卫禾不会打架也不喜欢打架，可他找不到除了打架之外的办法。因为他的第一处理权，这件事的决定权落在了他的头上，让卫禾感受到了极大的顾虑和压力。

当晚卫禾在晚饭之后说了这件事。这件事情显然也不是张凡生和张简觉得自己能够插嘴的，于是纷纷看向张离均和赵如玉。

沉默了片刻，张离均开口了：“这种决定确实不是你现在应该遇到的。

可既然公司高层在知道事情之后没有插手，那就表明，可以选择了让你做这个决定。你要是承受不住压力也可以放弃你的第一处理权。

只是放弃之前，先听我说几句，然后自己想清楚要不要放弃。”

卫禾点点头，等着张离均的下文。张离均慢条斯理闻道：“公司对外的名字吗？”

“好好生活责任有限公司。”公司的名字很土，并不想响亮，甚至有些拗口，因此都是直接称呼公司为公司。

“那在你眼里什么样的生活方式才算是好好生活？”

卫禾没有细想过这个问题，因为说来话长；很长、很长。在第三学级《人与群体》中学讲过，卫禾一边回忆着一边总结说：

“人活着终归会死，或者的意义在于活着这一个过程，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生活。所谓好，不过是我们主管的偏向。好好生活，大概就是能够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去体验自己喜欢的经历。”

“那我们为什么会聚集在公司？”

“因为我们都不喜欢外面的生活方式，觉得外面的生活不好。没办法以自己喜欢的方式活着。”

“为什么在外面没办法以自己喜欢的方式活着？”

“因为我们喜欢的生活方式和外面的生活方式不一样，会遭受到攻击。就像外面的996一样，哪怕我们并不想赚那么多钱，哪怕提高工作效率也没办法降低工作时间，他们只提供了那样的生活选择。

一旦不一样就会被攻击，那会破坏他们的利益。甚至于原本同样不喜欢那样生活方式的其他人也会跟着攻击。凭什么他们接受了那些苦难，我们就不用了，会刻意给我们的生活制造没必要的苦难。”

“所以最初的创始人不再愿意那么生活之后，偷偷创立了组织。其实一开始组织也很辛苦，根本没有所谓的996的说法，最少都是897。只不过那并不是生活本该的模样，加上科技发展条件变好，物质条件大好之后也改成了46模式。

有想过为什么组织和外面的生活方式能够不一样吗？”

这个话题很复杂，涉及到的方面太多了。卫禾还在思考怎么回答的时候，张离均转变了问题：“或者说创始人为了能够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树立的第一个原则是什么？”

“自私。只有组织内每个人都自私的情况下，才能迫使组织架构必须考虑到所有成员的利益，不会导致利益失衡。既维护了组织架构的稳定性并迫使组织架构的进步，同时为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提供架构基础。

在自私的情况下还不能过上喜欢的生活，那就是能力和时代的问题。同时还矫正了对生活偏好的追求。”

这也是写进公司教科书里面的内容。也是最初接触到公司的时候，张简告诉他的第一件事。

“第二原则是什么？为什么？”

“是以牙还牙。因为自私会带来利益上的矛盾。在磨合所有成员的矛盾，形成能够维护所有人利益的组织结构之前，很可能出现侵犯其他成员利益的行为。甚至还可能即使形成了维护所有人利益的组织框架之后，有人为了更大的利益破坏组织秩序，因此必须要有保护自己利益和组织秩序的规范。

以一旦损害他人利益，自己也会因此损失相应的利益并且还需要弥补对方损失所形成的加倍损失的规范来避免侵犯利益的行为。

这一原则被称为以牙还牙。”

这一原则附带了很多的条款，伴随着多年的发展，会有细微的变化。原则还是不变的，你把人肋骨打断，那么也要被打断肋骨并且你还要支付对方相应的治疗费、误工费等损失费用。

细则上的变化只是对判定更加苛刻了。

也因此延展出来新的支系条例，例如：如果不承认错误并给予赔偿的话，那么公司会展开调查，一旦调查出结果确实是你的问题，那么你还得承担调查花费的人力物力。

如果是污蔑或者没有调查清楚就下判决，也一样是承受损失并补偿。而且因为这种事情造成的损失还是按预计损失来算的，就是他的腿可能会断掉并且坐牢十年，那么你就需要断腿并且坐牢十年，不过预计损失不需要补偿而已。

以牙还牙也是最直接把公司组织划分非法组织的条款，只要公司执行了就是犯罪组织。

经过这么多年发展，别说打架这种侵犯方式了，连语言骚扰他人正常生活都纳入了条款之中。所以公司内的氛围一向很好，骂人都少。

里面的细则条款很多，可以说面面俱到。卫禾并未细看。

卫禾现在所使用的第一处理权，其实是自私和以牙还牙这两个原则延伸下来，为了保证公司成员利益的权利条款。

“以牙还牙针对的是利益维护，并不是只针对公司内部成员，还应用于公司外部组织。明白了吗？”

卫禾点点头。他自然知道，就像他在没有经过培训外勤点工作方式的时候，所使用的调解方式就是以牙还牙。

原则是一样的，既然没有特意说明，那就是别人也是这么做的……

别人也是这么做的？

卫禾突然明白了张离均说这些话的意思，开口问：“所以其实大家都会做一样的选择？”

张离均笑了一下说：“你其实早明白了，只是担心这个事情影响太大，给公司带来太大的影响导致的压力让你忘记了。

相同的自私带来了相同的利益，相同的利益带来了内部的团结。因此我们才是同类，公司也只接受有着相同自私和利益的同类。

相同的利益，相同的生活原则，已经表明了当遇到事情的时候，每一个人所做的选择都差不多。

所以没有什么影不影响的，也没有什么责任不责任。这一次恰好是你而已，换一个人做选择也会这样。不是你选择，这件事情你就不不参与进来吗？”

“不会。”卫禾心想：他们可是在破坏我想要的生活啊，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同时卫禾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