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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名b级向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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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秋雨
下雨了。

湿湿黏腻的气温攀爬上皮肤,氤氲的水雾洇得街边落下帷幕的路灯都闪烁得隐约不定。

正午十二点,黑狗吞日?

这雨下得突然,从云上直接往下倒水,没打算给人落脚的机会。

我有些犯愁地驻足在这已被枯藤缠绕住的破败的咖啡厅门口,雨滴落在我的鞋面上,一分好几瓣,又碎开来。

红叶铺满留有裂痕的路面,显然是许久无人打扫了,七零八落地被雨击打着,无力还击。

秋雨本该是愉快的、清爽的,怎么落得如此沉重?

咖啡店门口的桌椅上还有两杯凉透了的咖啡,其中一杯的杯底垫着收据,上面已经印刷不太清晰了,但是仍然清晰地书写着时间:

——算一算,这个时间大约是我还在上大学的时候?

算上这辈子,这个该是五十年前的收据了吧?

我叹了口气。

五十年前。

这显然不是发生了什么时空跳跃或者是轮回剪辑——只是被拉进了一个异空间,而且很明显,这玩意儿透露着一股阴森的深渊的气息。

即使不想面对这个已知的事实,但死去的记忆不断攻击着我:

……是狂化域啊,是你熟悉的狂化域啊!

怎么会有人狂化得如此悄无声息,如此阴晦沉默?

我也沉默地环顾周围,暗自感慨:好端端上班,怎么总是遇到这些有可能需要申请工伤认定的情况?怎么会有如此倒霉的小向导,短短一个月把别人向导一辈子都可能不会遇到的狂化域遭遇了三次?奶奶滴,就爱得着一个人使劲薅是吧。

不过突然想起来,工伤认定老板说要帮我追一追,也不知道落实了没有。

……算了,领导的话统统还是当放屁,生活会变得比较舒适一点。

越发打量着,我越发觉得这地方眼熟,眼熟得要命。

这好像是……以前上学时候,我总是被喊去的那家学生街的咖啡店路口?

只是远远没有我印象中来得生动活泼,一眼没能马上对应上。

本该是热闹的街道,会和我熟稔打招呼的店员,对面如火燃烧的巨大枫树,阳光如炬,印得因风翻动的树叶都散发着蓬勃的生命力;还有那树下的户外咖啡桌上,等候着我来的人的笑眼和早已准备的两杯热腾腾的咖啡。

世界空了。

像是被风吹走、雨洗刷完了。

一切生灵都蒸发了,只剩空壳一具,残败得像是被遗弃在过去的回忆。

这是他的狂化域,也是他的精神图景,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将我包围吞噬、纳入其中。

——他的世界早就默认向我敞开。

像我的情况,一般采取的净化方式最优先级是肢体接触,而如果预后不好需要深化,还可以采用体/液交换的方式进一步净化。不过这些都属于表层净化,清理不了深渊侵染最深处的情绪垃圾,且限制于我的精神力等级,我做不到像那些s级向导打个啵就能把人从鬼火少年改造成阳光开朗大男孩的地步。

而一旦选择进入哨兵的精神图景进行净化,这就相当于和他本人的灵魂进行接触,是一种深层次的、完全的、但破格的净化方式,只会发生在最亲密的、信任的人之间。

同时这也意味着,被进入的高傲哨兵将要敞开自己不愿提起的记忆深处、迎来他生命中最脆弱的时刻——向导入侵了,并且可以对他肆意妄为、任其摆布。

我一直认为记忆是宫殿,由记忆碎片构筑的宫殿,随之构成了那恢弘的图景。

精神图景之于哨兵就好比一段能让他在面对深渊时不会沉沦的记忆锚点,往往这段记忆对他来说是最珍贵的,也是最重要的,甚至可以说是他一生可以只为了这一刻而活。

而狂化域,绝大多数包括撰写教科书的人都认为,它是深渊力量侵蚀的具现化,是另外一个由狂化哨兵制造出来的异空间,没有人把它和精神图景联系在一起,毕竟,长得实在是太掉san了。

但作为刚亲历过两个s级交融形成的狂化域,我想,它的真相应该不再是那么一回事。

狂化域也不过是哨兵的精神图景分割出来的一小部分,只是它像个只有欲望的婴儿,为了获取一切而哭泣、伪装、说谎和得逞。

所以它也可以呈现出不掉san的样子,如果这位哨兵对自己狂化域的掌控易如反掌的话。

——但什么情况下,哨兵会掌控自己的狂化域?

狂化状态根本就不是认知里的可控状态,要达到这样的程度,起码该哨兵得一辈子都没得到过净化,憋着忍着压抑着,在面临随时崩坏的自己面前,将自己的精神图景揣摩、打碎、再凝练,反复个几万次吧。

即使这样,那珍贵的回忆也会变成一种折磨。

那相当于,在绝望的人面前仿佛播放那如泡沫的美好回忆,然后反复告诉他:

哀吧怒吧恨吧,这是你再也回不去的从前。

于是这样,狂化域就能在他的掌心里,渐渐地、最终地,被磨合成他想要的模样。

我将面对的,是这样一位放任自己沉沦在记忆里几万次的哨兵。

——而人一生有限的时间里又有多少个几万次?

我不知道绿泡泡原来能对我信任到这个地步——能够单向地向我开放精神图景,毕竟此生我们素不相识:大家都是拥有崭新人生的人,很难说还是不是过去那个认知中的好友,人心也难测。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忍到现在,还仍然能够保持自己的理智并且没有异化。

找不到抛下这可怜的地方跑去哪里了的狂化域的主人,这有点像是一个表现正常的精神病患者失联了,让人觉得心不安。

而且在这瓢泼秋雨面前,我的“春雨”颤颤巍巍,抵不过秋风萧瑟,一吹就散。

嗯?“雨”?

我伸出手,接了一滴轻柔下落的小雨。

……噢,是“雨”啊。

这漫天落幕的虚假的“秋雨”,原来就是他唯一有效的镇静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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