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请访问 m.duxs8.com); 周景泗已经有四五天没回家了,顾暖不确定他什么时候回来,所以每天晚上都小心听着动静。
终于让她给等到了,大概晚上十点多,他踉跄着推门进来。
顾暖因为有求与他,所以上前扶了一把。浓重的酒气立刻扑面而来,差点把她给熏个趔趄。
周景泗眯起眼睛看着她,“这不是我家那位高贵的老婆大人吗?今天怎么有空来接见我?是不是想男人想的受不了了?”
顾暖尽量不去理会他的这些醉话,“你喝醉了。”
他指着自己的鼻尖,“我喝醉了?没有,我清醒的很。你知道外头怎么说你男人吗?千杯不醉!他们都喝趴下钻桌子底,我也不醉。你竟然说我喝醉了,真是可笑呀。”
顾暖把他给扶到沙发上,“我去给你倒杯水。”
他抓住她的手不让走,一把把她给扯到了大腿上。
俩个人亲密的靠在一起,就像真的恩爱夫妻一样。
顾暖看着的眯起的眼睛,她能闻到除了酒精的味道,还夹杂着女人的香水味。
深吸了一口气,她尽量去忽视这些。
周景泗注视着她微蹙的眉头,忽然哈哈大笑。
“我高贵的老婆,京都的名媛贵女,你是不是很看不上你这个一身脂粉味的老公呀。”
说着,他在她脸上狠狠的啃了一口。
顾暖没防备他发飙,疼得眼泪都飙出来。
摸着脸,她想要起来,“周景泗,你喝醉了。”
周景泗紧紧箍住她的细腰不放开,“喝醉了?顾暖,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否则我又怎么会回到这个家?我知道你在等着我,等着求我。”
顾暖瞪大了眼睛,她想要看清这个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当然看不清的,他的眸子沉入深海,看到的只是她自己可怜巴巴的影子。
周景泗大笑起来,“怎么?周太太难道求人都不会了吗?真该把你丢进会所里学习一下,该怎么伺候你的男人。”
他的羞辱比刀枪都厉害,她本来做好了各种准备,现在在他的面前土崩瓦解。
“对了,你找到你的哥哥了吗?有没有给他写过信?你们可是真浪漫呀,写了那么一堆信,还那么宝贵,不觉得恶心吗?”
“够了!顾暖吼起来。
他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怎么?不求我了?”
顾暖深吸了一口气,“周景泗,我再说一次,我的那些信是我外公和外婆的,你毁了他们留在人间最后的一点寄托。”
“顾暖,拿着你死去的外公做文章,你不怕半夜外公来找你吗?”
“我说的全是实话,周景泗,你对不起我外公。”
“我是给谁逼得?顾暖,在我给你一颗真心的时候你弃之敝履,我就问你,顾寒到底有什么好?”
他双眼赤红,又疯了。
顾暖拼命让自己冷静下里,说好的不惹他不惹他。
“周景泗,你到底怎么才肯帮我爸爸,你提条件吧?”
周景泗唇边挂着讥讽的笑容,“果然是顾大小姐呀,求人的姿态都这么高傲。真的我提什么条件,你都肯吗?”
她点点头,“是的。”
“那好,把你外公留给你的遗产全转赠给我。”
“周景泗,你这是狮子大开口!”虽然想过她现在除了钱什么都没了,但也没想到他真的这么无耻。
周景泗懒懒的说:“你不愿意就算了,你以为现在谁敢碰你爸爸的官司?就这些钱送出去,也不一定能值点什么。”
顾暖咬咬牙,她现在算什么?就像一个三岁小孩拿着黄金在闹市里跑,所有人都在觊觎着她手里继承外公的钱。
“那我怎么信你给钱后我爸爸会无事?”
他也很干脆,“想要你爸爸没事根本不可能,充其量从死刑变成无期。其实这还不如死了,你爸爸这样的身份进了监狱也是折磨。”
“不!”顾暖知道只要不死就有翻盘的机会,万一能出来呢。
“周景泗,我都给你,求求你多跑跑门路,哪怕二十年三十年,别让我爸爸无期。”
周景泗定定的看着她,“顾暖,你是真不明白吗?有人是想要你爸爸死。”
“那是不是你?或者说,是不是你们顾家?”
他没有回避,“我们顾家没这么大的本事,充其量也就是推波助澜了一把。”
顾暖脸色苍白,她觉得胸口揪疼的要窒息,她有气无力的说:“好,我答应,都给你,只要你肯帮我爸爸。”
周景泗摸了摸她的脸,“放心吧,你爸爸也是我的岳父,我怎么能忍心看着他去死。”
顾暖心里就像有烧红的烙铁摁下去,她恨她自己,为什么这么笨,什么都做不好!
当晚,俩个人是分房睡的,从他跟那个美院生搞上以后,周景泗就没碰过顾暖。
第二天就开始办理,周景泗这个人还是很讲信用的,他当天就找人操作,打电话找关系请客送礼,哪怕顾暖的钱不到他手里,他也没有丝毫懈怠。
这样奔波了两个多月,顾城的判决终于下来了,有期徒刑20年,剥夺正是权力终身。
前段时间顾暖根本就不能见到顾城,直到宣判后她才有探视的机会。
顾城人瘦的厉害,头发也全白了,过去那个儒雅端方的男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的小老头。
这次的打击对他来说是毁灭性的,哪怕最后不用死刑,他的眼睛里也没有光,变得黯然冷漠,看到女儿也没什么波动。
顾暖拉着他的手哭,“爸爸,你要坚持下去,我一定找到哥哥救你出来。”
他忽然勾起嘴角冷笑,“那个逆子。”
顾暖不明白他的意思,还以为他是因为顾寒失踪一直没出现过,不由得替顾寒解释,“爸,哥哥不是不来,他一定也遇到事儿了,我好担心他。”
顾城再也不说话,他安静的站起来,表示会客结束。
顾暖的心都要碎了,这是她那个外面严厉但内心温暖的爸爸吗?
她出来的时候周景泗在等着她,他背靠着汽车正仰头看天,悠悠吐出烟圈儿。
顾暖问他:“周景泗,你知道顾寒去哪里了吗?或者我该问,你把顾寒怎么了?”
他诧异的看着她,“你把顾寒的事儿也算在我头上?顾暖我实话告诉你,顾寒在国外干了杀头的事儿,他早不知道藏在哪里去了。”
“不会的,我哥不会这样。”
“你哥你哥,你这么相信他,你对他了解有多少?顾暖,你也知道你爸爸,最是刚正不阿的人,他给了顾寒多少事业上的助力?要是不搞点偏头,顾寒的公司能发展的那么快吗?”
顾暖发疯似的扑过去捶打他,“周景泗,我恨你,恨死你了,你这个人渣。”
周景泗按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说:“才知道我是人渣呀,晚了!”
顾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顾暖流产了,她肚子了的孩子已经三个多月了,她自己都不知道。
算起来这还是周景湘出事后怀上的,后面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顾暖每日都活在焦灼惶恐里,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变化。
孩子已经成型,是个男孩儿。
周景泗在外面抽了半天的烟,一直到嘴巴都苦了,才走了进去。
顾暖已经清醒过来,她半靠着枕头躺着,手腕上挂着点滴。
在看到周景泗的时候,她忽然诡异的笑起来。
周景泗十分的不舒服,“顾暖,你笑什么?”
“周景泗,你是不是缺德事儿干多了,你看看你,留不住儿子。”
她一句话就成功的激怒了他,周景泗伸手扼住了她的脖子。
顾暖带笑看着他,那眼神满不在乎。
他的手里感觉到她脖子上的脉动,薄薄的一层皮里裹着细瘦的筋骨,这个女人孱弱的可怜。
他慢慢放开了她,大手放在身侧紧紧蜷起。
顾暖见他不动手反而也没了意思,躺好闭上了眼睛。
周景泗就这样看着她,似乎也想从她的美丽的画皮看到她的心里。
顾暖忽然睁开了眼睛,她对周景泗说:“我们离婚吧。”
周景泗有片刻的愣怔,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离婚?顾暖,你弄死了我儿子,多大的仇恨呢,离婚了我去找谁算账?”
“那也是我的儿子。”
“可是你心狠,你害死他还不算,还诅咒他,我真没见过像你这么心狠的女人。”
顾暖懒得跟他在说话,再次闭上了眼睛。
相见不如不见,她终究和周景泗成了一对比仇人还恨对方的怨偶。
顾暖在家做小月子,萧南来看她。
萧南前面帮了她不少,韩远烽也找人在里面照顾她父亲。可也因为这样得罪了周景泗,他给萧南使了不少绊子。
顾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宿命,为了不给萧南添麻烦,她都很少联系她。这次她流产萧南都不知道,还是事后听人说的。
看着她消瘦的样子,萧南心疼的都哭了。
顾暖去拍她的手,“南姐,干嘛呢?”
“暖暖,你要是离婚我帮你找律师。”
顾暖不敢离婚,她怕周景泗会对付她在牢里的父亲。
“我不离婚,你别担心我。你以后也别惦记我,我挺好的。”
萧南看看左右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韩远烽的朋友在中东看到顾寒了,他没事。”
“真的?”这算最近以来最好的一个消息了,其实顾暖一直怕顾寒已经克死异乡。
“暖暖,顾寒犯得事儿很复杂,要是他回来找你,你劝他去自首,否则被抓到有可能直接击毙,这是韩远烽告诉我的。”
顾暖不懂这些,她哭了,“怎么会这样?我家怎么会变成这样?”
萧南忙给她擦眼泪,“做小月子不能哭,会伤身体的。”
顾暖苦笑,“我已经不在乎了,南姐,你老公的那个朋友能帮我联系上我哥吗?”
萧南剧烈摇头,“你可别作死!顾寒的消息你什么都不知道,听到没有?”
“他到底犯了什么事?你一定知道。”
萧南小声说出俩个字,顾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fd,这果然是走到哪里都要死罪。
顾暖没法儿把这个词跟顾寒联系在一起,哥哥是有底线的,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可是为什么,这些厄运跟莫须有的罪名都来了,一定是周景泗搞的鬼。
萧南走后,顾暖的精神状态就不太好了。
她很焦虑,整天出于提心吊胆的状态,睡不着觉吃不下去饭,有个风吹草动就瑟缩不止,一看就是精神出了问题。
保姆看着心焦,她想要跟周景泗说说,可是她白天在的时候一般都遇不到周景泗。
晚上保姆是回自己家的,这么大的房子里就剩下顾暖一个人。
其实以前她是不怕的,反而喜欢这种空旷感,可现在却不一样了。
到了晚上,她总能看到很多不该看到的人,林晓白、周景湘,还有她那三个月的儿子。
顾暖想过结婚生子,她也很想生个周景泗一样英俊的儿子。
她要教他学画画,每晚睡前给他讲故事,给他穿好看的个子衬衫白毛衣,看着他长成个英俊少年。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想到这些她心里就撕撕扯扯的疼。
疼不是怕,她更怕儿子去了那边,会给林晓白和周景湘残害。
她们一定是恨自己的,特别是林晓白,她也没了孩子,一定会对自己的儿子下手。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她整个人都处在崩溃的边缘。
有一天,她拿着一把水果刀发呆,把保姆差点吓死
她藏起家里所有的刀,然后偷偷的从顾暖的手机里找到了周景泗的电话给打了过去。
但是接电话的是个女人,保姆因为太着急了也没多想,就跟对方说了。
结果周景泗没回来,那个女人却来了。
保姆在开门看到她的时候还吃了一惊,这女人很像没生病之前的顾暖。
这女人就是周景泗的新欢,一个叫森森的美院学生。
她现在是周景泗斥资打造的美女画家,业内给了她一个十分暧昧的称号,“小顾暖”。
她画画很有灵气,人长得又跟顾暖有那么一丢丢像,所以才有了这个名字。
但是森森想要的不是这个名字,她想要属于顾暖的一切。
周景泗是个容易让女人疯狂的男人,就像林晓白一样,森森也爱上了他。
在接到保姆电话的时候,她以为来看到的会是个颓废、丑陋、肮脏的病人,可是见到顾暖的时候她心跳漏掉了半拍。
顾暖坐在落地窗前的软垫子上,她穿了一件米色睡袍,明明是最简单的款式,却让她像个仙女。
的确是仙女,她就那么看着外面,小小的脸苍白透明,几乎看到了皮肤下淡蓝色的血脉。皮肤白就显得眼睛特别黑,盖下来的长睫毛丝绒一般,遮挡了里面的光芒。
森森以为她自己是个气质美女,可是见了顾暖本人后她败的惨不忍睹。
提着一口气,她在心里告诉自己,“森森你可以的,你有健康的身体,她没有。”
走过去,她弯下腰看着顾暖,“你好。”
顾暖抬起头,眼睛大而黑,里面有细细碎碎的光芒。
森森差点没了勇气,那个保姆是故意的吗?她哪里像个要自杀的病人。
顾暖弯弯嘴角,“你是谁?”
“我是……景泗的爱人。”
她用了爱人俩个字,而不是情人。
她的这个回答让顾暖笑起来,“爱人?请问是哪位爱人,周景泗的爱人太多了,我有点分不清楚。”
这这句话像巴掌一样狠狠打在森森的脸上,她到底年轻,撑不住了。
“周太太,刚才您的保姆打电话说您要自杀,这是您授意她要骗景泗回来的借口吧。我实话告诉你,刚才景泗在我那里,他病了,身体不太舒服,所以我伺候他吃药他就睡了。他要忙这么大的生意每天都很辛苦,你不要再给他添乱了。”
她自认为这番话说的很漂亮,觉得把顾暖羞辱的体无完肤,却没有想到顾暖只是冷淡的看了她一眼,“他是很忙,忙着睡你们这些女人。”
“你……他现在没别人,就我自己。”女孩涨红了脸,气急败坏的强调。
“是吗?”顾暖的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森森意识到不好,可没等她反应过来,顾暖猛地摔碎了桌上的高脚杯,握着锋利的碎茬子就压在了森森的脖子上。
“唯一的小三,还敢上门儿找存在感,你知不知道神经病杀人不用偿命呀。”
玻璃碴子上的尖儿毫不留情的刺入她肉里,森森吓得都要尿了,“你,你敢,景泗不会饶了你。”
保姆听到了动静赶过来,也吓坏了。
“太太,您别,为了这么个东西不值得。”
顾暖对保姆说:“打电话给周景泗,让他回来带走这恶心的东西。”
周景泗本来已经在往回赶的路上,顾暖这话说完不久他就进了门。
顾暖已经放开了森森,她脖子上流血,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
看到周景泗,她爬过去,哭的一塌糊涂。
顾暖却冷静的不像话,她对周景泗说:“第一,离婚,你随便带谁回来;第二,把你这些玩意儿约束好,要是再敢有人出现在我面前,我划花她的脸。”
周景泗大概愣怔了三秒,他一把拉起森森,拽着她往外头走。
森森本来以为他会打顾暖几个耳光,但是并没有。不过她还是得意的,毕竟周景泗是站在她这边。
可是没想到,他把她推出去,很快就有俩个人把她给扔上车。
森森在车里哭,周景泗弯腰冷笑,“我们完了。”
顾暖是他的,只有他可以欺负,别人又算了什么东西。
周景泗再回去的时候,看到顾暖正在拿着那块碎玻璃划自己的手腕,她的手腕上已经好几道疤痕,有新的有旧的,显然她不是第一次自残。
他怒吼着扑过去,把玻璃碴子紧紧握在自己手里。
俩个人的血流在一起,诡异的让人心惊。
顾暖被送到了医院,检查后果然是抑郁症。
一堆一堆的药开了,也办了住院手续,周景泗疲惫的在医院里陪着她。
顾暖并不介意他的出现,只是冷冷的,好像当他不存在。
不过周景泗并没有在医院里呆太久,森森闹自杀,跑到了周家的办公大楼上。
周景泗直接冲手机吼让她去死,自己跑出去抽烟。
不过最后他还是走了,因为警方干预非让他去,家里也给他打了电话,尽量把事态控制住。
顾暖从医院里跑了,她去了外公的房子里。
所有钱财都被周景泗拿去,这房子也不例外,但是他并没有卖,还派专人去打理。
顾暖有钥匙,她打开门后就跑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躺着一个男人,身姿清瘦修长,熟悉的能让她掉下泪来。
她咬咬唇,试探着喊了一声,“哥。”
床上的人回过头来,直直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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