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请访问 m.duxs8.com); 顾寒啧啧两声,“周景泗,你的姐姐已经承认对我下药,她却不承认通知你去抓奸。我甚至想,这是不是你们姐弟搞的一个局,目的是要拿到暖暖手里的钱,毕竟一出事你们全家就问暖暖要钱了。”
周景泗一脚踢翻了一个古董花瓶,在巨大的瓷器破碎声音里他吼:“闭上你的臭嘴,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这个很难说,毕竟你现在多了个弟弟,需要更多的钱和权利。”
周景泗还想再说话,顾寒却已经挂了电话。
他气的把手机砸碎,然后对着顾暖怒目。
顾暖的神情大概就跟电话那头的顾寒一样,充满了对他们周家人的鄙视。
周景泗恨恨的看着她,刚要往外头走,忽然就转过身,把她给拎走。
大伯母立刻去追,“景泗,你要去干什么,不找你姐姐了吗?”
“顾寒已经把人放了,再怎么找大伯父自己知道。”
周景泗说归说,他并没有不去管周景湘,他只是怕把顾暖留在周家受欺负。
他让人把顾暖送回了公寓那边,自己则带着人去找周景湘。
可是奇怪了,周景湘的电话还是打不通,她常去的地方都找了,根本找不到人。
周景泗也带人去找了顾寒的地方,还是没有人。
他们给顾寒打电话的时候是下午2点多,一直到了晚上8点多才找到了周景湘。
顾暖并不关心周景湘的下落,她很相信顾寒,他说到做到,说不伤害她肯定就不会伤害她。
当然,他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周景湘落在他手里肯定吃点苦头,这下让她们母女还嚣张。
她被送回到公寓后立刻去了泳池,这几天她为了不激怒周景泗一直没有去泳池,果然那些书信还泡在泳池里。
她打捞上一片,已经泡成了纸浆,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这些信,顾暖来回看了几遍,她对外公外婆的爱情故事了若指掌。
年轻时候外公和外婆一起跟着一位很有名望的老先生学画画,朝夕相处产生了感情
俩个人年少慕艾家世相当,本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外婆的父亲极力反对这门亲事,他希望她嫁入一个军政名流之家,他看不上学艺术一身雅痞气质的祖父。
外泼当然不肯,她逼着外公带着她私奔。那个时候外公和上仅有的几十块钱,俩个人连夜坐车到了大东北,俩个娇生惯养的人愣是在农村生活了一年多。
因为怕给发现,外公也不敢跟家里人联系。在那种地方也没的生存办法,只能靠劳动来赚钱。
外公不肯让外婆吃苦,他娇生惯养的一个大少爷下地帮人家挑大粪,开始的时候挑不起来大粪洒了满身。
一年后,双方终于达成了协议找到他们,外公已经变得又黑又瘦,却一身的肌肉,他能一口气挑几十担大粪不用歇脚儿。
家里人找到他们的时候他正蹲着在院子里跟人一起喝大碴子粥,呼哧呼哧的沾到留长的络腮胡上,不远处有头驴正撅着尾巴拉屎。
听到了声音外婆也跑出来,她穿了条大花棉裤,小脸儿倒是雪白。
她家里人这才放了心,外公是个能依靠的男人,自己过得这么苦,也没让媳妇跟着自己受苦,是条汉子。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外公摒弃了他那些花里胡哨的画作,没事儿冬天的炕头上就给人画画,谁家白胖的孩子,谁家成跺的包谷,谁家姑娘的红头巾,谁家小伙子公狗一样的腰身,他的这些话得到了恩师以及专家的高度认可,办了一次画展,顿时名声大噪。
外公和外婆举行了简单又不失隆重的婚礼,似乎一切风雨都过去,只有美好的生活在等着他们。
但是在那一年里因为俩个人经验不足,外婆意外流掉了一个孩子,导致身体变得很差,结婚好几年都没有孩子。
外公的名气越来越大,他人长得玉树临风有幽默儒雅,爱慕他的女人有艺术学院的学生,有模特儿,还有业界的同行。
俩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久了,生活就变得平淡毫无激情,而且外婆这些年一直在家当家庭主妇,跟外公也有了差距。
就在俩个人的婚姻产生危机的时候,一个女大学生趁机而入。她拜倒在外公门下,没事儿就去外公家里帮忙做饭到扫卫生,一口一个师母叫着。
外婆觉得她身世可怜,就对她特别宽容,直到那天她回家看到她和外公在床上纠缠……
顾暖不知道外婆当时是个什么心情,估计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她这半辈子的时间几乎都在爱外公,失去外公她什么都没有了。
外婆走了,她重新到国外去上学,外公后悔的要死,他终于看清了自己这些年被虚名迷惑了眼睛。
这一次,他又追了外婆三年,才把人追到手,妈妈是那个时候怀上的。
再以后的人生可谓真无风雨了,外公不修边幅在家带孩子,让外婆出去大展风姿。
可惜红颜薄命,外婆在妈妈16岁那年去了,以后的几十年外公就守着这些信渡过的。
寒冬深夜,夜半无人,满头白发的老人读着这些信件回忆着俩个人的半生。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可是现在这些都给周景泗毁了,成了一堆烂泥,顾暖嚎啕大哭,她对不起外公外婆。
周景泗深夜回到了公寓,公寓里亮着灯,顾暖坐在沙发上,她的身边有一只行李箱。
看到周景泗,她微微偏头,灯光在她脸上打出一道诡异的光影。
他在她对面坐下,长腿交叠,拿出一支烟来。
啪,打火机点燃,跟着黄中带着一点绿的火光,他要笑不笑的看着她。
顾暖喉头动了几下,她有些担心,总觉得那火焰要烧到他的手指。
当然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周景泗把打火机关掉,在手里把玩,而嘴角的香烟却腾起白雾,他的那沉如深海的眼睛就挡在了烟雾后面。
顾暖莫名的紧张起来,她觉得气氛不对。
终于,她轻轻嗓子张开了嘴巴,“那个,我想要去国外一段时间,我接到了一个画展通知,想去看看。”
周景泗啪的一声把打火机丢在茶几上,然后换了边儿歪头看她。
顾暖给他看的浑身不舒服,不由的僵硬的动了动手指。
一根烟抽完,他把烟蒂碾灭在烟灰缸里。
顾暖更觉得不对劲儿了,他碾烟蒂的手青筋乱蹦,指关节都发白,显然用了极大的力气。
她这才看明白,他是在忍着极大的怒气。
可是为了什么呢?就因为她提出出国?可是这次她一定要走,她要冷静一下,否则她活不下了。
没等她说话,忽然周景泗大步走过来,揪住她的衣服把人从沙发上提起来。
顾暖尖叫,“你要干嘛?”
“顾暖,你这算不算畏罪潜逃?”
“什么畏罪潜逃?周景泗,你放开我。”
“放开?让你跟着顾寒双宿双飞吗?你真以为就算你们出国我也拿你们没办法吗?顾暖,你错了,就算是天涯海角,我周景泗想要找的人一定能找到。”
顾暖知道他又钻牛角尖了,只好解释,“我真没联系我哥哥,我现在手机都没有怎么联系?我是在家里的信箱里收到了邀请函,我真的想……啊。”
周景泗把她狠狠地推回到沙发上,跟着人也压过去。
他半跪在沙发上,双眼冒火一脸的狠砺,如果目光能化为实质,那一定是刀,把顾暖给割的一片片。
到底是怎么了,顾暖觉得不一定是她要离开那么简单的事。
周景泗的大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贴着她的耳朵低声说:“顾暖,你走不走,顾寒也走不了,我要让他偿命。”
“偿命?什么偿命?”
顾暖瞪大了眼睛,在她的瞳孔里,周景泗象魔鬼的化身。
“你跟我装什么傻?我姐周景湘死了,死于车祸,被一辆大卡车从身上碾压而过,脑浆子都出来了。”
顾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怎么会?
“你们兄妹可真狠呀,找人把她糟蹋了还不算,还把人给逼死了。这手法我怎么觉得熟悉?对了,晓白也是这样,被你们逼死,却无法追究法律责任,厉害呀。”
顾暖脑子里嗡嗡的响,什么被人糟蹋,顾寒不会这样干。
她这样想也说了出来,“不是的,这绝对不是我哥干的,中间一定有误会。”
周景泗捏住了她的腮帮,让她最后的话变成了呜咽,他恨恨的咬牙,“你还给他申辩,?也是,你们本来就是一伙的。顾暖,别以为这样他就能逃脱法律的制裁,这次我一定要让他进去,而且还是进去出不来的那种进去。要说钻空子走边缘,我周景泗也会呀。”
顾暖想要说话,可几次都张不开嘴巴,她心里着急,一定要问问顾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相信顾寒会这样做,顾寒虽然看着阴郁,但他是个很好很好的哥哥,做事也有自己的分寸,他不会的。
周景泗继续用话语来腐蚀她,“顾暖,你肯定不知道你哥哥其实是个杀人犯吧?他在去你们家之前就干过了,只不过那个时候小,他不用负刑事责任,只进了少管所待了一段时间。听说他杀的是一个去孤儿院做义工的男人,那人打着做义工的幌子,专门猥亵儿童,你哥哥就是被他搞过的。”
这些顾暖全都不知道,好像是被周景泗一下灌到了脑子里,她的头都要爆炸了。
周景泗忽然松开她,居高临下脸上带着微笑,“顾暖,你等着吧,我要让你们家付出代价,欺负我们周家的人,那是找死。”
顾暖扑过去,一下抱住了他的大腿,“周景泗,你要做什么,不要伤害我哥。”
他修长的手指插入到她发间,忽然一个用力让她仰起头来,“顾暖,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要让你看着他们一个个出事无能为力。”
顾暖看到的是一个让她毛骨悚然的笑容,眼前的周景泗仿佛是个吃人的恶魔,正对她露出尖锐的獠牙。
她想要说什么,可是上唇黏在牙床上,嗓子里也堵上了什么东西,让她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周景泗放开她后就出门了,一连几天都没有回家。
这几天里,顾暖是自由的,可是她却哪里都不敢去。
给顾寒打电话,联系不上人,给顾城打电话,同样也是无法接通,她再次走入了一年多前的那个死胡同。
那个时候她还能用自己身体去交换,而现在呢?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她已经是错误了,就不该跟周景泗有任何的纠缠,只能让自己越深越深,也害了家里人。
她找到萧南,一股脑的把这些说了出来。
萧南惊讶了,她听说周景湘发生了车祸,但是没想到内情这么复杂。
现在周家对外只能宣称周景湘是车祸,甚至对内也是这样说的,现在周家也就周景泗跟周海俩个兄弟知道内情。
不敢跟大伯母说怕她受不了刺激,可她这样也把女儿的死归咎到顾寒身上,要不是顾寒,景湘怎么会出现在西山那样偏僻的地方?
周妈妈没告诉她是周景泗决定的,第一是怕她嘴巴不严实跟大伯母吵架的时候泄露出去,第二周景泗也有私心,他不跟顾暖离婚,就不能让妈妈知道这些事儿。
现在他们已经用最快的速度给周景湘下葬,甚至都没有举办过于隆重的葬礼,这在京都的圈里也是惊天的秘闻。
周景湘一直是像个公主一样的存在,她是高门名媛又在大使馆工作,人好看又有能力,很多人都觉得她是连王子都能嫁的那种,却没有想到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真是不胜唏嘘。
当然,这个社会最不能禁止的就是谣言,有人说周景湘爱上了顾寒,但求爱不能公主就受不了了,所以才撞车自杀,根本就不是意外。
不管外界怎么说,周家自己压下了就没有别的说辞。
萧南想要忙顾暖,可是她也是毫无办法。周家在京都势力太大,而且这次他们也没做什么,萧南更是摸不着头脑。
韩远烽一年一次的秘密训练,上周刚去了部队,为期一个月,先别说能不能帮忙,就是联系都联系不上。
顾暖也毫无法子,这种感觉就像等待着被宣判的感觉,她一日日憔悴了。
周景湘的葬礼顾暖也要参加的,周景泗把她带在身边,一副夫妻情深的样子。
周家人都是严密叮嘱过的,甚至大伯母也没有为难她,这样就给外界人一种错觉,所谓周景湘为了顾寒自杀真是谣言。
等葬礼一结束,大伯母就扑上来,她手里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剪刀。
谁也没防备,她一剪刀扎到顾暖胳膊上,顿时鲜血就涌出来。
大伯母被拉开,周景泗把顾暖带到另外的房间里,亲手给她包扎。
伤口没到缝针的地步,但是扎的却很深,血一个劲儿往外头涌,控制不住。
周景泗把药粉给她倒在了伤口上,顾暖疼得脸都白了,但是没哼一声。
周景泗抬头看了她一眼,“你倒是能忍。”
顾暖趁机握住了他的手,低声下气的祈求,“求求你,找到顾寒后让我见他一面,我要亲自问问他,这是个误会。”
周景泗拿着纱布在她手臂用用力一勒,顿时顾暖疼得抽气。
他笑着说:“你一定会见到他的,我保证。”
纱布一层层包起来,直到包了很多层才没看到那殷红的血迹。
周景泗记得顾暖是B型血,上次她大出血的时候输血单子上有。
顾寒也是B型血,他在周景湘出事后又仔仔细细的把他给调查了一番,他的血型星座这样的小事都没有忽视。
竟然都是B型,还够巧的。
不过,他倒是没再深想下去,只是看着顾暖那张惨白的小脸儿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他对家里人说的是这些事儿顾暖全不知道,是顾寒一个人干的,反正不管他们信不信,顾暖他保下了。
可是他自己呢?他信吗?
他想要把顾暖想的简单,可是每次发生的事情都是围绕着她,他倒是宁愿相信即便不是她做的,就跟小时候一样,顾寒也是为了她出头。
想起她小时候,那些模糊的过去就一下清晰了。每次吴竞捉弄了顾暖,顾寒就不要命的揍吴竞,有次把吴竞的鼻梁骨都给打断了。
现在吴竞的鼻梁骨都是歪的,虽然他早已经不在乎。
这就是顾寒,为了顾暖不顾性命,他那样扭曲的个性,为了顾暖去设计杀人也没什么不可能。
顾暖,顾暖,果然是美色害人呀。
顾暖在战战兢兢中过了一个月,终于悬在头上的那把剑落了下来。
可是她没想到,先出事的是顾城。
顾城被抓的消息惊动了京都,一个反腐反贪小组的最高官员却折在这里面,起因竟然是个女人。
顾城这两年节节高升,到了反贪小组后更是不得了,但同时也站在了风口浪尖上。
一个省一个省的去扫,就好比钦差到了封地去考察封疆大吏。
顾城这个人油盐不进有雷霆手段,一出去就拉下好几个老虎,得到了不少社会上的好评,可同时也得罪了许多人。
这些人盘根错节的有各种关系,他们恨顾城入骨。
顾城是栽在女人身上,这个女人跟顾暖妈妈长得有七八分相似。
当了半辈子鳏夫,顾城竟然对这个女人一往情深,从而让她拉进了深渊里。
这次的情况十分严重,羁押抄家这些都有了,顾暖惶惶不可终日,却怎么都联系不到顾寒。
她都要急疯了,准备好行李想要去非洲找顾寒。
周景泗不拦她,却在海关被拦下,她现在连出国的资格都没有。
她心里都要怕死了,怕顾寒在国外也出事,非洲那种地方,要是随便死了个人,恐怕连尸骨都找不到。
因为顾城的倒下,顾寒的公司也全线崩塌,非洲的项目停工,没人知道顾寒的下落。
顾暖没法子,只能去求周景泗。
周景泗最近又有了新欢,这次的跟以往的都不同,对方还是个美院的大学生。
高高的个子长长的头发,衣着打扮很小清新,跟他以往的那些妖艳贱货很不一样,据知情人看了,说此女有些像顾暖。
这简直能笑掉人的牙齿,出轨找个女人还跟老婆长得差不多,周景泗什么变态想法呀。
这些顾暖知道也装着不知道,她没心情去管他,她现在满心只有顾家的事情。
周景泗已经有四五天没回家了,顾暖不确定他什么时候回来,所以每天晚上都小心听着动静。
终于让她给等到了,大概晚上十点多,他踉跄着推门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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