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到此为止,再没有动静。夏其妙单指竖在唇前示意噤声,她亮起了手电,目前光照正常。
林绛丹走了出来,她指了指那黑不见底的阁楼通口,见楼主点了头,便原地起跳飞了上去。
……是不是该找个绳子之类的装一装样子,这简直就是摊牌了。
夏其妙看向油炸冰淇淋,发现他并不对一个人能做出这种动作感到惊诧。
她反应过来,是自己敏感了,这里又不是现实世界,是诡异游戏,人能有各种能力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原地跳个两米半而已,不值得大惊小怪的。
夏其妙等着林绛丹的回应,但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好像她根本来不及发出信号就被黑暗一口拖进了肚子里。
等了差不多有五分钟后,油炸冰淇淋用眼神询问她的意思。
她想了想,让他留在这里守着,选择自己上去看看。
这倒不是因为她想身先士卒,而是因为她不想一个人留在那里面对未知。
消解恐惧的方法之一是直面恐惧。
夏其妙往通口里甩进了藤蔓,噬诡玫瑰轻驾熟路地自动往外伸展。
它一头缠住结实的东西,一头绕上主人的腰,将她拉了上去。
夏其妙用手电照着,脑袋刚进通口,就正面迎上了一个倒吊的女人的脸。
她们之间的距离近极了,夏其妙仿佛能感受到女人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
她的惊呼卡在喉咙里。
好在藤蔓很快就把她整个人拉了进来,将她拉远了。
手电以极慢的频率闪动着,夏其妙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好像曾经在哪里遇见过。
她想起来了,当初跟林绛丹的初遇也是这样。明明前面有人进了房间,而她再进去后,里面空无一人。
只有一个不知来路的诡物。
她打量着这个女人,是之前在二楼吓过她的那只诡,她枯黄的头发垂落着,眼睛紧闭。
忽然,她睁开了眼睛,那双突出来的眼球死死盯着她。
夏其妙的视野猛然亮起,变成了小镇的广场,她被倒吊在原来那根系过林绛丹画作的木柱之上。
她望向高台之下,是一张张人脸。
他们没有五官,脸上只有接近于肤色的皮,他们明明没有嘴,却在发声。
“烧死她!”
“烧死她!”
“烧死她!”
“不,我真的不是吸血鬼,别烧我。”旁边还倒吊着一个美丽的女人,她有一头金色头发,面色红润。
她向夏其妙求救:“沙拉,你说话呀,快跟他们解释啊。”
……假如她不提这个名字,那夏其妙还能有点危机感,现在只能说这个诡物实力一般,连这是个假名都分辨不出。
也是,手电筒都闪得那么慢了。
不对,她手电筒呢?
夏其妙忽然发现,自己召唤不出状态栏和道具了。
她有点慌,但还是稳住了。
她问金发女人:“我们为什么会被吊起来?”
“他们说,我们是吸血鬼,所以要把我们倒吊起来烧死。”
这说了跟没说一样。
底下的人群情激愤,但是还没人来点火的,她暂时不急。
夏其妙转头看向旁边的女人:“有没有剧情介绍啊,来一段。”
“你在说什么啊,你疯了吗?”金发女人眼眶湿润,但是倒吊着没流下泪来。
“我主愿最后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如果你们坚持说谎、执迷不悟,那么将被处以火刑。”一个穿着神父样式服装的男人站了出来。
明明这人脸上没有眼睛,但是她却能感受到实质般的视线。
他拿着熊熊燃烧的火把,周围的画面都被热气扭曲了。
那赤色火舌贴近了两人,夏其妙这才知道,地下没有铺木柴的原因,是要用这点火慢慢把人烤死。
金发女人明显是被吓到了,她瑟瑟发抖不断惊叫,恳求的目光望向神父,但没收获到丁点怜惜。
最后,她看向了同样是被绑着的人,出声道:“我,我说。”
“她,她是吸血鬼的追随者。”
她一开始还有些犹豫,话说得断断续续,但后面越说越顺畅。
“是她,要带我去见吸血鬼的首领的,是她说能让我的家人重获健康,我才跟着她去的。”
“但是我没有接受,我想起了我真实的信仰,想起来神的慈爱,在神的保佑下回来了。”
“她见不能拖我下水,害怕我透露出她的秘密,所以大肆宣扬我是吸血鬼,想要让人杀了我。”
“……”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夏其妙也知道这是被栽赃陷害了。
“你呢,你有什么话说?”那神父没有五官的脸上竟然也能表现出看好戏的神情。
“我不是吸血鬼。”她说道。
“你不是吸血鬼,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和吸血鬼有关的秘辛,为什么会说自己从血色的古堡里出来?”神父逼问道,他把火把贴近她的头发。
出现了燃烧蛋白质的味道,这场景很逼真,像是真实还原了某人的经历。
“我听到了神谕。”
金发女人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夏其妙从来不信神,她自然没有对神有敬畏之心,她不信有神存在,觉得所谓神父不过是装神弄鬼之徒,借用信仰来欺骗人民罢了。
这不存在的东西,别人能装,她自然也能装。
对付这种用莫须有罪名冤枉她的人,自然是用同样的方法还回去。
“你在说什么谎话,竟然敢以神的名义进行欺骗!”那神父气急,就要将火把怼到夏其妙的脸上。
她不慌不忙:“你有向神祈祷过吗,你问过神吗,得到过神的回音吗?”
“从你这么快的反应来看,你什么都没有做吧,只是凭借自己狭隘的认知轻易下了判断,你这是渎神!”
一顶大帽子扣了下来,那神父气急败坏,正要用火把堵住她的嘴时,被人拦了下来。
那是一名穿着红色祭披,戴着金色弯月架式徽章的老人,脸上的皮都皱了起来,看样子地位比这位神父要高。
“这位小姐,你如何证明,你听见了神谕?”
“自然是,只有神能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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