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了,别打了……”
“好好的两口子怎么在这打起来了?”
“是啊,有话好好说,别打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好好说啊…哎呦……这地上都是泥巴水坑…别打了,好了好了,别打了……”
一堆男人女人通通都跑出来帮忙拉架。
下了两天雨,今天刚雨过天晴,大早上的,大家家里都挺忙的,要么洗衣服,要么晒被子,要么收拾自留地或者给家里修修补补,都赶忙放下手头的活。
男人跟女人天生的体力悬殊,虽然耗子个头矮矮的,比他老婆也高不到哪里去,也就1米6多,但是活干多了,手头的劲也大,大家刚跑出来拉扯,他老婆就已经给他打的摔到泥坑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的恩怨,一家子闹的挺难看的,他打起老婆来也毫不含糊,往死里揍,都打红了眼,不管乡亲们如何拉扯,他脚都还在那里踹着。
他老婆也骂的挺脏的,摔倒在地都还脏话连篇。
叶耀东想不通,到底是有啥把柄,让两个人谁都离不开谁,都往死里打了,竟然也没离婚?这样过下去还有意义吗?还能过得了日子?
邻居们男的拉耗子,女的拉他老婆,才将两人隔开来,并且将满身泥浆脏污的他老婆扶了起。
要不是这两天下雨没人出海,作坊也暂时没活,估计两人打死了都没有人能过来帮忙拉架。
“你个挨千刀的,你再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再敢动我,我就把你做的事情抖出去,大不了大家一拍两散,看你离了我还能找到什么婆娘,你以为有谁乐意当后妈?”
“以为人人都能有人家叶耀生的运道?做梦去吧你,狗东西,死都不知道躺下去的窝囊废,谁都比不了,偏偏还嫉妒,你就跟阴沟里的老鼠一样……”
“本事没有,心眼比针尖还小,老娘伺候你们一家子老小,到头来天天就要挨你们娘俩的打,你们才是一家子的鬼,还好意思说我是蚂蝗……”
“老娘都还不想跟你过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比你个死老鼠强的多,你个没有用的窝囊……”
耗子老婆被打的鼻青脸肿,头发跟鸡窝一样,满身的黄泥酱,好不狼狈,但是却伸着手指不停的谩骂,气焰看着无比的嚣张,丝毫都没有被打压下去。
看着耗子铁青着脸不停的往前冲,想要再冲过来揍人,也就男人们力气大能拉得住。
“离婚,你这样的婆娘娶进门有什么用?一家子跟蚂蝗一样,10年了,老子都当了10年的奴隶,看把你气焰嚣张的只会满嘴喷粪……”
“给我回家去,看我不打死你……一张臭嘴只会乱说话…老子倒了八辈子血霉,娶你这种女人,打死了事……”
她老婆嚣张的梗着脖子辱骂,“有本事打死我?看是你先打死我,还是我先拿老鼠药把你毒死。”
“你耗子的名字是一点都没叫错,就是阴沟里的老鼠,又脏又臭又恶心,明面上都是阿威嫉妒人家发财,实际上你自己也恨得要命,偏偏还装模作样假老实,装憨厚,所有人都被你骗了。”
“这日子我也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除了打女人,屁的本事都没有,就挣那点三瓜两枣的,还不够全家吃喝,也敢打我,我该让你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叶耀东站门口听夫妻俩对骂,感觉这里头事也不少啊,看样子这段时间虽然没离婚,但是两人没少打,骂的一句比一句脏,没少锻炼。
夫妻俩对骂着,邻居们也都没闲着,拉着两人的同时也都在那里劝着他们少说几句。
“好了好了,有什么话回家说,在外头这么骂着多难听,多难堪?”
“两夫妻哪有什么隔夜仇,有什么好好说,那至于打一架就离婚的……”
“是啊是啊,别在这外头闹了,回家了,夫妻俩床头打架床尾和,哪有什么说不开的矛盾……”
“好好说,好好说,别骂了,别打了……”
“就这样,别闹了,有什么好好说…孩子都还在边上看着……不说别的,也别在孩子面前闹那么难看……”
夫妻俩打出了火气,哪里是几句话就能劝住的,更何况俩人原本就已经关起门来打了大半年。
从一开始腿不好,只能挨老婆揍,到后面腿好了之后,换他老婆挨揍,两人是越打越凶。
“是他不过了,哪里是我不过了?冲过来就要打我,他以为他是天王老子,老娘就活该给他打死?看我来找阿东,他就……”
“给我回家去,不然看我怎么弄死你……”
“你个窝囊废,怕了?你就是阴沟里的臭老鼠……装模作样,所有人都被你的假老实给骗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明面上想跟人家套近乎修复关系,背地里眼红的直接一封举报信……”
耗子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的凶狠的瞪着她,“你胡说八道什么?整天满嘴喷粪,没一句真话,再给我胡说八道,回去看我不打断你的腿,看你还跑出来丢人现眼,几天没打上房揭瓦……”
老实人发起狠来也是真的狠,更何况这个是假老实,看着那一副凶狠的模样,左右邻居都有点惊讶到了。
“怎么?怕了?敢做不敢当,敢打我,我就把你做的事情抖出来,看你怎么扒关系怎么装老实骗人……”
叶耀东听着举报信三个字就已经察觉的不对了,惊疑不定的看着夫妻俩。
他之前就是有一份举报信没找到出处。
当时是有两封举报信的,一封是举报他跟林集上一起走私,另外一封信是单独举报他走私,两封信先后都投到信箱里。
由于是小村子,所以信件箱一般一个礼拜才可能会打开取一次,许来福鬼鬼祟祟的投递时,恰巧被陈书记看到了,然后打开才发现有两份。
后来,陈书记把两封信分别交给他跟林集上,只是陈书记给分错了,他又去跟林集上换了回来。
也因此,许来富第二天凌晨就被砍没了个手腕,躺在村口被村里人发现,现在过得不人不鬼,已经吓破了胆,躲在家里不敢再出门了。
而他的另一封举报信还没找着正主,敢情是在这?
还真是让他意外。
从来也没把人想的那么坏,原来人心真的易变。
果然是臭味相同,乌龟配王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蛇鼠一窝。
渐行渐远都是有理由的,怎么可能会有无缘无故。
举报信三个字不止他听到了,周围的邻居们也都听到了,大家也都惊讶的看着两夫妻反目成仇,因为太过惊讶,一个没拉好,两个人又打到了一块。
耗子重重的一耳光直接从头盖过去,将人扇的都踉跄了一下。
他老婆也不是吃素,反手就是5个爪印抓在他脸上,大家再去拉扯将两人分开都拉的好艰难。
“别打了,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什么举报信啊?你刚刚说什么举报啊?”
劝他们别打的声音中也夹杂着一点问举报信的事,一个个心里头的八卦之火又熊熊燃烧了起来。
拉架归拉架,八卦归八卦,相互不影响。
不在此时问的话,等晚一点两人火气消了下去后,大家哪里还能知道什么举报信的事。
有人抓住重点问了举报信,其他人也纷纷跟着追问什么举报信,举报信是怎么一回事?
“哎?我记得去年三四月份,阿东就是因为谁写了举报信,把他给举报了,然后还被带到边防所,全家都吓死了。”
“有这回事我也记得,那会不也都说是耗子媳妇儿干的吗?”
“是啊,我也记得,那会儿他们家也因为被泼粪,闹腾了好几天,后面阿东逼她朝妈祖发誓,她不敢发,然后大家才纷纷都说是她干的……”
“对对对,我也记得……就去年的事…原来不是她干的,是她家男人干的?”
大家都用鄙夷的眼神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
耗子气得慌乱的喊道:“她胡说八道,关我屁事,明明就是她自己干的,还要往我头上泼粪。”
耗子老婆也眼神闪烁了一下,一开始也没想到可以把这事也盖到耗子头上去,这会儿乡亲们自动将这事让他背锅,她也乐意为之,并且继续大声的嚷嚷。
“就是他干的,他是惯犯了,已经不是第1次举报了,前年还有一次,他还去村委会门口的信箱投递了,还是举报的阿东走私。”
“胡说八道……她在瞎扯,故意报复我瞎说……”在他婆娘的控诉中,他也不断大喊的狡辩,想要打断她,但是大婆娘越说越大声。
“就是这一回举报信投递了,却没有动静,所以去年初他又去举报了。”
“闭上你的嘴,胡说八道,明明是她干的,结果把帽子扣我身上……”
“……这次是直接把信送到边防守门口的信箱,所以第二天阿东才被带走了。”
“都是他干的,他已经是惯犯了。表面上装着老老实实,还想着去套近乎,修复一下朋友关系,好沾点光,看看能不能从阿东手指缝里头扣一点出来。”
“不是我干的……别听她喷粪……”
耗子气的双目都充血了,但是奈何被左右邻居摁的死死的,怎么冲都冲不上去,偏偏嘴又笨,没有婆娘嘴皮子利索,骂也骂不过,声音喊的也没女人尖利。
周围嘈杂一片,各种声音都有,但是却怎么都干不过他老婆的声音。
“……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说的就是他这种阴沟里的老鼠,屁点本事都没有,就会装模作样,在家打老婆……”
“明明是她干的,当时东子让她对着妈祖发誓,她心虚的不敢发誓就跑了,就是她干的,却要往我头上扣帽子……”耗子瞠目怒瞪。
左右邻居听着又觉得有道理,当时可是他老婆不敢发誓,要是自家男人干的,不关她的事,她发一下誓又有什么关系?
“我当时哪想那么多,就想着不能乱发誓,又是自家男人。反正两份举报信都是你写的,逃不掉。
“看谁敢跟你做朋友,表面上好好的,背地里捅人一刀,屁的本事没有,窝囊废一个,还见不得人好。”
“大家别听她的,这婆娘嘴里没有一句真话事,明明都是她干的,结果还要往我头上扣帽子,就因为我打她……”
叶耀东皱紧了眉头,面色晦涩不明,原本只是没插手两夫妻打架,现在闹成这样,还把他举报信的事捅出来,那他就不得不问一句了。
“前年村委会信箱那封举报信是你投的?”他用肯定的语气对耗子说道。
至于他去边防所喝茶的那一次,是他老婆举报的无疑,这个是肯定的,不是她狡辩赖就能赖得掉。
“不是,不是我……她胡说,两封信都是她干的……”
“你们夫妻俩可真牛逼,是你们家的传统是吧?男人举报完,女人举报,外号是真的一点都没叫错。做了事,都是有痕迹,不要把所有人都当傻子。”
耗子将头摇,成了拨浪鼓,满脸惊悸后怕的表情,“我没有,不是我,真不是我干的,是她……”
“我没有问被带去边防守的那一次,是因为早就肯定这事是你老婆干的无疑,就是没想到前年的那封信是你干的。你们夫妻俩一人投一封,还真是谁都不落下。”
“真不是我……”
“……老子正正经经的晒鱼干,给村里人带来就业岗位,让妇女们额外多挣点钱补贴家用,碍着谁了?竟然眼红到要举报我走私?”
“哪只眼睛看到我走私?哪只眼睛看到我家里除了鱼干还有别的大批货出现?老子的两个作坊在那里光明正大的开着,正正经经的晒着鱼干,身正不怕影子斜。”
“真的假的啊?东子,是夫妻俩一人写了一封?”叶耀鹏眉头紧皱。
叶耀华也气愤的瞪着耗子,“咱们村子里怎么有这种人?见不得别人好,眼红就算了,还写举报信?亏的还是朋友,这是哪门子的朋友?这明明是仇人吧,偷偷摸摸的想让你死呢。”
“真的是丧了良心了,原来是夫妻俩一人写了一封,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能干出同样的事,难怪两人能凑作堆。”
“俩人骂的是一点都没错,一个是阴沟里的老鼠,一个是屎吃多了满嘴喷粪,就不应该拉架,给她们俩打死。”
“大家都别拉了,别拉了,给他们打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一个村子的,竟然还能干出举报这种人人喊打的事。”
“关键还是故意冤枉人,恶心人,真是倒了半辈子霉了,竟然跟这样的人做朋友……”
“哎呀,都放开放开,不要拉扯了,给他们打……”
两个嫂子也一人接一句,顺便煽动周围的邻居。
大家也都赶紧放手,再也不给他们拉架了。
并且格外的鄙夷两人,举报这种事让人很不耻,明明大家都是清清白白的,就是因为会挣钱,所以就该死了?
“这俩人心眼也太坏了吧?”
“就是说…人家长一个心眼,他们长8个心眼,还都是坏心眼……”
“要我说就是太缺德了,而且这种事果然是有一就有二,干过一回后就还会有第二回。”
“亏得耗子之前还死皮赖脸的上门套近乎,原来背地里又是另外一套,假老实……”
“谁说不是,原来都是假的,一个不顺心就把你给举报了,这种人以后还怎么敢来往?”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站在周围对夫妻俩指指点点。
不要说他们干了缺德事了,光大家都在作坊里帮忙干活,指望着挣点钱补贴家用,大家闭着眼睛都知道要站在哪一边。
耗子被大家指指点点骂的羞愤不已,但是没人会听他解释,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谁对谁错,谁在说真话,谁在说假话。
反正即使不是他干的,也是他老婆干的,夫妻俩蛇鼠一窝,哪里能不知道对方干了什么事?
即使一方没干,那也都是知情的,这种情况下都还能舔着个脸上门来套关系,也是够不要脸的,太阴险了。
这种人心里也太过阴暗,假装老实只是表象,这种人最可怕了。
叶耀东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还挺能藏的,上辈子被老婆压榨的埋头苦干,原来也都是假的,只是被岳家吓怕了,也被岳家人驯服的老老实实,不得不干而已,心里面其实很阴暗。
耗子老婆此时也畅快的看着他,反正说她举报又怎么样?又能耐她如何,本来村子里也是这么传的,但是耗子的名声却被她搞臭了。
“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敢打我,一拍两散好了,老娘也忍你很久了,正好将你做的事都捅出来,让大家知道一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就不是人……”
这会儿两人都没人拉着,耗子原本的火气,在事情揭露出来时,已经下降没了,情绪已经变成了惶恐,但是这时被激的火气又蹭蹭蹭上涨,直接爆表了。
他冲过来发狠的对着婆娘拳打脚踢,不能对着周围的人如何,但是这个女人他还是能任意收拾的。
“你个臭婆娘,胡说八道,给我瞎扣帽子,我撕烂你的嘴,打死你个臭婊子,让你乱说话,让你乱说话……”
耗子老婆奋起反击,狠狠的咬了一下他的手,咬的满嘴是血后,又去挠他脸,并且紧跟着骂。
“我说的都是实话,就是你干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就是你干的,你个死老鼠……你个阴沟里的死老鼠……”
“老子打死你……”
“我跟你拼了……”
两夫妻扭打成一团,都往死里揍,最后双双倒在地上打。
周围的人看着想上去拉架又犹豫,看着都不是好东西,有的都还偷偷的瞥向叶耀东。
作坊里头的小弟听到这边的吵闹声,刚刚也早早的过来瞧了一出戏,从头到尾也都听得明明白白,原本掰扯清楚后,还想上去揍人的。
但是看着两人打的难舍难分,一时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去两个一块揍,毕竟夫妻俩都有份。
“东哥?要不要我们上去将他们都打一顿?”
“需要你们打吗?脏了自己的手,两个不是正在狗咬狗。”
“确实挺脏的,像是在粪坑里滚过一样,那我们就先等等,等他们打完先?”
“真是恶心坏了,亏得东哥之前还请他干活,真阴险,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心都脏透了。”
他们这边的动静传到村子里,吸引的人越来越多,一开始因为位置在海滩边,暂时传不到村子里,但是时间一长,有经过或者来往走动的人,一下子过来瞧情况的人就多了。
并且,林秀清带着两个孩子也姗姗来迟。
从两夫妻刚开始打起来,周围邻居围聚在门口时,她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正常有人主动说话干啥的,门口也只会零散的站几个聊聊天,哪有这么一大帮人围在门口的,而且还多集中的站在一块。
她发现不对劲后,就立即带两个孩子返回,但是偏偏两个孩子脚程慢,她一个人又同时抱不了两个,没有叶耀东的臂力,只能不停的催着两个孩子走快一点回家。
后面快到家门口时,就自己先走一步,让身后的狗陪着她们慢慢走。
“怎么回事?怎么打起来了?大家怎么不帮忙拉个架?光在那里看着?”
王光亮他们几个立即七嘴八舌的给她说事情发生的经过,周围邻居们也都穿插着补充几句。
原本刚过来的邻居知道的,没有那么详细,都在那里帮忙拉架,劝架,听完事情经过后你都在心里骂了一句,活该。
林秀清是直接干脆了,吐了一口唾沫并且骂,“该!这还不如你之前那个闹掰的朋友,起码人家还是光明正大的见不得你好,直接不来往,这个却是真恶心,装着哥俩好,实际心里坏透了。”
“阿弥陀佛,这心眼太坏了……”
老太太也在边上阿弥陀佛的不停的念着。
“可不是嘛,明着坏还好一点,大家可以直接躲开,就怕这种喜欢来阴的……”
周围邻居们看着女人落下风,被打在地里,耗子还在下狠手,想着不能就这样把人打死,赶紧过去拉了一把。
而村里人刚过来的时候也帮忙劝阻,拉了一会儿架,将两人分开,耳朵边听着大家说的打架的缘由后,就放弃了,这会儿又赶紧帮忙先拉开,别把人打死了。
“唉呀,别打了,再打就打死了。”
“打死人要坐牢的…就这样吧,赶紧带回去吧,在外头这样子多难看……”
“是啊,先带回去吧,差不多就行了,俩人都有错……”
耗子被大家拉开后,立即又推开大家,一句话也没说,谁也没看,跌跌撞撞的往村子里走。
大家都看着他的背影,指指点点,妇女们看着地上被打的动弹不得的女人也有些同情。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怎么办?”
“给她送回家去啊,不然还能怎么办?你要带回自己家吗?”
“再给送回去,会不会再被打死?”
“给她送回娘家吧,送回娘家应该会好一点?”
“娘家人怎么也没看到?也没有过来这……”
“还好没在,要是在的话估计打的更凶?”
“那先给她送回娘家,还好都是一个村的,没有离得多远……”
几个妇女先将女人架在肩膀上,准备扶着先送回去先。
周围还没散的村民们还在那里窃窃私语。
“没想到夫妻俩都是一样的,之前还挺同情他,老婆胳膊肘往外拐,都补贴了娘家,现在好了,原来他心眼也坏,指不定啥时候也能去捅老丈人一刀……”
“听说之前时不时也没少挨舅哥们的揍,他心眼那么坏,那么阴险,指不定心里暗戳戳的可能还真的对老丈人一家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说不定还真的有……”
“唉?你说…去年他老丈人一家大半夜被人泼粪又被打,会不会是他指使别人干的?”
大家恍然大悟。
“对呀,会不会就是他指使人干的,毕竟心眼那么坏,老丈人一家不停的压榨他,老婆又不停的贴补娘家,还时不时挨揍……”
“都能嫉妒朋友发财,举报了,更不要说对他不好的老丈人一家,可能还真的是他干的!”
“哎哟,那当时还冤枉阿东,说是阿东干的!”
“阿东还真是冤~”
“是啊,太冤了,明明啥也没干,却惹得一身骚,又是被举报,又是冤枉他打人。耗子的心眼是真坏,大家还是少来往一点,不然指不定一个什么举动被人家给记恨上了。”
“有可能,要是没他老婆揭露出来,咱们都还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
“他结婚以前看着品性就不太好,所以也只能跟老王家的这闺女王八看绿豆,看着眼了,叫几个人来打岳家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真不是东西啊,怎么也是老丈人一家子。就说一般人哪来的仇,哪来的怨,那老王家都分家了,分成了好几户了,结果愣是一个男人都没放过,原来是都打过他,所以才一个都不放过,可真狠呢,心可真黑。”
乡亲们都在那里一人一语的发表着各自的意见,议论声不断。
叶耀东在一旁都听懵了,一个个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搞得好像是真的一样。
他看了一下边上的几个小弟,几个小弟也都傻眼的看向他。
这不是他们打的吗?怎么就变成耗子打的?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搞得个个都是侦探破了大案一样。
难怪谣言传着传着就变了个样,大家这联想的本领可真强。
村子里这下子又有新的八卦热闹了,而且还是发挥想象力之后,又添油加醋了一番的大版本!
简直是年度大戏的大结局版本。
“就说嘛,年前闹得那么凶,都说要离婚离婚,结果后面也没离成,原来是有这么个把柄在。这两个月听说都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大概是打怕了,所以他老婆也受不了,要离婚了。”
“这年头就只有死了老公的,离婚的那么少,这离了又能找什么人啊,要我说反正都已经说开了,将就着过过……”
“这还过个屁啊,再过的话可能都得被打死了,虽然两个都有错,但是哪至于被打死啊,还是分开各过各的吧,都撕破脸皮了,哪里还能过得下去。”
“孩子都还那么小,怎么也得为孩子考虑啊……”
“命都没了半条了,要是整条命都没了,还怎么为孩子考虑………”
等大家在门口谈论的差不多后,也快到饭点了,村子里的也都陆续的结伴回去,只除了住在海滩边周围的他们这十几户人家,都还继续站在门口谈论。
“这叫狗咬狗,一嘴毛,两人都没得着好,人在做,天在看。”林秀清恨恨的说了一句。
“就是说,这人可不能做亏心事,报应早晚会到。”周家嫂子说道。
她又继续道:“还好早早的就没怎么来往了,而且去年腿断了之后,人也一直在休养,咱们后面也没再请人干活。”
叶大嫂也道:“幸好没来往,有的人是直接表面上就坏,有的人是骨子里坏,表面上装好人,后面这种最可怕,稍不留神什么时候被捅一刀都不知道。”
“就是,我们东哥身正不怕影子斜,这些歪门邪道对他没用。”
“能跟东哥做朋友,竟然不好好珍惜,还敢背地里使坏,活该他倒大霉。”
“应该让他在这个村子里混不下去才对……”
叶耀东抿了一下唇,“我不需要做什么,他就已经成过街老鼠了,所以说做人还是不能做亏心事,得对得起天地良心。”
他看了几个小弟一眼,“你们几个也记住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是干了总会被捅出来的,做人得凭良心,不能做亏心事,而且朋友是一辈子的,真心换真心。是不是真心,还是假意,都是能感觉得出来的,你们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东哥放心,我们可干不来这种背信弃义的事!”
“就是!这种人,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
“过街老鼠的称号是一点都没叫错!”
“去吧,热闹已经看完了,顶上尼龙袋的积水要是都戳好后,地面也扫好了,就给我去仓库里检查一下鱼干有没有潮掉?有的话及时拿出来晾晒,别光翘着二郎腿在那里看着。”
“好好知道知道,我们马上就去干。”
“我们这就去干活。”
“干一会儿,等会饭点了就轮流回家吃饭。”
他们点点头,然后一溜烟的又往作坊跑。
“哎,闹腾一下都10点半了,我们也得赶紧回家做饭了,孩子都快放学回来了。”
“忙活一上午,刚刚衣服都还晒一半……我也得赶紧煮饭……”
周围邻居们也都三三两两的散了,各回各家。
叶耀东他们也直接进屋去了,一场闹剧暂时就这么落幕了。
今天的这个瓜吃到了自己身上了,不过好歹也算是把谜底揭露了出来。
之前那个举报信一直挂在他心里,一直都不知道是谁干的,怀疑的人一个又一个,这下子知道后,倒是可以干脆利索的远离了。
这个事这么多人都看着,村里要不了半天肯定都传遍了,接下去也真的得成为名副其实的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都不需要他干什么,啥也不需要干,他就是受害者,所有的舆论都是往他这边一边倒,倒是又给他狠狠的刷了一遍存在感。
进了屋后,林秀清跟老太太又轮流的将人狠狠的骂了一顿。
叶耀东倒是坐在那里喝茶,听着他们骂人。
“你怎么也不说两句?”
“这不是有你们帮忙骂吗?”
“能一样吗?我骂跟你骂能一样,人家明明是把你给坑了,太坏了。”
都已经过去两年了,虽然刚知道的事心里很恼怒愤恨,但是刚刚那一场闹剧从头看到尾,看着他的惨状,也觉得没什么好骂的,他已经自食恶果了。
村子里就是他的根,名声坏掉了,以后谁也都不会待见,日子也不见得好过,现在在这里愤愤的骂几句,又没啥用。
“嗯,是挺坏的,还好提前疏远了,只能说臭味相投的人才是一路人,不用管,估计接下来还有的闹腾的。”
“闹什么?都这样了应该回去立马就离婚了吧?”
“大家不是在那里猜,去年是耗子叫人把他老丈人大舅哥打了一顿?这回去不得闹?王家能善罢甘休?而且他老婆被打个半死才回娘家,肯定也得找回场子,接下去还有的闹腾。”
“这倒也是……本来就蛮不讲理的人,出嫁的女儿都被打的抬回娘家,更不会善罢甘休了,更何况还有找人打他们的这一茬事。”林秀清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意有所指的上下打量瞄着他。
叶耀东笑了笑,“这么看我干嘛?又不是我干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林秀清笑着白了他一眼,“雪亮你的头,大家也是真能掰扯。”
“掰扯的也挺好的,狗咬狗,可什么都不关我的事,我啥也没说,啥也没做。”
“行吧,我也做饭去了。”
“门口的这场热闹,今天倒是难得,我娘没看到,平常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她。”
林秀清呵呵直笑,“那是因为在咱们家门口打架,海滩边的事情传到村子里没那么快,村子里跑过来看热闹的也都舍不得走,要是在村子里打架,那传的就快了。”
“嗯。”
叶耀东翘着脚靠着墙随口应了一声。
老太太也说了一声,“下次不要让他们往我们家门口过。”
他没忍住笑出了声,“我的祖宗,我们家又不在大马路,他们怎么走都走不到我们家门口,除非特意过来。”
“反正别让他们走到我们家门口,晦气。”
“呵呵呵~”
老太太说完又往门口走,门口还有她刚刚杀了一半的跳跳鱼,再杀一点,中午就够煮一碗了。
“你的那些石头还丢在门口,还要不要?”
“要,先丢在那里吧,反正也不会没了,晒晒太阳去去霉气先。”
“那倒是。”
叶耀东翘着腿看着屋里屋外两个女人忙碌,突然间感觉屋里好像少了点什么。
“咦~我女儿呢?”
“哦!坏了!还在沙滩上!”
林秀清正在淘米,闻言立即放下水瓢,在围裙上面擦了擦手就要往外走。
叶耀东也连忙跟在她后头,“啊,还在沙滩上啊?”
“刚刚我看门口那么多人着急,就先一步回来,让几只狗陪着她们在后面慢慢走,这老半天了,怎么也没见她们走回来?”
就在家门口的海滩,夫妻俩谁也没有多担心,一走出院门口就看到俩孩子,5条狗尾围着。还在沙滩上玩耍。
没有一个孩子看到沙滩能走得动路的,没有大人拎回家,她们哪里会乖乖回家?
已经在沙滩上玩的放飞自我,happy的不得了。
有大人在,她们还得规规矩矩的,丝毫不能作妖。
林秀清就走出去瞄了一眼,看到两个还在那里玩后就又回家做饭了,只让叶耀东去把两个带回来。
叶耀东还没走近,远远看着就已经瞪大了眼睛。
两个丫头片在一个大水坑前踩水玩,5只狗围着水坑站了一圈,两人轮流走到水坑里,用力的踩水,溅了自身跟狗子的一脸后,哈哈大笑。
“不许动!”
狗子们溅了满脸的水渍,身上毛发立即抖了抖,就要退后,叶小溪立即大声呵止,狗子们只好又站在水坑边缘继续站桩,让她们踩水。
“乖哦~不许调皮~”
她摸了摸狗头后,又走到水坑中间,狠狠的踩了一下。
“哈哈哈哈,好玩~妹妹,你来~”
“叶小溪!”
“啊!我没有,不是我……是狗狗……”
她吓得瞪大了眼睛,猛的转头,然后迅速的从水坑里爬上来,抱住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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