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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三千,篡心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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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这一次,她不会回去了
(手机请访问 m.duxs8.com); 一颗心狂跳,她攥了攥手心,恭敬地颔首不抬:“多谢皇上关心,只是外伤,并无大碍。(⌒)”

“嗯”男人鼻音微浓的应了一声,接着便没了声响。

也不走,就站在她对面。

一时间,有些冷场。

紧攥的手心有细密的冷汗冒出来,蔚景依旧保持着微微颔首的姿势,余光所及之处,是男人明黄的袍角,在春日阳光下闪着金灿灿的光芒旄。

不知道男人意欲何为,也不敢轻举妄动,只知道,这样沉沉的气氛,让人压抑得有些受不了,又静默了片刻,正欲张嘴想说告退,男人却又骤然开了口。

“右相应该已经跟夫人说了今日回朝的事吧?”

蔚景一怔崛。

今日?这么快?

而且,对方又将“你”改回了“夫人”。

是她多心了吗?其实他并没有什么意思,只是一时脱口而已,并未过心?还是有意试探?

此时的她却也顾不上去想,因为她在想锦弦的问题,右相应该已经跟夫人说了今日回朝的事吧?

她是该回说了,还是没说?

事实上,她并不知道。

莫非刚才在房门口碰到凌澜,他就是过来跟她讲这件事?

那为何碰到她又不说话?

见她没有吭声,锦弦眸光微微一敛,继续道:

“朕已离朝两日,右相左相亦是,朝中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所以,朕决定下午就回朝了,右相跟左相亦是跟朕一起回府,夫人的伤重,不宜舟车劳顿,亦可一人先留下,待伤愈再让右相来接,或者让庄主派人送夫人回去。”

蔚景一怔。

细细咀嚼了一遍男人这段话,却依旧没能明白他的意思,或者出于什么心理?

忽然间有些想笑。

曾经跟这个男人交往的三年,想过会有今日吗?想过会对他的每一个举措每一句话,都细细地去揣摩,害怕中他圈套、害怕被他设计吗?

当然没有。

如果有,也不会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水袖下的手更是用力地攥了又攥,牵扯到肩头上的伤口,蔚景痛得秀眉一蹙,抬起头,看了男人一眼,又恭敬地略略一鞠:“多谢皇上关心,鹜颜的伤在肩上,并不影响坐车和日常活动,鹜颜想跟相爷一起,他回府,鹜颜自是也回去。”

锦弦眼波一敛,黑眸深邃盯在她的脸上,看了片刻,唇角一勾,笑道:“如此当然最好不过。”

“若皇上没有其他吩咐,鹜颜就先告退了。”

眼角余光触及到男人唇边的绝艳笑容,蔚景心口一颤,不知为何,曾经觉得这个男人如此微微一笑,是那样俊美无俦,如今看来,却只觉得心里瘆得慌呢?

“嗯,去吧!”

男人点头,明黄衣袖轻扬,少有的温润模样。

其实,也不是少有,是他做了帝王以后鲜少这样,曾经,他对她一直温柔相对。

只不过,那三年如一日的温柔最终是一场笑话。

她已看透。

转身,离开的脚步有些迫不及待,谁知嫣儿那小家伙不知几时竟然站到了她的身后,她就直直撞在了嫣儿的身上。

嫣儿被撞得朝后倒去,她一惊,连忙伸手去拉,因为习惯了用右手,自然本能地就出了右臂,一抓一拉,险险将嫣儿拉住,自己受伤的肩却痛得钻心一般。

而此时脚下也不知突然踩到了什么,猛地一滑,她的身子就陡然失去了平衡,朝后倒去,她一骇,连忙松了嫣儿的手。

急速后仰的瞬间,她听到兰竹的惊呼,看到对面锦弦脸色一变、飞身而起。

终究,她没有倒在地上。

有人自后面揽住了她的腰。

熟悉的气息入鼻,她一怔,男人低沉的声音已响在头顶,“伤成这样,还不消停地四处乱跑,是不是嫌自己伤得还不够重?”

是凌澜。

凌澜揽住了她。

原来他在,原来兰竹没看错,是他。

一直在是吗?

为何又躲了起来?因为锦弦吗?

因为想要偷听她跟锦弦的对话吗?

因为想要看看她会不会在锦弦面前说什么不该说的是吗?

大掌的温度透过衣衫传递在她腰间的肌肤上,男人扣得有些紧,她皱眉,想要将他推开,眸底骤然映入明黄身影翩然落在面前,她抵触的手又不动声色地缩了回来。

肩上撕扯的剧痛还未散去,她靠在男人的怀里,攥紧了他的袍子,冷汗从额头上渗出来。

“皇上!”男人似乎才发现锦弦,脸色一变,抱着她作势就要行礼,却被锦弦抬手止了。

“你们早点收拾,用完午膳就出发!”

锦弦面色沉冷,凤眸扫了一下两人,就转身朝花园门口走去,在两人看不到的方向,薄唇紧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一直到那道明黄身影消失不见,蔚景才从凌澜的怀里微微挣脱出来。

许是见到她额头上的大汗,男人又作势想要上前,“你怎样?”

蔚景本能地后退了两步,避开他伸过来的手,抬眸望过去,似乎看到了男人眼里一闪而过的慌痛。

慌痛?

她怎会想到这样的词?

自嘲地弯了弯唇,她微敛了眸光,强自忍住剧痛,道:“我没事。多谢相爷方才出手相救。”

凌澜一怔,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俊眉微微一拧:“蔚鹜颜”

“如果相爷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回去了,伤成这样,的确不应该如此不消停地四处乱跑。”

男人再次一怔,她却已经转身,牵了边上嫣儿的手,“嫣儿,小姑姑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

嫣儿人小,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可看到她脸色苍白、大汗淋漓的模样,也自是知道她不舒服,便连忙道:“好!”

蔚景牵着嫣儿往花园的门口走,兰竹再次疑惑地看了看奇怪的两人,跟了上去。

“下午你会跟我们一起回府,是吗?”

男人低沉的嗓音忽然自身后传来。

蔚景脚步一顿,只一瞬,却又继续往前走,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就像没听到一般。

虽是春日,可午后的阳光还是有些烈,明晃晃地挂在天上。

啸影山庄的门口,五辆豪华精致的马车早早就停在那里等候,看马车的样式、看车身上的雕刻、看窗幔和门帘、看马鞍、看车夫的装扮,奢华大气、庄严肃穆,一看就知道来自皇家。

见一行人浩浩荡荡从山庄里面出来,几个赶车的马车车夫连忙齐齐跪在地上。

众人走向马车,赵贤小跑着来到第二辆马车边,恭敬地撩开门帘。

锦弦却并没有上。

天子不上,边上的皇后便也不敢上,臣子们更是不会上。

赵贤与边上的禁卫统领叶炫互看了一眼,皆微微拧了眉。

也是,这啸影山庄也的确有些过分。

虽然历朝历代,啸影山庄不与朝廷沾边,可毕竟这次是人家帝王亲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山庄势力再大,这场面上的戏也应该做一做吧。

来的时候,还好,最起码亲自出来迎接了,这走,就不见影君傲的影子。

山庄倒是派了不少人出来送,可毕竟谁也代表不了庄主不是。

可是,一直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吧?

如果影君傲一直不来,是不是就一直这样耗着?

犹豫了许久,赵贤才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皇上!”

锦弦瞟了他一眼,没有吭声,身形亦是没有动,黑眸微微掠过众人。

不仅影君傲没有来,有个女人似乎也没有来。

“上车吧!”唇角一弯,他躬身上了马车,又伸手将蔚卿牵了进去。

鹜颜皱眉,看向身侧面沉如水的男人,“她不一起回去?”

凌澜微微垂了眸子,没有理她。

末了,又徐徐抬起眼梢朝山庄大门口的方向看过去。

入眼一片空荡。

他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感觉,很强烈的感觉。

这一次,她不会回去了。

上午在花园里她跟锦弦说的话,说她会跟他一起,只是说给锦弦听的而已吧?

不然,为何出发前找不到她的人?

是躲起来了、不想见他是吗?

是怕他强行将她带走,是吗?

“走吧!”

前方,锦弦威严的声音透幔而出。

赵贤和叶炫上了第一辆马车,随行宫女上了最后一辆马车,鹜颜皱眉看了看凌澜,走到倒数第二辆马车边,弯腰打帘而入。

前面的马车开始缓缓行了起来,“哒哒哒”的马蹄声响起,凌澜缓缓将目光收回,也转身掀了马车的车帘,躬身而入,凉滑的帘幔从手心走过,垂放了下来,他在软垫上盘膝坐下。

车身轻晃,似乎也开始走了起来,他忽然觉得那车轮就像是碾压在心里面,很奇怪、很强烈的感觉,他眉心一皱,猛然喊住前面的车夫:“等等!”

声音刚落,马车亦是嘎然而停,他扬手,修长的手指迫不及待地撩开帘幔,起身正欲跳下车,就蓦地看到站在车旁边的那人。

他一震。

那一刻,似乎所有的景致都瞬间消失不见,眼底只映入一人。

那人素衣黑发、清瘦盈盈,就站在阳光下,就站在马车旁。

一时间,他还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忘了动,也忘了反应,就躬身站在马车的车门边,看着那人。

直到那人朝他伸出手,他才回过神来。

目光从她清冷的小脸上移开,他缓缓看向她伸给他的小手,阳光下,凝脂一般的肌肤白得有些透明,他眼波微微一动,大掌裹了她的手背,将她拉上了马车。

待两人坐定,凌澜唇角微勾:“我还以为你暂时不回去。”

蔚景没有吭声,这时,忽闻外面影君傲的声音传来:“甜海!”

凌澜眸光一敛,蔚景抬手掀开窗幔,就看到影君傲站在马车的外面。

“回去吧!”蔚景微微一笑道。

“嗯,”影君傲点头,“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

“有什么事就按照我刚才跟你说的方法联系我。”

“嗯,好!”

一人窗内,一人窗外,旁若无人地说着,全然没人注意,旁边脸色黑沉的男人。

“兰竹在最后一辆马车上,有需要你可以叫她。”

“嗯,知道了,你回吧。”

影君傲还欲再说什么,旁边一直沉默不响的男人终于忍不住出了声:“多谢庄主这几日的盛情款待,也欢迎庄主有空的时候,去相府做客,相府虽不及山庄富丽,待客之心却是一样的。今日时辰也不早了,庄主就请留步吧,皇上的马车可能已经走远了,做臣子的也不好让他等。”

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看似谦逊有礼,言下之意却很明显。

就是,影君傲,你够了!

蔚景垂了垂眼帘,影君傲却丝毫不以为意,本就微微上翘的仰月唇朝上一扬,凤眸弯弯道:“没事,皇上没走远呢,我刚刚给他送行过来,放心,跟得上。”

于是,某人的脸色又微僵了几分。

“回吧!”蔚景无奈地看着影君傲。

她可不想临了了,还要搞点什么纠复出来。

似乎了然她的心思,影君傲点头,说:“好!”

这一次,他也真的没有再纠缠。

他站定未动,马车缓缓走起,蔚景左手打着窗幔,只得艰难地抬起受伤的右臂朝他挥手道别。

车轮滚滚,马车慢慢快了起来。

人车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见蔚景一直还打着窗幔,男人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你的手不酸吗?”

蔚景没有吭声,依旧打着窗幔未放,微微探着脑袋看向车后那抹长身玉立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忽然,窗幔一动,蔚景一怔,转眸看过去,就看到男人的大手落在她的手上方,同样打着帘幔。

“你的手放下吧,我替你打着。”

男人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

因为这个动作,男人基本上倾身在她的身子上方,属于他的气息又肆无忌惮地萦绕在鼻尖,蔚景的心底忽然生出一丝潮闷。

“谢谢,不用了。”

她皱眉,放下有些微酸的手,索性也不再看外面,转过身坐好。

男人见状,便也松了帘幔。

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还是她看走了眼,她似乎看到男人回到自己的位子坐正的瞬间,唇角似乎微微一扬,有种阴谋得逞的味道。

“对了,田海是谁?”

还未待她回味过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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