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请访问 m.duxs8.com); 一 楚河。
夜晚的河水波光粼粼,正如季寒蝉初见时的一样,不过当初惶恐,不安。此刻看这片水,却如同上天赐于凡间的礼物一般。
漫漫无边际,悠悠凉如月。
此刻的季寒蝉正站在船舱外边,斜靠在围栏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身后站着的是清欢。
“快回去休息吧”
她早就发现了清欢站在身后,许久,不过一直想着事情,没有开口罢了。
“请小姐赎罪”
却不料清欢猛地跪了下来。
季寒蝉转头,有些发愣。
她这时才发现清欢的面色竟然如此憔悴,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注意到他人的情绪。
清欢一定非常的担心,但是自己竟然连一句正常的话也没有说过。
“你辛苦了”
她颔首,语气中有些歉意。
“属下保护不利,让小姐深陷如此危机,属下愿自愿去断山领罚,请小姐开恩,让属下继续待在小姐身旁!”
清欢语速极快,不像平日里的他,季寒蝉猜想,他可能已经私下里排练过了。
想及此,心中更是愧疚。
“不怪你,是我疏忽了”
她了解过,清欢对原主是十分依赖的,本来她当初这么急着想要赶回去,也不是急着回家,而是因为怕清欢担心。
却没料到,今日的事情对她冲击确实太大,一来二来,竟然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小姐...”
清欢似还要说什么,季寒蝉没有再给他机会。
她上前两步轻轻地把清欢扯了起来。
“我说了不怪你,你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吧”
早些时候她已经了解到了,清欢之所以能赶过来,是由于她半开玩笑地说让清欢来接她,没想到阮时碧竟真的有这本事能把信传去。
然后清欢便一路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直到现在也没有休息。
“小姐,京城里出了大事,是...”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们上了岸便直接去断山”
“但...”
“我知道”
风渐渐地静寂了,明明是漆黑的海面,冰冷的夜空,空寂广阔的天地,却莫名升起几股暖意。
隔了许久。
季寒蝉转身,见清欢还立在那里。
“走吧,我也要回去休息了”
她笑了笑,进里舱了。
第二日。
早晨三四点。
季寒蝉本就一夜未眠,此刻听到屋外有轻微的动静,她便抱起衣裳站起身来。
“小姐”
一出门竟见清欢半倚在墙上,眼睛睁得大大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没睡?”
季寒蝉眉头紧皱。
“请小姐赎罪,属下担忧阮家对小姐不利,故而才在此守候”
季寒蝉叹口气。
“到了吗?”
“回小姐,刚到”
季寒蝉点点头,便朝着阮时碧的房间走去。
屋外一个黑衣人立着,见季寒蝉走过来并未作什么反应。
门后很静,不过季寒蝉可以肯定,阮时碧是醒着的。
她抬手便敲了敲房门。
“进来”
门后传来的声音十分冷清。
季寒蝉也不客气,推了门便进去了,随她一同进去的还有清欢。
阮时碧早已穿着整齐,一身暗色的衣裳倒也很搭这一屋子的漆黑。
“我会派人送你回去的,南陵人恐怕还要找麻烦”
还没等季寒蝉开口,他便率先说道。
季寒蝉挑眉。
“真的没打算告诉我阮家到底在同南陵做些什么吗?”
“不是我想不想,而是我能不能”
阮时碧摇头,显然是拒绝了她。
“不能...”
季寒蝉点了点头。
“我要去断山”
“嗯”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最后季寒蝉告了别,便先行离开了。
去往断山的路上倒是没有碰到什么拦截,刺杀之类的事,反而是清欢,像是过于紧张了,一直在车门外提着剑,坐立不安,终于到了断山,他似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同阮时碧的侍卫告了别,便自行上山了。
“小姐,你确定阮二公子...”
“不确定”
季寒蝉直接摇头。
“至少我现在不确定”
她又补充道。
遥远处看见叶知秋立在那里,拄着拐杖,白色的胡须在这一片广阔的天地只见十分的明显。
“小蝉!”
颤抖的声音远远传来,叶知秋挥过碍事的长袍,快速地朝着下边走来。
他跨过高耸的岩石,绕过伫立的枯木,老眼中泛起许些泪花。
“小蝉”
他再次叫道。
来到跟前却左右不知如何是好。
“舅舅,我很好”
季寒蝉不太明白现在应该做些什么,她只好应一声,笑了笑。
叶知秋拉着季寒蝉上下看了一眼,眼中的泪花又咽了回去,这才开怀地笑了起来。
“无事便好啊,无事便好啊”
“走吧,快回家了”
一行三人便缓缓地朝山上爬去,时不时闲谈几句。
“舅舅,清欢说的京城里,发生什么大事了?”
说到这里,叶知秋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此事针对阮家,朝廷上掀起一股热潮,说阮家大子是此次地动的根源,上天对其颇有不满,由此各方都已经动起来了”
“阮时瑾?怎么会有这种事?”
“小蝉,这是一场阴谋”
季寒蝉愣了愣。
“此事要成,你知还缺哪一吗?”
“缺让人们信服的依据”
“此人是刻意要针对阮家啊”
叶知秋的一句一句话,仿佛指引了季寒蝉的思路。
“南陵?”
“正是!南陵以你要挟于老夫,想要老夫散布阮家大子罪恶滔天的谣论”
“可是...这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哼,那就只有阮家才知道了”
季寒蝉顿时沉默了,她突然想起阮时碧的那句话。
不是我想不想,而是我能不能。
所以?
“舅舅打算怎么做”
“静观其动”
“舅舅,阮家同我们不是世敌么?为什么不趁机补上一刀”
“小蝉,你到底失忆了,不了解”叶知秋笑了笑,摇头道,“阮家人向来如狐狸,况且南陵人这一举确实蹊跷,常人若认为此事乃阮家之敌所为,必然趁机补刀,如你的父亲”
他说着顿了顿。
“但此事为南陵所为,若是两家合作,则必然隐藏着惊天阴谋”
“掺和进去未必便好,可皇帝向来看不惯阮家,哼,你若以为阮家会这般被陷害,然后轰然倒塌?”
季寒蝉再次愣了愣,她倒从未想过这些。
她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她毕竟没有太多接触过政治上的事,还是不够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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