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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陪我睡觉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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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7章 舍不得这红尘万丈
(手机请访问 m.duxs8.com); 阮舒捏了捏刘松的黝黑发红的小脸蛋,跟着他一起憨憨的笑了。

也记住了他的话,吃得饱,穿的暖,不苦。

阮舒大学上的是师范,教小孩子其实是老本行,得心应手。

她这段时间除了拍照,记录文字,也会给他们上课,英语课,美术课,音乐课。

给他们讲和中国隔着一个太平洋的美国,他们讲英语,吃面包喝牛奶。

给他们画城里的高楼,城里的学校,还有电视上的粉红猪小妹。

教他们唱儿歌,也唱流行歌,孩子们的笑像是盖住了这黄土地上纷飞的黄沙。

周末阮舒去了当地的小县城,用自己的钱给孩子们买了书包,作业本,还有过冬的棉衣。

阮舒觉得幸好大哥给的钱多,够她借花献佛,有钱真好。

季南耀知道阮舒暂时离开了青城,归期未定。

阮舒的离开对他打击不小,虽然外表看不出来,可他回家的次数更少了,整日整夜的泡在实验室。

没人在他面前提阮舒的名字,就好像两人从未交际一般。

也没人知道他和阮舒这中间发生的这些事。

季南风大嘴巴,调查了阮舒不假,三哥看他的眼神跟下刀子是的,在季家三哥最不能得罪,而且接下来三哥好像没了动静,好像真的忘了这么个人了。

青城的秋天短,西部的秋天更短。

阮舒来的时候这些孩子有的已经穿薄棉袄了,现在穿的更厚了。

都穿上了她买的新棉衣,新棉鞋,刘松说,要是贴上对联就像是过年了。

阮舒笑了,开怀大笑。

刘松的同桌说,姐姐你真美,像俺娘,俺娘笑起来也这么美。

阮舒问,你多久没见你娘了?

小姑娘想了半天:“俺娘离家的时候俺还没桌子高,现在俺都二年级了。”

阮舒没说话,小姑娘说完后,整个教室都沉默了。

她知道那些孩子想娘了。

她也想。

算起来,她来这里一个多月了。

拍了很多照片,脸盲的她记住了所有孩子的名字,还写下了他们的愿望。

阮舒该走了。

她带不走这片黄土地,但留下过足迹,她记住了每张孩子的笑脸。

刘松问,姐姐,你什么时候会再来。

阮舒说,有时间,但会给他们写信,每个人都写。

阮舒给自己留了一张车票钱,剩下的都捐给了学校,让校长把学校教室修修,窗户破了,冬天太冷。

她感觉自己待在这里的一个多月,真的重生了,灵魂得到净化了。

和这里的人比起来,她那点难过呀,悲伤呀,委屈呀,算个屁。

她要是出生在这里,每天开门是黄沙天,关门是黄土地,一年到头见不着爹娘,十天半月吃不到肉,洗不了澡,那才叫苦。

狐狸精又怎么样,天生媚骨又怎么样,她是舍得把这张脸毁容了,还是舍得剃头发从此青灯伴古佛?

都不会。

她还没那么大悟性,舍不得这红尘万丈。

她就是一俗人。

俗人就该解放天性。

她说不想委屈自己,看别人脸色活的像乞丐,可麻蛋,她这么多年就是一个看人脸色的乞丐。

她要怎样就怎样,让别人说去。

舍得,放下,重生,开始。

阮舒英姿飒爽的回青城了。

像得道归来的勇者。

勇者无畏。

适应了干燥的黄沙天居然不太适应青城的湿润。

青城下着小雨,温度不算低,阮舒没带伞,火车站地下通道里有卖雨伞的,二十块一把,阮舒摸了最后一张一百块,买了一把。

找八十块,不知道够不够打车回家,算了坐地铁吧。

买完伞之后觉得自己傻逼了,坐地铁回家,地下通道都不用出,买伞有个卵用。

蠢死了。

傻笑完,跟着汹涌的人群往地铁口走。

阮舒脚上踩着马丁靴,牛仔外套是在当地小县城买的,没有牌子。

后面背着一个大包,也是当地买的,进城打工的农民工都背这个,她去的时候带的行李箱送人了,刘松说喜欢上面的小黄人。

阮舒扎着利落的马尾,抬头挺胸,比起之前低头含胸走路多了自信和飒爽。

回到家时,正是午饭时候,阮舒回来的时候没给人打电话,所以,突然出现在大家面前,都吃了一惊。

阮大太太从椅子上起来,冲过来一把抱住女儿,捶着阮舒的后背,眼泪出来了:“你这死孩子,去哪了,吓死妈了。”

阮舒拍着阮大太太的肩膀:“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阮老太太咳了一声,母女俩这才分开:“女孩子出门这么久也不给家里打声招呼,有没有把这个家放在眼里,穿得这是什么乱七八糟,难闻死了,逃荒回来的?”

阮老太太对阮舒从来都是刻薄的,若是以前,阮舒肯定乖乖听着,可今天,就是不想忍了:“是啊,钱画完了,逃荒回来的,奶奶要是心疼,补贴我点钱花。”

阮老太太骂了句狐狸精,差点把面前的盘子砸阮舒头上,被阮语拦住了。

阮舒没再等她继续骂,给阮大太太说:“妈,我想先回房间洗澡。”

阮大太太哪还有心情吃饭,扯着女儿的手道:“妈陪你一起。”

阮大太太啪的摔了手里的筷子,看着大儿子道:“这就是你的好女儿,在外面鬼混了这么久,回来就和长辈顶嘴,你瞧瞧她不成器的样子像什么。”

“妈,”阮云起听老太太用鬼混两个字说女儿也有些不高兴。

“你们一个个都翅膀硬了,都不把我这个当娘的放在眼里了是吧。”阮老太太叨叨开了,阮二太太装模作样的哄着:“大哥,你劝着小舒点,妈年纪大了,可经不住这么生气。”

阮云起一阵烦躁,也不吃饭了,回了房间。

阮舒若是平时看到爸爸这样早就主动道歉了,可这次像是没看到一样,淡淡的一瞥,什么都没说,走开了。

爸爸在事业上是成功的,受人追捧的书画大师,可在家里,护不住妻女,愚孝,他是个失败者,她绝不嫁这样的丈夫。阮云起看着女儿离开的背影,觉得女儿出去一趟,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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