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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这两人是疯了么？”
看着持枪的姬宫涅和青白雪再一次相对而立，徐青婼甚至能够听到自己说话声音在打颤。
“果然是这样……”
姬玄鱼看着场上那两人，眼神中的凛冽渐渐散去，换成了一副无奈。
“我也不知道女人和男人到底有什么分别，为何他们明明可以在以后决出胜负，非要在都身受重伤的时候拼个你死我活。”
“因为这无关于其他，只关乎于他们两个人的道心。”
青礼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姬玄鱼身后，而姬玄鱼好像也没有半点的诧异，这样想来，刚才她的自言自语竟然是来让这位青山弟子解答。
“道心？”姬玄鱼的脸上竟然露出一分不屑。
“只有活着的人才有心。只有活着的修者才能够拥有让自己道心圆满的机会。”
这话若是从一名普通的修者口中说出，或许青礼只会一笑了之。
但说这话的人却是姬玄鱼，是已经超越了他的女子。
所以他真的在低头思考这句话的道理。
但是道理之所以被称之为道理，就在于很多人知道，但不明白。
等到他再一次抬起头来的时候，他依然摇了摇头，有些像是给自己在回答的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对不对，但在这条迎难而上拼荆斩棘之路上也有你的身影。所以你的感慨，你的领悟或许只是你一个人的想法。”
“对我，或者说是大部分的修者来说，他们没有这样的机会，因为他们时时刻刻甚至于我都会为了一个可能而来让自己变得更强，来让自己的道心明亮。哪怕是需要我们的生命，我们也不会可惜。”
“所以我们不是一类人。”
“那……北冥前辈又是否和你一样？”
姬玄鱼呆了一下，然后摇头不语。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明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明明姬北溟是她最熟悉，最了解的人，可她直到今天青礼闻起来才发现，她竟然不知道姬北溟是一个什么样的修者。
他游走于生死一线，他敢挑战天下英雄！
可他难道就是和青礼一样的人么？恐怕除了他自己以外谁也说不出这个答案。
姬宫涅看着面色苍白的青白雪，他的心中没有多少的负担，也没有多少的羞愧。
他是阴阳体，他有姬泉生这样能够暂时替代他因为虚空印断裂的经脉的人物，他有着眼前之人所没有的经历。
所以他不会觉得现在自己比青白雪状态好的时候交手会让他感觉胜之不武。
这一次，是他先出了手。
他手中的长枪已经不再是一件器物，而是他的臂膀。
当他手中的枪尖来到青白雪的面前，他没有感觉到前方的阻碍，但同时，他却也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对劲。
这一丝不对劲，源自于他这些年来以来不断的战斗。
这种感觉出现的次数并不多，但每一次都不会有错。
他猛地松开了双手，让自己手中的长枪飞向近在咫尺的青白雪，然后倒退了出去。
也就是当他的身形向后倒退一步的时候，在他原本松开长枪的地方，青白雪的身影竟然猛地出现在那里！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白衣少年手中多了一把耀眼的长剑。
“青芒剑。”
姬玄鱼在看到那把长剑的第一时间就说出了这把剑的来历。
上古有青芒，撒播东荒大地。百年一现，可铸造为兵，可成为玉宫蕴养之器。
然而东荒青芒到如今已经数十万年不显。
所以这把剑在材质上绝不会比姬宫涅手中墨玉矿心所打造长枪要弱。
长枪已经离手，但姬宫涅的目光依旧淡然。
他的右手手掌对着自己长枪一吸，虽然有着青白雪的干扰挑飞了那杆长枪，但他的身形却趁着这一个功夫欺身到了青白雪的面前。
他握紧右拳打在了白衣少年的小腹，他的左掌化作手刀在这具身体的大腿上留下了一溜鲜血。
青白雪没有因为这些伤势而有丝毫的改变动作，在挑飞了那杆长枪以后，他的右手反握长剑，趁着姬宫涅在他身上留下伤口准备离开的最后一刻，倒劈在了姬宫涅的前胸，留下了一条尺许来长的伤口。
两人退开，白衣少年在吐出口中鲜血的同时连点自己大腿数下，让自己的大腿动脉喷射的血液止住。
而姬宫涅则是再一次上前，凭借着自己阴阳体那变态的自愈力不顾胸前的疼痛，再一次一拳打在了青白雪的脸上。
这一拳将青白雪的鼻梁打塌了下去。
然而青白雪并没有因为这一击而失去战斗的意识，左手在连一个眨眼时间都不到的时候就已经死死的抓住了姬宫涅的衣袖，让黑衣少年身形猛地一顿。
然后他右手的长剑挥下，在姬宫涅的左肩处深入一寸许。
这一次两人没有退开。
但是青白雪的身影却已经在后撤。
之所以说他们两人没有退开，只是因为这一次换做了姬宫涅迎着青白雪的右脚揣在自己的小腹，一拳又一拳的落在他的身上。
毫无美感，毫无半点优雅。
有的只是疯狂的野蛮，有的只是两个以命搏命的傻瓜男子。
这样血腥和直接的战斗很难看到。
自从灵力修为占据当今修炼界主流以后，炼体之人已经少之又少，很少会有这么干脆的近身战。
不知道什么时候青白雪手中的青芒剑落，不知道什么时候姬宫涅的鼻梁打破。
不知道什么白衣成了血衣，不知道什么时候黑衣被撕扯成了乞丐服。
直到他们两人的最后一拳。
他打在了他的脸。
他打在了他的心口。
两人再一次退去，地上已经是一路鲜血。
“你的体质。”
这是青白雪整个脸被揍成猪头以后说的第一句话。
“我比你赢的胜负心要重。这一次，你输给了你自己。”
这是姬宫涅鼻梁塌陷，满脸淤青以后的回答。
“你说的对。”他点头，“我心中竟然对于自己的胜利有了动摇。”
然后他接着说道：“这一次，是你赢了。”
当他的话落在众人耳边，两名少年相对倒下。
数百年前，黑衣胜白衣。
这一次，胜负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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