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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死在我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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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我也很疼
(手机请访问 m.duxs8.com); 你的订阅比例不足啦, 请等待一段时间~  他并非单纯地不擅表达, 而是在他的认知里, 服软意味着示弱。他的示弱就像她的不完美一样,都是各自潜意识里可耻到无法接受的事。

她理解自己, 所以愿意理解他。可是(日ri)积月累,当她对自己的定位产生动摇,连带着也变得不知道再如何面对他。

姜竹沥迟疑一阵, 犹豫着伸出手臂,也慢慢抱住他。

“我……”

她正要开口。

“姑娘, 你的烤地瓜好了!”

小贩在背后叫她,恶作剧般地,故意打断这对惹眼的恋人。

姜竹沥如梦初醒,整张脸燥得发烫, 赶紧推开他。段白焰猝不及防, 手臂一松。

眼睁睁看着她从自己怀里溜走。

“谢谢您。”姜竹沥付了钱, 接过几个小塑料袋。眼风飞快朝后一扫,见男人还像座山似的杵在那儿, 面颊发烫之余, 又有些无措。

“段白焰……”她小小声, “刚刚谢谢你。”

虽然她坚信那辆车离自己至少有五米远,不管怎么脱轨都撞不到自己。

但人生已经如此艰难, 还是要给他找个台阶下。

段白焰没有说话, 眼中晦暗不明, 下颚微微绷紧, 刚刚柔软的气场又凛冽起来,充斥着生人勿近。

她很茫然。

他怎么又不爽了……他一天到晚,到底哪来那么多气可以生?

“你刚刚。”段白焰面无表(情qing),冷着脸,“不是叫小白叫得很开心?”

为什么一出门就成三个字了。

他原以为江连阙所谓的“温柔一点”真有奇效,兴冲冲地追下来,想在没人的地方,把她按到角落里,再听她叫一声。

可她像只畏畏缩缩的小动物,他一旦伸手去碰,她就以光速缩回了壳里。

“我,我不是故意的……”姜竹沥愣了愣,有些懵,“我习惯了……”

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她赶紧发誓:“对、对不起,我以后会努力改的!”

眼神无比真诚。

段白焰喉头一梗。

“我……”

我的上帝我的老伙计,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难以启齿,心里生发出一种强烈的挫败感,仿佛搬起石头,自讨苦吃。

嗡——

他还想说什么,姜竹沥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手忙脚乱地想接,提着几个塑料袋,却空不出手去掏包。

星光流泻,段白焰停住脚步垂下眼,正对上的,就是这样一双略带委屈,略带祈求的鹿眼。

喉结微滚,他叹口气。

认命地把几个烤地瓜都接过来。

姜竹沥十分感激,转过去一个角度,攥着手机的手心忍不住出汗:“喂?您好,明叔叔。”

来电显示是继父,她有些紧张。

刚刚回国时,她曾向他发过问候,但对方迟迟没有回复,似乎今天才看见短信。

“哎,竹沥。”明叔叔微笑。

“我看你回来了?回来好,回来好啊……来看看你妈妈吧。”她离开的这些年,明叔叔迅速衰老,连声音也显疲态,“她也上了年纪,腿脚旧伤一犯,整夜整夜疼。”

“是我的错,应该早点回去的。”姜竹沥舌根发苦,“我周末就回去看望您和妈妈。”

一来二去,两个人实在没聊出什么共同话题。

“我妈妈她……”姜竹沥措辞委婉又小心,“最近精神状况怎么样?”

“不乐观。”明叔叔直说,“你回来之后,多陪陪她。”

挂断电话,姜竹沥忧心忡忡地收起手机,走出去两步,还不忘把段白焰手中的烤地瓜接回来,一脸乖顺地道谢:“谢谢你,麻烦你了。”

段白焰不喜欢听她道谢。

他想把她压在(身shēn)下听她哭,想到快要发疯,却做不到。

所以他只还给了她一个地瓜。

想委婉迂回地让她体会一下他的求而不得。

但姜竹沥的心思早不在这儿了。任何与家庭有关的话题都能轻而易举地引起她的焦虑,夺走她的注意力。

段白焰嫉妒她的家人。

他想按着她的脑袋把他转过来,江连阙那句“你温柔一点”却像把刀一样悬在头顶。

“那时候……”走到ktv楼下,段白焰((舔tiǎn)tiǎn)((舔tiǎn)tiǎn)唇,压低声音,决定再服一次软,“你非要出国,跟明含那件事,有关系吗?”

姜竹沥一愣。

她现在几乎听不到明含这个名字了,可每次听到,还是会难过。

略一犹豫,她摇头:“不。我离开,只是因为想走。”

想逃离母亲,逃离那个家。

逃离时时刻刻被安排,逃离永远透明的时间表,逃离无处不在的监控与管制。

段白焰沉默一阵,垂眼:“我当时不知道。”

“什么?”

“不知道……你妹妹去世了。”

他用一副手铐把她困在(身shēn)边的同时,大一刚刚入学、在迎新晚会上表演芭蕾舞的明含,在舞台上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他们分开的四年里,他偶尔会去猜测姜竹沥当时的想法,然后产生这样的疑惑——

她是不是怨他,把她捆绑在他(身shēn)边,令她错过了最后一次与妹妹见面的机会?

姜竹沥一愣,几乎在瞬间明白他的想法,立刻抿唇摇头:“不,你不要那样想。明含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一码归一码,我从来没有因为她的事……迁怒于你。”

在明含的事(情qing)里,她多的是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多关心一下妹妹,却没有责怪过别人。

段白焰望着她纠结的样子,暗暗皱眉。

他好像猜错了。

可是……他现在都已经这么,这么真诚了——

她为什么,还没有像过去一样,主动回到他怀里来呢。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上楼。

推门进屋,何筱筱正在笑眯眯地跟周围的人高谈阔论。

段白焰一言不发地放下烤地瓜,何筱筱立刻接一个过来,撕开外壳,一脸享受:“段导还记不记得高中的时候,我们一起逃晚自习,也是去吃这个?”

理智稍稍回流,姜竹沥微微一愣。

高中时有段时间,班上男生成群结队翘晚自习。班主任怀疑他们在组团去了网吧,将姜竹沥叫到办公室问(情qing)况。

问到段白焰,她矢口否认:“他肯定没有去网吧。”

老师问:“为什么?”

她想了半天:“没有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十六岁的时候,她没有理由地相信他。

可是现在……

姜竹沥心(情qing)复杂,低着头碰碰茶几的桌布流苏。

她竟然有点儿难过。

分手之后,多的是怅然若失。

段白焰静静坐着,始终没有搭腔。

他还在琢磨江连阙说过的话。

考虑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

“过去这么久了,我都记得我们当时一起吃的那个地瓜。”他的沉默助长了何筱筱,“顶风作案的快乐,现在是体会不到了。但那个味道,可真是让人怀念啊。”

段白焰一顿,终于抬起头,轻飘飘地睨了她一眼。

同学们陷入诡异的沉默。

段白焰和姜竹沥并不亲密,是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的。

一开始还觉得可能是闹别扭,可结合林鹤的种种异常来看……也不是没有别的可能。大家屏住呼吸,纷纷搓着手等待吃瓜。

“我记得我们逃课那天晚上,风特别大。”何筱筱还在继续,“结果后来老师发现了,只罚我却不罚你写检讨。真的超级过分……”

“有意思吗?”段白焰突然开口,冷声打断她。

何筱筱难以理解地眨眨眼:“什么?”

有爬(床chuáng)事件和那么多年同学(情qing)分在前,她觉得,段白焰无论如何,也会给自己三分面子。

然而,他(胸xiong)腔微振,发出的是声冷嗤:“守株待兔在那儿等了我半个多月,你也真是有耐心。”

“而且。”望着她难看的脸色,段白焰慢条斯理地道,“我跟你怎么会一样?”

——“班长家属都有特赦权,不用写检讨,你不知道么?”

姜竹沥没说话,走过去,躬(身shēn)跟他一起捡。

面前突然落下黑影,谢勉吓了一跳:“姐姐你不用管我的,我自己收拾就行了。”

“两个人总要快一点。”姜竹沥抬起头,发现窗帘也被抹上了(奶nǎi)油,“但这个就有点儿麻烦了,可能得给酒店加服务费。”

谢勉垂下眼,将小垃圾桶搬过来。姜竹沥手脚麻利,帮他把桌布上的(奶nǎi)油也清干净。

“不开心的话,为什么还要办生(日ri)宴会?”她没有抬眼,状似不经意地问。

“没有不开心。”谢勉不假思索,“大家都很开心,我也很开心。”

“噢。”姜竹沥不纠缠。

停了一会儿,又问:“那你在做志愿者的时候,会像今晚一样开心吗?”

谢勉微怔,眼睛明显一亮:“姐姐知道我在做志愿者?”

“是呀,他们都在夸你。”

谢勉又低下头。

半晌,小声道:“可我,我真的没做什么……最开始只是我妈妈在做公益,我就跟着她一起去了……”

这话如果放在公开场合,会更像故作谦虚的自负,处处透出令人讨厌的装((逼bi)bi)气息。

但眼下……

“我明白。”姜竹沥叹息,“可是别人都在说,‘那个小孩好厉害啊’,‘小小年纪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真是了不起,家长一定教育得很好’。”

谢勉猛地抬起头,睁圆眼。

“来尝块蛋糕?”姜竹沥坐下来,从彩虹蛋糕上切下一块递给他,“这是我给小寿星做的,可你今晚一口都还没有吃。”

谢勉乖巧地爬上高脚凳,在她(身shēn)边坐下:“谢谢姐姐。”

他低着头吃东西,动作斯文小心。

姜竹沥撑着头看了一阵,指指那群闹腾腾的小学生:“那些是你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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