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请访问 m.duxs8.com); 哭了一会儿，苏清绾马上就自己清醒了过来。
轻轻的推开苏恬，她低着头，一边擦眼泪一边说：“对、对不起，我失态了。”
伸出手，下意识想再去安慰她，可马上苏恬就忍住了，手轻轻的握成了拳，在半空中保持了几秒钟，她缓缓的收了回去，背在手后。
沉淀了一下情绪，她才轻轻开口：“没关系的，苏女士，你表现的很好，你所说的对我们的帮助也非常大，谢谢您！”
“帮助？”
抬眸，苏清绾有些不解的问：“这些事我当年就说过，现在只不过是重新回忆一遍，能有什么新的帮助吗？”
“有的。”
苏恬眼神灼灼的看着她：“再微小的细节都拥有强大的力量，我相信您所说的会对案情有所帮助的。”
“那就好……”
苏清绾露出了些许欣慰的笑：“能有帮助就好。”
苏恬想了下，问：“需、需要喝杯水吗？”
苏清绾轻轻摇头：“不用，继续吧，你应该还有问题，对吗？”
“对。”
重新坐了回去，苏恬低眸微微沉默了几秒，复而抬头，直勾勾的看向苏清绾：“左振东……是怎么对待你的？”
这个问题比刚才还要更残忍！
可她不得不问。
苏清绾在来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她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因此，她没有过多的犹豫，沉默了一会儿就缓缓说道：“他……他很粗暴，我是被他从身后打晕的，醒来以后就已经在那间仓库了。”
“然后呢？”
“然后……我看到了萧美娟，我跟她是认识的，只不过她是学霸，考上大学之后就很少见面了。”
彼此的家都住在同一条街里，再加上年纪相仿，很小的时候就在一起玩的，只不过随着年纪的增加，渐行渐远。
“她……”
唉。
叹口气，苏清绾紧皱着眉头继续说：“她的失踪我是知道的，我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是掳我的人所为，我当时的心就凉了一截，总觉得情况很不妙，事实……事实也证明，确实很不妙。”
“不，准确来说是很糟糕。”
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了一会儿，苏清绾再开口时，嗓子都有些许的哑：“那个人竟然当着我的面把她给……强了，而且强迫的过程中，他还拿着刀子……挖、挖她的肉……”
她当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看着鲜血不断的喷涌而出，看着萧美娟如死灰般的绝望面孔，听着她撕心裂肺的痛哭声，苏清绾觉得，正在受折磨的人，其实是她自己！
忍不住蜷缩成了一团，又怕又慌，眼泪不断的往下掉。
“我……”
紧紧抱住双臂，不断揉搓着，苏清绾颤抖着双唇说：“我不想看的，可那个人他、他不允许，他要求我必须看！而且他背后就像是长了眼睛，只要我一闭上眼睛或者扭开，他就冲着大吼——”
睁大你的眼睛，给我好好的看着！
他这样说。
她不听，还是躲着不肯看，他就抓起地上的鞭子狠狠的向她抽来……
“很疼，但我觉得我能忍，还是不想看，他就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一边狠踹着我一边冷笑：你敢不听我的话？看来你是想代替她是吗？”
代替……
“我当时一听到这个词就疯了，我太害怕了，害怕到马上就对他说，我看，我看，我保证好好的看！”
这话一说完，苏清绾的脸上就露出了异常痛苦的神情：“我知道我这样太懦弱太自私了，可我真的太害怕了，光是看着就觉得好痛，我哪里承受的了？”
所以，她选择了妥协。
选择了保护自己。
萧美娟当时睁着一双泪眼异常愤恨的瞪着她，她知道，萧美娟在怪她。
可她……
闭上双眼，苏清绾声音听起来异常的痛苦：“这二十多年来，除了那个恶魔的脸，最常出现在我梦中的，就是萧美娟那个眼神。”
“所以你……你全程看他……虐待萧美娟？”
赵岩的声音都扬高了，很明显，他太惊讶了！
但他并不是惊讶于苏清绾的选择。
事实上，换成任何一个人，在那种情况之下，都会选择妥协。
他也一样！
如果真要说会有例外的话，大概也就只有是姐妹，是亲人的时候吧？
如果萧美娟和苏清绾是亲姐妹，彼此感情又很要好，或许，她会选择代替她，去承受左振东的暴虐与凌辱。
苏清绾自然也明白这一点，可她还是为自己的懦弱而难过。
人之常情。
但当这一份选择会对别人造成无法逆转的伤害之时，心里上难免备受折磨。
这么多年了，相比左振东的残暴，或许她更放不下的，是她当时的选择。
重重的叹着气，苏清绾满脸的沉重：“是啊，他逼迫我全程观看，从头到尾。”
“那……”
苏恬刚说出这一个字，却又马上噤了声，贝齿紧咬着唇，她无比挣扎的看着苏清绾。
苏清绾双眸含着泪，冲着她轻轻摇头：“不，我没有，我并没有遭受到他那样的凌辱。”
“没有？”
赵岩眼眸猝然睁大：“意思是，他并没有对你下手？那他为什么还要把你抓……额抱歉，我不是希望你遭受那些，更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
苏清绾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意思，甚至还对赵岩颇为安抚：“毕竟萧美娟遭受了那么多，其他十一位女性也都是凄惨而死，你会觉得我也一样，那是很正常的。”
事实上，当初她刚逃出来的时候，就连她父母亲，都是这样认为的。
甚至哪怕她亲口跟他们说，她还是完璧，左振东并没有碰过他，都没有人信！
亲戚们也都把她往最惨的地方想，每次看她的眼神都是既觉得可怜又带着八卦，甚至还有人试探着想询问细节，想问她以后还怎么找对象。
或许他们自己觉得是好意，是关心，可对她来说，却不亚于用刀子狠狠往伤口上刺！
太痛苦，太寒心。
这也是为什么，她这些年几乎都不跟那些亲戚打交道。
她甚至还萌生出了逃离这座城市的想法。
只是恰好遇到了黎战。
她一生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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