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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恨无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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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暗中施救
(手机请访问 m.duxs8.com)     “对对对!这事不能马虎,快快有请……”

木子因赶紧摆手:“不必啦!”

其实内心里,木子因担心相见不知怎么说,万一大伙儿都知道她是奇王的女儿,将来文天教的营救、当真被迫指望她,那可就大大的麻烦棘手,何况自己心里确实、不愿在此时此地看见她,甚至有时候根本不想、听见有关契丹姑娘的事,让自己想置身事外都变得艰难。

毕竟子因做的这件事不那么坦然,有时候他想,若是莫丹丹当初没有救过他,那么她现在有难,自己会不会去救?这是一个折磨人的问题,木子因想不出,至少不会说代罪受过。

“木天师这是何故,这酒一点不曾深,怎么还是不开心,李大哥都已经点头了,还有什么放不下,你今日不想说也罢,可往后咱们谢罪都不知如何称呼,那草头帮岂不是糗大了。”

“哪里!她姓莫……”木子因勉强笑道。

“谁姓莫?是你的救命恩人么?”酒桌上有人问道。

“不对!那姑娘不姓莫,她说姓……姓易。”九哥荀天影答话。

“你没有搞错吗?可不能糊弄木天师,木天师日理万机,且文天教教务繁杂,大老远赶来可不是闹着玩的。”四哥赵普好像很严肃、在故意问荀天影。

“没错!四哥,那丫头我认识,我们交过手,她亲口说‘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契丹人易心缘便是’,言谈举止骄傲得很,全没把我草头帮兄弟放在眼里,若不是木天师和笔生老哥来……”苗顺云说到这里被打断。

“行了!六弟不用再多说了,木天师知道就行,如今看来与木天师的恩人不相干,那一切就照大哥说的办,非让她交出……不管她有什么厉害的师兄弟,就算他是大周皇帝也不行!”赵普得意地对众人说道。

显然话中还有所避讳,大概是指玉皇大会的羿首,也来威胁草帮想救援这个契丹女子,到后来看着木子因嘴角还冷笑未了。

木子因听说被拘押的姑娘不是莫丹丹,而是师妹易心缘更觉出其不意,心想易师妹一向不会孤身出行,师父师叔也管教甚严,怎么会跟草头帮结下梁子,那我岂不是非救不可,不然师父那里、我终生无以面对。

这个契丹姑娘不是旁人,正是姑射山的大小姐易心缘,之前为救丹丹郡主,她答应草头帮的约定,从罗浮山祝寿归来后才八月初,之后几天父母双双也回到姑射山,因为在南平一带,兄妹俩与神武通纠葛使得易诗缘受伤。

易心缘因此被神华宫主训斥,并下令往后严禁过河南下,幸亏安定在一旁说情,最终责令其反省十日,所以在中秋节过后,她赶紧偷偷跑出来的,当时只对哥哥一人说明,她要去云州找丹丹郡主。

心缘原本是打算和郡主一起赴草帮之约的,到了奇王府易心缘问起郡主,管家告之郡主和壬爷去皇宫了,恐有重要事脱不开身,短时无法回来。

易心缘当时尚不知,辽皇为抗拒大周的攻势,听从了奇王的荐意,决定和大食国结亲,将皇室之女加封为公主而远嫁大食,以此结盟夹攻中原。因可老公主和丹丹是闺中密友,所以丹丹郡主已被请去皇城,作为可老公主的伴娘。

易心缘无奈,只得孤身来到草头帮的约定点, 准备独自一人接草头帮的招,原以为没多大问题,想上一次草头帮的两个弟兄也不怎么样,哪知这一次遇上硬手,败在十四哥手下,而后来她的师兄、羿首常悔青来求情不成,拳脚招式又败在九哥手下,常悔青离开时说会请师兄再来。

草头帮只探得莫丹丹知晓、独居寺宝藏的秘密,估计她是契丹皇帝派来的狼女侠,不过是先行打探风水行情的,尚不知道她就是奇王之女丹丹郡主,彼时认定她身边携带有藏宝图,大伙一致决断这个大宝藏、绝对不能再落入契丹人手中。

因此,草帮兄弟千方百计、想搞到藏宝图,所以才用计套住姑射山的易心缘,指望她约来莫丹丹继而搞定藏宝,没想到事与愿违,知道宝藏的人没到,反而引来文天教的木天师。

得知真相子因猛然起立,神情庄重面色严峻,对诸人一一抱拳施礼,而后说道:“诸位兄长,木某实不相瞒,这易姓的姑娘,确系木某的救命恩人,如无不共戴天之仇,请李大哥网开一面。”

木子因说完,望着草头帮的老大李重吉,李重吉望了望坐下兄弟,大家都感到不可思议,怎么木天师的恩人摇身一变,一会儿姓莫一会儿姓易。甚至有人猜想、木天师年少风流,弄了好几个契丹的相好,冠之以恩人之名不得不救,只是自己都给搞糊涂了,自然也就驴唇不对马嘴,想到这里不少草头帮兄弟,嘴角流露离奇的笑容。

李重吉自然倾向于木子因,毕竟两派素有渊源,木天师头一回求助草头帮,何况在昂首坡,也得得益文天教的鼎力支持,而那个契丹女子又不是奸恶之人,送上一个现成的人情无有不妥。

但木天师以救命恩人之由说情,他也觉得不大可能,想到少年人朝三暮四、心血来潮随处可见,不便公开一些不甚体面的儿女私事也属常理,何况有属下早已向他反映,此契丹女国色天姿貌美倾城,木子因极有可能情迷其中难以自拔。

草帮大哥点头遂再看其余兄弟,也是含笑基本同意,所以李重吉一伸右手,断然说道:“木天师言重了,区区小事,怎能伤了草头帮和文天教的和气,姓易也好、姓莫也好,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木天师来到义云厅喝酒,至于那个契丹姑娘,只要木天师高兴,随意吩咐无有不妥。”

木子因一瞧,大家似乎误会其中,但李重吉既然开口同意,自己也就不必细细道来,他怎么也没想到,以神华宫的家教,易师妹竟然能独出姑射山,而且还跟草头帮打起交道来,实在是让自己、大大地尴尬出丑一番。

更何况以自己的身份,师父当年也关照过,自然不宜多作解释,因此木子因脸色大红讪讪道:“既然李大哥和兄弟们义气不减,木子因纵不胜酒力,亦应奉陪到底,惭愧惭愧!这一碗酒就算兄弟的心意。”

子因手一抬一口气饮完,金笔生见势心底有数,也与其他草头帮的兄弟豪饮不绝,你来我往及时地调节气氛,也好为木天师解围,值此关键木子因来者不拒,一气与在座所有草帮的兄弟喝了个遍。

此举令李重吉、荀天影等草头帮的一群弟兄震撼,纷纷大呼木天师乃是真汉子,却不知木子因有乘云气功垫底,酒水须臾之间便在腹中化为乌有。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桌之上清醒者已不足三人,好在老大李重吉并未喝多,盛赞木天师的豪爽,言昂首坡相聚时短知之甚少,欲挽留子因再做彻夜长谈。

木子因起身谓李重吉:“李大哥,小弟今日不能多耽,听说大哥还要南下,本教亦有前辈还在辽邦受难,小弟还有一事相请!”

“木贤弟何须见外,请讲!”

“小弟为救命恩人之事来此求情,烦大哥嘱咐兄弟们不要声张,以免他人误会木某,不利于本教将来的大业……”

其实木子因不愿见面,是担心易心缘一旦见到自己,师兄妹说话万一不慎泄露,让武林中知道他的身份,对师父也不好交代,且为自己在江湖上行事也带来不便。

更有一事那就是、自己曾答应为易师妹画像,因为种种原因迟迟没有兑现,若是纠缠起来进退不得,大宝在身边势必难堪,传到天妹那里,凭空将又多出些许麻烦。

李重吉只道木子因羞于男女之事,所谓救命恩人不过是由头,自己心知肚明也就颔首,想到明天草头帮还有要事,也就不挽留木子因了,因此爽朗说道:

“木贤弟一百二十个放心,贤弟今天一走,我明天就叫人放了那个契丹姑娘,山上一个闲人也不留,也好让木天师在辽国,大刀阔斧放开手脚,啊!哈哈……”

“多谢李大哥!后会有期。”

黄昏时分,木子因和大宝于草头帮诸人告辞,李重吉派人一直送到西京。

次日一早,熊耳山的义云厅外,来了三位不速之客,正是神华宫主亲率常悔青和易诗缘两人,在常悔青的带领下,师徒仨很快就找到了草头帮。

常悔青高喊:“草头帮的人出来,你们看押我师妹,我师父让我提醒提醒,诸位意欲何为?”

“原来是玉皇大会的羿首常少侠!”三哥丹成经拱手示意,四哥、六哥、七哥也闻讯出来查看。

“常少侠射天狼居然射到了熊耳山,失敬失敬!”四哥赵普冷言讥讽。

“常少侠乃是射天狼的羿首,愚兄不明居然与狼共舞,敢问仁德何在?王老英雄若是知道,当真怕是肠子都悔青了!少侠自言是恒山派、宏妙大师的晚辈,不知算不算是辽国的子民……”七哥金卜焕是女真人,对契丹人一向恨之入骨,耶律德光统领东北诸部时,曾经驱逐杀死过不少女真族人,他是南下逃命得脱的极少数。

而今见常悔青一味协助契丹人,金卜焕心里异常气愤,玉皇大会他是和三哥参加的,但没想到常悔青说一套做一套。以至于大哥李重吉昨晚交代的事,瞬间都被抛到九霄云外,那就是让他们天亮前、早早告知易心缘,好让草帮与即将被释放的契丹姑娘抵消误会。

“敢问常少侠助纣为虐,是否有愧于中国之人,须知汉辽势若水火……”

神华宫主在一旁闻听有时,终于忍不住出声,似晴天霹雳:“够了!整天嚷嚷汉辽不两立,你烦不烦?倾中国之大内容岂止两邦,东有高丽留求、南有大理安南,西有吐蕃回鹘诸部,北有辖戛斯辒良改,地疆无限物产富饶,子民无所不在。自周天子以来,国中莫不是属国从众,而今南唐后蜀、吴越楚汉各领风骚,王国星罗棋布、朝代此起彼伏,自立为王者,中原之外更是比比皆是,尔等既蛰伏于深山,且萦怀于国事民生,一言一行都涉乎仁义道德,貌似志存高远情系天下,诚不知心胸竟何其小也。”

虽然神华宫主、并不知道金卜焕是女真人,但就是这一席宏论,令草头帮的几个弟兄深感震惊,三哥丹成经前出一步,拱手称道:“晚辈丹成经在此,请教这位前辈,是何方高人?姓甚名谁,草头帮诸兄弟在此,愿倾听先生教诲!前辈里面请!”

神华宫主一摆手说道:“废话不用多讲!我问你,我女儿有没有杀了、或伤了你们的人?”

“这倒没有!”丹成经客气地对易文宗说道,他很想邀请易文宗去义云厅坐坐,但目下情形有些僵执。

“那你们想把她怎么样?”

“是她夸下海口,我们草帮的兄弟不过是依约而为,从来没有强人所难,不过我大哥已经决定,不再与她一个女流之辈计较,今天就放了她。”

“如此甚好!易某也不想与尔等动手动脚,须知伤了谁,都是中国之人……”

六哥苗顺云自然看不惯、神华宫主的直白语态,尤其是常悔青和易诗缘,两人手持兵刃的躁动神情,似乎一战就能成功。

因此不等神华宫主说完,他便说道:“我们放她走,可不是怕你们三个人,那是因为……”

“算了六弟,过去的就不要再提!大哥有言在先。”

这时从后院的空场,走过来一女两男,女的神情似乎不悦走在前面,远远地喊道:“爹!你来啦……”

声音忽然低了半截,快步近前小声说道:“哥!二师兄你们也来啦,这些山寨草寇奸诈狡猾,我本以为是江湖英雄,所以才上了他们的当。”

“山寨草寇和江湖英雄又能怎么样,谁让你四处招摇自以为是的,之前在江南累及诗儿受伤,爹数落几句你还不服气,一不高兴竟然下山,还私下和人比试高低,哼!就你那学而不精、练而不专的武功,也不掂量掂量天下有多大、自己在哪里……”神华宫主见女儿还在狡辩,当徒儿和草头帮诸子之面,委实不客气教训起来。

草头帮兄弟急于南下,经大哥安排放出姑射山的易心缘,偏偏八哥李正直言放了契丹女,并不是表明草头帮与契丹握手言和,此话又激怒易家兄妹,幸亏神华宫主看见易心缘脸色铁青,似对草头帮弟兄的话充耳不闻,不然恐将还会撕破脸皮。

神华宫主冷冷看着爱女,一挥手怒道:“都跟我走,以后不许你再下姑射山!”

姑射山师徒几人下了熊耳山不久,李重吉立马招集草头帮得力兄弟数十人,刚刚出了义云厅就听轰隆一声,义云厅威武的木门长厅倒塌。

众人大惊不知何故,九哥、十四哥等一起上前观察,除了一根大腿粗的门柱在上部折断,发现地上的门厅废墟里,竟藏有两只锋利铮亮的蝙蝠镖,且门柱断面光滑齐整倾斜近似楔形,只有中部不到一寸的材质是被扯断的。

显然门柱是被两支蝙蝠镖、在斜向并行中无声切断,剩余部分因为撑不住、门头的分量最终垮塌,此人力道手法拿捏巧妙,看得出是故意为之,似乎此举只是为了警示而已。

四哥赵普见状对李重吉说:“大哥,此番南下改日为妙,今日不吉利。”

三哥、七哥、九哥等俱说:“大哥,这蝙蝠镖铮亮崭新,门厅倒塌乃是被钢镖切断所致,定是先前那个姑射山的前辈暗中所为,只是我们一心南下没有在意,我们去庐州与铁石堡的贼子算账,应该跟这事没有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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