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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恨无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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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乐识新友
(手机请访问 m.duxs8.com)     三个月过后一天下午,岚烟薄似轻纱散落在山峦之间,远远看去独有一座神秘莫测的山峰矗立其中,这便是姑射山的仙女峰。

林木掩映着一座宫殿似的房舍,殿门之外山道弯弯,蜿蜒盘旋在山腰之间,殿门上隶书写着‘神华宫’三个鎏金大字。

房舍后面有一宽大场地,一个白衣书生正在指点几个小孩摆弄姿势造型,山风阵阵舒适怡人,几个小孩学的有模有样很是认真。

其中一个小男孩站在一旁静静地观望,脸上看不出有什么好奇神色,身边一只大白狗懒散地躺在脚下,斜阳暖暖柔柔地在树梢间晃动,过了有大半个时辰,白衣书生才主动走过来问道:“子因,今日好些么?”

小男孩点头嗯了一声,稍后问道:“易叔叔,这是什么地方?我……我想回家。”

“哦……终于想爹娘啦,呵呵!出来这么久你父母一定急坏了。行!明天我就送你回家,这里是姑射山,不管怎么说你也算来过了。”

然后转身说:“诗儿、心儿你们几个先小歇一会,待会儿再自己练好,我去跟你母亲说一声,让她做些准备。”

“是,爹!”白衣书生前脚一走,三个人便叽叽喳喳起来,唯独还有一人独自练习。

“姑射山,菇射神人……”木子因记得不久前、在地洞附近的山崖上,看见一块大石上刻着菇射神人四个字,而今心里就在琢磨,难道这菇射神人还住在姑射山吗?子因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无意识地望着一个唯一尚在练功的、跟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

“青师弟,你也歇会儿吧。”

一个身材稍矮的男孩,在一旁不停地游走纵跃,身影闪烁穿行极快,木子因根本看不清,只见一个黑影一时在东,一时又出现在西边觉得有些眩晕,随即目光移到身边不远处,两个刚刚稍歇的女孩之间。

“师兄我不累,师父最近教的这风云绰约功我一直没练好,连心缘师妹都比我学的强多了。”

“嗳!木头人,你老是站在那里干什么,一动不动的真像一根木头。”那个穿红衣的小女孩见易伯伯走后,木子因依旧傻愣在那里,觉着好玩便有意取笑他。

“嘻嘻,丹丹姐,你四个月前一到这里,还不是和这木头人一样么!”说话的是个穿着花格子衣裳的女孩,正是神华宫主的女儿易心缘,今天她换了一件衣衫,木子因受伤时她曾在床前,一口一口地喂食过他红枣粥。

木子因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穿大红衣服的小姑娘,听易心缘叫她丹丹姐,估计年龄稍大一些,谁知她听了易心缘的一席话,脸蛋儿顿时局促窘迫起来。连旁边那个稍大一点的男孩子也呵呵笑开,这个男孩正是易心缘的哥哥易诗缘,木子因虽然知道他是心缘的哥哥,却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此刻子因突然觉得,这个红衣小姑娘不高兴的神态蛮好看的,好像自己受伤在床时,她也曾跟随来玩,且其中喂过自己一两次粥,那是易心缘在一旁忙不过来,她才接过调羹帮助喂食,不过前后从未听她说过一句话,今天突然开口说话,觉得有些奇怪所以格外在意。

因此冲着红衣小女孩开口说道:“我不叫木头,我叫木子因,你也是刚来这里不久吗?那你姓什么?”

木子因心里在想,难道我的名字易叔叔没有告诉他们。

“我姓……我……不告诉你。”红衣姑娘说了一半忽然想起什么,脸一红停住不说了。

“你怎么不说了?你不说我也能猜到……”木子因扭头望着西边一棵大树,日头照在枝叶落尽的树干上,看上去与枯木没什么差别。

“木头哥哥,你要是真能猜着丹丹姐姓什么,我俩以后就像喂红枣粥那般,一日三餐天天轮着伺候你吃喝,让你像皇帝一般快活。要是你猜错的话,哼!你就天天喂我们吧,让我俩也尝尝做公主的滋味,对不对丹丹姐……”

谁知易心缘话还没说完,木子因就答道:“这还用说,既然她一到这里也是一根木头,那她还不一样是姓木,不叫木单单还能叫什么?”

木子因话刚说完,易诗缘随即鼓掌叫好:“木头弟弟真绝,你说的一点没错,丹丹也是一根莫头,不过跟你这根木头不是同一根木头,是两根木头,丹丹是草头莫。”

莫与木本就是同声字,而其韵部在当地发音相似,莫丹丹在木子因的嘴里,自然也就成了木单单。

“你才是木头!你是真木头。”莫丹丹红着脸与木子因辩驳,子因听了却是不以为意。

“嘻嘻!丹丹姐还别说,其实你俩都是真木头,不过一个是硬木头,一个是软木头,硬木头做床软木头做枕,我以后就睡在两个木头上,多好玩!”易心缘嬉笑着往两人中间一站,假装向莫丹丹靠枕过去,一只腿脚则在木子因腿前跷起。

“哈哈哈……心妹你真逗!这木头床你睡不了……”易诗缘大笑望着木子因,意思是木子因偏瘦太过文弱,和常悔青的敦厚板实就不能比。

“真木头也罢假木头也罢,反正我没说错,我是木口难辨、你是莫口难辨,心缘小妹妹,你可不准赖账,想睡在木床上行!明天早上我就等着,我是吃定了你俩,你们正好一个喂我、一个喂它……”

木子因说到此处言笑不禁,望着二人同时一伸手指,指着身边昂首蹲坐的爱犬康康,满脸神气活现颇为得意。

易心缘一瞧木子因的模样,气得涨红了粉嫩脸蛋,怒道:“我答应天天喂你,可没答应说要喂这……狗……狗东西,难道你就跟这条大白狗是一样吗?哼!你瞧不起自己不打紧,可你竟然羞辱我和丹丹姐,我们……不跟你……你真是一根烂木头,我告诉爹去……”

说着易心缘作势欲走,却被兄长易诗缘一把拽住,劝道:“心妹你先别急,木头是跟你说着玩的,你怎能当真?”

却听木子因正儿八经继续说道:“我没羞辱你们,也不是胡说八道闹着玩,康康救过我的命,所以康康的命跟我的命也就没分别了。一个人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总得有感恩之心,即便给予你的是一只狗,也不能因此看贱与它,倘若是言行不一致,就算是骗了别人,也是骗自己。”

木子因跟随俞先生读了四五年书,虽然谈不上光宗耀祖,却也学会不少东西,平日间跟丫头家丁们说笑狡辩惯了,全无少爷的大驾风气,因此真假说事,反而极少有人能超出思路,加之其长相文弱貌似木讷,易被他人错看而惊愕。

所以今日他的话一出口,便让几个小伙伴哑口无言,再瞧两个小姑娘,脸色幻变不定目瞪口呆,横竖几乎当做真的,木子因不禁露出得意的神情,还假装叹气摇头说道:

“两位大大的小姐,就当我这根烂木头、今天跟你们说笑一回吧!真让你们天天喂我红枣粥,唉!我也未必就吃得下,不过康康或许能吃得下,它胃口一向比我好,只是须得叫人换大勺……”

说着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半躺半卧在身边的大白狗的脑袋,这一来惹得在场的男、女三个小大人破涕为笑,而木子因居然一丝笑容也没有。

这倒让易心缘和莫丹丹感到不解,觉得这个木头哥哥、总有些神秘兮兮精灵古怪,同时却是可乐、又还蛮可爱的。

“哎……对了,木头!你是怎么摔下来的?记得那天,我和丹丹姐正好在听泉阁玩,忽然听见远处有狗叫,觉得很是奇怪,这里周围向来无人家,怎么会有狗呢?所以就循声跑去看看,没想到竟然是你昏倒了。”

“嘻嘻……一根木头被大风吹倒在地上!”莫丹丹就势取笑木子因。

“唉!风是吹不倒我的,我是被坏人追的没处跑了,才逃命跑到姑射山顶,唉!谷管家多半是被官军害死了,我滚下山坡是怕还有人追来。”

木子因这才叹了一口气说道,略微抬头望着东南面淡蓝的天空,心情好像又回到先前的郁郁不乐。

“你说奇怪不奇怪,等我们到了山谷近前,那条大白狗居然又不叫了……”莫丹丹并未在意接着说。

“所以说它是第一个救我的,你们都在康康后面,怎么说都是第二,让你们喂它一次红枣粥,有什么不乐意呢,就当是喂我吧!”

“哼!还说呢,我一看不好,你脸上、手上好几处都破皮渗血,也不能说话了动都不动,就叫丹丹姐在那里守着,我亲自去叫爹来,跑上跑下可累坏我了,你难道不该谢谢我和丹丹姐吗?”易心缘见木子因好像心不在焉,不当一回事有点嗔怪,故而加重了说话的语气。

“嗯!我明天要回家了,是该说一声谢谢,也不知这儿离家远不远,不然的话请你们一起去玩玩,我家原来有一只花船,还有好几个跟你们一般大的小伙伴……”话未说完似乎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眼神失去了方才自信的精彩。

“好!木头人,我们等着你,我和丹丹姐都会记住这事,你想忘也忘不掉……”

“好了,心妹,你别跟子因胡搅蛮缠了,爹一会就要来了,悔青师弟练了这么久都没停,我们赶紧把飞花凝露掌再练练,免得爹爹又教训我们在偷懒。”

“是啊!爹就是有些不公平,怎么从来不说丹丹姐呢。”

“丹丹又没有拜师,自然爹也不能要求她这样……”

“那我也没有拜师啊,我每次都是叫爹,从来没叫过师父啊!”

“喝!你还嘴能,我不跟你辩了,待会儿见到爹来这,我看你还敢不敢这样说。”

易诗缘说她几句便不再理睬,走开几步挥掌翻腾,左右分切前后回环独自练习起来,进退极是迅疾连人影都看不清楚,木子因隐约能听见嘘嘘地风声有些惊异,心想天天练这些玩意儿有什么用。

次日早上木子因准备妥当,便来到易叔叔的练功房,白狗康康紧紧跟在身后寸步不离,少顷见宫主睁开眼便问了一声:“易叔叔,是今天吗?”

“嗯!子因,你家住哪里?”易文宗站起身问道。

“我家住安军岭下,哪里就有一户,一到安军岭就能看见。”

“安军岭?我好像听说过,应该是在姑射山的南面,嗯!我们这就走。”

说完换了衣衫穿好外套,很快和木子因来到屋后,就见宫主对四个小伙伴吩咐:“诗儿、青儿、心儿,你们几个好好练习,我送子因回家一会便来,丹丹啊,你看着他们几个,看看有谁偷懒,等会回来告诉我。”

红衣小姑娘点点头似乎有些紧张,没敢正面望神华宫主。

“子因,我们走……”易文宗说完便出了后院,木子因跟在他身后,康康跟在木子因身后,子因回头望了一眼几个小伙伴,想跟他们说一句话,然而见他们练得正起劲,也就没好说什么。

出了大门,木子因看见平时很少见到的蹇叔,听他问了一句:“宫主几时回来?”

“你们无需等我,我已跟夫人说过,即便回来恐怕也是午后了。”说着脚步不停人已到了大门外。

木子因出了门走了老远,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见太阳照在门头上几个字金光闪闪,他认识那几个字,那是神华宫三个字,此时大门已被蹇叔关上。

不大一会工夫便来到山谷底,这时沿着山谷渐渐转向南面,走不到半个时辰木子因渐渐跟不上了,站着歇了一会说道:“易叔叔,好像就是这里!”

易文宗站住,仰头望了望周身问道:“你怎么跑到这里?”

“是官军要杀我?”

“哦!哪里的官军?”

“听谷管家说是辽国败逃来的……”

不知何故神华宫主听了沉吟不语,过了一会儿神色冷峻地走过来,一把抱起木子因,说道:“那我们就从这儿翻过去……”

一边说一边纵身而起,虽然山坡不是很陡峭,但当易文宗携子因攀到山顶时,康康还是没能赶上来,木子因又等了小半会,才看到一个白影窜上来。

两人一犬再次出发,这时木子因头脑里老是有个东西在搅动他,走了没几步子因便问道:“易叔叔,你说姑射山有神人么?”

“自古以来这天地之间就没有神人,姑射山也不例外。”

“不会吧!我怎么看见石头上有菇射神人几个字……”

“那不过是寻常人自作多情,幻想有朝一日能像菇射神人一样,御风而行超然物外罢了。”

“那不可以么?”木子因扭头望着神华宫主。

易文宗没有正视木子因,脚步不停似笑非笑答道:“或许有人可以,但现在还没有,至少易叔叔不曾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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