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请访问 m.duxs8.com) 梦儿初见人使用一支铁笛,觉得蛮好玩的,等到旁敲侧击自己的坐骑,虽说是犹如虚招,心里就那么不乐意了。暗道:你照我来也就罢了,怎么能打我的马儿呢,这是我好不容易、从公主那里硬激出来的,我还指望有朝一日找到雪红马后,将金顶云还给她呢。
想到这里气随意动,激起轮回功骈出逍遥二指,重拾流星漱玉剑‘玉沉星海’,后发先至劲击而下,安如山见状撤回左手,全力于右手,铁笛直击梦儿手掌虎口合谷穴,梦儿右手迅疾外翻,食指中指张开,急转卷雪萃冰剑‘冰锁乾坤’,稳稳地夹住铁笛后端,就如同冰冻铁铸一般。
安如山陡然觉得,一股阴寒之气飞流,沿铁笛霎时传遍全身,呼吸艰难凝滞竟有窒息之感,胳膊不由自主一阵阵痉挛冷颤,手掌五指立刻不听使唤,铁笛把持不住竟脱手而出。
安如山大骇之下,拼命向后跃开,苦于力有不继,只挪后一步便跌坐在地上,兀自手脚不停向后移动,身后的五六个弟兄连蹦带跳、歪歪扭扭地围了上来,一齐拔出家伙迎面拒挡,大有拼命的架势。
梦儿尚不知道这群神武属下,刚刚中了紫衣女子的毒,目睹这伙人怪模怪样出手,一起支招相助受伤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干脆抬起手腕不再理会,眸光渐渐移向逍遥二指间的笛子,凝望着这支精钢打造、孔洞错落有致的铁笛。
须臾过后,梦儿冷冷地说道:“净是些蛮不讲理的门派,哼……就算做得再精巧,凭你们这样的歪门邪道,怎会吹出和谐的音调来!”
言毕手腕一抖,铁笛尖啸着飞了出去,就听“咚”地一声响,在离众人目光十数丈远的树干上,约莫有小半截长的铁笛,刚好插入的枝桠结节中。
这棵树极为粗壮,显然是附近最大的一棵,浓荫覆盖绿叶茂密一派生机勃勃,经铁笛一番击打树干剧烈震颤几下,纷纷落下黄绿不少叶片。
这一小招只用了三四成力,虽是信手而为却是举重若轻,旁观者均想这么远的距离,仅凭手指掷出的力道,就能将树干震动,若非亲见绝对难以置信,且不论枝桠交结处的材质致密坚硬,明显超出树木别处躯干的强度。
梦儿瞧众人呆呆地抬望远处,离地足足有两丈多高的铁笛时,朝灰衣人丢下一句:“你无缘无故打残一棵树,可曾会心痛?就让这林中的大树哥,为他的小弟吹一曲哀乐吧!”
稍后梦儿回过神来,忽然对紫衣女子说:“唉!你先走吧,这些人自顾不暇,暂时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而剩下的神武通几人,听着梦儿这番言语面面相觑,均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我……我”紫衣女子支支吾吾,望望脚下显然有些犹豫,随即又抬起头羞红着脸。
梦儿顺眼一看已然明白,原来紫衣女子不知何时跑丢鞋袜,赤脚踩在这崎岖的山路上,自然行走不便,便道:
“那就委屈姐姐坐在我身后,等到了前面的街镇,买双绣鞋穿上脚再走不迟。”
说完梦儿伸出左手,紫衣女子一见也伸出左手,一把握住梦儿左手,梦儿轻轻一提,紫衣女子便飞起了身子,巧巧地坐在梦儿的马背上,两人紧挨在一起,头也不回径自向南奔去,仿佛一切都没发生。
此时虽已行秋,天气依然燥热,两人合骑一马,跑了近两盏茶的功夫,果然看见一个小镇。沿街走过好几个店铺,转了弯在一条小巷口,总算找到一家鞋店,却不曾有女孩儿家的绣鞋之类出售。倒是有男子穿的各式布鞋、快靴,没办法,两人将就选了一双极小号的棕色短靴。
估计紫衣女子刚刚遭难,身上也没几个钱,梦儿便代为付了银资,紫衣女子也不客气,取来短靴将就穿在脚上,看看勉强行路无碍,然后就出了店门。
过后紫衣女对梦儿说:“妹妹,已是正午时分,大恩不言谢,我暂请妹妹小酌片刻表表心意,刚才与一班歹人费力周旋,已令我又累又饿又渴。”
“不必了,我还有急事要办,姐姐就请自便。”梦儿虽然与师姐说好,但心底还是觉得没有把握,所以不愿耽搁。
“这是什么话,难道妹妹担忧……,妹妹想必误解了,刚才的一群神武通属从说的乃是我表妹乌扎,我……我可不会半点武功……”
“什么?是神武通?就是刚才那些人?难道那个灰衣人就是神武通领头人物……,不像……”说着摇摇头,仿佛在思考什么。
“神武通属从无所不在,妹妹找他们有何贵干?这些人不过是神武通的无名小卒……”
“你怎么知道?那神武通最厉害的人物在哪里?唉!早知道抓一两个问问才是……”梦儿急道,心里似乎有点后悔。
“好妹妹,我嗓子可要冒烟了,咱先到附近茶馆里润润喉咙,再与妹妹细话不迟!”
梦儿脸一红歉意道:“不好意思,我没头绪的乱找,忘了姐姐还在身边,到让你受累了。”
“没什么,妹妹你来中原,一定有要事催身,不过磨刀不误砍柴工,或许在客店酒肆里,能听见江湖上的新鲜事,保不定会另有发现。”
“那也是,好!我们就往前再走走……”梦儿牵着金顶云,和紫衣女子并排走在街上,东瞅瞅西看看,出了小街迎面是一家颇大的酒楼,上书‘喜客酒家’。
梦儿因找不到神武通,只好随紫衣女子试试,很快有店主亲自迎领,那人有五十来岁,身材瘦小精神矍铄,颌下一簇山羊胡子,见有客人来临,店主招招手跑来一小厮,上前欲行接过马匹牵走。
梦儿起先有些犹豫,最终还是作罢,跟着紫衣人上了楼,在最好的位置坐下来,楼上并无其他杂客,显得格外安静。
紫衣女子要了牛肉米酒等,早有伙计快步送来,紫衣女亲点的四样菜肴,酒保殷勤地斟上满满两碗酒后恭敬退出。
紫衣女子一口喝下其中一碗,筷子也不用,以手指捡起一片牛肉送入口中,见梦儿怔怔地瞧着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大说干渴要死等不及了,脸一红似有几许歉意。
“哦!还没请教妹妹芳名,难怪妹妹见外。”
一边指着桌面的米酒说:“这米酒口味香甜,甚是解渴,妹妹如何不饮?”
“我……我不会……饮酒……”
梦儿摇摇头,过了会儿轻轻道:“我叫梦儿……”
“梦儿!真是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太美了,就像梦儿一样,像梦一样美妙!”梦儿听着紫衣女子的赞美,雪白的容颜羞得一下绯红起来。
紫衣女子一瞧,笑得更加厉害了:“梦儿妹妹,你就先吃点牛肉片,这东西挺耐饿的,这么久了你应该很饿了吧,我让店家上了好些本地的美味佳肴,先尝尝这个……”
紫衣女子一指青翠的甜菜蘑菇蓉,说道:“这道菜是此地有名的水炒菜,风味别具一格,妹妹尝尝一定会赞不绝口。”
“我不饿!姐姐尽管享用……”
梦儿依旧摇摇头,自下昆仑山以来,人间烟火从未勾引起、姐妹三人品尝的冲动,自小在山上吃的大多是雯姨、倩姨制作的浆液,或者采摘的各种新鲜嫩果等等,依稀记得在昆仑山上,除了照明的蜡烛,就未见过其他火种,自然也没人生过火。
轮到紫衣女子惊讶起来,端着另一碗米酒踌躇道:“这……这怎么……我该怎么办?”
梦儿也觉得这样似乎不妥,侧首对店小二说:“小二哥,麻烦上一杯清茶,让我与这位姐姐同饮。”
梦儿想起在于阗国喝过的黄茶,不禁口舌生津心情愉悦起来。
紫衣女子一笑:“我叫默那,家住大理,先祖上曾居于西域波斯湾,有个表妹乌扎随我在沧州做珠宝生意,我每年这时都要回来拜谒双亲……”
说话间,店小二已端来了茶水放在梦儿桌前,梦儿欣喜伸手揭开茶盖闻了闻。
“嗯!好香……”
“来,我与妹妹萍水相逢定是有缘,默那在此谢过妹妹。”默那含情脉脉,说完端起碗一饮而尽。
就在默那双手端碗饮酒的一瞬间,梦儿瞧见她衣袖自然垂褪后、露出一段白玉一般的前臂腕,令人不解的是腕臂上戴着那金黄金黄的手镯,竟然是连绵三四圈且紧紧缚在手臂上,似乎还有一浪一浪水晶般的光亮,与平常粗大的黄金手镯有些不同,这一摞金手镯好像有什么特别的功能。
梦儿猜想,难道默那姐姐有什么特别的身份,或者这金手镯表明什么特定的含义,梦儿不禁惊讶地睁大眼,总觉得这水亮的金手镯有什么不对头,忽见眼前的金手镯居然一端松动起来。
梦儿几乎难以置信,端在手里的清茶靠在嘴边不由停住,忍不住问道:“默那姐姐,你手臂的金手镯如何能动,纵然黄金柔软也不至于……,难道……难道有假不曾?”
“妹妹好厉害的眼光,果然与众不同,那些江湖上的人物与我纠缠,多半是见财起意甚或人财两得,以为如此粗大的金手镯,一定能卖个好价钱。殊不知此宝乃是我祖上几代毕生供奉的灵蛇,父亲让我把它带在身边,告诉说不但驱魔辟邪还可防身。”默那说完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
只见默那中指将就这么一弹,那只黄灿灿的手镯竟渐渐全部松开,直到变成首尾相连的一圈,只不过圆圈大了不少,几乎可以轻松套在颈项之间。
梦儿好奇地凝视着,只见默那轻轻将臂膀平放在桌上,金手镯竟然彻底展开在桌面上,粗看犹如一根色彩斑斓的金条,细看却是一条极其肥硕的蚯蚓缓缓在蠕动,只是头尾极其相似,如果不是因为移动产生方向,很难判断哪边是头哪边是尾。
只见金黄的大蚯蚓,慢慢地钻入默那的手掌心并蜷成满满一团,将头部埋在圆盘的中心纹丝不动,带着金黄色半透明的光亮和神奇的花纹,这只肥硕的金色蚯蚓,简直就像一只慵懒安详讨人喜欢的宠物,令人忍不住地想抚摸触碰它。
“这是蛇吗?有没有毒?”梦儿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追问,生怕自己的动作声响惊醒惊吓了它,手指不由自主微微地悸动了一下,有一种抚摸的欲望和冲动。
“这是一种盲蛇,当然没有毒,但它又不是一条普通的盲蛇,这条灵蛇大概有几百岁了,我的父亲对我说起过,爷爷的爷爷曾有幸供奉过它,它一直保佑着我们全家的平安,凡是接触过灵蛇的人,命运就从此和它连在一起。它非常善解人意,你的一言一行即使没有说出来,只要你的念想在头脑闪过,它都能知道,所以我的祖辈父辈都称它为圣灵!”默那微笑着解释,言语之间充满自信和骄傲。
果然,这只金色的灵蛇,在默那的手心里悠游旋转起来,头尾不时地上下摆动,身体大部却似乎一动也不动,见此情形梦儿愈发好奇追问道:“哦!真有那么神奇,那它能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当然,只要让它和你肌脉联通心心相印,只要它和你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接触,你想到什么它都会知道,你想要它怎样它都会去做,你甚至不用说话不用手势,它就知道该怎么做。”
“来吧!小宝贝,说说看你知道我在想什么……”说着摊开掌心等待着灵蛇游来。
果然灵蛇从默那手心游离,只是这次更让梦儿吃惊,原来先前以为的尾巴,这下竟然成了领头,梦儿简直难以置信,摊开的手掌和五指不免有些颤抖。
“梦儿妹妹,这下你该真的相信了吧!无头无尾头尾相连,所以圣灵总是无始无终,虽然它不会说话,但它会告诉你是成还是败、是生还是死,如果结局失败它就会躁动不安,反之它就无动于衷,而你尽管大胆去做。”默那话还未说完,灵蛇便已游了过去,自然蜷居在梦儿的手掌心,将头一沉安之若泰。
灵蛇游上手心,梦儿的心便一阵紧张、一阵喜悦,这条蛇带来的感觉与众不同,梦儿感受到,灵蛇身体带来的不是寒凉,而是一阵温和。她想到自己此番去神武通,已在师姐面前许诺七日之期,意图化解神武宿敌,尚不知能否如期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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