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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恨无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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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赛马风波
(手机请访问 m.duxs8.com)     “小得不敢!你这莫不是野马不成……”

侍者吐了一下舌头,后面的话低得几不可闻,心道没听说马儿会咬人,你姑娘家蒙我来着,但一看这几匹马高大威猛,自个寻思我得小心着,保不准它一个不乐意把我给踢了,那可不得了。

“我这确是野马,算你聪明!别刺着它,先给你说清楚了。”梦儿板着脸刹有其事地说着,侍者没想到自己私下嘀咕的话,竟被人一字不差听见,吓得连连解释。

“小的胡说八道,姑娘千万别见怪,别见怪!”说完自己打了自己一个嘴巴。

梦儿望着侍者嘴巴上红红的手印,心里颇有些不过意,转身坐在大师姐身旁不再多说。三姐妹望着店外形形色色的人,和各种五颜六色的马,总觉有点奇怪。三人简单饮些奶酪,其实她们并不饥饿,只是为打探消息而迎合现场。

少顷,姬飞凤叫来店家结账,随口问道:“掌柜的,这些人该不全是于阗国子民吧?这么多官差来回巡逻,到底所作何为?”

“你们一定是外来之人,不知我国之风俗,自吐蕃内乱势弱后,先王率武僧四十四人逐杀吐蕃羌塘贵族乌洛吉和麻域头领贡孜等,累死四匹战马终将吐蕃势力赶出我国,后国王下令,每年四月四日为我于阗国赛马大会,不论塞族人、回鹘人还是汉人抑或是突厥人,任谁夺得头筹重赏一千金,年年如此。”

而后店主一笑跟着又道:“今年新王尉迟输罗继位更有变化,国王和公主殿下亲临赛场的终点七凤楼观景,若是未婚男子凡四十岁以内即招为驸马,届时宫女们将从城门楼上,远远地向围观人群散下鲜花,鲜花纷纷而下迎接驸马的到来。敝国公主尉迟玉磬貌美如花、能歌善舞,西域各国的王子世族,无不心血沸腾跃跃欲试,什么疏勒国喀喇汗王子、高昌国的王子、炽俟的头领、勃律世子、日托等等王孙贵族早已到了此地,今日刚刚四月头一天。再有三天庆典正式举行,那场面这个壮观啊!几位尽可放心游览,虽说大食喀喇汗国心怀不轨,多次偷袭未能得逞,我们国王自当有所防备,所以今天就有前锋游弈使率队,里外巡查以防不测,三位姑娘来的巧极了,小店只剩有一间客房,错过可就没了!”

店主谈风甚健,见姑娘们专注倾听,越发没玩没了卖弄吹嘘,凤儿闻言微微点头:“那好!三两银子够不够?”

“多了多了……二两足够,足够!”掌柜笑嘻嘻的说着,不停地躬腰表谢。

“不用找了,把我们的马儿照看好就行”梦儿接过话说。

“那是那是,一定一定,三位大小姐尽管放心!本店一定会让您几位满意。”掌柜忙不迭地转身安排下去。

白驹过隙,若是玩耍起来三天一晃即过,四日辰时还未到,城里城外便开始打扫道路,有差官安排民众和店主打扮街巷门面等,城门上也都盛加装饰以示隆重喜庆,显然于阗国的国王和臣民,都很在意这一赛事庆典。

自城外翡翠甸起点至七凤楼终点,整个赛程整整五十里,俱是由左右领军的将军,亲率长史和各录事、参军以及大批翊卫监护,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进出一律细查。

所有与赛事无关的随从人员,不经许可不得进入赛马场,且参赛选手不准携兵刃器械进入赛场,凤儿因身负天尊剑不方便近看,只得在别处转悠,偶尔稍事远观。

梦儿与凌波骑马沿白玉河寻望,只见众多各色马匹嘶鸣不断、威风凛凛,几乎所有的马匹,都和梦儿的雪红马一般高大威猛。也有极个别马形体瘦小,似乎隐藏什么特别潜能等待爆发,且每匹马的脑鬃毛已用红布条扎了起来,有些马鬃和马尾也梳成小辫,一并扎起红布条+子。

此时起点围栏内人马鼎沸,乘黄、典厩、典牧一干司职令丞,在太仆寺少卿监督下,正一一盘查核对所有选手的身份,数百名男女骑手一个个精神抖擞目光专注,挽缰执鞭英姿飒爽,群情激奋等待传令兵送来国王的口令。

梦儿忽然有些心血来潮,说道:“二师姐,我们也试一试,看看这两匹马到底怎么样?”

凌波犹豫道:“这个恐怕有些不妥,大师姐又不在,况且我们来此是为寻找师叔行踪,万一生出什么事端,师父日后责怪起来,大师姐岂不为难。”

“哪有什么事端!若是得了头筹,多了些盘缠,日后寻访无尘师叔也方便得多,不然总是缩手缩脚!”梦儿继续纠缠磨牙。

“这个……,师妹如执意赛马,我亦不便阻拦但……”

“什么这个、那个……来不及了!”梦儿不待师姐答复,左手缰绳轻抖,右手衣袖拂过凌波黑马后臀,两匹马如离弦之箭,一下冲进了赛场预设的围栏。

“预备……”赛马管事正当发令,突然蹿进来两匹马,令官还以为是谁的马匹、因不适应盛况而受惊吓,此时此事也算常有,多是些新手紧张兴奋、心血躁动手脚失控所致。

“怎么啦!怎么啦?站住!!喂……叫你呢!”有骑曹急奔赶来并不停地叫嚷。

“尚未查寻不得参赛……”监门校尉手握着皮鞭高声吆喝,鞭锋直指凌波和梦儿。

“有什么查的?你看就是啦!”

梦儿凛然于马背之上,引来众多惊讶的目光,充满着疑惑,当众人看到凌波的黑马时,便有很多同行艳羡起来。

似这等纯种黑马确属罕见,即便王宫里也找不出这样的好马,夺魁非它莫属。一时议论纷纷,有人啧啧称奇,有人作口哨喝彩,凌波发现有些人神色不对、心事重重。

有太仆寺差役检查完毕重新合队,凌波以目示意小师妹,两人遂分列行进,这时有骑曹参军宣读王旨,于是传令官发口令赛马开始。

霎那间,蹄声急促嘶声咧咧,各个骑手跃马扬鞭,像江河决口地动山摇。

凌波本不愿赛马,勉强参加却又裹在群马之中,人和马的心绪都极为不爽,而黑马因被其它马匹挤压,更是有点暴躁,一声长嘶猛然冲出,将两侧的赛马挤乱阵形,有两匹马被其挤撞摔倒在赛道上,一时场面混乱起来。

凌波也不理会,前面的奔马已是松散的局面,黑马失去了阻挡呈现亢奋状态,如旋风一般狂卷赛道,越过前面的四匹骏马,其中有梦儿的雪红马,这时黑马已然领先。

选手们很快就飞越了城门,凌波这时似乎已看到、七凤楼前飘扬的彩旗,也似乎看到了国王和公主的笑容。

七凤楼下人山人海,一个个翘首眺望,当黑旋风冲过终点线时,赛场上立即欢腾起来,喝彩声、嘶叫声响成一片,气氛十分热烈,早有差人来统计祝贺,并引凌波上楼披彩领赏。

整个七凤楼戒备森严,除楼下四周站立数十名威风凛凛金甲护卫,楼上四角十六名掌执御刀的千牛备身,两侧是四名将军,身后更有几十名僧人和大将军等,一并面目朝外、神色紧张地巡视四周。

凌波远远就已瞧见,一男子素面朱唇慈眉善目,巍巍端坐于七凤楼正中,头戴通天冠身着蟒龙袍,王冠峨峨龙袍艳艳,值此激动人心的时刻,居然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双手一把抓住白玉护栏,似乎发现了什么。

凌波断定此人必是国王无疑,在其左侧是一位美妇人,年纪四十来岁,凤冠垂珠雍容大方面含一丝微笑,虽然也站起身来,却没有挪步,也没有国王那么激切。

其右侧坐着一少女,十七八岁模样,唇红齿白云鬓高髻,眼神似乎正望着凌波,且充满惊喜又或是关切,见此情景忍不住起立向前走了两步,嘴角噏动似乎在跟谁说话。

男女穿着固然精美且饰物颇多,但与凌波幼时在木家所见老爷、夫人平日的打扮并无二致,凌波看那女孩儿微微有些吃惊,此人怎的与梦儿师妹如此相似。

只听当中人语:“我儿,此番令为父失望,这遥领先的第一名,怎的是个姑娘,咝……”

国王说罢连连摇头,看来极不如意。

“大王你看,这第一名是个姑娘,不还有第二名、第三名嘛!”美妇人伸出右手,指着赛道终点随后跟进的几名赛手,不紧不慢地说道。

说话间,又有四匹马相继越过终点线,梦儿的雪红马虽拉在最后,却也只是两三步之遥,人群又是迎来一阵欢呼,不料前三匹马越过终点后,并未止步反而直向欢迎人群冲去,霎那间,围观者由欢呼声变成惊叫声,人群忙不迭地闪开,更有人避之不及而跌倒。

七凤楼上诸王公大臣脸色突变、不知就里,眼看三匹马就要冲进七凤楼,宿卫侍从急忙阻挡护驾,同时有人高喊:“有刺客!快来抓刺客……”

不等两旁备身靠近,马背上三人腾身而起跃上七凤楼。

这边国王李从德和王后已然慌张,尽管被众武僧和左右将军等簇拥着后退,宿卫侍从拔出兵刃一拥而上,与几名不速之客交起了手,四周“叮当、呜啊”之声不绝于耳。

这边公主刚好回身尚未察觉,拿起彩头一转身吓一大跳,手一松“乒乓、叮叮当当”一阵乱响,托盘和金银珠宝掉落一地,丫环尖叫声不绝,到处奔逃,一干亲兵羽林拼死抵挡,不少卫士毙命当场。

凌波、梦儿早有预感,眼见三人径直飞上七凤楼,鞍马娴熟身手敏捷,断定必是为刺杀于阗国王有备而来。

其实,这三人是疏勒国新统治者喀喇汗王的部下,此番随穆萨王子同行,欲借赛马之事或擒或毙于阗国王,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

喀喇汗王朝自从在葱岭以东站稳脚跟后,索图克*布格拉汗为了巩固地位和权力,下令将伊斯兰教【唐末五代时中国之人皆称作大食教】作为国教,并对王朝境内回鹘民族以及其他部族中,凡不信仰伊斯兰教的人大肆加以镇压迫害。

其时小乘佛教在西域主宰多年,大食教的开辟扩张,遭到原居民和周围诸佛国的抵制和讨伐。偶有和解也是短暂的,摩擦不断根源无法消除,彼此常常是暗中较劲。布格拉汗的野心,随着伊斯兰德的东征,最终成功地统治了西域,当然这是后话。

混乱中公主跌倒在地,金银器皿和所盛奖赏物,将其绸衣硌破擦伤手臂多处,疼痛挣扎之际公主泪珠闪滴,四顾寻盼却无人相助,犹豫中不知向何方迈步。

“公主,跟我来……”

这关键温暖的一声犹如天降救星,公主顺声一看,惊奇来人居然是那个绿衣盈盈、夺得头筹的赛马姑娘,惊喜交加慌忙跑过去,一把抓住凌波的左手。

说来也怪,凌波对这公主有着特别的好感,牵了公主的手走向下楼玉雕大门,就已察觉门外上方有极其细微的呼吸,刚踏过门槛,未等风声袭来,便挥起衣袖击向右上方。

随即,一个人影呼啦啦绕了三圈,其人面目不清立在地上脸色铁青,却因灰头土面或许看上去并不甚明显,凌波方才想起此人,正是赛马终点紧随身后的选手。

“放下尉迟公主没你的事!”那人方才被凌波击中,以为只是巧合,而今见其手脚不俗又不想多惹麻烦,所以说话还算客气。

“是吗?可我得头筹赏金还未拿到,就被你们给搅乱了,怎么办?”

凌波不冷不热地回敬对方,复又语带指责:“这公主与你何仇何怨,让你百般为难与她?”

“少废话,要不我可动真的了,若是有甚闪失丢了性命,别怪我心狠!”那人已经不耐烦起来。

“好啊!恃强凌弱还理直气壮,我倒要瞧瞧,到底是什么名门大派的英雄人物,却要拿人家公主一试身手!”

这句话三分嘲弄之中,却正好说中刺客不可告人的心事,那人眼神一惊杀意一闪而过,挥掌劈向凌波左肩。

凌波不闪不避,右手骈指截其肘关,来人抬臂让过,变掌为拿袭向凌波下颚,凌波肘臂回旋袖口扫过那人面门,那人惊退复又双掌齐拍掌风劲猛,凌波迎指戳其劳宫,那人再回。

如此十数招往来,凌波一改天玄后发制人策略,处处以快打慢、后发先至点到即止,令那人招招不能使全、意欲迫其退走。

因公主担忧害怕,紧紧攥住凌波的左手,凌波多有羁绊却不便摆脱,若运玄功担心公主难以承受,是以缠斗有时。

谁知来者不自量力,以为绿衣女郎戏弄与他,遂恼羞成怒,杀招连连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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