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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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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九章 东君与棺
芳逐志摇了摇头:“外面人以为诸帝已经死绝了,于是胆大包天,觊觎帝位,没想到诸帝却还在太古禁区厮杀。但愿外面的人不要闹得太过分,否则诸帝回归,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他在海上飞行数十日,终于靠近巫门。

芳逐志正在震惊于巫门的崔嵬,突然天外剧烈颤抖,他仰头看去,只见头顶混沌海动摇,突然天水从天而降,向下坠落。

那天水,正是混沌海水!

如此多的混沌海水,只怕能将一切砸穿,即便是道境九重的存在也会被砸死!

不过,天水即将落下,随即又被巫门托起,无法入侵。

然而芳逐志却看出巫门的力量大不如从前,甚至隐隐有覆灭的趋势。

这座巫门是外乡人的神通,外乡人将自己的神通立在这里,目的是抵挡混沌海的侵袭,而今混沌海水不断坠落下来,距离神通海越来越近,说明巫门的力量在衰弱!

“倘若没有巫门,混沌海立刻压过来,恐怕便会落在神通海上。”

芳逐志回头看去,心道:“神通海和帝混沌的轮回环,应该也可以阻挡混沌海入侵。倘若神通海和轮回环都抵挡不住,那么仙界便仅剩下北冕长城了。”

他心境颇为沉重,这是宇宙覆灭之虞!

而第七仙界中的众生对此一无所知,丝毫不知一场灭顶之灾随时可能大难临头!

这时,钟声响起,一口混沌大钟从混沌海中旋转飞出,洒下不知多少混沌海水。

芳逐志仰头看去,那口混沌大钟并非是苏云的时音钟,原本曾经是其他仙界的钟山星系,仙界陷入劫灰后,钟山星系也因此被劫灰覆盖。

后来苏云来到这里,补上紫府中缺失的鸿蒙符文,紫府激发大钟,混沌钟才算是炼成,被轮回圣王收走。

只是这些混沌钟是轮回圣王为帝混沌所炼,并非自己的宝物。

芳逐志竭尽所能看向天外的混沌海,试图看清是谁人在战斗,隐约间,恍惚他看到那片混沌海上有一座紫府漂浮在海面上。

一尊巨人以紫府为立脚点,屹立在海上。

那人四周电闪雷鸣,借雷霆的光芒,芳逐志勉强看到那人十六头十八臂,一道巨大的轮回环光芒明亮,围绕他庞大的身躯上下旋转飞舞。

那巨人衣衫褴褛,十六个脑袋看向四面八方,五口大钟穿梭于混沌海之间,神出鬼没!

这五口大钟时而如遭重击,被打得或者砸入混沌海中,或者落入神通海、轮回环,甚至砸到其他已经劫灰化的仙界中!

这等空间跨度,让芳逐志瞠目,只觉匪夷所思。

他从第一仙界的劫灰平原飞到这里,前后花费了三四个月的时间,而那混沌中被打飞一次飞出的距离,也差不多是这么远!

而且,混沌钟用时更短便跨越如此距离!

“我仙道宇宙中还有这样的存在?”

芳逐志没有看清与褴褛巨人交锋的人是谁,心道:“此人的实力必定远超帝境存在,会是帝混沌还是外乡人?”

他突然醒悟过来:“邪帝等人之所以迟迟未去,主要是等待褴褛巨人和另一人分出胜负!”

他继续飞向巫门,待来到巫门前时,突然听到咳嗽声,芳逐志心中微动,悄悄藏匿身形,潜行上前。

待距离咳嗽声越来越近,芳逐志躲在巫门的世界树一片树叶后,偷偷看去,只见帝丰正在用力咳嗽,伴随着每一声咳嗽,都喷出许多劫灰!

那些劫灰从他口鼻中喷出,竟有劫火在其中燃烧!

“帝丰的大道寿元,只怕快要走到尽头了!他看起来还如同壮年一般,丝毫看不出劫灰病缠身,但实际上已经病入膏肓!他在人前掩饰得很好,但在人后便压制不住劫灰。”

他刚刚想到这里,帝丰似有所觉,向这边看来。

芳逐志心中一惊,急忙匍匐在叶子上。这叶子是巅峰时期的外乡人的神通所化,如同真实的世界树叶,即便是帝级存在也无法看透。

但他旋即觉得不妥,悄无声息的飘起,避开帝丰的视线,躲在另一片叶子之后。

一道道剑光无声无息袭过那片树叶,让芳逐志头皮发麻,如果他不是早点躲开,只怕已经死于非命!

帝剑没有寻到潜伏的敌人,又自回到帝丰身边。

帝丰扬了扬眉,突然道:“谁躲在暗处?难道是怕了步某,不敢现身?”

芳逐志像是趴在树叶上的小虫子,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气息也完全消失。

突然,一个声音从他不远处传来,笑道:“陛下果真不凡,在受云天帝剑创的情况下,竟然依旧能察觉到我。”

芳逐志心中微动,这个声音中气不足,正是百里渎的声音!

帝丰的声音传来:“帝忽试图截杀外乡人,不也是死伤惨重?你的道伤比我还要严重,就算你拥有帝倏之脑,这二十年也未曾痊愈,否则你岂会被天后仙后追杀?”

芳逐志心中一惊:“帝忽截杀外乡人?二十年间,太古禁区发生了这么多大事?”

帝丰叹道:“道兄截杀外乡人,血战不退,此等壮举,即便是我,也不能不竖起大拇指赞叹一声义薄云天。然而你身外化身死伤过半,六尊帝级分身各自受创,又有天后仙后追杀,自身难保。你这些年之所以迟迟不去,只是为了想看一看外乡人与轮回圣王一战的结果罢了。但你若是试图对我下手,那么道兄便是自绝生路了。”

他傲然一笑:“我虽被劫灰病折磨,但这身本事依旧远在其他帝级存在之上!”

百里渎面色肃然,沉声道:“陛下误会了。我此来并非是打秋风对陛下动手,而是为陛下分忧而来。陛下可知我为何没有劫灰病?”

帝丰微微一怔:“你是旧神,自然没有劫灰病。”

百里渎摇头笑道:“陛下,我割肉分身,用自己的血肉再造一个个生命。这些血肉离体,便不再是太古真神,而是全新的生命。岂能没有劫灰病?我之所以劫灰不侵,乃是因为我精通先天一炁。”

帝丰眼角跳了跳,没有说话。

百里渎继续道:“帝廷中有先天之井,井中产先天一炁,此炁乃所有元气之宗,仙气之始。神魔二帝自一炁中诞生,从第一仙界到第七仙界不朽。帝绝得先天神井,从第一仙界活到现在。云天帝得先天一炁,治愈玉太子桑天君,让你麾下旧臣投靠于他,让仙后不愿做你的后,而心仪于他寄托爱意。可见,先天一炁非凡。”

帝丰哼了一声,眼中喷火,咬牙道:“苏贼!”

芳逐志也暗骂一声老贼:“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没想到你苏狗剩竟对我家老祖宗下手!你是要做我祖宗么?”

百里渎不紧不慢道:“苏贼以先天一炁为诱饵,号令天下,莫敢不从,以至于陛下有此一败。但好在先天一炁我也会。外乡人给我造成的道伤的确严重,但我精通先天一炁,治愈这些道伤不在话下。陛下,你是云天帝以先天一炁所伤,想要治愈这些顽疾,还须得用先天一炁才能治疗。”

帝丰瞥他一眼,没有说话。

百里渎曾经是他的臣子,他的仙相,他最器重的人,却没想到居然会是帝忽的分身。百里渎尽管助他力压碧落,杀掉帝绝,助他夺得江山,但也败坏了他的江山!

若非百里渎蛊惑四极鼎,放走帝混沌之尸,搅乱天下局势,若非百里渎压制雷池,没有让雷池提前显神威,帝丰何至于落到如此田地?

因此帝丰心中一直有些芥蒂无法解开。

百里渎笑道:“臣并非要陛下投靠臣,只是想与陛下联手而已。治愈陛下的劫灰之疾,便是我与陛下联手的诚意。”

帝丰将信将疑,道:“那么朕要付出什么?”

百里渎正色道:“陛下唯一要付出的,仅仅是与我联手对抗敌人而已。臣有负陛下,此次治疗陛下的顽疾,也算是略表心意。”

帝丰目光闪动,笑道:“爱卿有心了。不过,躲在暗处的除了爱卿,另一人是何人?”

芳逐志全力压制自己的气息,闻言顿时脸色陡变:“不好!帝丰发现我了!”

正在此时,百里渎的笑声传来:“陛下未免太多疑了,我此次一个人前来,又岂会带来帮手?”

帝丰唔了一声,歉然道:“是朕误会爱卿了。”

芳逐志闻言稍稍松了口气,心道:“幸好帝丰误会了……”

突然,他觉得天地间安静下来,听不到任何声音,神通海的涛声,混沌海的无序杂音,以及混沌钟的钟声,此刻突然间统统消失不见!

芳逐志头皮发麻:“两个老狐狸!”

他猛地起身,转身向后看去,只见帝丰与百里渎便立在他的身后!

芳逐志额头冷汗滚滚,眼珠子转来转去,思索保命之法。

百里渎笑眯眯道:“听闻东君芳逐志每次上阵,都要抬着一口棺材,表明死战不退的道心,名动战场。东君今日出门,也带了棺材了吧?方便我们将东君入殓。”

芳逐志额头的汗珠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眨眼间便想了几百个主意,每个主意都是以自己的死亡收场。

帝丰目光落在芳逐志身上,颇为惊讶,道:“竟然是你。你这样的小辈,也敢来到太古禁区,不怕死吗?”

芳逐志眼珠子转得飞快,口中笑道:“我是奉帝后之命,前来向帝丰陛下送战书的。正所谓不战来使……”

“帝后?”

帝丰侧头想了想:“苏贼的女人?小妇人也有资格对我下战书?她没有资格送战书,你也就不算是来使了。”

他握住帝剑剑丸,正欲动手,芳逐志急忙高声道:“等一下!我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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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丰停下。

芳逐志颤抖着从灵界中取出一口棺椁,只见这棺材用的是上好的仙木,久经打磨,油光铮亮,颇为珍贵。

芳逐志留恋的摸着棺椁,眼中噙泪:“还请陛下给个痛快,留个全尸……”

帝丰正欲动手,突然脸色微变,看着芳逐志身后。

百里渎也变了脸色,目光落在芳逐志身后,有些谨慎的缓缓后退。

芳逐志眼珠子乱转,很想也看向自己身后,却又不敢。

只见帝丰祭起帝剑剑丸,护住周身,与百里渎一前一后一步一步向后退去,待推到远处,两人转身便跑,很快消失无踪!

芳逐志额头冷汗如雨,站在自己的棺材前不敢动弹,他能感觉到自己身后有人。

但能把帝忽和帝丰都惊走的存在,定然比帝忽帝丰更加恐怖!

芳逐志咬紧牙关,猛然回头,却见自己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年轻人,恍若少年,面带和煦笑容,像是与人为善的林家大哥哥,不像是坏人。

芳逐志松了口气,笑道:“刚才兄台惊走帝忽和帝丰,我还以为是什么凶神恶煞的魔头,没想到却是兄台。敢问兄台是?”

那少年笑道:“我的确凶恶,不是什么善类。我魔道出身,后来从魔道领悟出无上的仙道,将仙道与魔巫之道糅合,终成一代宗师。我叫应劭,字宗道,人称外乡人。”

芳逐志脑中轰鸣:“外乡人?”

————宅猪这两天的荨麻疹非常严重,手和脚全肿了,头皮和耳垂,脖子下,腰上,大腿和小腿,都有成片成片的风团,奇痒难耐,皮肤温度很高。思虑过多,精神压力大所致(可能与给闺女去北京看病有关)。这两天更新放缓,每天一章,减轻精神压力,减少思虑。另外,医院已经换了四五家,上次去的医院是北京中医院,皮肤科的权威,书友们不用再出主意了,感谢书友们的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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