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会儿徐寡妇倒是不扯东扯西的了,直接就给了个明确的回答。
她这句话让屋子安静了下来。
真的在果树村?
他们先前也是有过类似的猜想,但更多的是结合古籍中的传说推断一个冰魄兰草的生长环境,再结合风水之术才选定了这么一个位置。
而那虞大山却不然,他在玄门之中是地地道道的门外汉,就算能看风水,也不过是寻常算命先生那种纸上谈兵的本事,没有实际对着真实地形操练过。
而玄师专长的望气之术他是更不行的了。
所以他的确是从搜罗的一屋子乱七八糟的书籍中辨别真伪,然后选择了较为可信的部分,并把手头所有筛选出来的信息综合起来,获得了最大程度上的准确的信息。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虞大山,只是一个普通人啊。
但是在场之人却没人感觉到奇怪,甚至对虞大山生前留下的这本册子也是保持着下意识接受的态度。
大家十分默契地沉默,又十分默契地看向了范长善。
虽然范玉屏是长姐,深受弟弟们尊敬,但真正拿主意的还得是范长善。
范长善却对这个看似确切的消息没有太多的意外,脸上不见惊喜之色。
“我们在果树村生活了二十多年,也找了二十多年,却一无所获,你这句话对我们来说价值不大。”
他这句话一落音,其他人的兴奋之色也迅速减退。
是啊,即便一直以来并不确定这里是否有冰魄兰草,但他们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啊,有没有这一句确定的话,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徐寡妇冷冷地看着众人的反应,对范长善刚刚那句话不以为然。
抱着试试看的运气找跟坚定信念地找怎么会没差别?
他们先前找是找了,但是内心也在怀疑果树村到底有没有冰魄兰草啊!
这样的心态跟目的明确地找能是一回事?
但是徐寡妇也不说这些话跟范家人争长短,她方才那一句话也不过是稍作试探,她还有底牌在手。
不过这范长善还真是不好糊弄。
这也不怪她,范长善既然明面上同虞大山那般亲厚,对虞大山也算是知根知底的,可以说,整个果树村再没有比他更了解虞大山的人了。
虞大山的爹娘家人也不行。
既然虞大山死前特意留了这么一个册子,就不可能没有其他东西。
光是册子,并不能解决问题。
再说了,徐寡妇先前求范尔栋饶命的时候,可是口口声声说能救他们全家性命的。
就这么一句话一个信息,就能救他范家人的命了?
这点小把戏自然糊弄不了他。
“我刚刚就说过,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希望你不要让我提醒你第三遍。”
范长善手里拿着铜镜仔细摩挲,面无表情,看也不看徐寡妇一眼。
这老东西!
徐寡妇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撇了撇嘴,满脸不服气而又无奈的神色。
“他还说,冰魄兰草成熟之后才能对你们奏效,冰魄兰草三十年一熟,整个果树村只有一株,算起来,就在这两日了。”
范家人一脸惊喜之色。
范长礼更是搓着手十分激动地看着徐寡妇。
“那冰魄兰草在哪儿?!”
要是能找到冰魄兰草,他就是双腿废了又如何?
徐寡妇对范长礼的反应很满意,嘴角有勾起了笑容。
“在哪儿呢……”徐寡妇拉长了声音,目光从范家人脸上扫过,然后咯咯了起来。
“那还不得看我这身子恢复的如何了么?”
说着,徐寡妇又委委屈屈瞥了范长善一眼,“若你还用那面镜子跟我撒气,大不了与你们鱼死网破咯,用我一条命换你们一家子,挺值。”
先给范家人一点希望,吊足他们胃口,再趁机谋好处,这徐寡妇算盘打得很响。
范长善依旧面无表情,把镜子收了起来,扭头看了范尔栋一眼。
范尔栋明白了父亲的眼神,立马就走了出去。
才不过片刻功夫,范尔栋又回来了,手里提着两只翅膀被稻草绑着的老母鸡。
看来是一早便准备好的。
徐寡妇见到这架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刻瞪了范长善一眼,暗骂老奸巨猾。
早就料准了自己会松口么?
见到两只鸡,徐寡妇也不避讳有人在一旁观看,有些费力地伸起戴着锁链的手按到鸡的脑袋上。
紧接着,便有一道红光自鸡的位置缓缓向徐寡妇的身体流动,这一看上去像是她在通过手臂从鸡身上吸血似的。
当然,在场的人都知道她吸的并不仅仅是血,用另一种方式说,应该是气血,代表了生机。
很快两只老母鸡便软绵绵倒了下去,哪怕身上有厚厚的羽毛披着,也很容易就能看出鸡的体型很大幅度地干瘪了下去。
“果然是妖术!”
范长礼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在场也没人反驳,心知他虽无礼,但说的是实话。
徐寡妇吸完两只鸡的气血,脸色红润了些,她舔了舔嘴角,微微皱眉。
“就这两只,还是不够啊。把我饿了那么多天就给我喝碗小米粥,把食欲勾起来了又不让吃饱,你们啊,真是狠。”
说着眼睛微微发亮,带这些期待之色盯着范长善看。
范长善可不管她这套,依旧板着长脸盯着她看。
徐寡妇佯装叹了口气,无奈道:“唉,不逗你们玩了,不就是找那冰魄兰草么,我带你们过去。”
范长礼满脸不信,这妖人先前讨价还价这么久,有这么好说话?
徐寡妇读懂了他的脸色,只嘻嘻一笑,“前提是你们得把我手上这链子给松开啊。瞧瞧我这细胳膊细腿的,让你们折腾得够呛。”
徐寡妇转了转手腕,锁链碰撞墙壁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白皙的手腕露出了一些暗红色的於痕,颇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
范长礼脸色一黑,面露讥笑之意。
“真是个不知廉耻的妖女,随时都想着怎么勾人,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现在是个什么鬼样子!”
哪怕徐寡妇身段妖娆声音勾人,但她毕竟受过重伤,满身血污,甚至伤口处还黏着白色发黄的脓浆,即便能依稀分辨出她俏丽的五官,但这么看起来确实毫无美感,甚至有些恶心。
徐寡妇神色一变,她自然知道自己先前受了什么样的伤,想起自己前几日的惨状,徐寡妇又不可避免地记恨起虞夏来。
今日这一切,都拜那个臭丫头所赐!
她自修炼成人形,到现在借着这具肉身存活,都是美艳动人的模样,何曾被人说过一个丑字?
她若没个好相貌,怎么去勾那些个色迷心窍的男人往她床榻上爬输送阳气呢?
想到这里,徐寡妇眼珠转了转,若无其事地问屋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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