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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请访问 m.duxs8.com); 第二天,谢申的案子正式开庭,早上九点开始的庭。

陆渝州也有一个案子要开庭,在同一个法院,三人就一起在法院的食堂吃饭。

法院食堂刚刚更新过菜单,稍稍提高了法律工作者的福利,食堂设成了自助餐厅,免费向开庭的律师和法院的工作人员开放。

苏予挑了小米粥、奶黄包和水煮蛋,霍燃取了几个包子、饼子和豆浆,只有陆渝州拿的最多,大部分的东西都被他取了一些——培根、鸡蛋、番茄、蘑菇、吐司、香肠和地瓜。

陆渝州坐在了苏予的对面,他一边喝豆浆,一边剥开地瓜皮,然后将地瓜放进了餐盘里,暖黄的灯光下,他眉目乌黑,笑着问:“苏予,你知道这是什么早餐吗?”

苏予看了眼:“你按照英式早餐挑选的啊?”只不过,和英式早餐有区别的就是食堂没有土豆,他还特地拿了地瓜来代替。

陆渝州一拍大腿:“行家啊,惹不起惹不起。”

“一大早你吃这么重口。”如果有早餐重口味排行榜,英式早餐应该能排进前三,苏予之前看过一个调查,陆渝州面前的这一盘早餐,共有1300卡路里,相当于吃了五个麦当劳汉堡。

陆渝州还想从霍燃的餐盘里拿个包子,被霍燃的筷子阻挡了。

苏予怕烫,小小口地喝着粥,霍燃三两下就已经吃完了他的早餐,自然地从苏予的餐盘里取过鸡蛋,帮她剥壳,动作熟练又快速。

陆渝州吃多了狗粮,噎了下。

霍燃看到自助餐台上新上了肠粉,他站了起来,给苏予端了一份,陆渝州的余光瞥了眼:“阿燃,帮我一起拿一份。”

陆渝州吃饭的时候,话不少,他咬了一口肠粉,点点头,满意细腻爽滑的口感,他忽然说:“苏予,你知道吗?阿燃也会做肠粉。”

苏予正吃着肠粉,她抬起眼皮,有些惊讶地去看霍燃。

陆渝州对上了霍燃的视线,难得的,心甘情愿地制造狗粮,还要摆出一副“我真的没有不开心”的表情塞了自己一嘴狗粮,他说:“都是阿燃这几年学的,你喜欢吃的东西,没有他不会做的。”

苏予眸光微微定住,抿着唇,盯着霍燃黑亮得惊人的清冷眼眸,她的胸口涌上了暖流,像吃了很甜很甜的棉花糖,她笑弯了眼睛,收回视线,继续低头吃着肠粉,还是能感受到霍燃的视线,紧紧地逡巡在了她的脸侧。

其实心里多少是有点愧疚的。

当年在一起,是霍燃追了她好久,后来,整个大学恋爱的过程中,也是霍燃付出的比较多,再后来,两人分手,是她提出的。

虽然说,她有不得已的理由。

但是,她无法否认的是,她在分手后,就和陈言则订婚了,所以,和霍燃比起,她分手后感到的痛苦是不是没有他那么多?她不知道,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在分开后,在得知她和陈言则在一起了之后,学着做她喜欢吃的菜。

愧疚感像是潮水,淹没了她,让她胸口胀得难受。

陆渝州的手机忽然响起,是陆母。

陆渝州:“妈,怎么了?我在吃早饭呢,等会还要去开庭。”

他的手机音量开得还蛮大,苏予和霍燃都听到了陆母的声音:“知道你开庭,等会开完庭,回家一趟,拿点汤。”

“我吃饱了,不喝汤。”

陆母语气淡定:“没让你喝,让你给你大哥大嫂送!”

“你让大哥去拿啊。”

“不行,你大哥要照顾你大嫂,没空过来。”

扎心了。

陆渝州吃了口香肠,哀嚎:“妈,杀了我吧!”

陆母语气悠悠:“等送完汤再杀,不然就没人帮你大哥送汤了。”

陆渝州:“???”

陆母故意停顿了下:“当然了,你要是想不送汤,你也去找个老婆啊,比如你看粒粒那个姑娘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陆渝州立马夸张地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远的:“妈?你在说什么?啊……怎么听不到了?好像信号不太好……妈?妈?你听得到我说的吗?”

陆母被气到了,准备开骂的声音刚传出来:“臭小子……”电话就已经被陆渝州掐断了。

霍燃侧眸笑:“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啊。”

陆渝州配合着开始闹,陶醉了起来,装模作样:“来,摄影师呢,灯光往这里照,话筒都给我,影帝登场。”

苏予笑弯了眼睛。

下一秒,就被陆渝州指定为热心粉丝:“这位脑残粉,快让我看到你对我的爱。”

霍燃危险地眯了眯眼:“你说谁对你有爱?”

“社会社会。”陆渝州求饶,“苏公主只对你有爱,行了吧?”

苏予觉得脸颊有些热,有些肉麻,她看了下霍燃的眼睛,睫毛翕动了下,很快移开了视线,胸口里像是有潮水上涨,方才的酸胀越发明显,有点甜,也有点沉。

吃完早餐是八点半,霍燃和苏予在庭外的椅子上等着开庭。

谢老走进了法院,他穿着暗红色的唐装,一头白发已经染黑了,梳着大背头,拄着龙头拐杖,眸色冷淡,脸上的皱纹越发深,面色却很威严。

他站定在了霍燃的面前,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轻轻地旋转了下,一双鹰眸冷冷地盯着霍燃,唇线的弧度透着阴鸷,皮笑肉不笑,带着沉沉的威压:“霍律师,今天就看你的表现了。”

霍燃眉目乌黑,视线冰冷,毫无温度,他靠在了椅背上,长腿交叠着,明明是被谢老俯视,周身的气场却没有半分降弱。

他说:“更重要的是看谢申本人的态度。”

谢老眸色凌厉了几分,攥紧了拐杖的龙头,咬紧了牙根,显然他也是知道谢申的态度。

谢老说:“你只要做好你一个刑事辩护律师应该做的,其余的不需要你担心,我谢家自然会帮谢申安排好。”

他说完,看了眼苏予:“苏家丫头,等会就跟着我一起坐吧。”他又有意无意地睨着霍燃,“霍律师,等会可要好好表现,苏家丫头还在旁听席等着看你的表现。”

这话里,带着似有若无的威胁。

谢老早就看出了霍燃和苏予之间的暧昧,也早看出了霍燃对苏予的感情。

霍燃眉宇一沉,表情越发淡漠,眸色冷淡,一瞬不瞬地对上了谢老的眼睛,手指慢慢地攥紧。

*

旁听的人员稀稀落落地坐好了,苏予的旁边就坐着谢老,他坐得笔直,板着一张脸,鹰眸凌厉,能看得出他的情绪紧张,双手紧紧地攥着拐杖龙头。

审判长敲了法槌,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女审判长声音响亮:“现在开庭,传被告人谢申。”

谢申被法警押着进来,他微微垂着头,有些漫不经心,从进来到坐在监椅里,都没有抬起过头。

他双手被拷住,身上穿着橙色的囚服,靠在了椅背上,不羁地看了眼霍燃,又看了眼法官,幽深的眼眸里有着挑衅。

谢老在谢申进来后,就没有把视线从谢申身上挪开,他咬紧了两腮,紧紧地盯着谢申,谢申却连眼神都没跟他对上,坐上监椅后,从旁听席能看到的就只有谢申冷漠的侧脸。

谢老细细地打量了谢申一会,倒像是舒了一口气一般:“阿申的状态不错,看来看守所的那些人没为难他。”

苏予收回了看着谢申的眸光,她想,岂止是状态不错,简直就是风度翩翩,神采斐然,一点都不像是在看守所羁押了这么久的嫌疑犯。

谢老其实没有什么好高兴的,谢申状态好,精神倍儿棒,一看就不像是会反省自我的人,法官下判决的时候也绝不会因此手软。

苏予隔着人群,和霍燃的眼神对上。

她在旁听席,他在辩护席。

两人的担心都是一致的,今天法庭上的审判人员、公诉人和书记员,控审两方都是女性,而本案的受害人是女性,谢申又曾数次让盛晚打胎,他本人还蔑视女性,这样的法庭组合对他的审判来说,非常不利。

审判长抬起眼皮,看着谢申,例行公事地问道:“被告人谢申,你是否收到本院发出的起诉书副本?”

谢申周身都透着淡淡的不羁,他盯着审判长看了会,然后,笑了起来:“收到了。”

审判长:“你对起诉书的起诉罪名及内容有何疑问?”

“疑问?我不知道起诉书写了什么。”谢申眼睛微眯。

审判长微微拧了下眉头,看着他:“被告人,请严肃对待法庭!”

谢申嘴角漾着浅笑:“我真不知道起诉书内容,我看都没看,一收到,我就撕了起诉书。”他说着,讥讽地笑了下,眉眼含着戾气,“因为我根本就没有任何犯罪行为,我不承认故意杀人,也不承认故意伤害致死,都是盛晚要杀我,我迫不得已才反抗,我是无辜的被害人!”

他的话就像是惊雷一般,轰隆一声,炸开了这个寂静肃穆的法庭。

霍燃攥紧了手中的黑色签字笔,眉眼未动,幽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谢申,锋芒锐利,眼里寒光一片。

对面席位的女检察官脸上已经泛起了冷笑,明显是被气到了。

旁听席位的民众更是怒意盛然,他们几乎没见过这样嚣张的犯罪嫌疑人,还敢厚颜无耻地说自己才是被害人,如果他是被害人,那被他害死的盛晚,又是什么人?

坐在苏予后面的是盛晚的妈妈,她气得站了起来,声音尖锐刻薄又刺耳:“你这个该杀千刀的,晚晚曾经为你打过那么多次胎,现在还被你杀死了,你不认罪,又不肯赔钱,现在还要倒打晚晚一耙!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审判长重重地敲了下法槌:“肃静!”

盛晚的妈妈还不肯罢休,她嗓音里带着哭腔:“法官大人,我们晚晚就是被他害死的,你一定要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审判长抿着唇,瞥了法警一眼,高大壮硕的法警从谢申的身边站了起来,眼眸沉沉地盯着盛晚的妈妈,手就握在了腰间的警棍上。

刚刚还在撒泼的盛晚妈妈,转眼间,就收起了眼泪,安静地坐在了位置上,她抬手擦了擦眼角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眼泪,对着法警干巴巴地笑了两下。

苏予为盛晚感到悲哀,出生在这样的原生家庭里,盛晚应该没有享受过任何的温暖。

谢申眉眼挂着讽刺的笑意,如同看闹剧一般地围观了刚刚的吵闹,他无所谓地笑道:“审判长,你也看到了,女人就这样的素质,撒泼打滚就没有她们不擅长的,娘们就是麻烦。”

这一句话,直接无差别地攻击了在场的所有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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