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请访问 m.duxs8.com)对于义廷为什么还没有去邀请文瑾,辰辰的猜测完全是错误的,义廷绝对是个行动派,他才不会瞻前顾后呢。只不过,这两天有几门课的测验凑到了一起,还有一个客场的橄榄球比赛要去参加,他一时还没有腾出工夫。
数学和物理课,义廷还是能应付的,他对于自己这两门课的近期成绩也比较满意。
义廷尤其擅长物理课,A校的九年级物理课相比国内高中,还是要简单一些,这对于初中物理底子就相当不错的义廷来说,学习起来挺轻松。
课堂测验时,他总能第一个交卷,尽管拿不到满分,但是,成绩和英语、世界史相比,不知道要好多少。就连留着地中海发型,头顶闪烁着智慧光芒的物理老师Dr.King(金博士)也很喜欢义廷。
义廷最大的问题仍是词汇,认识那些学科类专业词汇,只能保证他在做作业和考试的时候没有那么多障碍,对于这门课的课堂学习来说还是远远不够的。只有能流畅地运用出那些单词来,才有可能参与到课堂讨论当中去,义廷在这方面,显然还差了那么一些。
每堂课上,当老师和同学就某一个物理问题征求义廷的意见时,他总是很抓狂,心里明明完全明白,但是,英语表达不给力,成了他在课堂讨论和回答问题上的一个屏障。
为了避免发言的时磕磕巴巴,让大家笑话,对于任何问到他的问题,义廷都只能干脆地回答:“我不知道。”
一次、两次……三次、五次……天长日久,义廷就给同学们留下了一个傻乎乎的印象。
这天下午第二节的物理课上,电磁学这一章结课了,金博士一时心血来潮,给同学们出了一道很难的题目。
这道题起初做起来还算顺利,到一个关键环节时,同学们都没了主意,就连平时自视理科不错,课堂发言积极的辰辰也卡壳了。
文瑾因感冒加重,桌上搁了一盒餐巾纸,一边上课一边揪出一张擦着鼻涕,不一会儿就用去了小半盒。
今天她显然是头晕脑胀不在状态,平日敏捷的思维掉线了,勉强打起精神提供了一种全新的解题思路,但是,经过大家一番论证,仍是行不通。
热火朝天的课堂讨论开始了,大家在议论发言的时候,义廷一直不停地在稿纸上奋笔疾书地演算,并最终得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正在兴奋与忐忑之际,他完全没留意金博士已经跺到了自己身后。
稿纸上龙飞凤舞的演算没能逃过金博士的火眼金睛,他对义廷的计算结果惊讶不已,那个答案是正确无误的,而且是目前为止班上唯一正确无误的答案。
“罗伯特,你能把你的思路给大家讲解一下吗?”金博士的话在义廷身后响起。
义廷吓了一跳,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回头看了一眼金博士,再看看两大篇稿纸上满满的演算步骤,不禁感到有点儿窘。
这么复杂的思考过程,他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用英语向全班同学表述清楚的,与其这样,他还不如照老样子说“不知道”就算了。
金博士看出义廷的为难,他递给义廷一只白板笔,用鼓励的目光看着他说:“你可以的,先把你的解题过程写在白板上。”
义廷大大地舒了口气,二话没说,从金博士手中接过笔,登登登大步走到白板前,一言不发,开始从左到右洋洋洒洒地写了起来。
义廷走笔如飞,同学们鸦雀无声地看着义廷站在前面演算整个解题过程,觉得这个呆呆的中国男生高大魁梧的背影其实还挺帅。
当他写到大家都卡壳的那一步时,同学们的赞美之声由低转高。
“哇,他真聪明!”
“为什么我没想到这个?”
“他太天才了。”
对于美国同学喜欢大惊小怪这个事实,义廷早已见怪不怪,此时,他心里充满骄傲,边写边忍不住对着白板憨憨地傻笑。
当他把整道题的答案书写完毕,金博士满意地点着头,在白板上划了一个大大的对勾。
同学们鼓起掌来,义廷站在教室前面,拿着白板笔,盯着墙上的爱因斯坦画像,心里美滋滋地。
“罗伯特,你来试着给大家讲一讲这道题,我会为你做补充。”同学们赞许的掌声过后,金博士笑眯眯地说。
义廷眨巴着眼睛,看看白板上的演算过程,再看看身旁金博士,金博士眼睛中的信任给了义廷莫大的鼓励。
他深深地呼吸平复了一下紧张情绪,开始连比划带说地给同学讲解起来。
尽管他说话时,出现了好几处语法错误,发音也十分蹩脚,但是,在金博士的帮助下,同学们仍然听懂了义廷的讲解。
义廷的兴奋是难以言喻的,这毕竟是他第一次站在教室前面,用英语给一群美国孩子讲物理题,之前,他做梦也不敢想这样的场景。
义廷暗暗告诉自己,以后还会争取这样的机会,他相信,只要假以时日同学们会对他刮目相看的!
下课了,他一把搂住辰辰的肩膀,还沉浸在刚才讲题的兴奋之中,辰辰小声对他说:“义廷,别顾此失彼,一高兴把重要事忘了。”
“啥事儿?”
“前天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转眼就丢到脑后啦?她感冒了,脑袋正犯晕呢,你正好趁虚而入。”
义廷一拍脑门,“哦”了一声,说:“哥们儿,幸亏你提醒我,看看我这脑子!”
他扭脸看见文瑾还在座位上一板一眼地收拾东西,心里暗自开心,说:“哥们儿,等我好消息。”
辰辰仍是不放心,走出两步又转回头,问道:“要点都记住了吗?”
义廷比了个OK的手势,“师傅,妥妥的!”
义廷又回到教室,同学们已经陆续离开了,他三下五除二将自己的东西一股脑装进了书包,冷不丁问道:“返校节舞会,你去吗?”
文瑾四下看了看,发现屋子里只有她和义廷两个人,确定了义廷是在和自己说话,她无精打采地看了看义廷,抽着鼻子说:“算了吧,我都病了。”
“哼哼,借口!不就是个感冒吗?两个星期早好了。”义廷说着,将两只手臂撑在桌子上,咧开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面对面看着文瑾。
文瑾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了义廷一眼,嗓子疼得厉害,懒得和他多说,索性低下头,继续慢条斯理地整理东西。
“我懂你,学霸!”
义廷弯下身,改变了居高临下的姿态。他要尽量保持文瑾平视,然而,这对于身材高大的他来说,还真是一件颇为困难的事情。
他深表理解地继续说:“你的决定老正确了!去那旮哒溜达一圈,纯属瞎耽误功夫,到时候,准憋得五脊六兽不好过,还不如找个安静地儿学习呢。对,还是不去的好,去了也是看别人跳舞干瞪眼。”
来了A校之后,文瑾就怕别人把她当成书呆子,听了义廷话越发不服气了,也顾不上嗓子疼痛,鼻子里带着囔囔的尾音抢白说:“一个小小的舞会而已,我怎么可能搞不定?只不过是觉得没意思,不屑于去浪费时间罢了!”
义廷心里暗自高兴,心想:哈哈,中招啦!辰辰说的不错,就快就要把这个自负的家伙惹毛了,不过,还得加把火,还有什么关键点来着?对,认同感,认同感。他转了转眼珠,说:“那薇薇安去吗?”
“去啊!”文瑾的话刚一出口,转念一想,觉得不对,刚刚自己还说舞会是浪费时间的,于是,带着浓重鼻音补充道:“她都答应十二年级的巴斯蒂安了,能不去吗?”
义廷搓着一双大手,看上去对文瑾的处境十分了解和同情,他说:“哎呀,那你就可怜了,那天晚上,校园里全空了,怪吓人的。”
他看了看文瑾若有所思的面容,继续作同仇敌忾状,说:“其实,就是你说的这么个理儿,别看海报上说,舞会上有甜品、零食,饮料、音乐啥的,那都是忽悠人的!我看,舞会那天,校园里的老师和同学都走了,咱俩就个伴儿得了。”
文瑾表情古怪地撇了撇嘴,仿佛在说:和你作伴就算了吧。
义廷不失时机地继续补刀,说:“反正我跟你一样不会跳舞,学也学不会了,还是别去那种地方自讨没趣吧。”义廷憨厚的样子和痛心疾首的表情,丝毫不会让人对他说话的目的起疑。
然而,我们的文瑾,字典里根本没有“学不会”这三个字。听义廷公开质疑自己的学习能力,立刻就不开心了,那可是她唯一的一处逆鳞。
文瑾双手杵在桌子上,正要开口,一阵急促地咳嗽,把脸憋得通红。还没等把气喘匀,就反驳道:“谁说我学不会跳舞呀?我要是想学,没有什么是我学不会的!”
义廷心里暗自高兴,按照辰辰的计划,他果然轻而易举地就激起了文瑾的好胜心和挑战欲。
他继续按照辰辰给他画好的路线图乘胜追击,说道:“那你去吧?我自个儿留下,去舞会有啥意思啊?”
文瑾左思右想,脸上流露出为难的表情。
这时,义廷心里开始紧张,文瑾要是打定主意自己去怎么办呢?
文瑾目光再次落到义廷朴实的脸上,义廷正冲她憨笑,一脸正直无辜。
她心想:别看义廷高大魁梧,其实,他是个直截了当,心地善良,人畜无害的开心果。他说什么也不想去舞会,还不是因为和自己一样,有点儿心虚,不自信。
此时,在文瑾心里,他们俩已经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
文瑾虽然抱定了去舞会也就是看看热闹的决心,但是,与其自己一个人去当“壁花小姐”,被同学们各种撒狗粮,不如带上义廷一起去,一来,义廷不用在学校里独自面对孤单的夜晚,二来,两人就伴还能避免尴尬和无聊。
文瑾对义廷勉为其难地笑了笑,复又吸了吸鼻子,说:“我告诉你啊,陈义廷,你不敢去参加舞会,这种想法是很不对的,你要有自信。就像刚才上去讲物理题一样。舞会有什么好怕?咱们俩必须去!你跟着我去!放心,一切我都可以搞定!”
义廷使劲憋着笑,心里却早就在欢呼了。
他眼看着实心眼儿的文瑾,怎样一步一步掉进辰辰设下的圈套,觉得自己能与辰辰合谋用智商碾压聪明绝顶的文瑾,简直就是人生的一个里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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