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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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云国的气温在几天之内呈直线型急剧下降，大风雪连续刮了三天，这给我的踌躇满志的军事行动带来了不小的影响。

“主公，本家内部各个大人所领的部队中，都出现了士兵非战斗减员和军马冻死的现象，而且这种趋势还有进一步扩大的态势。。。。。。这要下去很不妙啊。”

“。。。。。。还有吗？”

“不仅是这样，现在大雪纷飞，不然说前进路上的景物了。。。。。。天昏地暗，看不见太阳，我军现在连东西南北都已经分不清了！”

“是啊，主公，我们这个样子根本就没有办法再打仗了嘛！”

“恐怕还到不了月山富田城，我们就已经被吉川元春借着这股风雪布置迷魂阵给剿灭了！”

我坐在主位上听的心烦意乱，说了半天，都是一个意思————停止这次的出兵计划！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这个样子，大军的确没有办法好好应战。

“好了好了，大家的意思我全都收到了，现在天时地利全都不利于我，那我再出兵作战就是倒行逆施了。。。。。。好的，大家再等等，风雪过后我们再出兵！”

“是。”

“对了，针对风寒的问题。。。。。。长安，你到松江城下町去购买一些生姜回来，最少也不要低于一千斤，我要让每个士兵都喝上热腾腾的姜汤，这样对抵御寒气很有作用！”

“一千斤。。。。。。主公，恕我直言，”

明智长安的样子看上去很为难，仿佛是我给他布置了什么让他很不容易做到的任务一样。

“松江城下町开户不过半年，恐怕没有这么多的生姜供应我们。。。。。。”

“蠢材！”

看他那副熊样我就忍不住生气。

“松江既然没有这么多生姜（松江，生姜，怎么突然有一种绕口令的既视感啊？），你就不会到别的地方去买啊？！敢情这生意全都是在松江做的吗？！”

其实我知道明智长安的想法。

现在大冷天的，作为一介文弱书生的他，根本就忍受不了冒着这么大的风雪外出办事，而且，如果是长途购买生姜，很难保证在风雪路上这种东西会不会被全部冻坏掉。

还有一点，生姜虽然是日本人过冬必备的食品，但是它的价格却让人感到非常意外的便宜，即便是采购一千斤，也消费不了太多的钱财————也就是说，明智长安这次能捞到的油水少得让人感到脸红！

所以人家当然不愿意去干这种吃力不讨好，费时又费力的活了。

但是现在军情重于一切，由不得他愿不愿意！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到邻国去采购生姜。”

明智长安也看出了我现在心情不好，赶忙就退下去了。

。。。。。。

而等到风雪停止，已经是十一月的下旬了。

我率领一万五千人马由松江城来到宍道湖岸边，至于松江城，就交给了细川藤孝去防守。

和以前一样，我这回依旧是把军队分成了两个部分，明智左马介和明智孙四郎带着水军横渡宍道湖，而我则率领主力军北上绕过宍道湖，杀奔出云郡。

和前两次不一样，这回，水军不再是主角，他们的任务仅仅只是扰乱吉川元春的视线，而真正的重头戏，则是我率领的这一路，其目的就是在吉川元春忙着剿灭敌人水军的时候，夺取月山富田城。

因为前两次吉川元春都中招了，所以，这一次我同样有信心再耍他一次！

“声西击西”，几百年之后，毛主席就是用这一招四渡赤水，把数十万国军耍的团团转，搞得蒋委员长和一大波的军阀晕头转向，不知如何是好。

就让我来提前预演一下这种以小博大的战术吧！

事实上，在多次胜利之后，有些骄傲自满的我，已经严重低估顾客吉川元春的军事智商了————没错，人家的确比不上蒋委员长，但同样的，我跟用兵如神的毛主席一比，差得就更远了。

在众多的部将当中，我特令明智光忠，明智小十郎（历史上在本能寺之变中杀死森兰丸的那位，说来还真是不可思议，后者竟然快要成了我的女婿！），山崎长德等三位大将带领八百挺铁炮（不用怀疑这个数字，本能寺之变中用的数量更多）镇守雨宫神社，明智光春，一色藤长，河北一成，以及我的弟弟明智光庆则负责守护伊波野城。

此外，直江城由藤田行政负责防守，而我本身则在雨宫神社与伊波野城之间的迦叶山布阵，亲自坐镇指挥全局。至于被视为第一阵线的朱雀神社（出云国神社可真多啊！）原，则由斋藤利三、利存父子、并河易家、松田政近、四天王政孝及柴田胜定（原柴田家臣，不过跟柴田胜家本人没啥关系）等人率领七千精锐在此布阵。

这是一种如鱼鳞般的进攻阵式。

当晚，我在迦叶山的本阵中设宴招待大家。

“这回能不能攻下月山富田城，就看大家的了，听说吉川元春和天野隆重都已经来到了这里。。。。。。所以我们将要面对的，是多年来不曾打过的恶战，大家在竭尽全力的同时，也千万要小心啊！”

“哈哈哈哈哈哈。。。。。。主公不要小看本家的将士们啊，我们这些人可都是参加过长篠之战的，再惨烈的场面也见过，这吉川元春算什么？难道比当年的武田四名臣还有赤备都要强吗？！”

“哈哈，内藏介大人，有信心是好事，但你可不要自信过了头哦，那吉川元春号称‘鬼元春’，绝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对付的了的。”

“主公你就不要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这个吉川元春虽然名头响亮，但是。。。。。。我可是比他还要大几岁啊，我当初随道三公攻打尾张的时候，这个家伙还不知道在干嘛呢。。。。。。主公您放心好了，这场仗，我一定把他的人头取下来献给你！”

“好！！！”

我一边称赞。一边举起手里的西洋琉璃酒杯，说道：

“这话我可全都听进耳朵里面去了。。。。。。内藏介大人，你到时候可千万不要耍赖不认账啊。。。。。。”

“切！武士说话能有不算数的嘛？！”

“那好，先喝了这杯酒吧，就当是我提前预祝你胜利好了！”

“谢主公！”

斋藤利三一口气将酒杯里的红酒喝光了。

“嗯，主公，这南蛮人酿造的红酒，味道真的很特别啊！”

“这红酒是用葡萄酿造的。。。。。。”

我突然想起来在明治时代之前，貌似日本一国是不生产葡萄的，只有看过汉书的人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葡萄？你知道吗？就是一种圆圆的，紫红色，也可以是绿色，吃起来酸酸甜甜的水果，在南蛮和大明都有种植，不过在我们国家是没有的。。。。。。”

“这个东西我知道啊！”

斋藤利三竟然笑着回答我：

“主公，你可不要把我想象成没有见识的大老粗了，我也是看过书的，唐国不是有一个诗人，叫做李白吗？他写过一首诗，叫做什么，《凉州词》。。。。。。”

说着，他拔出腰间的太刀，用能乐的歌调吟唱道：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

古来征战～～几人～～回

看到他越唱越开心的样子，我实在是不想打扰他的兴致，告诉他，这首《凉州词》跟李白一点关系都没有，是边塞诗人王昌龄的大作（看来主角也是个逗比，王翰已经哭了－_－||）。

不过他的那种老男人低沉沧桑的声音却把这首诗的凄凉哀婉表现的淋漓尽致。

我突然心头一酸，马上就要打仗了，在场与我一起喝酒的人中，很多人可能过了今晚，就再也见不到面了。

就像眼前这位斋藤利三，他一生服侍的主公中，斋藤家那三代人都已经去世，而且个个不得善终，蝮蛇就不用说了，头都让儿子砍下来了，斋藤义龙被他的妹夫织田信长纠缠了一辈子，最后得了天花重病，在最不想死的时候死了，至于斋藤龙兴。。。。。。说来讽刺，虽然名字叫做“龙兴”，但是他的家族恰好就是灭亡在了他的手里，他的结局我不知道，不过听说好像是在织田家族对战三好家族的“三戚川之战”中，被打死了。。。。。。

让他的仕途焕发第二春的是明智光秀，但即便是这位，现在也已经退休了，至于我。。。。。。恐怕将会是他一生最后一位主公了吧。

我的思绪回到现实，又重新变得开朗起来。

但是，不管将来的路怎么走？是否还有你们在我身边？我都不会忘记，我们曾经在同一片星空之下，享受着那美酒。。。。。。”。。。。。。。

无论是我，还是吉川元春，都判断不出来接下来的时间内，到底什么时候会下雪，而且雪回下在什么地方这可不是个小问题啊，万一下的不是地方，那么这大雪就会成为意想不到的障碍。十一月三十日，也就是进入腊月的前一天。

明智军和吉川军首先在朱雀神社交上了手。

来自西边的敌人，不断的向神社的北面靠近。

这个时候，柴田胜定不顾四天王政孝和松田政近的阻拦离开神社讨伐敌人。

“如果任由敌人肆意前进，那么必将影响到本阵的安危，那么大将就会有危险了，所以我必须要主动出击！”

于是他率领有两百名勇士的铁炮队及三十名骑兵，一齐冲向敌人的阵营当中。

由于当时的铁炮无法连续发射，因此在一起发射之后，如果不能一击中的、歼灭敌人的话，那么就没有太大的效果。再者，如果敌军只有三、五百人，则这种突击策略还可能成功，但一旦敌军人数超过太多，则很容易被对方杀出一条血路。

“快点包抄过去，绝对不许有漏网之鱼！”

一声令下，两军立即陷入激战当中。

十几分钟之后，柴田胜定败死。

朱雀神社陷入了敌人的包围之中。

打败了柴田胜定之后，天野隆重开始将弹丸和箭石向神社里面倾泻，而神社里面的人也杀了出来。

只有那神社里面供奉的那座朱雀的尊像，静静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在神社外面，人类分成两部分，展开激烈的厮杀，死尸遍地都是，细细流出的血液汇成了一道道小的河流，空气中的血腥味儿，足以让路过的飞鸟昏倒。

战斗就一直这么焦灼下去。

朱雀神社始终像是天平一样，稳稳的掌握在斋藤利三的手里。

十二月一日下午，在此之前，一直派阵代监督攻城的吉川元春终于忍耐不住，亲自从月山富田城赶到了这里。

来了之后，他立刻骑马巡视了一圈。攻打神社部队全力以赴，但是因为守卫者的拼死抵抗，他也无力改变惨烈的现状，只能亲自参战。

“我军一万多人回还对付不了敌军七千人？你们这群人是干什么吃的？！”

当吉川元春也加入战斗之后，形势就变得不一样了。

神社的大门被吉川军的火箭烧毁，吉川军像是刚刚从渔网里面滑出来的沙丁鱼一样蜂涌挤入神社。

已经过了五十岁的斋藤利三不得不亲自拿起太刀与敌人战斗。

此时在本阵，我也得到了吉川元春赶到神社的消息，这时候的我，再也无法淡定下来了。

“纳尼，吉川元春也来了吗，那可真的是太不妙了，敌人的主力都攻过来了。。。。。。听着，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神社失陷，你们赶快去救援！”

在打发走了前田庆次和本多正信之后，我有些疑惑的看着地图。

如果说连吉川元春也来了，那么，这个时候究竟是谁在镇守月山富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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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神社的战斗原来越惨烈，但是我这边却派不出任何的援助。

前田庆次和本多正信在走出本阵之后不久就遇到了敌人的埋伏。

我是在一刻钟之后才得到这个消息的。

穗井田元清正带领着天野隆重的两个儿子与前田庆次等人展开奋战。

就当我心急如焚的时候，本阵附近又响起了喊杀声————又有一路敌人攻打到了这里！

于是我身边的本多正纯等人也只好拔出刀准备应战。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真正陷入不利局面的人，其实是我！

吉川元春肯定是得到了毛利辉元的援助，不然他不会突然多出来如此之多的兵力相助！

那么，防守月山富田城城的人是谁？

难道就是毛利辉元本人？

千万不要是这样！！！我可没有信心跟毛利家的完全主力相抗衡！

再说说朱雀神社那边的事情吧。

毕竟人数相差的太多了————敌人多出我们一倍！

吉川元春的军队已经打到了神堂，明智军的几个大将们都死的差不多了，就只有松田政近和斋藤利三还在苦战。

“内藏介大人，就到此为止吧。。。。。。”

“松田大人你是什么意思？！难道让我投降吗？！！！”

斋藤利三怒目圆睁，松田政近被他瞪得有些害怕。

“斋藤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怎么可能背叛本家，投降敌人呢。。。。。。天海大人隐退的时候，我们可是一起向主公写过誓书的。。。。。。”

“那你现在让我到此为止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现在这里已经守不住了，我们撤离吧！”

“不行吧，如果我们走了，那谁来保证主公的安全！”

此时，这两位大人还不知道本阵也已经开始与敌人交手的事情。

“既然内藏介大人你不肯走，那我也就只好留下来与你一起战死了，我们执行的是同一个任务，如果你死了，我却活了下来，这样将来就没有任何脸面见人了！”

“不！松田大人你不能死在这里！”

“怎么？你瞧不起我？！”

“不，如果你跟我都死在这里了。那么就没有人能把战况汇报给主公了！”

说着，斋藤利三将松田政近打发走。

再次清点了一下人数，已经不到七八百人了。

从七千人打到只有七百人，战争的残酷可见一斑！

事实上，吉川元春的情况好不到哪里去，作为进攻一方的他，付出了更加惨痛的代价————两个儿子，吉川元长和吉川元氏几乎是在同时阵亡。

前者在攻打神社南堂的时候，被迎面激射而来的流弹给打中了太阳穴，场毙命，作为后者弟倒是比较光，在击杀四天王政孝的同时，也被即将毙命的敌将在心脏位置给捅了一刀————说他光荣是因为他至少没有像自己那个笨蛋哥哥一样死的稀里糊涂，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顺道一提，作为副将，追随吉川元春南征北战多年的名将天野隆重，也将在今天的战斗中将生命献给了毛利家。

吉川元春虽然脾气火爆，整天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但实际上他这个人赏罚公平，重情重义，非常受自己的领民和士兵们的爱戴，大家都是愿意为他卖命的。

当听到自己大儿子的死讯的时候，他只是“哦”了一声，就没有在说什么了，但仅仅是几分钟以后，二儿子的死讯也传来的时候，他的表情就显得有些呆滞了，但也没什么过激的表情变化，但是当得到多年的老部下，老兄弟天野隆重也战死的消息时，他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当然不是因为天野隆重的性命比自己两个儿子更加重要了，而是因为一天之内突然连续失去了好几个亲近的人，任谁也不能承受的了！

“父亲，请让我出阵吧！”

“三郎？怎么？连你也想去战斗？”

“是的！大哥跟二哥都已经死了，我不能输给他们！”

“三郎。你有这个想法我很高兴，但我要告诉你，这是在打仗，不是你平时玩的游戏。。。。。。你要是和你的哥哥们一样送命了我可不一定来得及去救你！”

“父亲太小看我了，哥哥们都不怕牺牲性命，难道我就怕吗？！我已经做好了有去无回的准备，请父亲成全！”

看着年轻的吉川广家（这个时候应该还叫做“吉川经言”，剧情需要，就不讲究了），吉川元春感到一阵欣慰，看来自己的儿子，没有一个是孬种！

在最后一个儿子也上阵了之后，吉川元春握紧了拳头。

斋藤利三，你要我儿子的命，我要你的命！

激战又进行了两个多小时，最终，斋藤利三身边已经剩下不到三十人了。

最后的时刻终于来了！

“打了这么久，大家都累了吧！”

“咝————”

斋藤利三将画着朱雀神的巨大白布从墙上面扯了下来，分给大家擦拭各自身上的血汗（真的是血汗！）。

这一刻，没有任何人觉得这么做是对神的不敬，他们反而露出了自豪的神情！

为主家尽忠到底，他们终于都做到了！

斋藤利三一把滩坐在地上。

不知道怎么了，现在的他想起了一个人。

明智光秀！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要坚持到这种地步呢？

作为美浓前守护代斋藤氏的子孙，斋藤利三无疑是血统高贵的，就连斋藤道三父子也视他为希望之星，大力栽培。

可是，当斋藤家灭亡之后，自己这个“星星”就陨落了，织田信长将自己派送到一向与自己不和睦的稻叶一铁那里作家臣，而自己因为无法忍受后者的脾气而选择了出奔。

就当自己的人生走到了最黑暗的低谷的时候，一个男人满怀热情的走了过来。

“哈哈哈哈哈哈。。。。。。内藏介，好久不见了，至于有多久了呢。。。。。。唔，差不多十五年了吧。。。。。。

我这次来的目的是。。。。。。你误会了，我不是来把你迎回织田家的，我是来请你做我明智家的家臣的，美浓人就应该为美浓人效力！。。。。。。别看我现在是信长的家臣，迟早有一天，我要复兴当年土歧氏的荣光！”

。。。。。。

“十兵卫，你跟斋藤利三配合默契，做了不少事，我很欣慰，但是。。。。。。请你把他还给稻叶大人吧，他已经向我说了很多次了。”

“可是，内藏介之前已经离开稻叶家了啊，他是被我登庸的啊！哪有把我的家臣送给别人的道理啊？！”

“这我知道，但是别人会怎么看？斋藤大人溜了一大圈。最后成了你的家臣，不知道内情的人，都以为是你诱拐了稻叶大人的家臣啊，稻叶大人本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之前斋藤大人和稻叶大人就不和睦，此番回去，他肯定会受到稻叶大人的侮辱的！”

“这不用你管！我自会处理的！”

“不行，主公！我跟内藏介是从小相识的好朋友，我不能就这么把他往火坑里推！”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这么做了？！！！”

“请原谅。”

“你这个混蛋！”

织田信长终于愤怒了，自从他最敬爱的老师去世之后，还从来没有哪个家臣敢这么顶撞自己，这个明智十兵卫光秀实在是太不识趣了，自己好心好意调停家臣之间的矛盾，这个家伙竟然一点也不懂的得配合！

一脚踢到后者身上，破口大骂道：

“你这个家伙，只想着自己，从来不为我考虑一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表面上对我恭恭敬敬，实际上你一直仗着自己出身高贵，不把我信长放在眼里，一直在心底嘲笑我是个乡巴佬，暴发户是吧。。。。。。”

后来的事情就不用再说了，因为他的执着，自己得以重新“星光熠熠”，他成了“织田四天王”之一，而自己也成为了他最信赖的家臣！

后来，他不再做家督了，这就意味着自己又要更换主公了，所幸，少主之前就跟自己有多次配合了，彼此都不算太陌生。。。。。。

还是那个问题，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坚持呢？

是因为他吗。。。。。。对啊，不就是因为他嘛！

就是因为他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伸出了最温暖的手掌，将自己拉了回来的感激吧。

就是因为他宁愿得罪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第六天魔王”，也要对进行自己的保护的感动吧。

就是因为那份主仆两个人十几年来，肝胆相照，同心协力，只属于男人之间才有的情义吧（看到这里，吐槽“搞G”的人给我有多远死多远！）。

以前听少主吟过一句诗“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这话好像挺有名的，但我想不起来来是谁说的了）”，自己那时只是以为，这不过是句描写男女私情的情诗，但现在自己有了新发现，这不就是武士道关于“仁义”与“忠诚”的最好写照吗？

就算那个人，他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主公了，自己也完全可以把这份感情放到少主身上。。。。。。

这个时候，一个年轻的声音传来。

“斋藤利三，你杀我两位兄长，我吉川三郎广家这就来去你性命为他们报仇！”

面对吉川广家杀气腾腾的表情，征战沙场一生的斋藤利三根本就没有任何害怕，他反倒无比痛快的大笑起来。

“你是。。。。。。你是吉川元春的儿子吗？。。。。。。你刚才说什么？。。。。。。你的哥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似乎在跟谁说话一样，斋藤利三仰着头，笑道：

“主公，我之前跟你说，我会把吉川元春的人头送给你，现在看来，这纯粹是句空话啊，哈哈哈哈。。。。。。不过也没有关系了，虽然我现在浑身是伤，杀不了眼前这个小鬼了，咳咳。。。。。。但是，吉川元春的另外两个儿子已经被我打死了，看来我也不算是做了什么赔本的买卖啊。。。。。。”

他的表情越来越开心。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举起双手，做出一副向天朝拜的样子。

“主公！我祝您武运昌隆！！！”

说着，他放下手，将肋差狠狠地刺向了自己的腹部。

此时，剩余的人也知道知他们的抵抗已无意义了。三十个人此时只剩下十几个人。他们奔到斋藤利三的遗骸旁边，不约而同把自己的刀剑对准了腹部。

不仅是吉川广家，他身边的人也没有一个人上去杀人的，尽管摘取敌人的首级就可以过得巨大的战功。

至始至终，大家都冷静的看着敌人的行为。

“把斋藤利三的脑袋砍下来，洗干净，待会我要把它献给父亲。。。。。。”

在离开本堂的时候，吉川广家忍不住感慨道：

“与这样的武士交手。。。。。。天底下难道还有比这更让人为难的事情吗？”

美浓名将斋藤利三自尽，享年五十二岁。

与斋藤利三共同战死的明智武士六千多名。除了松田政近率少数人离开之外，整个朱雀神社的守军，从重臣到下级武士无一生者，或战死，或自尽。

在让吉川军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之后，终于攻陷了这座已经被鲜血染过的，比朱雀的血还要红的神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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