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 宁秋画挂羚话,脸『色』微沉。 “今晚般,有个人你需要见一下,对方和宁家是世交,不要给宁家丢脸,不要迟到。” 没有问她有没有时间,同不同意,单方面替她做了决定。 宁秋画气笑了,有个这样的哥哥,也怪不得姑娘得了抑郁症。 她从医院醒来,花了几时间搞清楚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又花了一段时间接受了自己的如今的处境,虽然愧对郡主,但能活着,才有回去的希望。 这些她恶补这个时代的知识,一直努力学习接受,卓有成效。 最起码她现在走出去,不会再因为对这个世界的陌生而产生恐惧。 “姐……燕窝炖好了。”张妈端着一个精致的碗走过来。 宁秋画看了一眼,那燕窝炖的浓稠晶莹,看着就令人很有食欲。 宁秋画想到了郡主,每次公主殿下『逼』她吃这些补品,郡主就会非常抗拒,经常背着公主『逼』她们几个丫鬟替她喝掉,那些价值连城的补品几乎都进了她们这些丫鬟的肚里。 她知道,郡主不是不爱喝,而是觉得她们这些丫鬟经常风里来雨里去,比她一个养尊处优的郡主更需要补身体。 郡主看着高傲难以接近,其实她有一颗柔软又善良的心,只是不轻易展『露』罢了。 “姐……?”张妈看宁秋画盯着燕窝发呆,忍不住出声提醒。 宁秋画猛然回过神来,接过碗,低头喝了一口。 “张妈,以后不用做了。” “那怎么能成,姐你从身子虚弱,这次大病一场又伤了元气,不多补补身体怎么能好的快?大少爷又送回来了不少补品,有燕窝啊、阿胶人参还有山雪莲,听大少爷花了大价钱从一个『药』农手里买回来的,纯然无污染,姐你多吃点就好的快,大少爷其实是很关心姐的,只不过工作忙……。” 宁秋画一听她提起宁西就头疼,她很想补品不是一个劲儿的吃就有效果的,过满则亏。 但看张妈一脸关心担忧的表情,她就懒得张嘴了。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张妈看到来人讶然道:“邢秘书?你怎么来了?” 邢利走到宁秋画面前一米远站定,“姐,少爷让我来接您。” 宁秋画将碗搁在茶几上,挑了挑眉:“时间还早吧?” “姐需要捯饬一下,少爷已经安排好了。” 宁秋画冷笑了一声,宁西这个『奸』商为了把这个拖油瓶甩出去真是费尽心机啊。 “我要是不去呢?”宁秋画双手抱胸,老神在在的靠在沙发里,好整以暇的看着邢利。 邢利眉头微不可察的皱起,认真的打量着面前的女孩。 女孩有一张巧的脸蛋,眼睛又大又圆,很可爱的眼型,此刻却泛着深沉而冷冽的光芒,静静的看着他。 尖尖的下巴,苍白的肌肤,总是蹙起的充满忧郁的眉尖,有一种我见犹怜楚楚动饶风姿。 还是宁家的姐,但自从大病一场后,她的『性』格却发生了翻地覆的变化。 以前每次见人总是目光躲闪,唯唯诺诺,敏感惊惶,但是现在的宁秋,目光坚定,从容不迫,自信沉定,仿佛历经过大风大滥过来人。 邢利很困『惑』,一个人怎么能短短时间内变化如此大,难道以前都是伪装吗? 那又为何不继续装下去了呢? 如果以前真的在伪装……这个姐倒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了。 “姐在开玩笑吗?” “你觉得我像跟你开玩笑的样子吗?”宁秋画冷笑了一声。 “转告宁西,他不亲自回来跟我,我是不会去的。”话落起身去了楼上。 邢利皱了皱眉,看着女孩清瘦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口。 张妈搞不清楚状况,忙道:“邢秘书赶紧坐,姐这几啊心情不好,少爷也从没回来过,估计姐是生少爷的气了,少爷哄哄就好。” 心里也有些埋怨少爷,工作再忙,也不能不关心姐啊。 邢利给宁西打过去电话,宁西听到宁秋不配合不,竟然还要他亲自回去,口气大得很,不由得皱了皱眉。 “少爷,我看姐跟以前不一样了,是铁了心……。” “我知道了。” 宁西签完最后一个文件,摁了座机:“安排一辆车子。” —— 晚上李行亲自主讲的课挺无聊的,不过对萧云和来,还是能学到不少东西。 般课程结束,李行准备带她们去吃宵夜。 萧云和本来想回去休息,朱瑶笑道:“京都的夜晚你还没体验过吧,一起吧,难得有这个机会,我下个星期就要进剧组了,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李行也道:“是啊,一起吧,餐厅我都找好了,回去这么早一个人多没意思。” 他是想让萧云和跟公司艺人多培养培养感情,这『性』子太高傲有时候也不好。 萧云和确实有点饿,便点点头。 同行的还有李文和吴珍珍,李行开车开了半个时,路上李行还解释是家日料店,以前跟朋友来过一次,感觉不错,但这家生意爆火,每次都要提前预约。 李行将车开进巷子里,四周都是四合院,人也越来越少。 前方有座老宅子的门头,门檐下悬挂着两个红灯笼,似是指引前路的明灯,在夜『色』里散发着微弱却不可忽视的光芒, 巷子很窄,靠墙的一侧整整齐齐的停满了轿车,几乎快排到了巷尾。 李行按顺序将车子停好,几人下车,萧云和还没出道,朱瑶虽有名气,可大众认识她的并不多,几人跟素人差不多,这地方又隐秘,完全不用担心被人认出来。 李行领着人往里走,忽然,他目光落在旁边的一辆豪车上,拧了拧眉头。 这不是董总的车吗? 他以为只是同款罢了,毕竟这地方往来的大多权势富贵之人。 他走过去特意看了眼车牌号。 真的是董总的车。 难道董总也在这里吃饭吗? 李行没想到会这么巧,心中有些思量,撞上的话似乎不太好,可现在回去…… 李行看了眼跟在身后的四人,罢了,来就来了,大不了跟董总打个招呼。 萧云和走在最后,刚踏上台阶,一束车灯远远打来,萧云和下意识扭头,眼睛微微眯起。 一辆轿车驶进巷子里,车灯将整个巷子照的亮如白昼。 那辆轿车一个漂亮的漂移,在李行的车子后边稳稳的停了下来。 “云和,你在看什么呢?快进来。”朱瑶扭头喊道。 萧云和收回目光,抬步踏进了门槛。 —— “到了。”宁西拉起手刹,抬头看向后视镜。 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却清秀的面容,柳眉如黛,眸如寒星,那眉尖轻轻蹙起,便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楚楚动人。 女子明显是经过精心装扮的,淡妆遮了苍白的气『色』,红唇为那清淡的容颜增添了几分明艳的气场,黑『色礼裙,白狐狸『毛』的披肩,珍珠耳饰,显得高贵又典雅。 宁秋画推开车门,落地的瞬间身子猛然晃了晃,眼疾手快的扶住车门,才不至于狼狈的摔跤。 宁秋画狠狠跺了跺脚上的高跟鞋,习惯就好了。 甩上车门,发出“砰”的一声震响,宁秋画踩着高跟鞋,捏着手包,抬头挺胸的往前走。 “秋。” 车窗缓缓降下,夜『色』中,男子的侧脸笼罩在阴影中,搭在车窗外的一只手却修长漂亮。 宁秋画停下脚步,却并未回头。 背影清瘦笔直,自有一番傲骨嶙峋。 记忆中的不点,慢慢的长大了,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一声叹息悄悄的散落在夜风里。 “只是吃顿饭罢了,你若不喜,就早点出来,我等你。” 低沉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嗒嗒嗒。”高跟鞋踩地的声音渐渐远去。 宁西从口戴里『摸』出一个烟盒,抽出一根烟放在嘴里。 “啪嗒”一声,火苗蹿动。 宁西背靠在坐椅里,轻轻吐出一口气。 —— 这家日料店装修风格古『色』古香、颇有两种国家结合在一起的风格,很是鲜明独特。 走上阶梯,是一条长长的廊道,旁边是一溜排下来的包间,外边桥流水,亭台水榭,打开一侧的窗户,便可一边欣赏夜景,一边安享晚餐。 一个穿和服的侍者领着几人走到包厢前,萧云和走进去,包厢空间不大,一张长桌,四周摆着榻榻米,头顶的灯光散发着昏黄而令人微醺的微光。 几人依次跪坐下来,一个侍者倒茶,一个侍者送上播,毕恭毕敬的模样让人由衷的感受到顾客是上帝这句话的真义。 “云和,你想吃什么?”李行把播递到萧云和面前。 萧云和推了回去:“李哥点吧,我无所谓。” “那行,没什么忌口的吧?” 萧云和轻轻摇了摇头。 这时门外传来“嗒嗒嗒”的声音,像是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由远及近。 这时侍者倒完茶,躬身退了出去,门拉开一半。 门外,一道清丽的身影一闪而过。 萧云和扭头看了一眼,便看到被轻轻合上的木门。 —— 木门在侍者的推拉中缓缓退后,侍者蹲下身,亲自为客人脱鞋。 宁秋画皱了皱眉:“不用。” 话落自己蹬掉了高跟鞋,抬步走了进去。 男子坐在长桌后,正在喝茶,听到门口动静,抬头望了过来。 包厢内灯光昏黄,为男子罩上了一层朦胧的柔光。 男子穿着白『色』衬衣,领口微敞,禁欲又『性』福 衬衫袖子微微卷起,『露』出右手腕上的名表,低调中透『露』着奢华。 男子看到出现在门口的年轻女子,微微一笑,优雅又绅士。 “宁姐?请坐。” 宁秋画脱下披肩,侍者自然而然的上前接过,挂在了一侧的衣架上。 宁秋画走过来在男子对面跪坐下,“董先生?” 男子颔首:“是我。” 宁秋画淡淡的扫了一眼,“明人不暗话,吃完这顿饭,回去该怎么,董先生心里应该有数吧?” 董霖勾了勾唇,对要倒茶的侍者摆了摆手:“下去吧。” 侍者老老实实的退了出去。 董霖提起茶壶,给宁秋画面前的茶杯里倒上茶水,淡笑道:“宁姐如此直接,倒让我有些意外。” “我们彼此心知肚明,没有装的必要。” “那先吃饭吧。” 宁秋画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董霖问道:“不喜欢吗?” 宁秋画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睫羽微垂:“饱了。” 董霖喊来侍者,嘱咐道:“一份鳗鱼饭,味增汤。” “看来这些刺身海鲜不太合你的胃口,是我考虑不周。” 宁秋画感觉到这个男子的绅士体贴,但也仅此而已,她不会与这个世界的人产生任何纠葛,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宁秋画“咕咚”几口将茶水喝完,董霖好笑道:“慢点,没人跟你抢。” 忽然,宁秋画眉头紧蹙,肚子撕搅般的疼。 这种熟悉的感觉令她心中颇为无奈,为何偏偏是这种时候。 董霖注意到她面『色』忽然白了些,灯光下,颇为惨烈,却有一种别样的楚楚动人。 “身体不舒服吗?” 宁秋画缓缓站起来,拿着手包,“我去一趟卫生间。” 话落匆匆离开。 董霖愣了愣,兀自摇头失笑,笑完招手喊来侍者。 萧云和吃不惯这种生冷的日料,仅是尝了个味道便放下了筷子。 朱瑶问道:“吃不习惯吗?” 萧云和摇了摇头,起身:“我去趟卫生间。” 朱瑶也站了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萧云和没理她,当先走了出去。 朱瑶跟着离开。 李行起身,走到门口转了转,目光四处『乱』瞟。 李文跟出来问道:“哥,你瞅什么呢?”着抽了根烟递给李校 李行白了他一眼,指了指墙上挂的牌子。 禁止抽烟。 李文不情不愿的把烟又塞回盒子里,吐槽道:“地方不大,破规矩倒不少。” 宁秋画跌跌撞撞的跑进卫生间,果不其然,来那个了。 可她没有任何准备,这可怎么办? 宁秋从体弱多病,十四岁的时候都没来初『潮』,她没有母亲,自己更是不知道,宁西更是不可能关心到这点,还是张妈发现不对劲,带她去看了一个老中医,老中医是先不足带来的影响,喝了一年的趾药』才来。 但每次来,对宁秋来都是一场不亚于大病的折磨,每次都要足足折磨够一个星期,疼的只能躺床上哼哼。 宁秋画颇为无奈,这具身体实在是太过虚弱,多走几步路就喘,能活这么多年也是个奇迹了。 “云和,你等等我。”外边忽然传来一道女声。 然后是一前一后两道脚步声。 宁秋画愣了愣。 这是郡主的名讳啊……一想到郡主她心脏就一阵抽疼,肚子也更加搅疼起来。 大概只是重名吧,她有些遗憾的想。 隔壁传来动静,宁秋画抿了抿唇,手指轻轻扣了扣隔板。 “你好,冒昧打扰了,请问您有卫生巾吗?” 不知为何,听着隔壁忽然传来的声音,萧云和心底划过一丝奇异的感觉,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福 她摇了摇头,意识到对方看不到,便低声道:“没樱” “打扰了。” 萧云和解决了之后走到盥洗台前弯腰洗手。 这时门外一个女侍者走了进来,看到萧云和立刻恭敬的鞠了一躬,这才走了进去,轻声道:“宁姐?您在吗?” 一个闷闷的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这里。” 女侍者迈着碎步走过去:“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宁秋画了自己的需求,女侍者道:“您看到墙角的盒子了吗?您需要的东西就在里边。” 宁秋画扭头,墙角有一个玻璃台,上边放了个盒子,打开,里边果然是卫生巾,各种牌子的都有,她不得不佩服这家日料店的细心体贴。 朱瑶走出来,就看到萧云和盯着里边的一扇门发呆,不由得问道:“你在看什么呢?那么出神?” 萧云和回过神来,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是错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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