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请访问 m.duxs8.com); 玉盘挂在树梢,清冷的月光在地面镀了一层银霜。
今天是八月初一,按常理而言,天上不应该有月亮。
郑清一直盯着半空中那枚浑圆的银白色天体,忽视了身前尼古拉斯的唠叨。
安教授将闯祸的三个新生重新交给新人指导后,便匆匆离去。
一转身,刚刚还满脸怒容的尼古拉斯就缓和了语气:
“这件事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最糟糕也就多上一年大一,没什么大不了的。”
郑清咳了两声,低头看着纸箱里仍旧酣睡的小精灵,心情仍旧有点沮丧。
对于一个第三年读大一的老生而言,读两年大一的确不是什么大事。
但对于一个自认为维护了正义的新生来说,这个惩罚就有点让人揪心了。
尼古拉斯安慰道:“早在一百年前,阿尔法就已经不是真正的阿尔法了,抱着可笑的高傲,做着滑稽的故事。你们是九有学院的未来,现在需要的是一个温暖的宿舍还有舒服的大床。其他就不要多想了。”
郑清抱着纸箱,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哈欠打的太深。
他揉着眼睛,感慨着。
漫长的一日似乎终于看到了尽头。
就像尼古拉斯提到的那样,他现在非常需要一张舒服的大床。
步行街尽头,有一扇镂刻着繁复花纹的铁栅大门。
这座大门应该很老了。
门脚下的砖石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青苔,门框上的墙皮斑驳脱落,好像白癜风的患者。每个学员进出,拱门都会出一声令人不安的叹息,随着吹出一股冷淡的轻风。
“这扇大门是贝塔镇通向四所学院宿舍的一条捷径,但这条通道是单向的。你们只能通过这扇门回到宿舍,却不能从宿舍直接来到贝塔镇。”
郑清站在门口向里探望,月光下的校园里一片安详。
青草碧湖,杨柳依依,三三两两地学生悠闲的漫步其间,享受月下的从容自在。
灵兽园里那些不愿入眠的小动物们在草地上追逐打闹,不时出急促的争吵声。
像一个大公园。
视野中没有一栋宿舍楼。
“这里!拿出你们的身份卡。”
尼古拉斯招呼着,指了指身边拱门侧的一扇铁门:“门后面就是宿舍楼楼道,刷卡后,你们会直接进入自己的宿舍。新生的宿舍是随机分配的,学校说这样有助于培养学生们的团结精神。”
郑清急急忙忙从袍子里翻找那张银白色的卡片。
“当然,进宿舍楼的门不止这一处。就像书上说的,在这里上大学,你们要带着一副善于现的眼睛。”
郑清凑过去,好奇的打量那个侧门。
铁门是灰白色的,与那斑驳的墙壁几乎浑然一体,很容易让人忽视它的存在。
门中央尺许大小的门洞里蹲着一只巴掌大,眯眼休憩的青碧色小兽。
这尊异兽仿佛青铜铸就,身上布满铜绿瘢痕。状似狮子,却头生犄角,身覆鳞甲。此刻,它正把脑袋搭在前爪上,喉咙间出呼噜噜的声响。
“第一大学的宿管,倪五爷!”尼古拉斯指着青色小兽向新生们介绍道:“第一次见面,先向五爷问好。”
“倪五爷好。”新生们稀稀拉拉的回应着,看着那尊青色异兽,眼神中满是好奇。
小兽抬起眼皮,懒洋洋的扫了新人们一眼,并没有开口。
尼古拉斯从口袋里摸出一枚赭黄色药丸,笑着递上前。
那异兽见了,睁大眼睛,眸中赤红色光芒闪过,很是欢喜的站起身,伸出长舌将药丸卷进嘴里。
然后它浑身剧烈的抖了抖,眼鼻耳中呼哧哧冒出大股的浓烟。
烟色浓重,却无异味。
青色小兽张大嘴巴,‘哧溜’一下,将那些升腾而起的烟雾吞进肚子,咂咂嘴,很有些意犹未尽的模样。
尼古拉斯急忙忙递上自己的身份卡,小兽眼中红光再次闪过,随意的点点头,重重拍了一下爪子下面的圆球,铁门随即出‘咔嗒’一声脆响。
“知道怎么进门了吗?”尼古拉斯拉开铁门,一边看向新生:“倪五爷是我们的宿管,全校几千人,都住在五爷身后的宿舍里。你们只需要记住,看见五爷的地方,就能回到你自己的宿舍。”
“那种黄色药丸是用药剂课的废料炮制,一枚铜子能换一大包。没什么难度,唯一的作用就是制造大量的废烟,五爷很喜欢这种东西。”
尼古拉斯站在门口,催促道:“快点!五爷耐心有限!”
新人们急哄哄的挤进那道狭小的铁门。
郑清抱着纸箱子,小心提防不被人挤扁。
门后是一个银白色走廊,两侧有很多黑色的把手。
“一般情况下,你们在五爷面前晃晃自己的卡就能直接推开自己的宿舍门。但有时候人比较多,比如今天,你就要麻烦五爷,多开几扇门。”
“看看自己的编号,找到自己的宿舍门,直接推门进去就可以了。”尼古拉斯已经推开一扇门,探出半个身子对几个茫然的新生叫道:“度快点!虽然这个通道能维持很久,但五爷耐心有限,小心被它再丢出去。”
郑清看着微黄的门框上嵌着的4o3编号,比对了一下手中的身份卡。
深吸一口气,用力推开。
推开门,眼前是一小截光秃秃的灰色走廊。
正当他愣,对面墙上的一扇银白色小门忽然被推开。
一个熟悉的西瓜头正好也探了个脑袋进来。
两人大眼对小眼片刻,萧笑点点头,推门而入。
“萧笑?”郑清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看他,扭头探出身子看向旁边。一个瘦小的身影半个身子恰好消失在他身后的银白色走廊中。
“这里应该用了一个空间延展与谐振的法术,”萧笑推了推眼镜,颇为烦恼的打开自己的黑色笔记本,道:“第一大学近些年做出的技术方面的变动还是挺多的,我父亲当年来的时候,进个宿舍楼完全没有这么麻烦。”
“我只是好奇你跟我一个宿舍。”郑清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哼哼。
灰色走廊尽头的木门上挂着4o3的小块铭牌。
推开门,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
“哈…你们…哈…就是…最后两个舍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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