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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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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酒店
( )夜色浓重,挂于天幕的圆月发出惨淡的黄光,似有一对痴男怨女在月宫中悲伤,低诉的相思意化作黑网覆盖苍天。

走出酒吧,置身失去喧闹的街上,司洛单手撑在一棵树旁。俯身在树下的他只觉胃里翻江倒海,嘴巴至喉咙之间很是干燥,最难耐的是恶心的感觉。

当某人站在他身旁,他抬头而看。

“是你。”看了看酒吧门口,他鄙夷说道,“你喜欢那种地方呀!”

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她凝视他没有做声。

Memory营业结束后,她便驱车来到此地。根据自己的感应,见他果然喝多了。若是有人相送,她必不会露面。

“看来,我说对了。”他把她的沉默视为默认,眼底的鄙夷之色更甚。“你玩你的。还有,你离我远点儿。”一团无名火冲上头顶,也不知他到底哪根筋搭错了地方。

欲走时,他踉跄地倒向她。扶住他,这对她来说不是一件吃力费劲的事情。

“你喝多了。”

她扶着他朝自己的车而去。他有些挣扎,却无法反抗她。

将他安置在副驾驶座位上,她坐进车子驾车驶离原地。没有问他住址,她自作主张地带他到某地。

当车子停定在高档酒店前,她扶着他走进大堂,然后办理入住手续。待服务员递上房卡,接过房卡的她扶着他进入电梯。身后是前台服务员惊异的神情,但不敢窃窃私语地议论。

扶着他抵达六楼,他们走进指定的房间。

简约的单人房内,一张2.2米乘2.4米的黑色大床摆放在房门左边。米黄色的碎花地毯铺满整个房间的地板,与酒红色的家具形成色彩鲜明的对比。窗户下,两张深蓝色的椅子中间摆放一张圆桌,桌上仅放有一个烟灰缸。

扶他至床边,她听他喃喃细语道:“小溪,多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娶你的。”

小溪,她知道他唤的是未婚妻的名字。然而,她并无吃醋之意。对他的关注,源于他长得像他。

把他放在床上,她为他脱去鞋子,然后为他盖上被子。

站在床边,她看着他的脸出神。她想抚摸眼前熟悉而陌生的脸庞。伸出的手又收回,她听到有一个声音对自己说:“他不是范敏重,他不是。”

理性战胜自己的恍惚,走至窗边,面对洁白窗帘的她久久地驻足。

床上,他已然沉睡,且睡得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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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之光映在窗帘上,房内的光线柔和适中。崭新的日子重复到来,人们在初醒中领悟光阴的逝去。

睁开双眼,起身后的他发现自己处于陌生的环境中。目光移至窗边,他看到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脑袋紧闭双目的她。

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她又怎么会和自己呆在同一个房间里?他试图回忆昨夜发生的事情,脑海里却拼凑不出一幅完整的画面。

在他的注视下,她睁开双眼。见他醒了,她起身走到他面前。

“是你带我来酒店的?”他板脸问道,好像面前的人儿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是。”她应得痛快而冷淡。

“为什么?”他显然不领情。

“你喝醉了。”她简明地回答。

她的面容如此平静,眼睛如此坦荡。或许,她真的是出于好心,而非有图谋不轨的意图。直视她,他有了释然。

洞察他的心思,她没有多言,而是淡然说道:“桌上有牛奶和三明治。房费已经付清,你可以直接退房离开。”

看到长桌上的盘子里放的食物,刚才的猜疑化作云烟。想来,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既然他已醒,自己不便久留。一言不发地,她迈步向房门而去。

见她要走,回过神的司洛赶忙下床穿鞋。情急之下,他抓住她的手腕。瞬间,一股凉意穿过皮肤,直抵心脏。那是透心的冷,是从过去到现在从未感受过的冷。

淡定自若地,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察觉自己的失态,他抽回手,原本想说的话也忘得一干二净。

与他对视几秒后,她走出房间。

房门被合上,他看向她坐过的位置。难道,她守了自己整夜?再看看自己,身上穿的的还是昨晚的衣服,旁边的被窝亦没有被躺过的痕迹。若换作其他人,起床后的他也许会看到赤身**的自己和身边躺着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

走向床前的长桌,盯着早餐的他眼露温柔。

···············································································

当她回到住处,正襟危坐在沙发上的诗雅立即起身走到她面前。

“雪宝贝,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无需多问,她知道她昨晚去了哪里,干了什么。至少,这是身为吸血鬼所具备的普通感应力。

与她四目相对,冷雪从容应道:“我知道,他是他,司洛是司洛,我会把握分寸的。”姣好的容颜上,坚毅的目光中透出冷气。

“你应该离他远远的,永远不要见面。”双手环于胸前,她有点儿愠怒,更多的是害怕。

“我不会重蹈覆辙的。”嘴角扯过一抹笑意,冷雪走进房间。

四方的空间里,墙边垫高的地方放着一张床垫。床垫的前方有一个长书架,其中放满书籍,飘窗旁放置着梳妆台,台面上摆放的是价格不菲的香水和化妆品。

于甚少睡觉的冷雪和诗雅而言,房间的使用价值不大。

倚站在门边,诗雅依然不放心地说:“感情的事情是说不准的。我们已经不是人类。关于人类的情感,我们不能沾染。”

站在梳妆台前,冷雪镇定说道:“丫头,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有些事情,我明白的。”

如“雪宝贝”的称呼,“丫头”亦是冷雪对诗雅的专属称呼。除了对方,其他人不许如此称呼她俩。

走到她面前,握住她双手的诗雅柔情说道:“雪宝贝,我不希望你有事,也不要看到你不开心。我们是长生不死的,自然要为长生不死的命运付出代价。即使没有爱情,我们也可以过得很好。因为,我们有对方。”

摸摸她的脸,她的笑容有点儿苦涩,“在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就是你。”

看看两人贴在一起的手,诗雅笑容灿烂,“我要去上班了,冰箱里有新的‘饮料’,你喝点补补体能。“

对于人血,她们以其他辞藻代称。如此,即便有外人在场也不会露馅。

彼此相视一笑,诗雅便出门了。

屋内剩下她一人,冷雪走至厨房。拿起一个马克杯,她打开冰箱门,数袋血浆映入眼帘。想必,它们是诗雅昨晚的“战绩”。

取出一袋血浆,她将殷红的液体倒入杯中。合上冰箱门,她走出厨房。

坐在沙发上,淡然地喝下一口微凉的血液,她的嘴角处留有淡淡的红。面对寂静和孤单,她习惯得麻木。

想起清晨和他的交集,想起好友的话,冷雪将杯里的人血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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