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凤典正,你这是怎么了?”
云歌辞被杨清音打断了思绪,动了动身子,轻摇头笑语:“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过去的事儿。”
过了这么多年,难得她的记性还这般好。
想起过去,也能畅通无比。
杨清音奇怪地瞟了一眼她:“想到什么了,这么入神,我说了大半天,都没见你回一句。”
“见谅。”云歌辞偏头,掩去落寞,再回过头来时,脸上已风轻云淡,轻声问:“你刚才说什么?”
杨清音见她不肯多说心事,便也不好追问,说:“此次春猎,与往年不同,这一次,除了到上林苑狩猎之外,皇上还会亲自上如是寺,为大周祈福。”
如是寺?
云歌辞的心登时颤了一下,她想起,佛冷此时,就在如是寺中。
萧离声这一去,真的是去祈福,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帝皇心,最难测。
教她心肝胆颤。
看来这一趟,她是如论如何,也要争取到机会,随驾春猎。
“此次,你可一同前往?”
柔柔的声音此红唇启出,云歌辞含笑看向杨清音。
后者还了笑来,略略点头:“我知你必定会想办法出宫,这一次,我自是要去的,若能帮上些许忙,也算有了用处。”
怎么说,云歌辞也是为了取寒冰蚕丝帮她,才入了倾城公主的局,虽不知倾城公主设了何局,但是她们两个人,谁也挣脱不开来。
索性就和她一起,迎难而上了。
“甚好。”云歌辞料想杨清音会这般做,她是聪明人,应该知道,眼下的情况,她也不能独善其身。
杨清音闲坐了一会儿后便离开了。
她走后,云歌辞飞快拟了一封书信后,便把绿杏唤了进来,与她说:“你去找爹爹安排的人,务必要把这封信,送到将军府临江城先生手中。”
她把一封封好的信件,递给了绿杏。
“小姐,你是要让临先生知会佛冷,皇上要亲临如是寺的事情?”一直在旁边侍候的青梧,听到了杨清音和凤红酥的对话,虽不知道凤红酥写了什么,却也能大概了解凤红酥这封信里的内容。
云歌辞点头,并不隐瞒。
她深知,要是让佛冷和萧离声遇上了,那真真是一件可怖的事情。
不敢想,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青梧皱了皱眉,担忧地说:“奴婢担心,这封信会先到了老爷的手中,到时候老爷……”
她看向凤红酥,后面的话,想来凤红酥会懂得。
临江城是佛冷人,如今寄居在将军府里,凤清眠为人多谋,要是看了信,对佛冷和凤红酥的关系,还有佛冷的身份起了怀疑,便会派人去查佛冷。
到时候,麻烦事情,就会一桩一桩来。
“放心吧,除了临江城,谁也解不开这信中门道。”云歌辞自信轻笑,催促着绿杏赶紧把信给送出去。
绿杏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凤红酥,又看了看青梧,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不过,她还是老老实实把信送走了。
这封信,自皇宫内院传出,果真如青梧担心的那样,直接被交到了凤清眠的手中去。
凤清眠拿到信件,掂量了好几分之后,最终还是把信小心翼翼打开来了。
偷窥别人的信件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凤清眠心中有虚,为了掩人耳目,把信打开来后,保留着可以密封回去无痕迹的手段。
信一打开,他便傻眼了。
灯光幽幽下,泛黄的信笺上,一个字都没有。
他愣了好一会儿,把信笺凑到灯火下上下左右瞧了一个透,还是没能解出这无字信的内容。
自感凤红酥和临江城之间有事情瞒着他,想着一探究竟,如今却是碰了一鼻子灰,凤清眠不仅有些气馁。
他这个女儿,是越发看不懂了。
尝试了各种办法之后,他还是没能解开心中内容,只能无奈把信封好,让人把江平唤了来。
化名为江平的临江城被唤来,心中早就有了准备,这个时候云歌辞给他传信,必定是出了什么事情看。
信交到他手中的时候,他有意无意看了一眼凤清眠,发现凤清眠一直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翻看了一下信件,佯装不知道信被打开过一般。
也没什么顾忌,直接就在凤清眠的跟前把信解开来了。
凤清眠心中一顿,倒是他小人之心了,想趁着信到达江平手中之前看个究竟,不成想,人家根本就没有防备他。
他心中,稍稍有些内疚。
身为父亲,竟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了。
临江城看了看信,丑陋的脸上神色稍稍舒展,递给凤清眠看,恭谨地说:“将军,你看,是无字信。”
凤清眠接过信,他早就知道其中内容,装作若无其事问:“何解?”
“无字,便是无事。”临江城微微颔首,道:“这是保平安的信件。”
“保平安?”凤清眠心中有些不舒服,睨了一眼他:“既是保平安,为何不是传给我?”
临江城神色未变,恭声解释:“小姐入宫前,曾与属下说过,不宜频频往家里传信,假借属下之名,也好少了给将军府牵绊。”
字语间,都是对将军府,对凤清眠的着想之情。
凤清眠寻不出错处,只得点头,试探性地把信还给江平,看看他会怎么处置这封信。
若是他带回去了,那他刚才说的话,便不大可信。
兴许这信中藏着什么秘密,临江城知道如何把字迹呈现。
临江城拿了信,出乎意料的,并没有带走,而是拎起灯罩,把信件就着火焰烧了。
凤清眠的心彻底松了下来,摆摆手让临江城退下了。
出了书房后,临江城才感后背黏糊糊的,夜里风微凉,他后背却起了虚汗,因着云歌辞那封无字信。
他依稀看出凤清眠的狐疑,故作镇定应付了过去。
如今再也按捺不住,确定无人跟踪之后,便偷偷潜出了将军府,夜里直奔上山,朝着如是寺去了。
这边,云歌辞在宫中等了两天,还是没等来将军府回信,心生了些许的不安。
不知临江城是否把事情办妥了,佛冷,是不是已经离开如是寺。
三月底,天气转暖,日光白曦,氤氲生暖。
绿杏抱着晒好的枕背进来,嘴里嘀咕抱怨:“北院这地方阴冷潮湿,小姐你如今已是典正,她们为何还让你住这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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