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国际购物中心,会客厅。
卢明佑客气地拱了拱手:“马大人,好久不见,一别两年,真是物是人非啊。”
马周回应道:“卢大人,别来无恙,如今你已高升为吏部侍郎,乃是朝中重臣,我却沦为商贾,为梦幻集团跑前跑后。”
落座后,卢明佑开门见山地说道:“马大人,明人不说暗话,今日我来找你,便是为了买下大唐家具厂和大唐书斋而来,我出价六十万贯,你看可否?”
马周惊讶道:“卢大人,大唐家具厂,五十万贯,大唐书斋,五十万贯,合计一百万贯,这是我家少爷定下的价格,如今你一下减掉四十万贯,是否有些不尽人意啊?”
卢明佑笑了,“马大人,事到如今,难道你还不明白吗?长安城,哪怕是整个大唐,都不信任杜荷,也不会有人花钱买下这些产业,只有我,愿意出价六十万贯。”
马周嘴角露出一丝苦涩。
变卖财产的消息,昨日就挂出去了。
可今日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无人问津。
他叹息一声,说道:“兹事体大,我不能做主,我要派快马回鄠县禀报少爷。”
卢明佑突然冷声说道:“我还有两个条件,一则,我要杜荷与我在这长安国际购物中心的广场上,在众目睽睽之下,签署卖掉大唐家具厂和大唐书斋的协议,二则,大唐家具厂和大唐书斋内的人员,一个不能留,但是,里面的一草一木,一张桌子,都不能动。马大人不妨将这两个条件一并告知杜荷,若杜荷不答应,那这买卖,也就不必谈了。”
马周艰难地点点头,然后派快马赶往鄠县。
不过半个时辰,送信的人赶了回来。
马周出去一会儿,不多时间回到会客厅,对卢明佑说道:“卢大人,我家少爷答应了你的条件,他马上就到长安国际购物中心。”
“如此最好!”
卢明佑不露痕迹地对身边的一个护卫使了个眼神。
那护卫悄然离去。
……
片刻的功夫。
整个长安城都知道,卢府要买下大唐家具厂和大唐书斋。
各式各样的人,纷纷朝长安国际购物中心而来。
有人是来看热闹。
有人是来探听虚实。
有人却纯粹是想看看杜荷落魄成了什么样子。
……
杜荷第一次正式地打量卢明佑。
诚如张玄素所说,卢明佑此人,城府极深,在朝中时,不显山露水,很难引起别人的关注。
他身材高大,虽说是文官,却有几分孔武之气。
卢明佑同时也在打量杜荷。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杜荷都只是一个孩子,一个未及冠的青年。
可就是这样一个青年,创造了梦幻集团,凭借功劳成为显赫一时的护国公,然后又丢掉爵位,娶了两位公主,还成为鄠县百姓的救世主……最关键的是,让卢明安、卢明宇都相继丢了性命。
杜荷笑着招呼道:“卢大人,久仰久仰”
卢明佑面色不改地说道:“杜驸马,我对你,也是久仰至极啊。你看,这签署买卖协议,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我事情繁多,当然是越快越好。”
“现在如何?”杜荷问道。
卢明佑求之不得。
他还担心提出要在半夜三更签署呢,那就没人能看到了。
二人同时往外走。
刚出大门,杜荷就被吓了一跳。
一眨眼的功夫,整个长安国际购物中心的广场上,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马周急匆匆跑过来,小声说道:“少爷,是属下考虑不周,消息被走漏了,这些人都是来围观的。”
杜荷意味深长地看了卢明佑一眼,说道:“是来看笑话的吧!”
“少爷,不如,咱们改一下时间和地点?”马周问道。
杜荷抬手道:“不必,既然是卢大人提出的条件,咱们尽力满足才是,卢大人,请!”
“杜驸马,请!”
二人来到广场中央的一张桌子两侧落座。
……
围观人们,都疯狂了。
“是杜荷!”
“真的是杜荷啊!”
“我还以为这是传言,没想到,梦幻集团真的完了!”
“真是好惨啊,杜驸马当年还在大街上调戏过我娘子呢,没想到,他现在落魄至此啊。”
“风光一时,又有何用,还不是最后被卢氏逼的走投无路。”
“连最赚钱的大唐家具厂和大唐书斋都卖了,看来,梦幻集团,气数已尽啊。”
众人议论纷纷。
有人感慨。
有人幸灾乐祸。
更多的人,却是看热闹而来。
……
卢明佑拿出早已让人草拟好的协议,放在桌子中央。
只听他说道:“杜驸马,协议的内容也简单,我花六十万贯,买下大唐家具厂和大唐书斋,但是,还有两个条件。”
“其一,六十万贯,今日只付三十万贯,剩下的三十万贯,等到三日后,若大唐家具厂和大唐书斋无事,我会派人送到鄠县。”
“其二,大唐家具厂和大唐书斋的一草一木,都不能动,但是所有的人,必须全部离开。”
“这二个条件,若是你答应,咱们现在就签署协议,若是你不答应,咱们之间的买卖,就此作罢。”
卢明佑不慌不忙地盯着杜荷的眼睛。
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杜荷闻言,眼神中透出不甘,艰难地拿起协议,仔细看了足足十几遍,整个人越来越颓丧。
半晌,他突然拿起桌上的笔,唰唰几下,飞快地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拂袖而去,说道:“卢明佑,这次,你赢了,你放心,我一定能东山再起,卷土重来的。”
杜荷快步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卢明佑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道,年轻人,还是沉不住气啊。
而围观的人群,回头看见杜荷独自一人正在宽敞的大道上,背影落寞,仿佛一条丧家之犬。
而这边,卢明佑一挥手,一辆辆马车行驶过来。
马车上有一个个打开的箱子,里面装满了沉甸甸的开元通宝,卢明佑的笑容,也仿佛一个个开元通宝,充满巨大的讽刺。
马周带着人,神色落寞地清点钱数。
而卢府的人,却是态度高昂,神色倨傲,鼻孔朝天,丝毫没将周围的讹人放在眼里。
人群中,有几个头发花白的老翁,泪流满面:“鄠邑县子啊,当初就是他的以工代赈之法,让我一家老小活命,好人命不长,天道何其不公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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