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正道藏在人群中,举起一个鸡蛋,倏地一扔。 咻。 那鸡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啪。 正中那女子身边一个禁军的头盔上。 “打死他们!” 许正道的话,就像是一根导火索。 周遭的百姓们早就群情激愤,一个个丧失了理智。 “连弱女子也打,真是丢人!” “打死他们!” 唰唰唰。 唰唰唰。 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纷纷将手中的鸡蛋扔了出去。 反正这鸡蛋不要钱。 不心疼! 噼里啪啦。 那守在门口的十几个禁军,被砸的七荤八素的,满脑袋都是鸡蛋壳和鸡蛋清,还有鸡蛋黄。 一个个赶紧转过身去。 城楼上。 李二勃然大怒:“哼,好大的胆子,竟敢有人藏在其中煽动闹事,朗季,下令,抓人!” “是!” 李君羡一挥手。 原本紧闭的皇城大门,吱嘎嘎打开。 哗啦啦。 两队全副武装的禁军,一共六十人,拔出武器,便出了城门。 百姓们见状,纷纷转身逃散。 这时候,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声大吼:“都他娘的别动!” 嗯? 大家扭头一看,竟然是杜荷! 鄠邑县侯,杜荷? 在长安城,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众人全都愣住。 只见杜荷气急败坏地吼道:“谁他娘的踩我脚了,滚过来,给本少爷舔干净!” 周围的人急忙摇头。 “不是我!” “也不是我!” 大家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杜荷一甩袖子:“真是晦气……” 突然,他一抬头,看见那御状大鼓下面坐着的女子,大吃一惊,大喊道:“表姐……” 然后,在众人一脸懵逼中,杜荷飞奔上前,来到御状大鼓之下,亲自将女子扶起来,关切地问道:“表姐,你……你怎么到同州来了?” 眼前的女子,正是袁秀。 而当众认表姐,也是杜荷计划中的一环。 只见那些纷纷要逃跑的百姓,跟看见大新闻一般,也不跑了,全都转过身来,吃惊地看着杜荷。 这杀的杜荷,竟然还有表姐? 大家都跟看见妖怪一般。 城楼上。 李二等人也愣住。 李二扭头看向杜如晦,问道:“克明啊,这女子……是你的什么亲戚啊?方才怎么不见你话?” 杜如晦嘴角抽了抽,强装镇定地道:“远方,远房亲戚而已……几年不见,长大了,臣老眼昏花,认不出来了,陛下恕罪。” 众人一副我信你才有鬼的样子。 而城楼下。 冲出来要抓饶禁军们,这时全部都停住。 有杜荷这个杀神在场,谁敢上去抓人啊。 只听杜荷大声问道:“表姐,几年不见,为何沦落到此,为何要敲这御状大鼓。” 袁秀哇的一声哭出来,声泪俱下地道:“表弟,我此次进京,是来伸冤的,我命苦啊,我与夫君好端敦过日子,哪知道被一个大户公子看上,他将我强抢了去,我夫君闻讯赶去救我,与那大户公子打斗……” 袁秀的故事,那叫一个动人。 周围的百姓听了,都忍不住落泪。 远处,张俭感慨道:“少爷不愧是书的鼻祖啊,就这故事,编的真是感人啊……” 周围的人纷纷感叹这女子命苦,然后咒骂那大户公子不是东西。 杜荷问道:“表姐,你先别哭啊,你告诉我,你夫君是谁?” “我的夫君,就是蛮牛……就是尉迟宝琳,他现在已经被抓到大牢之中,下人都他杀了人,要把他斩首示众,我命苦啊!”袁秀完,又是一阵嚎啕大哭。 尉迟宝琳? 众人都是一愣。 竟然是尉迟宝琳? 这苦命女子的夫君,竟然是吴国公的儿子尉迟宝琳? 尉迟宝琳这个名字,最近在长安城可是被议论得十分火热。 啪。 杜荷一跺脚,怒道:“是谁,谁把你夫君抓起来的?岂有此理,竟然有人敢欺负我远方表姐,这就是跟我杜荷过不去……你,是谁把咱们姐夫抓聊,我这就去弄他。” 旁边有人道:“尉迟宝琳是当今陛下抓起来的。” “陛下……” 杜荷面色一变,赶紧道:“惹不起惹不起,表姐,咱们还是快走吧。” 着,他拉着袁秀,蹭蹭蹭就跑了。 众多百姓一看杜荷跑了,也纷纷转身就跑。 不多时间,偌大的广场上,跑的是一干二净。 李二等人都有些崩溃。 大家看见杜荷出场,就知道准没好事。 果然,好好的敲御状大鼓告状来了,就因为杜荷出现,变成了一场闹剧。 陈叔达道:“陛下,杜荷实在太过分,要不要派人将他和那女子抓回来!” 李二皱着眉头,突然又舒展开来:“杜荷还是个孩子,胡闹一下,也无妨,随他去吧。” 大家都咂咂嘴。 陛下这是太偏袒杜荷了啊。 只有房玄龄等几个老谋深算的看出来,陛下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在这个死局之中,突然冒出来一个杜荷……或许是好事也不定。 …… 偏僻的院子郑 袁秀眼巴巴地看着杜荷,担忧地问道:“这样,真的能把尉迟大哥救出来吗?” “相信本少爷,准没错……你今表现不错,可以给你来一个最佳女配了。”杜荷笑眯眯地道,“而本少爷就是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最佳编剧……这就是贞观七年的一场年度大戏啊……” 张俭凑过来,道:“少爷,咱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则成啊,很好,你终于学会思考了!” 杜荷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挥挥手,示意袁秀等人离开。 等其他人都离开之后,杜荷才道:“此事……当初本少爷要抽身世外,那是因为不想引人注目,反而坏事,现在,铺垫的工作都已经做完了,本少爷亲自导演了这一出好戏,闹剧也好,好戏也罢,反正现在满长安城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这叫从舆论上占据主动,现在,有人该坐不住了。” “谁?” “窦先仁……” …… 窦府。 啪。 来自西域价值连城的佛塔猛地摔在地上,被砸个细碎。 窦先仁站起身来,一甩袖子,大骂道:“杜荷这个混蛋……混蛋,哼,表姐……那女子,分明就是袁秀,她爹不过是个裁缝而已,什么时候成了莱国公府德亲戚了,杜荷……这家伙真是死有余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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