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师妹你就这么放他走了?”别看苍雷宗跟水月剑派结了盟,这一路走来雷盛辉跟月诗忆也算得上是朋友了,但其实说到底他们两个人谁也不会真的信任谁。
纵然他们看起来关系极为亲近,遇事也都是有商有量的,看似你信任我,我也同样信任着你,可归根结底雷盛辉也好,月诗忆也罢,他们对彼此都有所防备。
经历过在极阴阵法中的九死一生,他们就知道此番屿山之行的危险远远超过了他们最初的预期,在这里一个不小心又或是稍不留神就是会丢掉小命的。
虽说来这里之前他们就知道有危险,也很可能会丢掉性命,但传承遗迹对他们的诱惑也足够的大,让得他们无惧了生与死,可倘若他们都还没有见识到传承遗迹就没了命,那得多冤多不甘心?
是以,无论出于哪个方面的考量,作为两方势力的领头人,雷盛辉跟月诗忆谁都不会去质疑谁,毕竟他们有他们的立场,也有他们要维护的东西,只要他们没有对彼此出过阴招,下过黑手,那么他们之间的结盟就没有一点儿问题。
至于其他的,老话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都无法付出的东西,又凭什么要求别人对你付出。
有些人哪怕就是对待至亲之人也不可能做到十分的信任,又更何况是外面遇上的,都没相互了解透彻,谁能付出十分的信任?
如若月诗忆当真对他付出了十分的信任,只怕雷盛辉反倒还要怀疑她的动机,担心她是不是另有所图。
结盟之后他对月诗忆五分信任,月诗忆对他亦是五分信任,如此这般雷盛辉就觉得恰到好处。
“不然雷师兄你觉得呢?”昨天月诗忆就想打发白月玉荣离开的,只是那混蛋实在太过无赖了些,不管她说什么他都装傻充楞,一副他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的架势,险些没把她给气吐血。
反复几次之后月诗忆总算闹明白,某人不是不知道她的意思,而是他压根就还没打算要离开,所以结果就是不管她怎么折腾,他就是不会走的。
白月玉荣不走,那就采取强硬措施赶他走?
呵!
别搞笑了,她要因为这个就对白月玉荣动手,那她就是脑抽外加脑残。
她水月剑派对上白月玉荣主仆四人,的的确确是她这边占据着绝对的优势,要是动起真格来,白月玉荣半点便宜都讨不着,可残酷的事实却是月诗忆无论如何也不会真跟白月玉荣动手的。
打得赢是一回事,打不打又是另外一回事,月诗忆可不想她在逼白月玉荣离开的时候闹得两败俱伤,最后反倒便宜了沿途的旁人,哪怕就是对与她同行的苍雷宗,她又何尝不是防备着的。
实在没办法,白月玉荣最后可不就又留了下来,恼得月诗忆本就暴躁的脾气险些更为暴躁了。
“......”感受到月诗忆说那话时向他迎面扑来的杀气,求生欲还挺顽强的雷盛辉果断选择了沉默是金。
他觉得?
呵呵,他什么都不觉得。
白月玉荣跟他毛线关系都没有,白月氏更是跟他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他也不想跟白月氏扯上任何的关系,好奇心什么的还是立刻马上赶紧收起来为好。
尤其月诗忆跟白月玉荣之间的‘事情’,雷盛辉想了又想,唔,往后他还是当什么事都不知道最为妥当了。
甭管他们之间达成了什么交易,只要不会危害到他苍雷宗,那他也能努力当好一个睁眼瞎的。
“雷师兄你怎么不说话?”要说有些时候月诗忆还挺恶趣味的,她明明都已经明白雷盛辉的意思了,偏生还要故意去挑衅人家,也不知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刚开始即便他们之间结了盟,月诗忆也没打算喊雷盛辉师兄的,还是被他给逼着,月诗忆没办法才越喊越顺口,当然,也是越喊越充满恶趣味的。
谁让雷盛辉最开始喊月诗忆师妹的时候就不是诚心的呢?
后面在称呼问题上他又不断的作死,可不就自己作死了自己,甭管月诗忆怎么喊他,他都只能自认倒霉。
“咳咳...我没什么好说的。”
“好假。”
雷盛辉微微瞪大了双眼,“......”
这女人怎么越来越难伺候了,果然女人这种麻烦的生物还是必须离得远一点,翻脸什么的简直比翻书还要快。
“要说也不是我要放他走,以他的本事,他要走我拦不住,他要留我也阻止不了。”若非亲眼所见外加亲身体验过一次,月诗忆简直都不敢相信白月玉荣是那样的白月玉荣,她都不免有些不敢将她所认识的白月玉荣跟外界传闻的那个白月玉荣给联想到一起,你说这惊悚不惊悚。
“那倒也是。”顿了顿,雷盛辉低声又道:“哪怕他曾重伤濒死命悬一线,好歹他还是白月氏一族的大公子,他的身上又怎么可能没有底牌。”
那白月歆紫能险些就把他给杀了,想来除了白月玉荣不相信她真敢向他下杀手之外,还因为白月歆紫打了白月玉荣一个措手不及,否则白月玉荣怎么都不可能将自己弄到那般境地。
哪怕白月氏一族一直都没有确定少主的人选,对外白月歆紫跟白月玉荣都是最有可能成为新一任少主的人,但纵观全局来看白月玉荣要比白月歆紫的胜率更大一些。
毕竟白月玉荣不是草包,也不是什么扶不上墙的阿斗,他既有能力也有修为,白月歆紫在外的名声虽说比起白月玉荣来讲要好上一些,可不管任何一个家族,在有男丁且男丁资质极为不错的前提条件之下,其最终的结果必然就是白月玉荣更具有优势。
这一点单从白月歆紫不计后果都要对白月玉荣下死手就能看得出来,否则她当真底气十足的话,又如何会冒这样的险。
要知道只要是做过的事情,任凭你做得再天衣无缝也不可能一点儿痕迹都不留下,白月歆紫没能对白月玉荣一击即中,就是她留下最大的把柄。
“他只要能活着离开屿山,想必白月歆紫往后都不会有好日子可以过。”想到那个阴狠毒辣的女人月诗忆就恨得牙根直痒痒,千万别让她抓住机会,只要有一点点的可能,她必然亲手将其了结,如此方能告慰她姐姐的在天之灵。
“嗯,月师妹你说得不错。”白月玉荣要报复白月歆紫是必然的,而白月歆紫要想维持住自己以往的人设,那么她就绝对不能让白月玉荣活着走出屿山,否则她的处境就太过被动,也太过危险了。
显然月诗忆能想到的,雷盛辉也想到了,他也渐渐明白月诗忆当时为何冒险救下白月玉荣了。
的确,水月剑派跟白月氏相比起来,无疑白月氏就是一块坚硬无比的巨石,而水月剑派则是一颗易碎的鸡蛋,两两相碰会落个什么样的结果,光是用脚趾头都能想象得到。
月诗忆想找白月氏的大小姐报仇,说得好听一点叫勇气可嘉,说得难听一点就叫以卵击石,愚不可及,但偏偏她选择了救下白月玉荣豪赌了一把。
有了白月玉荣那么大一个助力,她想替她姐姐报仇似乎也变得实际起来。
“穿过前面那片树林就到海余郡了,不知雷师兄是如何打算的?”不想继续谈论白月玉荣的话题,月诗忆主动说起别的。
“那月师妹你又是如何打算的?”雷盛辉不答反问,眼下他也不知道海余郡内是个什么情况,再想到他在极阴阵法中折损的那些人,一时之间还真有些拿不定主意。
“明人不说暗话,雷师兄不妨有话直说。”
“月师妹先请?”
月诗忆对上雷盛辉看向她的目光很是不雅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抿着红唇没好气的道:“如果雷师兄还没打算带着人就此离开的话,那我的意思就是咱们不妨继续做盟友。”
以前没经历那么多的时候,月诗忆一直觉得她们水月剑派的实力很不错了,但在接触过众多势力之后,月诗忆方才明白她们水月剑派的实力其实根本就处在最末那一流之中。
从小月诗忆就不是一个会妄自菲薄的人,同时她也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在自身实力不足的情况之下,如果尚有选择的余地,那她就会尽可能多的寻求盟友。
而眼下苍雷宗无疑就是最佳的那一个选择,毕竟之前他们就有过合作,月诗忆对雷盛辉的人品还是相当信得过的。
“继续做盟友?”
“是的,就是不知雷师兄心里是怎么打算的。”
正因为继续结盟有好处也有弊端,雷盛辉心里才会一直犹豫没能果断的拿定主意,只是不等他开口,月诗忆就又道:“海余郡里的情况你不知,我也不知,你担心的那些我同样担心,所以...我的意思是在传承遗迹出世之前我们继续结盟,待传承遗迹出世之后,我们就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闻言,雷盛辉锋利的目光‘刷’的一下落到月诗忆的脸上,仿佛想要透过她的双眼看进她的内心,这个女人他之前果然是小瞧了她吗?
“不知我的这个提议雷师兄以为如何?”似是没有看到雷盛辉打量她的目光,月诗忆要多淡定就有多淡定。
“很好。”
“雷师兄这是同意了?”
“月师妹的提议我实在很难拒绝,当然我也没有理由拒绝。”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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