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极无天

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从天而降，小手轻柔地落在称命宝镜之上，天空中的光幕虚幻了几次，消失不见。

“咚！咚！咚——”

时间一族之人纷纷摔在地上，重伤不起，他们的时间本源已经在枯竭的边缘，就算没人出手，也活不过十天。

女孩将称命宝镜拿在手中，尚未进入镜面的烛九阴躯体轰然消散，化为点点黑芒，落入族人身体。

几乎是同时，女孩的身体出现了变化。

一个花季少女变成了一位成熟美妇，鬓间甚至有几丝白发夹杂其中，极为惹眼。

林修齐双眼紧闭，天道世界中的时间气息消失了，他的记忆正在回归。

一分钟，时间一族的数百人完成了调息，脸色苍白，却算是保住了性命。

一分钟，林修齐看到了天道世界中的满目疮痍，灵族尽数陨落，连道清颜也不知所踪，整座世界只有司空星佐和司空素晴撕心裂肺的哭声，连圣灵琉璃木都变得虚弱不堪。

他睁开双眼，目光平静得如同时间流逝，无喜无悲，毫无怜悯。

“圣女！您为何要出手阻拦！”村长抱怨道。

阻止一切的女孩是时间一族的圣女，也是精神领袖。

方才幻化的烛九阴，人面龙身，那张脸便是圣女的脸，她是神明的代言人。

女孩浅浅一笑，千娇百媚。

“神明不显，我们没有胜算！”

“可他明明就快坚持不住了！”

“不！他的真正力量还没有出现，这是我的感觉！”

村长没有继续坚持，圣女的预测是绝对的，在一个可以遨游于时间的族群中拥有敏锐的直觉，她就是先知。

圣女看向林修齐，展露笑容，道：“你赢了！我跟你走！”

说着，她伸出手指轻轻勾动，黑色气泡“啵”的一声爆开。

这一刻，所有人的心情都很紧张，失去了束缚的林修齐，有可能一瞬间将他们击杀，再无复活的可能。

圣女动作优雅地走到林修齐身旁，如女仆一般恭敬施礼，惨笑道：“从今以后，我愿侍奉前辈左右！您已经达到了目的，放过他们吧！”

圣女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对方，丝毫没有退让之意。

“你……哪位啊？”

寂静！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

“林修齐！你竟敢如此折辱我族圣女！老夫和你拼了！”

“绝不能让圣女和这种家伙离开，大家上啊！”

“等等！”

圣女阻止了族人，莫名其妙地看着林修齐，道：“你……不知道我是谁？”

“我应该知道吗？”

“你来这里不是为了得到我吗？”

“你！？”

林修齐有一种被命运踩到肾的感觉，莫名地酸爽。

“我的后宫……势力中比你漂亮的超过百万，为啥要大老远跑来得到你！”

“那你拜访我族是为了什么？”

“找到可以逆转时空的神器，救我的妻子！”

“……”

数百人一脸茫然，难道是我们弄错了？

不可能！

神明旨意中分明显示林修齐为了得到圣女而来，谁会相信他的一派胡言。

“等等！”林修齐表情一僵，看着邹长生和小六子，道：“你们一直说着我动了不该动的人，不会是她吧！”

二人呆呆地点了点头，郭馨莹等其他四位也跟着点头。

“开特么什么玩笑！！！”

林修齐气得大骂道：“你们口口声声说了解我的过去，难道不知道我从进入修仙界之后，连自己的妻子都还没动过吗！”

“这……”村长糊涂了，结结巴巴道：“你的过去……我们只了解几个有代表性的时间点，至于你的私生活……”

“不知道是吧！”

林修齐忍不住爆发出毁灭天地级别的气息，因为一个女人，竟连累了灵族亿万生灵和岳母道清颜，他恨不得直接将所有人送入虚界，让他们永世不得轮回。

“等等！”小六子焦急道：“你不是说后宫之中有百万美女吗？”

“有没有和动不动是两个概念好不好！！老子就是有魅力不行吗！你们看好了！”

林修齐忽然收回威压，调动所有能量，露出一个清澈至极的笑容。

“扑通！扑通——”

村民们接连晕倒，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或许原地去世也不会有任何遗憾。

圣女飘飘下拜，兴奋道：“前辈！带我走吧，我愿永远追随您！”

“都起来！！”

林修齐一声暴喝，刚刚幸福到晕厥的众人苏醒过来，用痴迷的目光看着他，只有村长是个例外。

老人家瘫坐在地，脸上带着苦笑。

这算什么？

别说是圣女了，一个笑容俘虏了全族人，这等容颜还会缺女人吗？

为什么对方初来之时没有去想这件事呢？

圣女……根本配不上人家嘛！

这一刻，村长觉得自己的愚蠢像极了时间一族的标志，无始无终，无休无止。

“我要见你们神！”

“主人！”

圣女改口那叫一个快，还不要改口费。

“神明大概是抛弃了我们，否则方才不会毫无动静！”

林修齐一抬手，村长的头像是自投罗网一般顶在他的手掌。

“让我来看看狗屁祭神是什么东西！”

“主人！慢动手！奴婢有更好的方法！”

林修齐推开村长，静等圣女的下文，所有村民战战兢兢，眼神中有痴迷，也有惶恐，还有一部分人兴奋得不行，大抵是受虐天赋觉醒了。

“我可以展示出那一天的场景，但需要能量！”

“好！我可以……”

圣女轻快地来到林修齐面前，蜻蜓点水般搂住他，然后松开，羞涩道：“充能完毕！”

“……”

“哦——”

族人发出异样的感叹，竟然是很羡慕。

村长觉得从某种意义来说，林修齐也算是毁了他们一族。

一块小小的光幕出现，可以清晰地看着所有村民身着黑袍，画上妆容，虔诚地对着时间之种叩拜。

一道气息从天而降，化作一副画面，正是当初的神谕。

画面之中，一个脸部模糊之人强抢圣女而去，紧接着是族人消亡的画面。

林修齐发现长达一刻钟的画面之中，“他”的出镜率极低，只有一个场景，属于连盒饭都领不到就可以离组的群演，反而有大量画面展示了村民临死前的痛苦，生离死别的悲伤。

完全是用技巧渲染出了“他”的邪恶。

无脸人的气息确实属于他，可以想象的到，通过秘术发现自己真实身份的村民们有多么愤怒，因为他们脑中都是自己和亲人相继死去的画面。

不仅是林修齐，村民们也发现了异常。

“好像……没看到林大人的脸！气质也不及如今的百分之一！”

“是啊！圣女离开后发生了什么，画面中根本没有显示！”

“我们……是不是误会林大人了吧！”

村长怒吼道：“住口！！都给我住口！！！这可是神谕！难道你们要质疑神明吗？”

村民们低头不语，但已经有许多人眼中流露出不服之色。

圣女连忙打圆场道：“当时大家都沉浸在愤怒之中，紧接着就出现了七枚印记，有七次机会可以出手，所以大家什么都没考虑就相信了！如今想来……误导之嫌更大！”

“圣女！您怎么能质疑神明呢？”

“因为……我没见过神明呀！”

“你……”

“我们也只是单方面认为那是神明而已，不是吗？”

“大逆不道！！你这是违背了祖训，藐视族规！”

林修齐也不理会村长大呼小叫，聚精会神地看着画面中出现的七枚印记，看到族人逐一触碰，结果得到了相同的信息。

每一次机会只能在目标脆弱之时才可使用，也只能那时可以进入对方的时间线。

村长还在训斥族人，圣女在望天，根本不在意对方的话，大部分族人也是如此。

“时间一族！”

林修齐开口了，所有人的表情立即变得严肃而恭敬。

“你们是时间之种孕育出的特殊生命，天赋超凡，所以觉得可以为所欲为，对吗？”

无人回答，但每个人都是这样想的。

“且不说你们的神明是不是误导，难道你们不是可以死而复生吗？那画面中只显示了你们会死，却没提到无法重生，不是吗？”

数百人恍然大悟！

对呀！他们可以无限重生！

在时间之种还在的时候，他们可以随时随地补充时间本源，妥妥的不死不灭。

怎么没人想过这件事！

“你们知道空间之种吧！”

林修齐继续说，所有人点了点头。

“空间之种分隔出了一个独立的世界，名叫灵域，听说过吗？”

众人继续点头，林修齐轻叹一声，道：“灵域中孕育的生命和你们一样特别，但就在方才，亿万生灵在你们的攻击中陨落了！”

“什么！！”

时间一族对林修齐恨之入骨，但并不是喜好杀戮之辈，听得这个消息，许多人身体一颤，险些晕倒。

“你，你炼化了灵域！！是你的天道世界！？”

村长想通了一切，心中骇然，怪不得圣女说此人没有使出全力，能够炼化灵域，几乎等同于尊界的一部分。

若杀了他，族人必遭天谴。

“还不止！陨落的还有我的岳母，她为了保护丈夫和女儿，发动了禁术，烟消云散……而我方才却不记得她了！”

林修齐凄惨地笑了笑，道：“你们说……按照道理我是不是应该让你们永世不入轮回，经受无尽折磨直至灵魂完全消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