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极无天

古小蛮和翟乐乐走下广场，首先来到古鸿坚的面前，古小蛮的父母早逝，唯一的血亲就是爷爷，二人齐齐跪下，恭敬地磕了一个头，将一碗酒放在古鸿坚的手中。

古鸿坚看着二人不住地点头，他笑中带泪，一饮而尽。

随后，古小蛮和翟乐乐向着翟一啸走去。

此时，林修齐终于注意到了司空素晴的眼神，他发现对方的目光之中不但有一丝期盼，还隐隐有一股哀怨的杀气。

一旁的轩辕寰宇用胳膊肘拐了拐林修齐，挤眉弄眼地使眼色，怂恿对方接受司空素晴，林修齐也只能叹气。

古小蛮和翟乐乐敬过了双方长辈，首先来到了林修齐面前，翟乐乐举碗，古小蛮倒酒，将一杯酒端给林修齐。

“大哥！”

古小蛮开口之时看了翟乐乐一眼，翟乐乐也开口道：“大哥！”

古小蛮继续说道：“若是没有大哥，我和乐乐绝不可能有今天的美满结局，大恩不言谢！”

说到此处，古小蛮的情绪有些激动，林修齐接过酒，熟练地说道：“都在酒里了！”

随即一饮而尽，这一句看似普通的话语在修士之间很少听到，许多人眼前一亮，纷纷与身旁、邻桌之人碰杯大声喊道：“都在酒里了！”

古小蛮和翟乐乐朝着林修齐恭敬地鞠了一躬，林修齐说道：“你二人大婚，我也没什么好送的，这东西就当是贺礼吧！”

“这是……七步狱界令！”

轩辕寰宇看着林修齐发愣，单论价值这一块令牌远超他送出的灵器套装，先前姜人魁输给林修齐一块令牌，让万象峰的仓库总价值缩水了许多，没想到林修齐竟然轻易将令牌当做礼物送出。

司空素晴也觉得林修齐出手太阔绰了一点，莽原会也只有两块多余的令牌，其中一块还是在爷爷那里，这一刻，她忽然有些失落，原来林修齐赠送鬼王参不是因为自己特别，而是他对谁都很大方。

转念一想，她认为自己想错了，古小蛮与林修齐有结拜之谊，亲如兄弟，岂不是说……林修齐拿她当成自己人看待。

翟乐乐看着令牌发愣，她不认为眼前之物会有一天与自己发生关系，她看着古小蛮不知如何是好。

“大哥给的，你就拿着吧！”

翟乐乐颤抖着接过令牌说道：“多谢大哥！”

没有人注意到林修齐和古小蛮对视了一眼，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其实林修齐的三块令牌本就分给古小蛮和席尔瓦一人一块，只是当初二人提议将令牌存放在他这里，有需要再取，这一次林修齐算是借花献佛，但古小蛮和席尔瓦当初并不是真心想收，此时古小蛮不好推辞，另外他也希望所有人都知道林修齐的本事。

古小蛮和翟乐乐继续与其他人敬酒碰杯，有了林修齐的带领，一些长辈只能忍痛拿出不错的东西当成贺礼，古鸿坚和巫信合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却充满了欣慰和喜悦。

此时，狄蛮部落和黎蛮部落之人不分彼此，畅快地喝着酒，他们知道联姻象征着两个部落近乎永远的结盟，从此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将是自己的亲人。

轩辕寰宇以一件准元器为贺礼送给古小蛮，肉疼之余，他倒上一杯酒，搂住林修齐的肩膀说道：“林兄弟，什么时候喝你的喜酒啊？”

说罢，他还不忘看了司空素晴一眼。

司空素晴配合地低头不语，同时，悄悄地关注着林修齐的反应，仿佛是在等对方做决定。

林修齐有些纳闷，他觉得好像应该把自己的婚礼也办了才符合现在的气氛，但他毕竟已经32岁高龄，比这些初出茅庐的小孩子更无赖一大点，他倒上一杯酒说道：“轩辕师兄，不如我给你找几个比较成熟的……”

“咳咳！林兄弟，你别说了，都在酒里了！”

林修齐不要脸不代表他轩辕寰宇也是如此，他不能让这件事被家族知道，否则麻烦会很大，他只能将手中的酒一饮眼而尽，暗骂自己不该消遣对方，林修齐面不改色地倒上一杯酒，转向另一边说道：“会长！我敬你一杯！”

如此气氛之下林修齐丝毫不为所动让司空素晴的心中有些失望，眼见对方敬酒她还是开心地喝了一杯。

翟友之和翟傲端着酒走了过来，二人来到林修齐面前，恭敬地鞠了一个躬，翟傲率先开口道：“林兄！一切的一切，多谢你了！”

翟傲一饮而尽，他发现一旁的翟友之吞吞吐吐，不知该如何开口，忍不住踢了对方一下，翟友之开口道：“我……我……”

林修齐不耐烦地说道：“我什么我！喝！”

他端起手中的碗一饮而尽，翟友之见状，情绪有些激动，略显哽咽地说道：“林兄弟，多谢你了！以后你就是我亲兄弟！”

“好啊！只要你以后别拿我的头发放进小草人，半夜拿出去扎就行了！”

“可……你也得有头发啊！”

一句话引得众人哈哈大笑，所有人都在四处敬酒，只有姜天禹一人自斟自饮，显得有些惆怅。

此时，坐在姜天禹和林修齐之间的轩辕寰宇已经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司空素晴也被一些女修拉着到不远处嘻嘻哈哈地聊着什么，林修齐安静地倒上一碗酒，一言不发的将碗推到姜天禹面前，对方微微一愣，看着林修齐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林修齐再一次倒上一碗酒，默默地端起，姜天禹非常有默契地端起眼前的碗，二人没有看对方，只是将手中的碗伸了过去，轻轻地碰了一下，而后一言不发地一饮而尽。

此时，只有林修齐看到姜天禹的眼中流下了意义复杂的泪水，其他人虽然经受了磨难，但终于还是迎来了圆满的结局，而他如今只是一个孤家寡人。

不多时，姜天禹豪气大发地站起身，一手拎着酒坛，一手拿着酒碗，四处与众人狂饮。

席尔瓦来到林修齐身旁，二人默契地先喝了一碗。

“大哥！我准备外出游历一番！”

“为什么？”

“大哥你也知道我与小蛮自幼形影不离，自从他发生了这件事，我也想了很多，恐怕一时半刻我也无法平心静气地留在莽原学院修行！”

“你想去哪儿？”

“大哥，我父亲本是妖族，机缘巧合之下加入了黎蛮部落，我想去妖族的地界看看。”

“既然你已经决定，我尊重你的选择，这七步狱界令你拿着，临走前进去看看！”

“大哥！我不能收！”

“和我客气什么！”

“不！大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今日用了这令牌，他日若是自己无法获得类似的机缘，会失去进取心的，修炼之事还是靠自己更好一些！”

“好吧！”

席尔瓦忽然跪在林修齐面前，恭敬地磕了一个头说道：“大哥！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你保重！”

“你也是！记得！无论身在何处，只要有麻烦，一定要通知我，大哥一定尽全力帮你！”

“好！”

席尔瓦起身，与林修齐又饮了一杯，说起以前的一些往事，哈哈大笑。

这是一场宴会，一场喜庆的宴会，但许多人脸上在笑，眼中却有些湿润。

宴席未散，林修齐目送席尔瓦消失在夜色之中。

又过了几个小时，许多人喝得东倒西歪，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林修齐向古鸿坚和巫信合告辞，准备离去，轩辕寰宇和姜天禹已经不知所踪，司空素晴则是一直在等他。

二人登上传送阵，返回莽原学院。

看着大寨中篝火熄灭，古鸿坚和巫信合不禁长叹，今日虽然是古小蛮成婚的大喜日子，但二人也知道席尔瓦已经踏上了远行之路，而林修齐也要继续走自己的修炼之路，没想到好好的兄弟三人，竟然就这么走着走着，走散了。

……

莽原学院东门传送阵之上，司空素晴和林修齐的身影出现，或许是酒喝得有点多，司空素晴微微有些醉意，神色柔和了许多，与平日的高冷女神气质截然不同。

“林师弟，你要去哪？”

“回洞府！”

“和我去莽原会总部用传送阵吧！”

林修齐看着司空素晴略显期盼的目光说道：“会长，我想走回去，化解一下酒气！”

“我也……”

“会长，我想自己走走！”

司空素晴愣住了，她没想到林修齐会拒绝同行的要求，这是对方第一次明确拒绝自己，这一瞬间她想了许多事情。

难道林修齐对自己毫无想法？难道一直只是自己一厢情愿？难道一切都是自己误会了？

不！一定有其他原因！

对！一定是因为看到古小蛮成亲，认为结拜兄弟不能继续相伴同走修仙路，需要时间来是适应。

我该做什么？对！给他时间冷静一下！

司空素晴温和地说道：“那好！我先走了！别忘了后天有院内选拔！”

“好的！”

林修齐没有目送对方离开，而是转身离去，反而是司空素晴看着对方远去之后才朝着莽原会总部而去。

夜风微凉，酒意已散，院内少有人走动，林修齐独自一人走在路上，心情有些波动却丝毫没有烦乱之感。

古小蛮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席尔瓦也走出了自己的路，司空素晴的心意已经很明显了，和轩辕寰宇的喜好一样明显，姜人魁已死，姜天禹也表明了态度……似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但他好像没有明确的目标。

“虫哥，你睡了吗？”

“你喝多了吧，本仙哪有睡眠的功能！”

“你说我应该追求点什么呢？”

“你忽然问出这么严肃的问题，本仙接不住啊！”

“建议呢？”

“小子，你最近有点飘啊！是不是因为在鬼泣湿地里表现的不错，好像有点寂寞高手的意思，所以有点无聊了？”

“或许吧！但归根结底还是没有明确目标。”

“需要明确的目标吗？”

“不需要吗？”

“本仙认为不需要！”

“不对啊！你一直劝我好好修炼，如何如何的，不就是为了让我明确目标吗？”

“以前是因为你总想放弃修炼，本仙只能约束你一下，现在你已经回不了头了，所以……”

“我怎么觉得有点上当受骗的感觉！”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嘛！你觉得其他人都有明确目标，他们不也是临时起意吗？你看古小蛮，因为一些事变成居家男人了，席尔瓦因为失去了好基友，决定浪迹天涯……”

“什么好基友……”

“总之，每个人都因为条件变化而改变策略，无关对错，只不过其他人年纪小，活得比较投入！”

“啥意思？我因为年纪大就喜欢划水了？”

“能躺绝不carry也是一种不错的策略，不是吗？”

“我明白了！你是说我应该坚持自己的想法，无论选择哪一种都可以，对吗？”

“本仙的意思是你一个小仆人想这么干嘛！服从分配听指挥就行了！现在！回去修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