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棒子捧着罐子喝了一口野菜汤,用袖子擦了擦嘴。
“当然是绑他们家当家的了,他们家当家的叫袁弘德……。”
把袁弘德的情况说了。
这人一边听一边频频点头。
“就是说他最近都在帮着官府做事,身边一直有人跟着?”这人问,“不好得手吧?”
牛棒子:“那就绑他家闺女。”
这人要变脸,“呸,哄老子玩呢?”
“可不敢哄好汉,我说的都是真的,这袁家毛病多,跟别人家不一样,别人家都是稀罕儿子,他们家就稀罕闺女,把个闺女惯得跟祖宗似的,
尤其他们家最小的那个闺女,惯得没个样,穿金戴银的,刚买的首饰,戴一会就丢了,她娘就说说都不让说,
还花了银子送去读书,一年的束脩都赶上俺几亩地的收成。”
这人舔舔嘴唇。
上头的人见他总不上去,探头往里头看。
他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得把外头看守的人换了才好说话。
给牛棒子使了个眼色:“快吃,吃好了吗?”
恶声恶气。
等牛棒子咕嘟咕嘟把野菜汤喝完,提着篮子走了。
牛棒子打了个饱嗝,坐到地窖的一角。
这事就差不多成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不想死,反正袁家有钱,这些人又不杀人,只是要钱。
牛棒子替自己辩解着。
有一种人就是这样,无论做什么事,都能替自己找到完美的借口。
袁明珠还在跟她的琴奋斗着,如今已经能弹出完整的曲调了,不似一开始,比弹棉花都不如。
任依依领着丫头端着小食进来。
“二妹妹弹得真好听,洗洗手先吃点东西。”
两家已经正式下聘,结亲的流程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她从最开始不好意思见袁家的人,如今已经能从容应对了。
铁官府那边,少夫人听说驿丞府定亲的对象换了袁家三郎,也是十分惊愕:“怎么回事?袁家四郎怎么了?”
以为是袁季驹有什么问题,两家才换了人选。
当日跟着去过袁家的任家婶子附到她的耳边:“两个人在城里书肆里见过一回,宸爷家依姐儿十分喜欢他那一笔字……。”
少夫人想起来当日依姐儿还找过冶铁的书,袁家三郎入了莫先生的眼,就是因为那本冶铁的书是他誊抄的。
这样一想,就想通了。
“宸爷夫妻俩都看上的四郎,袁家四郎也是真俊俏,搁我我也这么选。”
少夫人笑,觉得让她选也这么选。
说:“还得劳烦婶子去探探袁家的口风。”
任家婶子拍拍胸口:“包在我身上,我上回就打听过了,他们家四郎还没有定亲,说是之前有几家准备跟他们家三郎说呢,
你说这事多悬,差一点亲事就定了,也是那几家没福气,看着人家出事就反悔不想结亲了,结果人家不光没事了还中了秀才,再想攀亲人家不愿意了,也是该就的缘分。”
两人说着这事,又提起袁家的大姐儿。
“要人才又人才,品性也好,就是碰上那么一家混蛋玩意。”
少夫人:“婚姻这事不好说,还是缘分没到,要我说这也是因祸得福,要真是嫁到这样一户人家,以后有的苦头吃,也不知道哪家的闺女前世不修德,嫁给那种人家。”
啧啧摇头。
任家婶子是驿丞府委托的媒人,替两家的亲事跑腿。
现在又接了铁官府少夫人的委托。
正巧今日袁家姐妹逢到休沐,她就坐着驿丞府的马车,跟袁家姐妹一起去袁家。
坐在马车上,越看越觉得袁家的两个姐儿人才好。
马车拐上往柳树湾方向的土路,突然车厢外头马嘶鸣了一声。
马车停下来,伴着车夫惊恐的声音:“我们家是铁矿驿丞府,你们要干什么?”
“得罪了,借个人使使,跟袁家太爷说,我们只求财,让他们家准备好银子,银子到了就放人,毫发无损。”
袁明珠在车厢里听了,知道是遇到绑票的了。
对他们家这么熟悉,他们走哪条道,什么时辰过来都知道,肯定是熟人。
连他们曾祖父当家都知道。
她觉得差不多能猜到是谁在背后使坏。
快手快脚的把身上戴的首饰都摘下来,“赶快摘下来。”
袁珍珠和任家婶子虽然不知道她的目的,也把首饰摘给她。
“回去对曾祖父说,是牛棒子使坏,我会想办法沿途摘了首饰上的金珠扔下做记号,让曾祖父带人寻着记号找我。”
把首饰团吧团吧塞在衣兜和衣袖里。
袁珍珠:“小妹……。”
袁明珠:“嘘!”
她姐姐已经是大姑娘了,若是被贼人掠去,名声就毁了,本来就有退婚那件事,若是再出事,就只能一死证清白了。
左右她还小,大家就是议论,也不会太过分,怕造口业。
刚收拾好,车帘就被人从外头拽开。
袁明珠站起来叉着腰:“你们这帮大胆毛贼,还不快快退去,待我家曾祖父来了,把你们全部拿下。”
来人都昂头大笑,“哈哈哈哈!”
觉得这小丫头是听戏听多了。
领头那人:“就是她了,带走。”
袁明珠像是被吓着了,哭闹:“我不去,我要找我曾祖父,我曾祖父有钱,他会给你们钱,别抓我。”
很快就堵了嘴巴装进麻袋里。
袁明珠摸着有些扎手的麻袋,心里直骂娘。
这帮子混蛋,等她获救了,非得把他们活剐了不行。
居然敢在姑奶**上动土。
这些人没有劫马车,应该是怕有车辙印暴露他们的踪迹。
几个看到装着袁家二小姐的麻袋被放到一头毛驴的驴背上,那些人就一溜烟跑了。
待人一走,赶紧催促车夫:“快走,快。”
燕草一直躲在芸香的身后,看到马车行驶起来,才坐直。
消息传回,袁家跟炸了锅一般。
陶氏性子虽软,行事尚有章法。
吩咐袁务川赶着马车去找丈夫,又指派了一个长工骑了袁末驹去附近的兵屯借人
陶氏性子虽软,行事尚有章法。
吩咐袁务川赶着马车去找丈夫,又指派了一个长工骑了袁末驹去附近的兵屯借人
陶氏性子虽软,行事尚有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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