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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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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无地自容
小满人如其名,虽然只比袁珍珠大了不到两岁,已经长得十分高壮了。

这样的姑娘家在乡下最受欢迎。

不是受慕少艾的小伙子们欢迎,是受婆婆们欢迎。

不像吴老歪家的孙女们,也不像袁珍珠,长得窈窈窕窕的,一看就不是能收湿晒干会干活的人。

据说已经跟龙尾沟那边的一户人家开始议亲了。

袁珍珠哪里能使唤人家替她背着妹妹?

再说明珠也不愿意让别人背,她今天故意磨蹭就是想跟她姐姐单独说话。

她躲在袁珍珠身后。

袁珍珠把篮子递给小满:“你帮我提着篮子好了,我背着她。”

小满看着她跟豆芽菜一般的小身板:“你能背得动她吗?”

袁珍珠:“现在衣服薄了,能背得动。”

冬天袁明珠穿得跟棉球似的,背不动,现在没问题。

小满也不再坚持,提着她的篮子追上前头的同伴,说说笑笑着往村里走。

袁明珠伏在姐姐背上,晃晃悠悠着晒着暖阳,仿佛又回到紫葫芦里的悠闲时光。

可惜这些都是错觉,她如今生活在人群中,又人的地方就少不了蜚短流长,就少不了勾心斗角。

她附到姐姐耳边,轻声说:“这些人可真坏,背后说二妞姐姐的坏话,我那天帮她诊了脉了,根本没病。”

故意问袁珍珠:“姐姐,你说传这些瞎话的人是想干什么啊?咱们回去问问曾祖父和曾祖母吧?”

袁珍珠:“你可别乱问,我回头问问曾祖父告诉你。”

怕她去戳曾祖母的伤心处。

她这话正合袁明珠的目的。

嘻嘻笑道:“嗯,我不问,姐姐问了告诉我。”

陶氏她们在灶间做晚饭,袁珍珠找了机会把白日里听来的传言给曾祖父说了。

袁弘德听了,抬头看了一眼坐在院子里看书的袁仲驹。

袁仲驹似有所感,一抬头看到曾祖父正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他又看向大妹,大妹正一脸担忧的看着曾祖父。

他旁边坐着的小妹,不知是无意还是知道了什么,突然笑嘻嘻的问他:“给二哥哥娶个美娇娘吧?”

袁仲驹想到那个总往他跟着凑的吴大妞,吓得打了个冷颤。

其他几个兄弟看他吓成那样,脸色都变了,都跟着袁明珠一起笑起来。

看他平日还嘚瑟不,一点都不稳重。

正笑着,袁珍珠出来,对袁仲驹说:“二哥,曾祖父叫你过去。”

袁仲驹心知宣判的时候到了,壮士断腕似的过去。

袁明珠也笑眯眯的跟在后头,爬到曾祖父跟着坐着。

袁弘德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曾孙子,活泼太过,稳重不足。

只是不知道经过此事,能不能吃一堑长一智,变得稳重下来。

袁弘德问他:“现在有两个人选,一个是吴家的大妞,另一个是她堂妹,选一个给你定下来。”

袁明珠看着袁仲驹那张快哭出来的脸,突然觉得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大事。

袁仲驹就算是瞎了眼选了吴大妞即那个祸害,也只能祸害着二哥一个,两个人是王八对绿豆,没有一个无辜的。

好不好以后把他们分出去单过去好了,两个人互相祸害去,祸害不着别人。

袁仲驹哭丧着脸:“能不选吗?哪一个我都不想要。”

袁明珠快被他气乐了,说他:“不是因为这事,你以为二妞姐姐能看中你?”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吧!

整个事情里唯一无辜的就是吴二妞。

袁仲驹梗着脖子:“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吴二妞自己掉进河里去的,她救的是小妹,凭什么拿我去报恩?”

袁弘德摇摇头,说:“你到如今还没反思自己究竟错在哪里,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袁仲驹茫然的看看他,又看看袁明珠,不知道这件事中他究竟有什么错。

袁弘德本来想给他留一份脸面,只要他认识到自己的错处,他舍了这张老脸去跟吴正仁夫妻求娶他们家的闺女。

他是打定主意要带着一大家子东迁的。

害人家骨肉分离,埋怨就让吴正仁夫妻埋怨他吧。

谁知这么个不识好歹的东西,看着机灵,却没把聪明用在正途上。

袁弘德对袁明珠说:“去把哥哥姐姐都喊进来。”

袁明珠才不会给他留脸面,这几年她忍着这个傻东西忍得够辛苦了,早就想教训他了。

估计大哥他们也忍他忍得内伤了,他好几次听到大哥背地里规劝他,他就左耳朵听右耳朵冒。

蹦蹦跳跳着跑去把大哥他们都叫了进来。

袁仲驹或是被大家都让叫来旁听的举动点醒了,想起往日大家对他的规劝,如梦方醒似的的想起这件事里他究竟错在哪里。

脸慢慢的红起来。

袁弘德把事情的始末跟几个孩子说了说,问大家:“这件事里,仲驹错在哪里?”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连最小的袁少驹都知道,抢着回答:“曾祖父我知道。”

袁弘德示意他回答。

他知道,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述,整个一茶壶里装饺子——肚里有倒不出来。

支吾半天说的磕磕绊绊:“没准备跟吴家结亲,就该……,就该不理人家。”

袁弘德点点头。

对袁伯驹:“你补充补充。”

袁伯驹:“是。”

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使两情相悦,也该禀明亲长,遣了媒人前去撮合,如此才是正途,

自己在路上搔首弄姿,这样不知自重的女子,不是良配,就该义正言辞呵斥于她,二弟却每每当成资本炫耀,

无形中鼓励了对方,让对方纠缠不休,才酿成今日的祸事。”

未等袁伯驹说完,袁仲驹就噗通一声跪到炕沿跟前的地下。

五弟和大哥的话已经让他无地自容。

袁弘德看着他:“还能迷途知返,也不枉送你去读圣贤书,读书不是就是为了科举,明理才是最重要的。”

这话既是对袁仲驹说的,也是对所有人说的。

袁白驹站在最边上,贪婪的听着尊长的教诲。

离开这里,没有人会再跟他讲这些道理。

“你们先出去吧!”袁弘德吩咐孩子们。

给袁仲驹留一些颜面。

袁伯驹带着弟弟妹妹鱼贯而出。

杜氏和陶氏从灶间探头往这边看。

估计也猜到说的什么,并没有过来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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