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之间，柴想起了昨见过一面的可意儿。 可意儿不是京城人，也不是西北来的，他那一嘴大渣子味的官话，他是燕北人。 下一个刹那之间，柴想到了！ 他想到狐狸是什么人了。 他使劲敲敲自己的脑袋，他怎么忘了，还是他服李永基李老头去燕北的。 定国公府会有那本书，难道李老头就没有吗？以李老头的身份，即使手里没有这本书，也能有这本书的抄本。 柴脑子里闪过七八个念头，如果他没有猜错，狐狸就是燕北郡王，燕北郡王来京城了，是因为杨锦轩的事吗？燕北郡王和沈姑娘在一起，莫非指使沈姑娘的人不是秦王，而是燕北郡王？不对，燕北郡王不像是能指使沈姑娘的样子，那么是李永基李老头？ 也不对，燕北郡王的两个妹妹都在西安，秦王以郡主为质，让燕北郡王做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柴站在那里没有动，却不知燕北郡王已经看到他了。 “你来了，画像上的人找到了吗？”燕北郡王笑容可掬。 柴惊醒过来，笑嘻嘻地道：“找到一个，还有一个正在查找郑” 燕北郡王却没有接他的话，而是上上下下打量着他，接着又转身看向依然在背书的中年汉子，似笑非笑。 “我猜你是知道我是谁了，对吧？”燕北郡王又露出了狐狸的可爱笑容。 柴心头一凛，早就听燕王杀人不眨眼，看来是真的，燕北郡王年纪就也是这样了。 “对啥对啊，你想杀人灭口？晚了，另一个人我也查出眉目了，就差找到他的藏身之处了，你若是现在把我杀了，我保管你会后悔。”柴挺挺胸膛。 燕北郡王眨眨眼，又眨眨眼，这子好玩，太好玩了，可惜不能带回燕北去。 “好吧，那我就先不杀你了”，燕北郡王煞有介事，他当然不能把柴杀了灭口，无论如何，柴也是萧韧的哥哥。燕北郡王冲着柴伸出手，道，“吧，你查到什么了？” 柴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可是他不能把他想的出来，若是背后是秦王，他反而不怕，可若是扯上燕北，他的心就砰砰直跳了。 他道：“那你告诉我，沈姑娘为何会来京城？” 这也是那他们好的条件。 燕北郡王道：“你查到一半，那我也只能告诉你一半。” “来听听。”柴抱着胳膊道。 “我姐不是秦王派来的”，燕北郡王道，完，他又笑嘻嘻地补了一句，“这句话足够你向家里交差了吧？” 这句话当然不够交差的，但是对于柴而言，那就已经足够了。 他好奇地问道：“你为何管沈姑娘叫姐？你应该只有妹妹没有姐姐吧？” 燕北郡王笑了：“你不觉得我和你口中的沈姑娘长得一样吗？” 燕北郡王顶着一张人皮面具的假脸，柴怎么看都看不出来他和沈姑娘怎么就一样好看了。 燕北勾搭姑娘，时兴叫姐的吗？ 什么毛病！ 不过柴心里乐开了花，七啊七，你被人家近水楼台了。 如果沈姑娘嫁到燕北，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燕北郡王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柴在想什么，他催问道：“画像的事吧。” 柴心情大好，能交差了，就意味着他自由了。且，七被人撬了墙角！ 他没有保留，不但把虾头的事情了，也把他查到的崔的事情讲了。 对他而言，崔远比虾头的事要可怕。 虾头虽然是飞鱼卫，但那是在编的，而且正在定国公府里闹肚子。 可是崔却不同，他和红袖招的招红袖有关系，招红袖是钦犯。 燕北郡王立刻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沈彤。 沈彤问道：“再一遍，虾头叫什么名字？” 当年她也只是知道虾头叫虾头。 “他叫崔虾。” 沈彤怔了怔，崔虾，崔鱼。 大饼曾经过，崔鱼有个弟弟自幼过继给叔伯家，没有长在西安。 原来并不是自幼过继，而是自幼就被送出去培养了。 他是探子，是直接隶属于秦王的探子，棺材铺的那些人也无法了解行踪的探子。 崔就是虾头，虾头和崔是同一个人。 沈彤惊出一身冷汗，这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 崔和虾头既然是同一个人，那么盯着云七的其实就是虾头，也就是秦王的人。 这是秦王让他做的吗？ 或者秦王知道这件事吗？ 这两她一直都觉得云七的举动很可能会被人利用，现在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何会担心了。 如果虾头盯着云七是秦王让他做的，那么秦王会利用云七。 云七不是普通的江湖女子，她手里有活生生的先帝！ 先帝在云七手里，只是拿来威协杨家的工具，可若是到了秦王手中，那足能翻云覆雨。 秦王要做什么都无所谓，可是那时云七就变成了牺牲品。 沈彤脸色大变，她一把拽起一头雾水的燕北郡王，道：“立刻通知你的人，在皇宫附近设防。” “怎么了？为什么要在皇宫附近？”燕北郡王不解。 “娘要进宫行刺太皇太后！”沈彤道。 燕北郡王怔住，这一刻他没有了心意相通，他想不出姐姐为何会这样。 沈彤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只得匆匆道：“你相信我，两年之后，秦王就会起事，太皇太后是母，秦王是子，只要太皇太后还活着，秦王就不会有动作，这是不孝。” 她得语无伦次，但是燕北郡王却已经明白了。 他道：“秦王要名正言顺坐上那把椅子，就不会在太皇太后活着的时候动手，否则便会为下人垢病，尚未成事便已失民心。而他又不想干等着，所以他要让太皇太后去死。” 所以，秦王一早就知道先帝没有死，他也一早就知道绑走先帝的不是招红袖，而是红娘子。 可是红娘子和先帝离开京城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秦王的探子们一直都在等着，因为他们知道，红娘子不会白白绑走先帝，她一定会回到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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