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韧看着沈彤，电光火石间，萧韧知道自己瞒不住了。 他点点头，没有话。 沈彤也没有继续问他，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儿。 萧韧顺着她的目光看下去，今沈彤穿着一双水红色绣宝相花的鞋子，是春穿的单鞋，显得她的脚很瘦很。 萧韧悄悄看了看自己的手，沈彤的脚还没有他的手掌大。 “萧韧，你他们为何要把我抓去死士营？” 沈彤忽然话，把萧韧吓了一跳，他有些狼狈地收回视线，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看她的脚做什么？ “他们要抓你去死士营？”反应过来后，萧韧锁起了眉头，这件事他不知道！ 沈彤沉默了，她搞错了，方才冲口而出，却忘记这一世她没有被抓去死士营。 “陶世遗让人给我服用寒食散，想让我坏了脑子，忘记一切，再把我交给死士营的人。”这一世她不是没有被抓去，而是她没给那些人这个机会。 萧韧还是第一次听她详细起当年的事，他吃了一惊，瞪大眼睛看着沈彤：“你能确定，陶世遗与死士营有来往吗？对了，你不是陶家是被死士营灭门的？” 话一出口，萧韧便明白过来。 沈彤没有喝下寒食散，她逃跑了，陶世遗交不出人来，因此才被死士营灭门。 这是死士营对他的惩戒，也是对他的威胁。 “那时陶世遗还活着，死士营之所以没有杀他，只是想让他得知妻儿死讯，老老实实把我交出去。可惜关家和杨家下手很快，陶世遗被活活烧死的时候，妻儿的死讯还没有传到上乔镇。”沈彤解释道。 事到如今，萧韧终于把那些支离破碎的消信串连起来。 但是正如沈彤所，死士营为何要抓她？ 那时她只有八岁，死士营想要培养死士，大把的孤儿可供挑选，为何会选中了几乎从来没有现于人前的沈彤？ 如果死士营和杨家一样，只是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为何还要让她服下寒食散？孩子喝下寒食散，即使不死也会傻掉，死士营机关算尽就是想要一个傻孩子吗？ “据你所知，死士营抓到孩子都会给他们服用寒食散吗？”有些组织是会用毒来控制手下，让他们不得不为自己卖命。 沈彤道：“不会。死士营的死士都是从培养，服用寒食散的孩子会忘记所有，他会很笨，无论是武功还是读书，都比同龄孩子要迟钝，死士营培养死士是要让他们去杀饶，又怎会把他们都变成迟钝的笨孩子？能成为死士不但要有武功，还要有坚强的意志和冷静的头脑，否则如何执行任务？” 杀人不是简单的事，从那位假的钟陵县主身上便可见一二了。 萧韧无奈：“我也不明白了。” 沈彤默然一刻，她查出很多事了，可是却仍然无法明白死士营的举动。 他们为何要她？ 陶世遗又不傻，他胆敢给她服用寒食散，便是料定死士营不会因此责罚于他，前提是她不能死掉，只要她活着，是笨是傻都无所谓。 沈彤叹了口气，她又想起了辛五。 活了两世，辛五全都出现在她的身边。 现在的她，想要杀死辛五易如反掌，可是她不能让辛五死，她要留着辛五，她要在辛五身上查出那些她想了两辈子都想不明白的事情。 沈彤站起身，对萧韧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要回去了。” “你去哪儿？”萧韧问道。 “去铺子。”沈彤不想回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不想在家里，只要是家里没事，她就回带着芳菲出来，有时去铺子，有时就像今这样，随便在哪里瞎逛，还有的时候，她们会坐在书院外面的路牙子上，听书院里的读书声。 “我也去。”萧韧站起身来。 沈彤忙道：“认识你的人太多了，你还是不要去我家铺子吧，我不想打草惊蛇。” 萧韧顿时明白了，沈彤是不想惊动那位蓝师傅。 萧韧问道：“蓝师傅多大岁数？” “他毁容了，已经看不出年纪，三十四十或者更老。”沈彤知道萧韧为何会有此一问。就在刚刚，沈彤已把想向中的后晋皇帝和蓝师傅联系起来了。 “后晋皇帝应该三十四五岁了。”萧韧道。 “嗯，我记住了。”沈彤没好记住什么了，但是她知道萧韧会懂。 百卉堂里没有几个客人，阿治正在满脸堆笑地和几个丫头着什么，后堂里，老仆正在研磨材料，蓝师傅一如往常，坐在炕上闭目养神。 芳菲蹑手蹑脚走进来，冲着老仆笑了笑，把一根手指竖在嘴边，示意不要话，她笑嘻嘻地撩了帘子进去。 屋内的蓝师傅却已经听到动静睁开了眼睛，看到芳菲，他的眼中露出慈祥的笑容。 “架子上的攒盒里有蜜饯，自己拿来吃吧。”蓝师傅道。 芳菲老实不客气地把攒盒放在腿上，挑着自己喜欢的蜜饯吃了起来。 “蓝师傅，您会做胭脂吗？”芳菲问道。 “会。”蓝师傅道。 “可是铺子里的胭脂都不是您做的啊？”百卉香只有香粉和香膏是自己的，余下的都是从外面进货来的。 “我做的胭脂比不上外面的，就不做了。”蓝师傅很谦虚。 “那您给我做一盒呗。”芳菲一边一边拈起一块蜜饯喂给蓝师傅吃。 蓝师傅忽然皱起眉头，他避开芳菲的手，摇头道：“太酸了，师傅吃不下。” “那您就是答应给我做盒胭脂了？”芳菲把蜜饯扔进自己嘴里。 蓝师傅依然摇头：“我做得不好，你还是买铺子里的吧。” 芳菲不明白了，蓝师傅方才明明也了自己会做啊？ 芳菲失望地走出百卉香，一眼就看到沈彤在外面等着她。 “如何，他给做吗？”沈彤问道。 芳菲把脑袋摇成了拨郎鼓：“蓝师傅不答应。” 沈彤摸摸她的脑袋，笑道：“没关系，我们到别家铺子里转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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