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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师爷宠妻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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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5章 长生宫的小女婿
君迁子噙着眼泪摇摇头。



“跟我进屋歇歇吧。”



男子扶着他一瘸一拐的进了屋,君迁子看到眼前挂在架子上的毛笔才惊讶的发现这儿就是万安坊。



他一眼就找到了那支红湘妃竹,扑了过去,扒着桌子痴痴的瞅着。



“莫非小兄弟的钱,是用来买笔的么。”



君迁子用力点了点头,可他看了看口袋里仅剩下的铜板,又收回了目光。



原来这个男子就是万安坊的老板。



老板二话不说便将笔小心翼翼装入盒中,塞给了他,“拿去。”



君迁子呆愣愣的凝望着他,眼角泪水怔怔的落下,旋即他使劲摇头,将笔匣推回去。



“你就拿着吧,顾长老时常照顾我们的生意,桃李书院的笔墨纸张都是出自于万安坊。我们一家老小受过长生宫不少恩惠,我最小的女儿也在书院里跟随李夫子修习课业。吾虽为凡人,长生宫却从未嫌弃过我们,区区一杆笔算得了什么。”



见君迁子还是一动不动,老板便夺过他手里的铜钱,“就当是我便宜卖给你了。”



君迁子抿着薄唇,旋即道:“我会将钱还给您。”



他如获至宝似的抱着笔匣往回走,山路崎岖,他跌跌撞撞好几个时辰才回到长生宫。



翌日清晨,观音奴照常去叫君迁子和青枫去书院,偏殿里,青枫背着布袋子走了出来,执起观音奴的手。观音奴问他,“那个笨蛋呢?”



“他说他不舒服,今天不去书院了。”



鬼域的人也会生病吗。



观音奴向深深的室内张望了一下,看到君迁子用被子蒙着头,似乎还在睡觉。



不知怎么,可能是因为前几天凶过他,觉得有些懊悔,观音奴开始担心起了他。



“你先去饕饕婆婆那里吧,书院见。”



“哦,好。”



观音奴轻手轻脚的走进里屋,试探性的戳了戳眼前的一大坨被子,“喂。”



里面传来了咳嗽的声音,君迁子哑声道:“我、我许是得了风寒,你……你离我远些。夫子说这种病会传染……”



“我带你去灵枢阁吧,让大夫们瞧瞧。”



“不必了!”



观音奴狐疑的看向他。



他的声音略带慌张,“我……一会儿就好了,你先去吧……多谢你……”



“那你多喝热水啊。”



这是饕饕婆婆总跟她说的。



观音奴没多想,毕竟她并不认为傻子也会骗人。



君迁子竖着耳朵听着她的脚步声远去后,才缓缓从被子里探出头来,他长舒一口气。只要他轻轻一动,浑身就剧痛无比,不由然倒吸一口冷气。他踉跄着走到书桌旁,拿起上面的铜镜照了照,吓得差点没把镜子摔了。



镜中哪里还是那个雪白俊俏的少年,分明就是个猪头而已,含情眼种的眯成一条缝,右眼乌青一片,嘴角还有血痕,左脸肿得像含了个核桃那么大,他要走出去,根本没人能认出他来。



虽然有些狼狈凄惨,但看上去很好笑。他看着自己不由然轻轻笑出了声。



可肋骨的疼痛让他又不禁弯下腰。



他叹了口气,该怎么办,绝不能让观音奴知道,否则她又要生气了。



观音奴出神的拖着下巴神游,望向窗外枫叶火红。花月夜的话从她左耳朵进去,又耳朵出来。



说好的一会就来,怎么还没来。又在磨叽什么。



这一上午,她都没见到君迁子的人影。最近他还真是反常。



中午没吃两口,她就急急忙忙跑了回寝殿,身后传来慕紫苏叫她的声音,“你去哪儿啊,今天怎么就吃这么点。”



“不饿!”



慕紫苏看着她的半张饼,拿过来囫囵吞下,“这孩子是怎么了,这么魂不守舍的。”



肖贤用手绢擦了擦她嘴边的油渍,“看咱们哪儿有看小郎君心旷神怡呢。”



“也是啊,君迁子生的可真美,有时我都不禁看呆了。”



他扳过她的脸,让她注视自己,“他哪里好看。”



慕紫苏笑骂道:“老不正经,孩子的醋你也吃。”



他灼热的亲吻上她的唇,似耳语般轻声,“对,谁的醋我都要吃。”



“……”



观音奴手里捧着两块刚出锅的桃酥,跑回寝殿,可她四处寻找都没找到君迁子。她回屋坐在榻上思忖半晌,想他到底去哪儿了。不是生病了吗?难道、他真是鬼蜮派来的细作!?故意装失忆装可怜装傻博取同情!?实际是要窃取长生宫什么机密?!



她目光一瞟,忽的瞟到了桌上崭新的笔匣子,上面盖着万安坊的印泥。



她奇怪的打开,里面正是她朝思暮想的红湘妃竹紫毫。



——这、这是哪儿来的!?饕饕婆婆送自己的?!



不对,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君迁子,最好抓他个窃取情报的现形!



观音奴飞奔而出,挨个问向长生宫弟子君迁子去哪儿了,但他们都没看到他。其中有一个弟子忽然叫住了观音奴。



“阿奴,我同你说……上次我们当真没有用钱逼他,啊,就是你的那个小尾巴。是他找到我们,说他给我们笑,能不能换一些东西来。”



“他干嘛要这么做。”



“这……我也不知。”



这时,正和几个孩子玩投壶的青枫跑了过来,“对了阿姐,我忽然想起来,你的小尾巴最近总说梦话。说什么……湘妃竹?”



最近天气恶劣,十分反常,初秋时便下起了暴雨。观音奴听慕紫苏说,是因为地界里一颗石头,似乎是玉无香所为。她真不明白,穷凶极恶的鬼域里怎会出了一个君迁子这样的笨蛋,某种角度来讲,他真是族中耻辱。



观音奴找到他时,是在招瑶山的一处小山洞里,桃李书院的孩子常去那儿玩,君迁子也被他们抓去过做游戏。君迁子常常扮成母亲的样子,戴着花花绿绿的头巾,煞有介事的用泥土给他们做起了菜肴,每次看到他抱着个襁褓里的小小傀儡人,用木勺喂土的模样,观音奴都觉得啼笑皆非。



可是,那时他脸上温软如玉般的笑,让人看了只觉心里落满了阳光。



她打着伞剑站在洞口,看着在阴影里瑟瑟发抖低声啜泣的君迁子的背影。



“我说。”



他听到这个声音似乎一惊,然后慌忙捂住了脸,“别过来!”



观音奴才不管他,上去便箍住了他纤弱的手腕,旋即她看到那张‘猪头’脸时,说话都结巴了,“你……你怎么!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君迁子忍痛挣脱开她,别过脸,不吱声了。



“难道你为了买那杆笔才……快说!不要逼我发火!”



君迁子被她吼得吓了一跳,赶忙道:“我说,我说……”他紧张得咽了口吐沫,“是,是上次那两个女孩,我听到她们说你坏话,所以,就……”



观音奴实在不敢相信,他竟然这么自不量力的为自己去打抱不平。“你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没有能耐时就乖乖躲在暗处便好,何必自讨苦吃!忍一时又能如何?大不了记在心里,日后等强大再讨回来!”她恶狠狠的嘀咕道:“可恶,下次见面一定要讨回来!”



观音奴总是一副只能她欺负他,别人不能的样子。



君迁子委屈得将脸埋进膝盖里,小声啜泣道:“对不起……我知错了。”



也不知怎么,观音奴觉得自己的心隐隐作痛了起来,她强硬的扳过他瘦弱的肩膀,“伤哪里了,还疼吗。”



他咬着唇瓣点了点头。



观音奴看到他这个样子就想笑,是笑自己笨,和他一样笨了。他怎么会窃取情报。



她从怀中拿出慕紫苏让她随身携带的金创药,用雨水在掌心化开,指尖轻轻蘸在上面,语气也柔软了几分,“别动。忍着些。”



她仔细而小心的擦在他的伤口上,她第一次这样专注的盯着他,君迁子目光不安的四处飘,浑然忘却了疼痛,只觉胸膛里的心要跳出来了。



“一会儿就好了。”



他将头低得很低,“谢谢你。”



“是我该谢谢你送我的笔,我很喜欢。”



君迁子也不禁扬起了笑,只是看上去很滑稽,“你喜欢便好。”



观音奴啼笑皆非的笑了一下,垂下的眼眸水汪汪的,“你真像我阿公,麻烦又黏人,但是……很温暖。”



他喜欢听她唱歌,会一字不落的背下她的故事给别人讲。在她难过的时候对她笑。他也不知怎么安慰她,就是笑吟吟的看着她。夕阳映进他湛蓝清透的瞳孔里,娇俏而尖的鼻子,樱桃般鲜红的唇,像隐在山林里的精怪仙子。说不出的神秘,优雅而高贵。观音奴觉得他确实是赏心悦目,甚至可以用甜美来形容。她都不由然看痴了。



观音奴道:“是婆婆告诉你的吧。她又在乱点鸳鸯谱了。不过,我喜欢的是像我阿公那样的人,温柔又强大,不喜欢笨蛋,所以你不要多想。”



“像阿公一样的人么……那我恐怕做不到。”他失落的垂下眼眸。



“别这么不自信,不是恐怕,是完全不可能。”旋即,她又安慰他道:“你也很好啊,和你在一起,也很开心。”



君迁子眸光忽地亮了起来,“你不讨厌我了么?那我们以后可以做朋友吗。”



“原来你做这些就是为了这个啊……”



“是啊……我知道是你救了我。在这儿我孤身一人,谁也不认识,只觉得你最好。”君迁子在鬼域里一直都很寂寞,玉无香不许他和任何人接近,像被关在牢笼里的鸟,从不知什么叫朋友。来了这儿以后,才懂得。纵然他对鬼域的事儿全然忘记,心里却有着深深的孤寂。观音奴也是一样。



观音奴挑了挑眉,像他伸出手,“那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来拉钩,一百年,不许变啊。”



他们是彼此的第一个朋友。



君迁子也不知什么是拉钩,总之就是跟着观音奴一起完成了像仪式一样的事情。表情很是认真。



他将这一幕深深埋在心里,至死不忘。



君迁子望向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滴,轻声道:“阿奴要是以后遇到那样的人,还能和我一起玩么。”



“谁知道呢。”这世上应该也不会有像肖贤一样的人吧。



“你一定会遇到!”



“是吗,借你吉言,到时候来喝喜酒啊。”



君迁子弯起垂眸,深深的注视着她。



——因为你那么美好,是世上最好的阿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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