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门

( )天香学院，坐落于天香城的角落里，远离城市中心的喧嚣，存在的岁月几乎与天襄帝国的历史一样悠久，培养出了无数顶尖的能力者，是当今大陆上最强大的四所学院之一。

天香学院名声响亮，不过这个学院大门显得有些简陋，一个不大不小的院门开在那里，上面有一块陈旧不堪的标牌，潦草地写着“天香学院”四个字，字迹已经相当模糊了，远远望去根本就看不清。

萧霖跟着苏赫和柳晨走进学院里，没有想象中的热闹，整所学校显得有些冷清，进门就能看到一条林荫道，两边栽种着茂密的树木，阳光丝丝缕缕地从缝隙中洒下来，在地上铺上一层带着斑点的薄纱。

穿过林荫道能看到大量的房屋，高高矮矮的没有规则的坐落在不远处，有些看过去像是宿舍楼，上面还挂着一些衣物，有些像是教学楼，从窗户望进去能够看到一些模糊的身影在走动，还有一个露天的大型训练场，周围摆满了武器架，地面上已经有了不少裂缝，那是时间留下的痕迹。

“我们要去哪？”萧霖问道。

“大部分学员都在参加期中大比，地点在角斗场，穿过这片建筑群就到了。”柳晨回头对着萧霖解释道。

萧霖点点头，他也很想见识一下，这个学院培养出来的学员与黑庭相比有什么区别。

“正好，你还可以顺便见识一下榜单上的学员对决，观看这种比试对你有好处。”苏赫在一旁适时地插话。

“榜单？”萧霖不解。

“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些好事者，喜欢给各种强者排名，大陆上有给所有能力者排名的榜单，叫帝王榜。”苏赫解释道，“于是大家有样学样，各个势力部门都会设立一个榜单，天襄帝国也不例外，设立了天才榜和新人榜。”

“这两个有什么区别吗？”萧霖挠挠头，天才榜和新人榜怎么想都应该差不多。

“差别确实不大，新人榜记录的刚接触这一领域不到一年的学员，天才榜记录的是修炼超过一年的人，只有这么一个区别。”柳晨解释道，“不要小看这一年，在天香学院修炼一年绝对会让你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个榜单是只排名天香学院的学员么？”萧霖接着问道。

“不是，这是面向整个国家的，军部新兵、大家族的子弟等等都会参与到榜单中。”苏赫笑眯眯地说道，“当然你来的地方很少参与这种排名，因为他们躲在暗处，也有许多家族会雪藏自己的天才后代，希望以后一鸣惊人，所以榜单上只代表了一部分天才，还有很多人未被发现。”

“有什么意义吗？”萧霖还是没明白。

“你要说帝王榜，那真的没什么意义，只是一种名头，说出去你是上榜的强者，大家都会给你几分面子。”苏赫笑道，“至于天才榜和新人榜，天襄帝国每一年会调整一次榜单，榜上有名的都会受到奖励，前三名更是有丰厚的回报，也算是一种激励手段吧。”

萧霖点点头，要是这么说的话那还有点道理，若是有机会他也想去试一试这个榜单，毕竟有奖励嘛，他就是这么实在，不见兔子不撒鹰。

“跟屁虫走了。”苏赫突然淡淡地说道。

柳晨点头：“都是些见不得光的货色，不敢进天香学院。”

“你们在说什么？”萧霖愣了愣，不知道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没什么。”苏赫笑眯眯地说道，“还是抓紧去看比试吧。”

三个人一路聊着天，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天香学院的角斗场，这是一个露天的环形的古典角斗场，墙面上的划痕和密密麻麻的裂痕揭示了它的古老历史。

萧霖看着那个古朴的角斗场有点担心，这一眼看去就像个危房，真的不会被选手对决的气浪和波动震得倒塌么。

“不用担心。”柳晨似是明白萧霖在想些什么，“几百年前，角斗场上就开始雕刻炼金术阵，这么多年来早已牢固无比，就算是大将级别的对决都不会毁坏。”

听完这话，萧霖心中总算松了口气，他可不想来看个比赛就莫名其妙被埋了。

紧接着，他们就迈过楼梯进到角斗场内部，刚踏入看台范围，隆隆作响的呐喊声宛若雷鸣般瞬间涌入萧霖的耳朵，措不及防下，萧霖感觉两只耳朵被声音震得生疼，铺天盖地的声浪一波又一波的涌来，想要把他吞没。

“忘了说了，角斗场还有隔音法阵，不然这个氛围太影响周边的居民了。”柳晨嘿嘿笑道，看着萧霖痛苦的样子没有同情，反而有些幸灾乐祸。

萧霖冲他翻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谢谢你的说明讲解。”

苏赫在一旁看着直乐，他有些开心地发现萧霖最近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多了，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看比赛吧。”柳晨也不逗萧霖了，立马转移了话题。

萧霖往角斗场中央看去，台上正有两名学员在激烈碰撞，一刀一剑来回交错，剑光刀气弥漫整个场地。

“这两人都是天才榜上的学员，你可以好好比较下有多少差距。”苏赫站在萧霖一边轻声地说道，“如果你对天才榜没有概念，可以这么讲，风雷还没有资格入榜。”

萧霖一惊，风雷的实力绝对不弱竟然还无法入榜，他凝神静气目光炯炯地盯着场中，眼中有漆黑的火焰在燃烧，想要看清场中二人的一举一动。

两人的对决行云流水，长剑起舞、长刀咆哮，一招一式之间的转换恰到好处，毫无拖沓停滞的感觉，所有的攻击和防御都是一气呵成地完成，明明是在激烈地对决，但是画面却很美，两个人像是翩翩起舞一般让人陶醉。

萧霖眼中有光芒，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打架也可以打得如此好看的，美得让他根本挪不开眼睛，手中轻微地比划着他们所施展的一招一式。

柳晨看着萧霖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虽然比试的只是两个学员而已，在他眼中当然不值一提，但是萧霖看上去明明还是个孩子竟然就可以跟上他们的节奏，还能模仿一些粗糙的动作，这出乎了他的预料。

柳晨看向苏赫眼中透露出一丝询问，苏赫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恩？”萧霖突然发现，场中的二人都没有施展四大能力，纯粹地以剑招和刀术在对决。

“发现了？”苏赫笑眯眯地说道，看着萧霖那个样子他就知道这个娃娃在想什么。

“他们为什么不适用能力？”萧霖有些好奇也有些不解。

“这是天香学院的传统。”柳晨在一旁解释道。

“传统？”

“说起来也有些可悲，四大能力不是自古存在的，而是后来出现的，但是为什么会出现，人类怎么会发生这种异变，这些过往都消散在了历史中，无人知晓。”

萧霖吃惊，四大能力竟然是后来才出现的，在他的认知里人自出生起就应该拥有四大能力，只有能力的种类和强弱的区别。

“在四大能力还没有出现之前，剑术、刀术、枪法等传统武技流行于整片大陆，曾经辉煌过一个时代，层出不穷的功法流传在世间，只是在四大能力的冲击下大部分都消失，这些武技现在都被称为古法，这其实是在贬低，认为这些东西无法与四大能力相比。”

萧霖扭头看了看苏赫，歪着脑袋：“古法看上去也不弱啊。”

苏赫点头：“说得没错，有道理，这句话简直就是真理。”

萧霖和柳晨两个人都面无表情，同时选择了无视。

“因此，天香学院为了不让这些古法彻底灭绝，要求每一名学员都必须学习一种古法，后来的事实证明，学习古法的能力者会比纯粹练习四大能力的强上不少，慢慢地，其他部们包括军部等地方都将学习古法列为了能力者必修。”柳晨顿了顿接着说道。

“但是，大环境依然没有改变，曾经璀璨无比的传统武技依然在不断消亡，修行古法的修士们也被排挤到了边缘。”苏赫声音有些沉重。

他就是一名没有能力的古修，旁人根本不知道他究竟付出了多少才能依靠剑道得到大家的认可，在他没能证明自己之前，他受尽了同龄人的白眼，认为这个人将来不会有出息。

众人交谈间，比试也分出了胜负，最终是施展刀法的学员获胜了，苏赫在看台上又蹦又跳，他气坏了：“用剑的竟然输了，这人太弱了，这种人也能上榜？我靠！”

萧霖和柳晨两个人愣愣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个傻子，最后反应过来赶紧将情绪激动的苏赫给架走了，他们丢不起这人，苏赫毫无感觉，他俩的脸已经烧得滚烫了。

出了角斗场，苏赫依然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看这情形剑道学员的落败让他相当不爽。

“一次比试而已，那人输了不代表剑道输了，别这么激动。”柳晨在一旁哭笑不得地说道。

“气死我了。”苏赫瞪眼，“柳晨，我问你借一间训练室。”

“好啊，咋了？”柳晨一愣，他不明白在打什么算盘。

苏赫指指萧霖：“当然是调教这个小子了，要是你以后在剑道上输给别人，我肯定打死你。”

萧霖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里面有他什么事情，矛头一眨眼功夫就指向了他，这简直是躺着也中枪。

“走走走，前头带路。”苏赫推了推柳晨，一把抄起萧霖就朝远处走去。

柳晨无奈地摇摇头，等他反应过来苏赫早已经拖着萧霖走远了。

“喂喂，走反了，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