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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说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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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青花瓷上 十二
( )十二.

我姥姥保存了很久的瓷瓶。txt下载80txt.com

曾以为它是明朝的古董,后来知道原来是晚清的赝品。

它在姥姥去世后作为插鸡毛掸子的地方又被我保存了很久,后来被杰杰当成了它的某一处窝。

就是这么一只普普通通的,即便是狐狸来到我家那么久,也始终没说起过它有什么地方是不对劲的青花瓷瓶,突然有一天自动裂开了,突然有一天差点让我倒了大霉,突然有一天被狐狸亲手修复好又亲手一巴掌拍碎,并留了一地的血……不,那叫漏了一地的彩……

然后关于它,狐狸告诉了我一个相当具有传奇色彩的故事。故事是关于它所效仿的一件明代瓷器,由于故事背景听起来实在比较黑暗和悲惨,所以直觉无论是当初的正品,还是我家这个赝品,都不会是什么善物。

所以狐狸才会把它一巴掌打碎是么?

但尽管如此,仍还有很多疑问在我脑子里盘旋着始终无法将它们解开。

例如为什么姥姥会有这么一口仿自宣德年的青花夹紫美人瓷。

例如为什么狐狸在打碎它后,却文不对题地跟我提起一段看起来跟我这口瓷毫无关系的历史。

例如素和甄同那段历史里的素和一家究竟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他之前向狐狸提到的美人瓷,是不是指的就是我家的这口美人瓷。

但既然那口瓷是我姥姥所收藏的,他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讨,却要去问狐狸要?

种种疑问,折磨到我头疼,却最后仍是没能想出个所以来。

这可当真是越想谜团越多,越想越是想不明白,以至到后来思考得人都有些迷迷糊糊了,所以原本是想等狐狸回来后继续打破砂锅将这事问到底,但在床上躺了半晌又分析了半天,却一直都没听见他回来的开门声,因此最终抵不过睡意的侵袭,我渐渐就睡了过去。最新章节全文qiushu.cc

睡得特别沉,大概是用脑过了度的关系。

但睡着睡着,怪事出现了,我感到自己在一条小道上跑。

道路很长,没有尽头似的,边上什么都没有,一片漆黑。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可始终不知道路的尽头在哪里,哪儿看上去都是一样的,除了凹凸不平的路面,什么都没有。

直到累得实在跑不动了,想停下来看看自己到底是在哪儿,却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一个人。

最初以为他是靛,那个温文尔雅,却又变态之极的男人。

后来才看清,原来是他哥哥leo。

哦,不,确切的说,他是刹。

血族的王者,差点至我与死地的男人。

我对他最深刻的记忆是我用自己手里的笔刺穿了他的喉咙,然后被他喉咙里喷出来的血喷的一身一脸。

他的血冷得跟冰似的。

就像他此时那双血一样瞳孔里的神情。

他一身黑衣坐在一棵银白色的树上,像是在低头看着我,脸上带着同靛一样温文尔雅的笑,笑得像能冻结住人的灵魂。

然后他轻轻对我道:

‘梵天珠,几时修成人形了,我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有了人身,就能够惑得住人了么。’

‘想跑,可跑得掉?’

‘放,我当然可以放过你,’

‘如果你能惑得住守珠罗汉的心。’

‘呵呵……哈哈哈……’

突然我就醒了,在这样一种快乐的笑声里,却发现自己正蹲在卫生间的一角,靠近镜子的那个地方,一个人在浴缸边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缓过神迟疑着站起身。正打算推门出去,还没转身,却突地被闪进眼里的镜子给惊得浑身一个激灵。

因为我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样子。

站着。可还有一个我,蹲着,就在我刚醒那会儿蹲的地方,维持着原先的姿势,一动不动地蹲着。

似乎在看着脚下某个地方,而那里什么都没有。

这是我第一次以这样的立场和角度看着我自己的样子,在同一张镜子前,像看着某个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

这个人的脸色很难看,白里发青,隐隐透着层死一样的灰。

这个人的目光很呆滞,看着她就好像看着一个白痴。

然后我看到了素和甄。

他在镜中静静立在那个‘我’的身后,嘴角带着丝似有若无的笑,透过‘我’苍白得透明的身体悠悠然望着我。

“你怎么在这里……”我忍着巨大的慌乱问他。

他淡淡一笑:“我怎么会知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

“狐狸不是已经告诉过你很多了么。”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思忖片刻,我不由眉头一皱:“素和?你就是他故事里那个做瓷器的素和么??”

话刚问出口,便见他身影一闪,随即不见了踪影。

正以为他和上次一样消失了,但很快我感觉到自己身后有道微微呼吸的声音。

立刻回过头,就见素和甄同镜子里时一样,静静站在我的身后,悠悠然看着我仓皇失措的脸。

“但他漏了一些东西,那些东西对我和对你来说都至关重要,事到如今,他却依旧不愿坦率告诉你。”

“是什么东西……”

“我无法亲口告诉你的东西。”

“为什么不能亲口告诉我?”

“因为我出卖了我自己。”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希望有一天你可以亲眼看见,然后亲口回答自己。”

“什么意思……”

第二次将这四个字说出口,他身影一闪到了我面前。

我本能地想避开,但是身后突然伸出一双手将我给抓住了。

那双来自镜子中的‘我’的手,牢牢将我禁锢在原地,迫使我一动不动望着面前这神色逐渐变得冰冷又哀伤的男人。

“什么意思。”而他将这四个字慢慢重复了一遍,然后头一低,将他那双苍白到几乎没有血色的唇,朝着我的嘴上重重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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