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梦境里,她随手打开了保温箱拿出了牛奶。
可是他还没细腻的构造出保温箱的模样。
正如一开始门口等候的研究员的脸是模糊的马赛克,他没有在这些细节上花费不必要的心思。
[他又在里面待了多久?]这句话从时白梦嘴里说出来的瞬间,这场梦的主导者就已经是时白梦。
她眼神一转,合金门边上出现隐藏的检验器,包括检验器发出的女童嗓音,都来自时白梦的所想。
那会儿的伊诺还以为自己偷用她童音的设计,已经被时白梦发现了。
后来又觉得不太可能,在他的印象里,时白梦没有机会得知这些。
再接下来她的一系列行为,才是让伊诺确定这不单纯是一场梦的根本。
五年的国外生涯,伊诺经历的远比时白梦所想的要多,后期的他才开始管理公司,前期则不断生活生死边缘,在刀光枪雨里度过。
他见过社会黑暗阴影的一面,一切不曾曝光在光明面上的,那里都可以找到。
雇佣兵、杀手、黑色地带的亡命之徒。
这些人大多从小就开始训练自身,就算表面上伪装得多和善多完美,终究还是会有些细节暴露他们。
他们的眼神,他们走路的姿势,他们不经意的举手投足……
时白梦,国家最年轻的上校,特战队精英,敌人的魇梦。
做梦当然可以将自己梦成任何模样,就算把自己梦成武林高手,梦成神也可以。
但是这些梦一看就是超乎常理的,绝对无法在细节上体现。
可是伊诺发现,梦里的‘时上校’步伐坚定,目光清澈,一眼看去像个天真的傻姑娘。但是她突然贴近,手撑着桌面时,眼神忽的凛冽,动作敏捷迅速又无声。
从小猫咪转变成母豹子不过转瞬之间。
她说他打不过她。
张狂却非狂妄。
她的眼神如此坦然,似乎用无数次事实证明了这一点。
她包裹在军装下的身材,看似纤细,实则充满了爆发的柔韧性。
她的指腹上有薄茧,那是长期抓枪磨练出来的痕迹。
她就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真实的‘时上校’。
但是她看他的眼神,对他的照顾,对他生气的样子,又和傻梦梦几乎一模一样。
而他面对这样的她,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陌生,被她逼视威胁着要出去走走时,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涌现一股怜爱,不受控制的摸上她的短发,说出那句话。
……
“梦梦留长发会很好看。”
“我一直都是长头发啊。”
听到时白梦的回答,伊诺手指勾动她的秀发,没有说话。
那不是梦。
也不是未来。
因为梦中的梦梦也不过二十来岁,现在梦梦已经二十了,单靠几年不可能成为上校,也不可能拥有那样的名声。
那么,那些是什么?
伊诺脑中某个可怕的念头一闪而逝,目光暗沉下来,将时白梦抱紧。
时白梦能够感受到今晚的伊诺情绪起伏严重,偏偏她什么都不知道。
这种无力感让时白梦感到挫败,对伊诺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
伊诺轻声道:“我还没想清楚。”
“嗯?”时白梦的表情一缓。
如果伊诺不肯说,她或许还会生气会郁闷。
可是伊诺说没想清楚。
连他都没想清楚的事情,那得多难啊。
“想清楚了就跟梦梦说。”伊诺道。
时白梦:“嗯。”顿时觉得刚刚自己小题大做,赶紧再抱着白王大大亲一下作为补偿。
亲完抬头一看,就见伊诺露出笑容,单纯又纯净。
时白梦被苏得心软成一滩春水。
伊诺抱着她蹭了蹭,低哑的嗓音也软软呼呼的,“今天晚上让我跟梦梦一起睡好不好?”
时白梦:!!!
好好好好!
你说什么都好!
这么撒娇谁受的住啊你这个腹黑白王!
……
一早,时白梦和伊诺一起从楼上下来,时父看了一眼没说话。
一早起来的他就发现,伊诺的房门敞开着不正常,发现房间里没有伊诺的身影,就已经猜到会看到现在这种情况。
时父在心里告诉自己,小年轻谈恋爱,尤其是热恋期,要理解理解!
不理解的时候就好好回忆一下当初。
年轻时他和丽雅恋爱还不是恨不得天天腻在一起。
后面时白瑾也起来了。
一家人一起吃完早餐,就一起去了机场。
车子到了机场,时白瑾没有下车,交给时白梦一个盒子,一张收就把她抱住,凑近她耳边道:“有什么事跟哥打电话。”视线一转,对上伊诺盯着这边的双眼。
啧,就说着臭小子独占欲大得吓人吧。
每次跟妹妹亲近一下,这家伙绝对在哪里盯着。
时白瑾哼笑,又拍拍妹妹的背,才将人放开。
时白梦看着盒子,“这是什么?”
“梦梦给哥哥的,自己都忘了?”时白瑾挑眉。
时白梦赶紧说:“记得记得,当然记得。”
不记得都得说记得好么。
没有再耽搁时间,几人一起下车入了机场。
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唯独在安检的时候需要摘帽子,取眼镜,使得几人的相貌不得不暴露在人前。
早在时白梦几人走到安检处,前往头等舱入口的时候,就已经有不少人盯着他们看了。
把自己遮得这么严实的,哪怕不是明星,也会叫人好奇。
因此当时白梦把帽子摘下来,露出完整的样貌,马上就有人惊呼出声。
其他人听到惊呼,凑热闹的看过来,人群就更热闹了。
“时白梦,是时白梦,她后面的人肯定是博士!”
“不是博士还能是谁?哇,本人看起来竟然比视频还好看,我之前还听人说在视频里好看,是因为时白梦上镜,现在看,人家分明是不上镜好么。”
“博士比视频看起来还要高,这大长腿,我要死了!”
时白梦一过去,下一个就到了伊诺。
微卷的头发被帽子释放出来,比平时更凌乱些,却丝毫不显得邋遢。他微垂着眼皮,视线看着前往的时白梦,被安检员提醒了一句,才瞥了视像头一眼,录像成功后又将视线移到时白梦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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