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是条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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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夜饭收尾，宾客都相继离开，不少人都在讨论刚才年夜饭上发生的那件不大不小的事，最终这些人都得出了结论，在龙家果然最惹不起的就是大少爷，只有大少爷一声令下，无论位居什么高位，一句话让你下马就得下马。

不少人都同情那个高层，这过年估计出门没看黄历，一来就撞枪口上了，同时他们也不敢再小看吕胖子，先不管对方有没有本事，能让大少爷真心对待的人，光是这一点就已经很有本事了。

于是年夜饭结束之后，不少人都打着各种借口跟吕胖子套近乎，想着在这位大少爷眼前的红人混个脸熟，指不定以后就得求他办事呢。

吕胖子能够在北海混得风生水起，应酬和口才自然不再活下，他也清楚他能在大院忽然被人尊重，这都是大少爷给的，所以心里更加的感恩戴德。

小辣椒以前不了解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要对小他那么多的龙十三唯命是从，但从今天这件事上倒是可以看出一点端倪，至少她并不觉得父亲当初对龙十三点头哈腰的有多丢人就对了。

对吕胖子来说，给谁卖命都是卖命，但给大少爷卖命却是心甘情愿的，他没读过几年书，但也懂得感恩这个道理，所以无论龙十三吩咐他做什么事，他一直都是能尽十二力就不少出一分力，而这些龙十三自然都看在眼里。

龙十三原本打算让吕胖子留下来过夜的，但吕胖子觉得不合适就婉拒，他不敢贪心，龙十三已经给予了他最大的尊重，自己也不能蹬鼻子上脸，见吕胖子如此坚持，龙十三只能把他和小辣椒一起送出了大院，等他们父女走远之后，龙十三这才挑了个僻静的位置，掏出手机，跟还在普陀山上的大妈戚曼文打了个电话。

龙十三从小就没妈，那些年一直担任他母亲的角色便是戚曼文，只可惜因为跟龙千象闹了半辈子的脾气，这一次她并没有来参加大院的年夜饭，这对龙十三来说是一件挺可惜的事，但大妈有大妈的坚持，龙十三也就不强求了。

通话的时间不长，聊了一些家长里短，龙十三说等过几天就去普陀山上看望大妈，把戚曼文乐坏了，说是没白疼龙十三这个便宜儿子。

龙十三挂了电话，蹲在地上抽烟，出来找他的竟然是老佛爷，也是最疼爱他的奶奶。

老佛爷站在龙十三身后，慈祥柔声道：“给你大妈打电话呢？”

龙十三回过头笑了笑，没有否认，老佛爷摸了摸在他眼里一直都是小虎子的宝贝孙子，笑着说道：“别怪你大妈，她有太多苦衷了，就算我不说你也知道，说到底都是我们老龙家欠她的，无论是曼文也好，雪儿也好，龙千象都对不住她们。”

龙十三站起身轻声道：“奶奶，外头冷，进屋子看电视吧，我陪你。”

老佛爷摇了摇头，笑道：“没那个必要，一屋子带面具装孝顺的货色，奶奶是老花眼，但心眼亮堂着，只看到一窝假仁假义，哪有跟小虎子唠唠嗑来得舒心。”

龙十三搂着这位外人眼中宠溺自己根本就是到了荒唐地步的老人，终于流露出一个孩子的软弱，轻轻哽咽道：“奶奶，我想妈了。”

老人轻轻拍着孙子一天比一天宽厚的后背，肩膀是宽了，但承担的东西自然也就重了，这是每一个男孩成长为男人后必须去主动承受扛起的。

老人也有点眼眶湿润，轻轻道：“小虎子，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你出生那一天是你亲生母亲离开的那一天，与其他孩子相比，你从小就缺少了母爱，虽说曼文这孩子视你为己出，但是始终比不上亲生母亲的陪伴，老婆子这些年把你捧在手心，也是因为这一点，凌雪受委屈了有曼文可以依靠，小豹子有他妈为他安排锦绣前程，你呢？除了奶奶之外还有什么，难道去依靠那个比谁都不靠谱的龙千象吗，奶奶不心疼你，谁心疼你啊？”

龙十三恢复平静，笑道：“奶奶，你就别埋汰龙千象了，他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对于我妈来说，他是一个合格的丈夫，这些年楚阿姨没能做到正位上，我可不相信他只是因为大妈。”

老佛爷愣了一下，似乎被孙子的豁达给吓住了，但片刻之后便欣慰道：“小虎子长大了，懂得理解别人了，这是好事。”

“如果不是我妈亲口跟我说让我多让着一点龙千象，我才懒得去理解他呢。”龙十三“切”得一声道。

老佛爷疑惑的看着自己孙子，以为他在说梦话呢。

龙十三解释道：“长城之战那会，公孙老爷子让我成为霸王才有机会打倒易林辉，我是在内心深处遇见她的，如果不是她的话，恐怕我现在早就被体内那家伙给控制了，是她教会我如何守护一切的。”

老佛爷不懂这些，但是孙子说得话她信，当年吴雪儿难产的时候，龙千象喊着要保大，就连老佛爷都跟龙千象站在同一战线，只有吴雪儿坚持的要把龙十三生出来，之后只是看了龙十三一眼，便心满意足的离开人世了，老佛爷也是在那个时候暗暗发誓，这辈子只有她在的一天，就不会让吴雪儿的孩子受一点点委屈。

老人能做的不多，唯有这一点是她这辈子到现在都在坚持的，因为她永远都忘不了吴雪儿那最后的面容。

老佛爷叹了一口气道：“你妈是个伟大的女人，这世上哪有不疼爱自己孩子的母亲啊，以前你叛逆的那会，我还怕你因此怨恨你妈了，现在听到你说这些话，算是现在两眼一闭，我也算是放心了。”

龙十三赶紧说道：“奶奶，大年三十的，说这个不吉利。”

老佛爷的笑容没了寻常的阴森刻薄，反而有种知天命的豁达：“奶奶不怕死，死了也不会寂寞，你爷爷在下头等着我，老家伙生前就跟我约好了，要一起投胎。”

龙十三苦笑一声道：“好在这话没让公孙老爷子听见，否则真得找块豆腐撞死了。”

“好端端的，提起那个老匹夫干嘛？”老佛爷没好气道。

龙十三便乐道：“好啦，不提啦，所以奶奶你也不准跟我说那种不吉利的话，你还得帮我带曾孙子呢，”

老佛爷这才和蔼的笑道：“好好好，老婆子帮你带，一个可不够，那可得一窝呢，你放心，无论是妙人的还是冬青的，或者是栀子的，老婆子都一视同仁！”

龙十三被老佛爷反过来将了一军，也只能哭笑不得了。

把奶奶送进屋后，龙十三就和王妙人等人一起去外头放烟花了，身后跟着一大帮大大小小的孩子，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每个人手上都捧着几盒烟火，龙十三杠了个超大号的，搬了好几箱，不着急放，等几十箱烟火摆成一字长蛇阵，小豹子和小鱼儿蹲在两边，龙十三站在中央处，然后一起点燃引线。

霎时间，头顶烟火绚烂，山顶笼罩在各色烟火中，如梦如幻。

龙十三站在辉煌夜色中，左手拉起王妙人，右手牵起了仇冬青，林栀子则是站在他的面前。他们都很配合，没任何象征性的挣扎，顺其自然，水到渠成，齐人之福。

只是龙十三握住仇冬青和王妙人的手不难，但想要她们握手，现阶段就是痴人说梦，难如登天。

临近12点，龙十三的手机短信便如潮水般涌来，龙十三逐条回复过去，他的朋友不是很多，所以能知道他号码的基本都是有不错关系。

双腿已经可以恢复正常的小南子，好不容易回一趟家的风忆空，以及最近开始从良老老实实跟风忆空谈起恋爱的蓉蓉姐，还有在燕家兢兢业业当保镖的泰武痴，这些从高中开始就一起厮混的死党都发来了贺年短信，无一例外都不是那种群发的垃圾短信。

然后是鬼门的同事，雷欧娜和顾飞，连颜如玉也破天荒的发了条短信，不过只有“新年快乐”四个字，倒是挺附和颜大美人清冷的性格。

在北海过年的范太闲也给龙十三发了短信，内容是希望能一辈子当龙十三的小跟班，龙十三对此一脸无奈，这小饭爷莫非是发春了，便敷衍的回复道：“滚，老子不搞基。”

一直互相看不顺眼，但在神王宫并肩作战的赵国士也发了一条短信，不像是过年短信，倒像是挑衅的短信：“龙十三，等年后咱们切磋切磋，老子新年送你个开门红，就当是新年礼物了。”

龙十三对此会心一笑，回复道：“我让你一只手，小兔崽子！”

再就是飞蛾扑火的夏雪：“十三哥，好希望你能在我身边啊……”

当着三大媳妇的面，龙十三自然不敢恢复这条短信，只能装作看不到。

沐小雅跟颜如玉一样，只有“新年快乐”四个字，龙十三自嘲心意到了就行，已经很难为脸皮薄的沐小雅了，毕竟林栀子一回来，她就自觉的没有再跑来龙家大院打扰自己了，而现阶段龙十三也没有把这妞给收了的准备，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就别去耽误人家小姑娘了，做朋友也挺好的。

再有就是曹子建，史蒂夫和赵银河这些好友，因为发得都是很俗套，龙十三也就很俗套的回了。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有一条陌生的号码也发到了龙十三的手机上，上面写得是：“十三哥，你好，我是秦倚天，现在正在CSA这边治病了，听我哥说，他在京城受了你不少照顾，特意在次谢谢你，还有祝你新年快乐。”

秦倚天得病的事龙十三倒是听风忆空说过，估计也是因为这件事，秦纵横才会一直协助风忆空的，龙十三对秦纵横已经没有敌意了，两人也算是并肩作战的同伴，于是龙十三心情愉悦的回复道：“倚天妹子，好好养伤，等我过完年就去CSA看你，PS：不要告诉你哥哥。”

龙十三发完短信没多久，如他意料之外，妹控秦纵横劈头盖脸就是一条短信回复过来道：“龙十三，你要是敢打我妹的注意，朋友都没得做！”

龙十三看着短信哈哈大笑，果然这妹控现在在CSA呢。

王妙人一直看着龙十三表情夸张的回复短信，龙十三也完全不需要掩饰什么，她也清谈如水，嘴角翘起，低头凝视着这张看了已经将近有两年即将是第三年的熟悉脸庞，不知道为啥，就是百看不厌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