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魔山

铁金库的经理柏尼斯回到了铁金库岛屿。

他很狼狈，满身的血污。

在铁金库的堡垒般的大厅里，柏尼斯把自己的耳朵放在了桌子上，仿佛那是一面胜利而荣耀的旗帜。

“艾莉亚·史塔克割下了我的耳朵。”柏尼斯唱歌似的宣布。

会议桌上仅有三位长老。

铁金库的长老本就只有三位。

三位长老，掌控着铁金库能够随便购买下一个强大国家的财富。

有钱，就有权，并且也有兵力。

在厄斯索斯大陆，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各样的雇佣兵组织，只要你出钱，他们就会为你卖命。

三位长老身穿洗得发白的僧袍，看起来就好像是黑白院里的长老打扮。事实上三名长老和黑白院的七位长老都是密友。他们也是不记名的无面者高级弟子，除了黑白院的长老，黑白院的弟子们不会知道他们也是无面者学徒，只是他们身份特殊，他们是不需要去完成杀人任务的无面者。

“柏尼斯，你看见了七位长老的遗体了吗？”主管金库的奥斯维德长老说道。

“艾莉亚不允许我去千面神殿的静室。”

“那就是并没有看见七大长老的遗体？”奥斯维德道。

“是的。”

奥斯维德和另外两名长老交换了一下眼神。三位长老，通常只有奥斯维德长老一个人说话，然后他通过眼神和另外两位长老交流，得到另外两位长老的意见，最后做出决定。

不知道内幕的人，一定会以为另外两位长老是哑巴。

柏尼斯并不知道为什么三位长老每次都只有奥斯维德长老说话，其余两位长老从不当众表态，也基本不会在会议上说话。柏尼斯做铁金库经理十七年了，这十七年里，另外两位长老从未在大小会议上说过一句话。

不管是发问还是最后的决策，都是奥斯维德长老一人做出。

奥斯维德脸上露出了对柏尼斯失望的表情：“柏尼斯，如果没有亲眼看见七大长老的遗体，那就不能肯定他们真的去侍奉红神了。”

“长老的意思，七大长老并没有死亡？”

“多半如此。”奥斯维德叹息说道。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七大长老在逃避什么……”

“逃避刺杀魔山的委托协议。”

柏尼斯怔住！

“黑白院从不会毁约，这是人们的习惯思维，黑白院也是这么做的。但其实黑白院建立之初，教义里就有退约的规定。只是在千年的历史中，黑白院的无面者创下了‘名字出口，死亡降临’的名言，这就是他们最骄傲的荣耀，但同时也是枷锁。七大长老非常骄傲。”

柏尼斯依然难以相信，他目光闪闪，神情警惕：“奥斯维德长老，我们现在面对的是新一代的没有接受过古训的长老，她是个同样骄傲的小女孩，她要毁约，退约，从黑白院的古老教义来说，是不是也说得过去？”

“是的，但那古训早已经被黑白院遗忘，而七大长老们也早已经秉承了‘名字出口，死亡降临’的新规；可是我们必须要杀死魔山，否则他的纸币和克里冈银行将会在厄斯索斯大陆推行，到那时候，我们的铁金库就会被最终取代。”奥斯维德长老语气沉重。

三大长老慢慢的彼此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下只有三人才能读懂的眼神。

奥斯维德长老说道：“柏尼斯，我们如果能确定黑白院的七大长老真的一起死亡了，那我们就能自己去刺杀魔山，以无面者的本领。如果并不能确定七大长老的生死，我们只能什么都不做，一直到消息能够被确定。七大长老，第一是太不好惹，我们铁金库的力量，还惹不起他们七人；第二是七人都太精明，比我们的财务长老都更会算计。”

三长老畏惧七大长老，这毫无疑问。

“哦！“柏尼斯目光闪烁，”也许只有绿先知才能知道七大长老究竟是生还是死。”柏尼斯想到了布兰·史塔克。

铁金库之所以答应资助布兰·史塔克，帮助他坐上铁王座，第一是魔山的纸币计划和银行计划令铁金库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空前威胁，这一点是铁金库无论如何都是无法容忍的；铁金库三大长老在从布兰的口中得知了魔山的纸币计划和银行计划后，当即就达成了铲除魔山的一致看法。

第二点，扶助布兰·史塔克坐上铁王座，维斯特洛大陆的税收，将由铁金库的专业经理人负责，然后得到布兰王朝十年的税收红利，作为对铁金库全力资助布兰登上铁王座的利息。铁金库资助布兰的金子，那是成本，另外收取。

“绿先知在哪？”奥斯维德长老问道。

“被艾莉亚·史塔克抓了起来。”

“她怎么敢把自己的客户抓起来？”奥斯维德难以置信。

其他两位长老也是眼神很明显的亮了一下，他们的神情同样难以置信。

无面者对自己的客户动手，这是罕见的，从未有过，令人震惊。

“奥斯维德，很显然，那七个老东西侍奉了红神。”从不开口的一名长老开口了。他说话的声音嘶哑，就好像喉咙被人砍了一刀。他是铁金库的财务长老，负责审核计算每一笔贷款的成本风险和利息回报，评估每一个客户的各种可能性。

“如果七大长老没有去世，他们不会允许艾莉亚·史塔克如此乱来。七大长老也绝对不会如此乱来。”另一名长老也开口了。他说话很慢，用了正常时间的一倍之久。他说的字，是一个字一个字极慢极慢的说出来的，好像他说话很吃力，而这种慢腾腾，听起来就让人觉得很累。

“我们可以派出人手去刺杀魔山了？”奥斯维德的目光闪烁，几乎是耳语一般的低声问道。

就凭这一句话，柏尼斯经理就看出来奥斯维德长老在三位长老中是地位最低的，真正做决策的是这两位在平时和会议中几乎不开口说话的长老。

铁金库敢把大量的富可敌国的金子借给任何国王、总督、亲王、公爵，没有遵守承诺的国王的王位会被他们扶植新的势力起来把他推翻，而无法被推翻的国王总督亲王，也将被无面者暗杀，死于非命，以警告其他任何借贷者。铁金库倚仗的绝对最顶尖的暗杀力量，第一是黑白院的无面者，第二就是自己暗地里训练出来的铁金库杀手。

只是，这个秘密，掌控在三位长老的手里。他们和黑白院的长老，有一种心照不宣的平衡和默许。

和无面者的本事师出同门的铁金库杀手，是比无面者更隐秘的杀手组织。无面者没有自己的俗世名字，但还拥有俗世里的最高的荣耀和招牌，而铁金库杀手就连一个标志性的称呼都没有，他们是真正的绝对的隐形人。

铁金库的秘密杀手人数更少，但更精炼。除了三位长老，不被铁金库的其他人知道。

说话很慢的内务长老说道：“在我们派出杀手之前，我们得去见海王，海王需要知道我们启动铲除魔山的计划。”

“我们必须让艾莉亚·史塔克放出先知，我们需要先知对未来的准确预言。魔山可并不是好对付的，他杀了夜王，他具有神使身份。”声音嘶哑的财务长老说道。

柏尼斯经理满心的惊异！

他十七年来，还是第一次听到和看到两大长老开口说话了。

这他吗的就是一个神迹！

奥斯维德长老说道：“两位长老，如果艾莉亚·史塔克并不肯放手呢？”

“她不放也得放。七大长老去世后，黑白院也不能让被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掌控，她会毁了黑白院。就凭她对你拔剑，割下你的耳朵，就说明了她不能再做黑白院的长老。”说话很慢的内务长老一个字一个字说道。他说完这段话，就让柏尼斯以为又过去了一整年。

“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黑白院被艾莉亚毁掉。”内务长老说道，“柏尼斯，其实我们也是无面者，只是师从七大长老的师父，除了黑白院的长老，无人知道我们也师出黑白院。”

柏尼斯吃惊的在三位长老的身上看来看去，难以置信。他还是第一次接触到铁金库的高层秘密。他可是做了十七年的铁金库经理的人，在外面的世界，都只知道有一个叫做柏尼斯的杰出人物，可并不知道铁金库里还有三位长老才是真正的执掌人。

“三位长老，我们应该怎么做？”柏尼斯一下子就有了信心，他忌惮的，就是无面者的神出鬼没的本事，可如今，三大长老判断出他们最忌惮的七大长老已经去世，铁金库的力量竟然占据了黑白院的上风，这……太令柏尼斯震撼了……无面者，向来都是人们心目中无可匹敌的存在。

柏尼斯的语速变快了，他心情激动，继续说道：“艾莉亚已经宣布不允许我再进入黑白院，否则他就要刺穿我的心脏。”

艾莉亚说的是要割下柏尼斯的另外一只耳朵，但到了柏尼斯的口里，说出来的话却是要刺穿他的心脏。割下耳朵只是教训，刺穿心脏却是杀人。

说话很慢的内务长老更是慢腾腾的说道：“艾莉亚·史塔克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应该被教训一下了。黑白院不幸，竟然出了这样一个人做了长老，可惜了黑白院的千年威名。”

“教训艾莉亚？这会令黑白院与我们为敌。”财务长老说道。

“为敌就为敌吧。黑白院已经不是以前的黑白院了，一夜之间，黑白院已经完全变了。我认为，也许黑白院需要一名真正的长老了。我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个，可以去兼任黑白院的长老。龙晶蜡烛回归黑白院，是黑白院兴旺的标志，但在兴旺之前，可能红神要黑白院经历一次磨难，以便让黑白院变得更强大。”说话很慢的长老一字一顿，听得柏尼斯经理心里充满了绝望。

奥斯维德小心翼翼：“两位长老的意思，要派出铁金库杀手去教训艾莉亚？然后我们以无面者弟子的身份，利用铁金库对僧人们的影响力，让僧人们推举我们为黑白院长老?”

柏尼斯听得目瞪口呆了。信仰虔诚的僧人里面，有铁金库的人？他们拿了铁金库的金子吗？什么时候，铁金库在黑白院里也安插了自己人？这不是和红神对着干的么？他们这是在亵渎红神吗？或者，铁金库和黑白院都是红神的两个孩子，红神就好像是一个大人，满怀兴趣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争斗，在高高在上的红神眼里，这就好像是一场小孩子玩耍的游戏？

“我们的铁金库里，有忠于黑白院的杀手，黑白院里的僧人们，也有不少是我们的人。”并没有看柏尼斯的眼睛的内务长老却看穿了柏尼斯内心的震惊，他慢腾腾的说道。对柏尼斯进行释疑。

柏尼斯决定不管高层的任何秘密了，艾莉亚割了他的耳朵，这是他的奇耻大辱，任何针对艾莉亚的行动，他都全力赞成！

“我赞成。”柏尼斯举起了血污耳朵向三位长老展示，“艾莉亚并不是无面者，她自称艾莉亚·史塔克，她一直没有忘记自己来自哪里，家族人是谁。她的存在，就是对无面者和黑白院的最高亵渎。如果我们有能力，我认为应该杀了她，以绝后患。”

柏尼斯还是担心艾莉亚今后再来找他秋后算账，他可并不是什么窄剑高手，被一个无面者惦记上，柏尼斯认为自己基本上就被判了死刑，所以，干脆一点，杀死艾莉亚·史塔克，彻底了解。

很快，三位长老和一名铁金库经理就达成了一致：派出铁金库杀手去接触艾莉亚，以窄剑剑术杀了她，最后割下她的右耳带回来交给柏尼斯制作成标本。

四人刚刚达成一致，外面脚步声响，一名侍卫匆匆进来：“禀告长老，柏尼斯大人，海王和绿先知坐船来到了铁金库岛屿，现在正赶向这里。”

“先知被海王带出来了？”柏尼斯又惊又喜。

“是的，柏尼斯大人。”

“三位长老，我代表铁金库前去迎接海王和先知。”柏尼斯经理站起来恭恭敬敬的说道。

在得知三位长老也具有无面者的秘密本领后，柏尼斯对三位长老诚惶诚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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