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魄御天

在一众人不可置信的吃惊神态中，秦宁儿再次抡起大锤，这次不再是单纯的抡动，而是双手随着身体摆动一圈以便更好地蓄力，挥出更强大的一锤。这一锤的可怕使得整个极点的系统中力量都出现了紊乱，这一锤下去天演门会不会碎他们不知道，可是系统必定受到巨大的震荡，很多东西可能都会瘫痪。

不过这一锤最终还是没有落下，千钧一发之际，一只蔷薇瞳孔的眼睛出现在天演门前，从瞳孔之中伸出一只手来，眼睛里放射出蔷薇光线。暗红色的光向四周迸发，光线的基本组成是蔷薇粒子。极其剧烈的排斥力将那挥舞起来的金色巨锤最终停在了眼睛之前。

巨锤碰到伸出的手，最后力量被卸去停了下来，接着从瞳孔之中走出一个蔷薇蔽体的女子。

“神御尊大人！”各阁主皆起来行礼，天御尊们更是行跪拜之礼。

“你就是神御尊！”秦宁儿收回锤子，娇躯后背的空洞中几何体释放出金色的折线，准备随时与对方开战。之前面对曼舒克的时候她都没有感觉到危险，而现在的人却让她觉得自己可能有危险。

“吾名蔷裔，汝与那秦宇是何关系！”女子的声音自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气质，身后的蔷薇之眼也收缩变小后印在了她胸口的蔷薇花花纹中心。此前她有多个分身在起源界，其中几个就是到苍武大陆寻觅碎片，以及争夺传承的人，还有一个便是蔷薇骑士团的大团长。所以她自是知道秦宇此人。

“我是他的女儿秦宁儿，今日便要代替爹爹接二姨回家！”秦宁儿说道。

“女儿！”蔷裔有些惊讶，她以为秦宇会是起源界的第一位超圣，却没想到会是他的女儿。

“既为超圣，便该知悉吾等人族共同之敌，当以人族文明延续为目标，摒弃多余而无用的情感方为正途！”蔷裔说道。

“不好意思老阿姨，经历了千万亿兆岁月的你已经失去了作为人族最重要的东西，而我还年轻，理解不了你这为了文明牺牲一切的思想。爹爹只交给我经历越多的事越应该不忘初心，站在更高的地方便要为所有低处的人遮风挡雨！”秦宁儿并不认同这种活久之后就无欲无求什么都能舍弃的理念。

“艾欧本就属于起源极点，且她的记忆已被完全抹去，现存之躯不过是纯粹的极点少神尊，即便你将她带回又如何！”蔷裔不予对方争辩，在她的眼中面前的秦宁儿是如此的年轻，这般朝气的生命又加上如此天人般的天赋，不该执着于情感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才是。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么为什么还要保留她的名字，为什么不叫蔷芬蔷月，是因为不叫艾欧的话你便无法驱使她吧。对一切都无所谓的你恐怕到现在也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吧。”秦宁儿说道

“被情感所左右的人永远走不出旋涡，当所珍视的人失去时便会一蹶不振，如此能让人脆弱的东西究竟有何存在的意义。”蔷裔说道，就算她将自己的分身放到起源界无数岁月，也得到了很多的参考数据，可依旧觉得多余的情感只会成为绊脚石。

“你是永远理解不了牵绊的力量了，你我也无需多言了，打一架，手下见真章！”秦宁儿后背空洞的折线延展开来，比整个身躯更巨大的折线板展开，无数的力量汇入体内。即便是面对面看着那折线板凝聚，众人也不知道究竟她的力量从何而来。

“你走吧！”蔷裔语出惊人，话音落下，身后的门也随之开启。

“我没听错吧。”秦宁儿从未想过如此顺利，她早已做好与对方一战的准备。

“在我想到方法彻底抹去艾欧这个名字之前，就让她先待在起源界。若是你们有本事让她重拾往日的记忆，那便向我证明吧，证明你所谓的情感牵绊。”蔷裔说道。

“那你就拭目以待吧~”

秦宁儿心中一笑，提着金色巨锤便离开了极点，她对此深信不疑，早已无需证明。带着二姨扬长而去，她的心中也算是舒畅了许多，接下来要做的事便是破除封印救出爹爹。

“大人，就这么….”几位阁主还想说什么，却被蔷裔阻止。若是这次来的人是秦宇，她或许会考虑一下将对方直接抹除，这是目前为止她能想到的抹去艾欧这个名字的唯一方法。

“修复天演门吧，它….快来了！”蔷裔说完便消失。众阁主天御尊也是浑身一震，这个它只得很可能便是新律。

秦宁儿带着远星和艾欧回到战舰，接着全速往秦殿和起源界而去。这期间又是一年多的时间，而另一边对于第一律的研究也只是稍有进展，能够向下挖掘一些，却还是没办法太深入。不过靠这点进展已经在如何破封上有了一些突破。

时间流转，无源界也在悄然发生变动，最为明显的变化就是漂浮物越来越多，这些漂浮物都是很久很久之前沉淀在起源界下的东西。比如很古老的王国遗址，或者是各种支离破碎的特别碎片。绝大多数都是无源界的波状物，也只有波状物才能一直沉淀和存在这么长时间。

“小姐，前方有一座巨大的漂浮遗迹，还有一处波源，是不是要停下来查看一下。”三十二族的圣贤总共几百人现在已经成了秦宁儿的专属战舰成员，用圣贤来开船，这大概就是这世上最奢侈的事。

“你们有认识这座遗迹的人吗？”秦宁儿问道，在场的可都是老家伙了，有些甚至是从上一次律转一直存在至今，要说见多识广秦宁儿自然不如。

“嗯~根据我的经验来看，这应该是古氩鲟族的鲟仙文。”岩霖族的圣贤略微沉吟后说道。

“氩鲟族？什么文明？”秦宁儿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但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是上次律转的受益族，噢，用起源界对律的定义来说，就是第二律选择的种族之一。不过因为后来被逆律，导致第三律出现，氩鲟族没能适应新律的衍变，最终文明消陨。”岩霖族圣贤说道。

“上去看看~”秦宁儿说道。

战舰开启泰亚防护罩和各类探测器缓缓靠近遗迹，从远处这遗迹没多大，但随着战舰靠近才真正显露出它的样子。像是一整块浮在无源界里的大陆，比战舰还大很多很多，大小可能有数百个起源界那么大。

这整个遗迹都是精密的波状物，哪怕过去了这么久，一些地方依旧能看出当时氩鲟族的科技影子，一些东西也直到现在看起来都还算完整。特别是很多刻有文字的器物居然连上面的文字都还清晰可见。除了遗迹本身漂浮在无源界，还有很多沉淀物也都被波源不断送出来。

在这座遗迹的下面就是类似泉眼一样不断往外喷吐无~界波的一个波源，这座遗迹以及其他从里面顺着无~界波一起流动出来的东西全都是被这波源从很深很深层的无源界下面翻涌上来的。之前秦宁儿也进入过一个波源查看，下面什么也没有，也没有什么东西导引这些无~界波，仿佛是自然产生的一样。

对于这一点，一众圣贤也是无比佩服和羡慕，也只有像她这样的超圣才能这么自如地出入这种连无源界底层都能翻起来的超级泉眼。战舰停在了一处很大的广场，这艘战舰只是为了快速飞行，所以除了足够的能量就没有带其他东西，所以也不算大。

“这里应该是氩鲟族的朔夜仙鲟大殿，里面供奉着氩鲟族的大魔神风羽仙鲟。”岩霖族圣贤说道，他们都没有一个人离开战舰，只有秦宁儿一个人走在广场上。因为其他人都怕沾染到第二律的律之息，这可是旧律中的旧律了，圣贤更容易被沾染，也只有秦宁儿什么也不怕。

“大魔神是什么级别？”秦宁儿说话间便原地消失，下一秒出现在破败的大殿面前。虽然已经破损严重，不过从占地面积还是看得出这座大殿曾经的辉宏。

“魔神是当时第一律的大家对第二律的物种的称呼。魔神便是祖境级别，大魔神相当于圣贤。还有往上的古魔神便是与小姐一样的超圣级别了，不过实力上应该还是比小姐略逊。”雷顿族圣贤说道。在他们心中超圣都是强到过分的存在，也不知道具体强弱，直到秦宁儿的出现才让他们觉得超圣之间也有强有弱，很多联盟盟主都做不到的事她却能直接办到。

“第二律吗？”秦宁儿呢喃了一句步入大殿中，说是第二律，但感觉又不太像，似乎这应该是个更加古老的种族文明才对。

明明在外面还能看到很多散落的古物，可是进到这殿中反而什么也没有，就连本该放着什么的台座上也是空空如也。甚至没有一点有关氩鲟族模样的信息，从这个台座来看这上面应该放了一尊很高大的雕像。

不管是外面的广场，散落的文物还是这座大殿的面积大小，都能看出氩鲟族是身型高大的族群，这座正中的雕像肯定分量不轻，若不是藏着什么秘密，不应该会被人挪走。不过下来之后她已经探查过了，至少在这座遗迹上没有什么和雕像有关的东西。

“小姐可以到大殿后面去看看，那里应该有一些相对古老点的文献，收集一些传回来，我们几个试着解读一下。”岩霖族圣贤说道，他们中不乏以前和氩鲟族有过接触的人，还是懂一些对方的文化信息的。

秦宁儿提着锤往里面走，这里面有结界，让她探查不到其中的情况。一落到这地上她就觉得那种莫名的熟悉感更明显了，这里面或许有跟泰亚之力有关的东西。她现在体内就这一种力量，自己本身之前更是没离开过秦殿和起源界，所以要说有什么东西熟悉，那就只剩下泰亚之力了。

转过疑似放雕像的大头来到殿后，这后面似乎是祖地墓园，到处都有石碑，并且位置是从低到高，在最远处最高的那四块应该就是氩鲟族的立族之人，下面大概就是每一代有供给的人了。她把碑文传回战舰，很快答案就出来了。

“这是功绩碑，上面记录的都是氩鲟族族史上对种族文明有贡献功绩的人和事迹，很多都已经过去，没有多少参考价值。”信息从战舰传回来。

“那么这一块呢？它倒在一边还缺了半角，这是不是也是功绩碑？”秦宁儿说着便走向一旁歪倒的石碑。之前在外面感觉到的结界再次出现，这块石碑似乎被什么东西保护着，不让人靠近。

“这的确是功绩碑，但是很奇怪没有留名字，只记录了事情。说是在律转末期，也就是律晷逆律产生第三律持续衍变的后期，由于无法适应新律而逐渐走向灭亡的氩鲟族迎来了一位无名的魔神，他通过对律的研究，在律晷逆律三律交错之时打开了某种通道，从里面得到了一些非律的东西。”

“这些东西帮助氩鲟族在第三律中苦撑了很久，甚至还出现了大魔神，一度复兴氩鲟族。”翻译的信息传给秦宁儿。

“没了？”秦宁儿问道。

“没了，只记录到这里，而且和其他的功绩记录不同，这上面很多东西都没说清楚。”岩霖族圣贤说道。

“按照这个功绩来说，这块石碑不应该被丢到一旁，而且还连名字都没留下。”秦宁儿说道。

“也许后面还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他被除名了，不过现在也无法追溯了。”几个圣贤说道，这里也不是起源界，没有时间空间这种东西沉淀和记录过去发生的事，一旦科技文明覆灭，一切存在的痕迹就都无可追溯了。也只有这种文献能记录留存下来。

“问题可能出在这石碑上，只能冒犯了！”秦宁儿微微挥锤，结界应声而破，石碑也随之破碎。碎裂的石碑里溢出一缕气息，这气息在墓园盘旋了一会儿便飞出大殿。

秦宁儿追了出去，这整座以及她都探查了一遍，并未有其他可查看的地方。果然这缕气息是直接飞出了遗迹，往那波源里就去了。她也是留下了一句话直接就跟着气息浸入波源里，这缕气息分明很稀薄，可在不断翻涌的波源里却没有被冲散。

一路直下到波源底部，这里已经不知道是多深的无源界下，受到波源的影响，这低下的无~界波也在向一点汇聚然后往上冒。受到影响的很多漂浮物全都凑在波源之下，这其中也包括氩鲟族的其他遗迹。那缕气息就飞入了其中一处遗迹里。

秦宁儿落在上面，这里似乎是一个实验广场，实验装置都还看得到，那缕气息来到这里就在装置上盘旋。这个装置像是一只爪子，上面明显有什么东西，只是现在已经不见了。装置底下有很多蓝色的导管，连接到周围八座实验室内，有些延伸到地下。

她伸出玉指在空中一点，金色的折线延伸出去形成折线板，随后脚下整座遗迹的数据就都在她的脑海中。这是泰亚之力的特殊探查方法，和意识感知略有不同，也是只有将泰亚之力修到她这般程度才能使用的方法。

不过虽然拿到了数据，可这些数据是什么意思却不知道，毕竟已经是第二律那么久远的事了，当时的科技编码格式和基础和现在肯定不一样，没有最底层的编码就不知道程序数据的具体意义，和作用。

“看来得让大家下来看看~”秦宁儿说着便举起手掌，掌心对着波源向上喷涌的通道口，还没等她释放出力量，她就听到了有机械齿轮转动的声音。

显然这无~界声波波动不是来自她脚下的这块遗迹，那就应该是其他遗迹，难道沉淀了这么久的还能有正常运转的东西存在？秦宁儿这般想着，那机械声波动越来越强烈，周围的其他板块遗迹也靠了过来。

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激活了它们，总共六大块其他区域从各方向聚过来，最终和她脚下这块连接在一起，随后她所在的这个实验场亮起一圈一圈的蓝色能量光环，有点像是斗兽场那样一圈圈往上的能量圈。

“莫非是这缕气息将装置激活的？”

想来想去她觉得只能是这个原因。她准备叫人下来了，所以释放出力量顺着波源通道打开一条泰亚之力的隧道，这样战舰能顺着隧道下来。可当她释放出力量的时候，立刻就和爪子装置上的气息产生了共鸣，一圈圈能量环放出更耀眼的光芒，随即一个个蓝色的高大影子浮现出来。

这些蓝色的影子长相十分怪异，腰部以下看不到脚，腰部以上是类人的身躯，但是肩膀上长脑袋，脖子上张手，看起来诡异莫名。而且脑袋都是鱼头，身上还有鳞片覆盖，秦宁儿猜测这大概就是氩鲟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