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得出来,二叔在面对那五个人的时候确实有点无力,所以不得不跑。
临走之前,他让我也快跑,显然这个地方太危险了,不想让我继续再呆下去。但我并不知道的是,其实二叔一边往前跑,一边还打电话兴奋地说:“木头,来大鱼了,是杀手门的五鬼!通知金枪、水牛和土匪,争取一个都别放过!”
木头迟疑了一下,说道:“火拳,咱们都退伍了,还要管这种事吗?”
金枪、木头、水牛、火拳、土匪,就是二叔和他几个战友的绰号,他们互相就是这么称呼的,从字面上看应该是根据金木水火土来取的,而且也和他们的个人形象相仿,金枪喜欢玩红缨枪,木头就真的很木,水牛长得像一头牛,土匪也真的像个土匪,满脸的络腮胡子。
唯有二叔,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叫火拳,可能是说他的拳头很厉害吧。
二叔说道:“那肯定的,咱们就算退了伍,也永远是国家的兵,碰着这种严重危害社会的渣滓,怎么能放过他们呢?抓住他们,老首长肯定会很高兴!”
木头又问:“那不守厂子了?”
之前砸了冯伟文两瓶子的就是木头,二叔把他派过去的,当时他也确实就在附近,那些人之所以到巷子里没找到他,是因为他已经藏在某辆车里,准备把南霸天给撞飞。不过后来南霸天突然倒戈,我和程依依也脱离危险,他也就没再管了,而是回到厂里。
他的目的是保护我和程依依的安全,不是帮助我们打架。
哪里知道,冯伟文竟然又带人包围了服装厂!
木头此时就在厂子某处藏着,之前他们几个战友已经商量好了战略,等到冯伟文带人冲进来后,就把冯伟文和板儿哥、杨武等大哥抓起来,这样厂子就能幸免于难。
这个计划本来挺好,但是随着“杀手门”五鬼的现身,二叔又临时改变了主意。
二叔斩钉截铁地说:“不守了,先抓五鬼重要!”
木头顿了顿,叹着气说:“火拳,这可是你几年的心血……”
“没事,厂子没了还能再建,五鬼没了想找可就难了,社会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木头无话可说,半晌才吐出两个字来:“好吧……”
……
眼看着二叔和那五鬼消失在了夜色笼罩的厂区之中,大门外的冯伟文也兴奋地高喊一声:“杀啊,冲啊!”
将近三四百人,在他的号召之下,顿时如同潮水一般冲进厂区。其实还杀什么、冲什么,厂里现在已经没有人了,那还不是随便他们又打又砸?这一伙人就像土匪,看到什么就砸什么,偌大一个厂区瞬间塞满了他们的人,他们冲进每一个车间里面,肆无忌惮地破坏着一切可以看到的东西。
我和锥子、程依依三人本来听我二叔的话,都准备离开这个地方了,可是看到他们又打又砸,我的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我可是看着这个厂子从零到有,一点一点平地而起的啊,我知道二叔往里面倾注了多少心血,也亲眼见过二叔多少个日子不眠不休!
一想到这场灾祸是因我而起,我的心里就愈发不好受了。
我们三人本来已经到了围墙下面,只要翻过去就能彻底平安,可是看着厂子所遭遇的一切,我的双腿就完全迈不动了。
“张龙……”程依依轻轻拉了拉我的袖子。
我以为程依依想劝我离开,但她抬头对我说道:“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我的心中顿时充满温暖。
我点了点头,又看向锥子。
我想做的事情,程依依可以支持我,但锥子可不一定。
锥子挥了挥手里的刀,冲我说道:“我能帮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个要求……事成之后,我想拜你二叔为师,你帮我引荐一下。”
嚯,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果然是无利不起早啊。
我说:“帮你引荐没有问题,我二叔愿不愿意收你,那就是他的事了。”
锥子点了点头,说行。
我说我还没说什么事情,你就说行?
锥子冷笑一声:“你能做什么事,不就是想抓那个冯伟文吗?走吧,我帮你!”
行,锥子这脑子果然可以,我服!
没错,我是想抓冯伟文。
还是那句话,擒贼先擒王,现在厂子乱成这样,赵虎的援军又迟迟不到,只有抓住冯伟文,才能制止现在的一切。今天晚上,我们也一直试图去做这事,可是一来我们实力不济,二来冯伟文也太狡猾了,一直没给我们这个机会。
我和程依依两人肯定是打不过冯伟文的,但是加上锥子就不一定了。
锥子虽然曾被二条削得没脾气,可他也是曾经打遍旧城区无敌手的存在,根据我的分析,他的实力不如赵虎、叶良,但要远胜于南霸天。赵虎上位以后,他就退出了这个圈子,说实话也挺可惜的,也算是个人才。
现在我们三人联手,应该没问题了。
更何况,冯伟文现在还受了伤,赵虎那一斧子劈得他够呛!
所以二话不说,立刻展开行动。
要想抓到冯伟文,就要先找到冯伟文。
这并不是难事,冯伟文毕竟是今晚这支大军的头目,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前簇后拥,所以我们很轻易地就找到了他。可他身边的人又实在太多,贸然冲上去肯定死路一条,得想办法把他单独引出来才行。
可是,怎么引呢?
冯伟文这头老狐狸,引他出来势比登天还难,我们只能潜伏在附近等待机会。
此时此刻,冯伟文在服装厂最大的厂房里面,这里有许多先进、昂贵的进口设备,都是二叔花大价钱买来的。冯伟文得意洋洋,指挥手下到处乱砸,将那些机器搞得支离破碎。
“张宏飞,这就是你得罪我的下场……”看着这幕,冯伟文别提有多开心了,一向淡定的他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的心里却在滴血,看着那些畜生每砸一下,我的心口就像被扎一刀。
这个王八蛋……
等他落在我手里,绝不让他好过!
我和锥子、程依依藏在厂房外的窗户底下,看着冯伟文愈发放肆的样子,目光几乎喷出火来。
有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冲上去将那家伙大卸八块,是程依依牢牢拽着我的衣襟,让我一次又一次地冷静下来,等待机会。
好在,这个机会很快来了。
站在冯伟文旁边的还有板儿哥和杨武,板儿哥手里还举着伞,杨武则从最初的“蛋痛”中恢复过来。冯伟文看了一眼板儿哥,有些嫌弃地说:“你能不能别打伞了,张宏飞都完了,没看见他多害怕五鬼吗?”
板儿哥讪笑着说:“文哥,不是一个人啊,还是提防点好,万一有瓶子砸过来……”
冯伟文不屑地哼了一声:“你就是太胆小了,你真当他们是神仙啊?有本事再让他砸我一瓶子啊,来啊,来啊!”
冯伟文连叫了好几声,吓得板儿哥赶紧把伞举到冯伟文头顶,噤若寒蝉地说:“老冯,这话真心不能乱说,你已经吃过两回亏了……”
板儿哥说着说着,突然摸了摸肚子,说哎呦,肚子疼,我去上个厕所。
冯伟文嫌弃地说:“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去吧!”
“这伞……”
“不要!”
“那我就举着了啊。”
板儿哥举着伞,屁颠屁颠地往厂房外面跑去。
本来想等冯伟文落单,但是板儿哥却落单了,抓他显然没什么用,冯伟文肯定不会就范的。
但是看着板儿哥捂着肚子奔跑的模样,我倒是想出了一个好主意,冲着锥子和程依依招招手,让他俩和我一起跟上板儿哥。
板儿哥出了厂房,左拐右拐也没找到厕所。
没办法,他对地形实在不熟。
人有三急,急起来可真要命,板儿哥也不是那么讲究的人,索性奔向靠近围墙的一片偏僻草地,看看左右没人,又找了棵树做掩体,脱下裤子就稀里哗啦地释放起来。
就这他也没有忘记打伞。
妈的……
在我二叔的厂子里随便拉屎,真是不能忍啊。
我把我的计划说了一下,锥子和程依依都点头表示可以。
我说:“锥子,你去。”
锥子反问:“为什么是我?”
我说:“依依是个女生,不太方便。”
“你呢?”
“我是出计划的人,我不用去。”
“少扯,他在拉屎,臭的一逼,我才不去,要去你去……”
“你还想不想拜我二叔为师了?”
这一句话果然管用,算是点住了锥子的七寸。
锥子咬了咬牙,又从树上拽了两片树叶塞进鼻孔里面,口中还念念有词:“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接着才硬起头皮朝着板儿哥走了过去……
我和程依依也捏着鼻子,悄悄靠近,但也适当保持一点距离。
因为真的是太臭了。
板儿哥晚上到底吃了什么东西,馊了的猪头肉,还是过期好几天的臭豆腐?
板儿哥拉得十分通畅,脸上呈现出欲仙欲死的表情,时不时还“哎呀,舒服”两声,完全没注意到锥子已经悄悄靠近了他。
直到锥子的那把刀横在他脖子上,板儿哥才惊醒过来。
“谁……”
“少废话。”锥子站在背后,阴沉沉说:“我说,你做,否则要你的命!”
“是,是……”
板儿哥现在的胆子是小了许多,以前多狂的一个人啊……
一分钟后,板儿哥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哆哆嗦嗦地说:“老冯,我拉屎没带纸,能给我送来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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