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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策:妖孽成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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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庸脂俗粉
( )伺候完了凤君荐,容锦仙想着他也该走了,谁知这人竟直勾勾的盯着她瞧。

“殿下在看什么”

“你的脸”他微微皱眉。

这般模样,他可不愿让别人瞧见了。

闻言,容锦仙抿了抿唇没有接话。

还不是怪他

非得看

那疤痕是凝儿身边的人弄的,她也不知是何材质,总之以温水沾湿帕子便能化开,脸上也不会留下半点痕迹。

但眼下的问题是,她若再想以那般面容示人,便须得去一趟侯府才行。

只是

面前这人未必肯答应。

在容锦仙的注视下,凤君荐几步走回到榻边,拿起她素日覆面的轻纱看了看,随后便再次丢回了榻上。

容锦仙“”

这是被嫌弃了吗

“太透也太窄了”凤君荐自言自语道,兀自走到柜子边翻腾着。

但容锦仙心想,她就是故意戴了一方又薄又窄的面纱,朦胧隐约,堪堪遮到鬓边,让人得以一目了然她的脸受了伤。

可现在若是再戴着那个,怕是就让人一目了然她的脸没受伤了。

就在容锦仙思量着这位皇子殿下能够折腾出什么花儿来时,就见他手里拿着什么朝她走来。

一方,更厚实、更宽大的面纱。

容锦仙“”

要蒙在她脸上吗

那他还不如干脆拿床被子将她整个人都裹起来呢,岂不是更便宜。

拿着那个长度能垂至她胸口的白纱往她脸上比了比,凤君荐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日后便只戴着这个就行。”

“万一被人瞧见怎么办”那可是欺君之罪

“还有何人敢掀开你的面纱验看不成”凤君荐摸了摸她光滑细腻的脸颊,眸色愈见温软。

果然

他不喜她用那张“假面”对着自己,而扮上、卸下又委实麻烦,不如这样方便一些。

瞧着凤君荐眸中毫不掩饰的喜爱之色,容锦仙心道,看来他很是喜欢自己这张脸呢

如此,她心里倒是踏实了些。

并非是她自负,而是放眼整个皇子府,她并不觉得有何人能在容貌上胜她一筹,也就是说,短时间内凤君荐应当还是会把她当回事儿的。

至于日后

那便走一步看一步了。

凤君荐并不知她心中的想法,见她此刻低眉敛目的被自己抱在怀里,唇角不自觉的就微微扬起。

这一日,他可不止梦到过一次。

他费尽心机将人娶进府,甚至连欺君的罪名都担上了,如今也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想起之前蒋婉曾问过他,为何天下弱水三千,他只取容锦仙这“一瓢”,他当时是如何回答的来着

因为她们那些人在他眼中,都是庸脂俗粉,唯有她是国色天香,清雅脱俗。

后来得知她容貌被毁,蒋婉还笑话他说,“这下国色天香也变成庸脂俗粉了吧,甚至连庸脂俗粉都比不上,你又要如何做呢”

他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心里却忍不住在笑。

她容貌被毁是假的,他很清楚。

那日在容家,她和楚千凝那丫头两人设了一出计,而他刚好将计就计,打了她们一个措手不及,也令容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世人只当她美貌不再,男子刚好不再倾心于她,他却刚好可以不着痕迹的捡个大便宜。

别人以为他娶她是迫于形势,心不甘、情不愿,殊不知一切都是他的用心良苦。

昨夜好不容易将人娶回来,掀开盖头的那一刻,他恨不得立刻将人拥进怀里,温言软语的哄着她,看她对自己展颜微笑。

但是为了让“某些人”安心,他只能故作不悦,对她冷言冷语。

甚至

还得当众羞辱她一番。

幸而她不是那般矫情小性的女子,又或许她压根没将自己放在眼里,是以对于他的羞辱,她半点都不在意,神色淡淡的,眸光依旧清冷。

于外她这般表现,他没有任何意见,可待到房中只剩下他们两人,她竟依旧带着那张假面不肯摘下,分明就是不信任他

意识到这一点,凤君荐心里便有些不大舒坦。

当时看着她脸上的那道伤疤,简直怎么看怎么碍眼,恨不得一把将其撕下,又恐无意间伤到她细嫩的皮肤,只好硬生生克制着冲动忍了下来。

故作不快的离开新房,走的时候他还担心她会不会委屈的哭了,随即想想又觉得不大可能,依着她的性子,最多也就是神色清冷的坐在榻边,思量着日后如何与自己保持界限。

是以他急的在书房中来回踱步,恨不得立刻就回去找她。

但还不行

他得冷落她一会儿,让底下的人以为他是真的厌弃她,事后再回到新房也不过是碍于两家的颜面,如此才能确保她的安。

可他万万没想到,待他满心喜悦的回去找她时,这个看似孤傲清高的丫头竟然没心没肺的睡着了,而且还睡的很香

那一刻,凤君荐站在榻前哭笑不得。

蒋婉曾经说,他想得到容锦仙不过是看中了对方的这副皮囊,他并没有否认。

他立誓要寻一个堪配自己的女子,文采斐然,倾城绝色

但他见过这么多女子,美则美矣,却终归少了些什么,难以激起他心湖的激荡,直到遇见容锦仙,他便心知她就是自己要寻的人。

喜欢她的皮囊嘛

他原本也是这样以为的,可昨日瞧见她脸上的伤疤,他心里却冒出了一个念头。

她一侧的脸颊被毁,自然是不美的,但奇怪的是,他并不嫌弃。

唯一令他不悦的,是她企图将他也蒙在鼓中

许久都未听到凤君荐开口,而他依旧抱着她没有放手,容锦仙怔怔的抬头看向他,忽然伸手戳了他的心口两下。

“殿下再不走,早朝便要迟了。”

“饿了便先用早膳吧,不必等我回来。”他贴心道。

容锦仙“”

她本来也没打算等他呀。

心里虽然是这般打算,但容锦仙还是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她知道了。

临走之前,凤君荐忽然抽出匕首划伤了手指,将指尖的血珠轻轻蹭到了一方纯白的帕子上。

见状,容锦仙虽然猜到了他的打算,心里却不禁在嘀咕。

这能瞒得过去吗

将手上的血都蹭干净之后,凤君荐方才将手中的绣帕随意丢在了榻上。

目送着他的身影离开,容锦仙自动自发的拿起那方“超大”的面纱,对着雕花棱镜覆在了面上

或者说,是“包”在了头上。

盈袖进来的时候,看到自家小姐的脸遮的比从前更彻底、更严实,心里不禁觉得奇怪。

“小侧妃”话一出口,她便赶紧改正道,“您为何如此打扮”

“我脸上的伤痕没了。”

“什么”盈袖激动的瞪大了双眼,又恐被别人听见,赶紧捂住了嘴巴,压低声音朝她问道,“被殿下识破了吗”

“嗯。”

“他有没有难为您呀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需不需要奴婢去告诉表小姐一声,她一定有办法帮您的”

摆了摆手,容锦仙示意盈袖淡定一些。

直到对方安静了下来,她才清冷着声音说道,“此事你便当作不知道,无须担忧,两日后回门必会见到凝儿,倘或我无暇与她叙话,你便将此事偷偷说与她知晓。”

“您怎会无暇与表小姐叙话呢”

“总之你照我说得做就行了。”她一时还摸不准凤君荐的脾气,万一两日后他一时兴起跟自己一起回容府,那事情就大为不同了,她须得提早做准备。

“奴婢知道了。”

想起候在院外的各院妾室,盈袖便斟酌着问道,“侧妃,皇子府的那些姨娘都在外面候着呢,您要见见她们吗”

“我去正厅见她们。”

“是。”

说着,盈袖便转身出去安排了。

容锦仙透过朦胧的倩纱窗,隐约瞧见了院门口站着的各色女子,心下不禁思量着,不知待会儿蒋侧妃是否会来

宁阳侯府。

见楚千凝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冷画和轻罗不禁相视了一眼,前者为她倒了杯茶,细心宽慰道,“世子妃,大小姐那边想来无事,您别再担心了。”

“昨夜已过,我如今担心的眼下。”说着,楚千凝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眼下怎么了”

“表姐与蒋婉同为侧妃,如今她若是以道喜之名先去拜会表姐,便意味着她有意交好,至少不会为难,可若是她拿乔不来,等着表姐去给她请安,那便是有意要立威了。”

“一个请安而已竟还有这么多讲究”轻罗觉得有些难以理解。

“深宅大院之中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规矩多、算计多。”

正是因此,她才这般担心容锦仙。

思虑间,忽然听到屋外一阵吵闹声,似是两个丫鬟的声音,楚千凝微微蹙眉,示意冷画出去瞧瞧究竟发生了何事。

不多时,冷画快步走了进来,将事情打听的仔仔细细,“有个小丫鬟来咱们院里偷东西,不巧被人逮了个正着。”

“偷了什么东西”

“是药材。”

闻言,楚千凝心里愈发觉得不解。

哪里来的小丫头这么大胆,跑到主人院中偷东西不说,居然放着金银珠宝不拿,反偷一些药材

“人在哪”

“奴婢恐您有话要问,让她在廊下候着呢。”

“叫她进来。”

“是。”

话落,冷画出去将人带了进来,只见那小丫鬟满脸泪水,一双手用纱布胡乱缠着,里面隐隐渗出血丝,不知是如何弄伤的。

一见了楚千凝,她便“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吓得连连磕头求饶。

“世子妃饶命、世子妃饶命啊”

“你叫什么名字”

“回世子妃的话奴婢名叫小蝶”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缓了一会儿才抽噎着回道。

“平日在哪儿伺候的”

“奴婢是负责在园中打扫除尘的。”

点了点头,楚千凝的目光落到她的手上,随后耐心问道,“手是如何伤的”

谁知她的话音才落,小蝶却似听闻了什么惊恐的事情一般,身子猛地一缩,随即便开始瑟瑟发抖,连话也回答不了了。

见状,楚千凝朝冷画和轻罗看了一眼,二人也是一头雾水,不知这丫头究竟是怎么了。

轻罗走到她面前扶着她从地上站起来,尽量放柔语气同她说道,“世子妃是心底良善之人,你瞧她并未直接向你问罪,你有何事不妨说出来。”

“不不能说”小蝶使劲儿摇着头,明显被吓得不轻的样子。

楚千凝心知她这般样子也是问不出什么,索性便说起了别的,“为何来清风苑偷药材你可知偷盗之事足以让我将你发卖出去了。”

一听“发卖”二字,小蝶眼中竟露出了一丝喜色,随即却又黯淡了下去,“求世子妃开恩求您别赶奴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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