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山河

以前总觉得些这《春秋繁露》的人有些痴心妄想，如今看来，我自己也不得不去做这个白日梦了！”姜宁心道。

事实便是如此。

以他如今的肉身和元神的强度，在天纹境的高手之中可谓是绝无仅有。

就算是当年就已然是天纹境界的小鱼儿和蓝思鹊，姜宁也绝对敢保证，他们当时的肉身和元神不及自己如今强大。

但是，这些，还不足以承受越来越多自发融入身体的规则和道。

除了通过最基本的修为进阶来提升修为之外，姜宁清楚，自己还需要在境界不提升的情况之下把自己的肉身和元神变得更加强大。

而这一点，不管的天巽骨录，苍木剑图，还是最新得到的木皇经，都是做不到的。

唯一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就是那本看起来有些异想天开的《春秋繁露》！

只是，《繁露》修行，所需要的资源实在是太多了，当初仅仅只是修炼了一门四时五行符，就需要动用南唐王朝的力量，为自己搜集两千多味药材。

那些药材虽然大部分都没有什么太大的价值，但是加在一起，恐怕也不比一枚七八万年的金参低了。

很多东西，在阳界的时候，还比较容易找到，但是这深渊的资源实在匮乏，虽也有些特异之处，很多物种都是阳界所不具备的，但是总的来说，在这里想要找到修炼《繁露》所需要的全部资源，显而易见是做不到的。

“哎！”姜宁自语道：“责任在身，境界的进步是不可能停下来的，眼下也就只能先行提升修为，等回到了阳界再做计较了，只是，这些日子里，还是要尽量打磨肉身和元神，有可能的话，能够找到断肠草，彼岸花，更多的阴杏，黄泉水，乃至于其他的宝贝，就更好了！”

断肠草和彼岸花虽然有剧毒，但是阳界的丹师和药师能人异士辈出，削减毒性甚至是利用或者转换毒性以为己用，未尝做不到。

“你的境界刚刚突破，我虽知你定然还可以进一步突破到神象，但是那样一来修为未免不稳，所以这些日子，不妨修身养性，或者是出去历练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强化肉身筋骨或者是滋养元神的宝贝，天河试炼还有三年的时间才能开启，三年之后，等你修为彻底稳固了，再进阶不迟！”素节担心姜宁贪功冒进，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虽然以姜宁本质上已经是弦动的境界，就算是强行把修为提升到神象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隐患，但是修行之路，越往上走，越是看重根基，他素节自己，便是因为当年在战斗之中根基受损，以至于失去了进入道和的可能，否则的话，虽然天赋不及羽尊，但是在自己徒弟之后。进入道和，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尤其是那种把目标定在真一仙人境界的修者，之前的每一步，最好都不要留下任何的隐患。

这一点，素节深有体会，姜宁自然也不敢忽视，同样的道理，当他还是青阳峰上一个小小的凝血境的时候，佟胖子就已经不厌其烦地和他讲过无数遍了。

就算是素节不提，姜宁也不会贸然进入神象。

“出去游历？”姜宁愣了一下。

“黑煞尊者现在正愁找不到机会杀我，我若是出去，这不是给人家下手的机会？”

素节笑了：“很多事情你都不了解，甚至就连廉颇和四方他们也都不知道，但是既然你问起，我也不妨告诉你。”

“什么事情？”姜宁有些好奇。

“我问你，黑煞一族之前有几个弦动高手？”

“三个。”

“错了，是两个。”

姜宁疑惑地看了素节一眼，道：“不是还有一个，号称是弦动巅峰的影魔吗？”

素节神情有些凝重地摇了摇头，道：“不，影魔并不是弦动巅峰，他是一个道和六层的大尊者！”

“道和六层？那岂不是比黑煞还要厉害，他为什么会愿意如此屈居人下？”姜宁不解。

“十几万年前的那一战，其实人族和妖族也被卷进去了，”素节道：“只是那个时候，我们两族还太过弱小，以至于很少有人能注意到，当时那场浩劫之后，还有弱小的人类能够存活下来。”

“当时的煞魔一族实在是太强大了，他们拥有着一个道和巅峰的高手，还有三个道和后期和六个道和前期，足足十个道和高手，压得血月之上所有其他的种族都抬不起头来。”

姜宁挑眉，“物极必反，后来之所以衰退，一定是被其他种族联合起来打败了吧？”

“正是如此。”素节道：“鬼族，骨族，罗刹，夜叉，当时尚未灭族的修罗，灵族，还有只是附属的人类，妖族，精怪，所有的力量联合在一起，设下陷阱，突然发动偷袭，也只不过是打了一个两败俱伤。”

“多族道和联手，借助当时尚未碎裂的窥世镜的威力，加上阵法，剧毒，还有偷袭，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这才勉强杀死了黑煞族那个道和巅峰，但是他的临死反扑，还是让其他种族死伤惨重，之后，其余几个煞族的高手都赶了过来，双方在血月之上展开了一场生死大战，最终的结果，还是煞魔胜，联军败了，血月之上的修罗一族被灭，但是当时最先去了河底龙宫的黑煞和心魔一族，也是高手尽殁，心魔一族甚至因此被灭族，六煞变成了五煞。”

“可是，这与我如今出去游历有什么关系？”姜宁道。

素节笑道：“当时的黑煞和心魔两族，道和高手都死绝了，心魔一族，甚至因此被联军灭了老巢，整个族群都死光光了，但是遭遇同样命运的黑煞一族，却是在那场灾难之中保全了下来，你不觉得这其中有些古怪么？难道联军灭得掉没有道和的心魔族，却灭不掉没有道和的黑煞族么？”

姜宁心流念转，立刻就想到了某个大胆的假设：“前辈你是说，如今的影魔，实际上的那场灾难之中存活下来的一位道和大尊者，正是他在那个时候暗中出手，保下了黑煞一族？”

“正是如此。”素节道：“黑煞一族的第一高手，从来就不是黑煞，而是那个影魔，这些年，他一直藏在黑煞的背后，让人以为他只是黑煞手底下的第一高手，实际上，黑煞才是他手下的第一高手，整个黑煞族上上下下所有的事情，背地里其实都是他在做主！”

“好深沉的心机！”

“是啊！”素节道：“当年，若然不是我侥幸活了下来，却不敢贸然离开河底龙宫的范围，足足在河底呆了十年才出去，也不会在第六年的时候，看到那个明明已经死去了多年，肉身都破碎了那月魔，竟然在某种力量的作用下，重组肉身，活了下来，再后来，众多深渊种族元气大伤，都在专注于休养生息，正好给了雀仙乘势而起的机会，反倒没有人关注那个隐藏在暗中，所有人都以为死掉了的月魔。”

“再往后，当年参与那场战斗的道和高手，一个一个突兀地死去，事后完全察觉不到究竟是何人所为，所有人的人，就把目光落在了后来居上的雀仙的身上，那些人其中有一两个确实是雀仙杀的，但是其余的，雀仙曾经说过，那根本不是她所为，我当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个月魔。”

“当年的月魔就是如今的影魔，”素节道：“他是道和大尊者，就算要杀你，也绝对不会自降身份，以道和六层去对付你一个神象都不到的小家伙，黑煞一族的弦动又全部死光，一时半会儿也补充不上来，所以，只要你小心些，就算是被黑煞一族发现了，他们也未必能够杀得掉你，至于其他种族的弦动高手，如今都在忙着准备天河试炼的事情，这三年中，大约也只有那一部分落选的弦动高手有可能出山，既然落选，就代表着他们的实力在弦动境中不拔尖，你应付起这样的存在，应该是没问题的。”

姜宁道：“那前辈可知，这血月之上，有那些地方，多有宝物出产？”

“我们人族地界，往东三百里有悬羊山，山脉深处偶有玄薯出产，可以提高肉身强度，还有肌肉的活力，只是效果，要比起黑煞一族的阴杏差一些。”素节道，“你也知道，我们人族数量实在太少，所以那里名义上是我们的地盘，实际上生活着的，却都是妖族，当然，雀仙每年因为这些实际使用的土地，都会给我们人族一定的报酬，当然，我们人族也可以大大方方地在那里出现，毕竟是自家的地盘，可你若是碰上了妖族的人，能不与他们起冲突，还是尽量不要惹麻烦，毕竟，我们还有很多地方要仰仗雀仙和妖族的帮助。”

“多谢前辈提点，姜宁晓得轻重。”

素节笑道：“除此之外，妖族的青鸾山脉，玄水龟一脉的夜雪湖，黑煞一族的紫魔山，骨族的业火石林，阴咒谷，罗刹一族的孔雀山脉，还有鬼族掌握的大量土地之上，都有着宝物的存在，不过，地方多，宝物的种类多，但是宝物的出产却极为稀少，你能不能碰到，还是要看你自己的造化。”

说着，素节从怀里摸出来一卷兽皮，交到了姜宁的手里，“这一次出去，你最好不要带你那位红颜知己，一来儿女情长容易分心，二来，我和金羽也有有些事情要和她说，顺带的，也会教她几手，你看如何？”

姜宁拱手行礼，笑道：“自当如此，但这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情，我还是要回去和小棉商量一下。”

“去吧！”素节笑着摆了摆手。

当姜宁的身形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后，这位壮年汉子轻轻地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也不知是在担忧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