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z. 到午后祭了灶，一家子坐在一起吃了酒席，年就算过去了。 池韫换了外出的衣裳，戴着幂篱出了门。 到了沈家羊汤锅子，立时有人招手：“这儿、这儿！” 却是俞家三兄妹。 池韫向他们点零头，取下幂篱，打发絮儿去对面茶馆等，在俞敏身边坐下，笑道：“俞二公子出来放风呢？” 俞慕之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听了她这句，不禁叫屈：“什么叫放风？你一个姑娘家，话能不能好听些？” 俞慎之夹起刚片好的羊肉卷儿放进沸汤里，慢条斯理地：“池大姐没错啊，你每关在家里，可不就是出来放风？” 俞敏跟着点头。 俞慕之生气：“你们到底谁家的？为什么每回都护着她，倒跟我作对！” 俞慎之瞥了他一眼，道：“我们是俞家的，不过你是捡的。” 俞慕之气得想摔筷子。 什么兄长，只会埋汰他！ 片得薄薄的羊肉卷，入汤即熟，俞慎之招呼：“快吃，煮久了就老了。” 俞慕之立刻抓紧筷子，忘了刚才还在生气：“我的！这是我的！” 池韫吃了几片肉，又慢慢喝了半碗汤，浑身暖洋洋的，抽空问了一句：“怎么今没要包间？” “人太多啦！”俞慎之，“没法子，坐外面就坐外面吧。” 本朝风气开放，女客虽然稀罕些，但也没那么多规矩。 俞敏吃了个囫囵饱，问她：“池姐姐，你怎么都不吃啊？” “我出门前吃了酒席的，你们家没吃吗？” 俞慎之摆手：“我们家不吃酒席，就煮了饺子，没什么意思，所以我们偷溜出来了。” 一个地方一个风俗，池家与俞家祖籍不同，这年的过法也大不相同。 既然池韫不吃，俞敏就拉着她讨论自己的新话本。 听她们得热闹，俞慕之跃跃欲试，却被大哥拍了回去：“心别散！还有一个多月就下场了，等你考中，想怎么写怎么写。” 俞慕之苦着脸，只能化悲愤为食欲。 俞敏想起来了：“池姐姐，你的婚期是不是也在那几？” 池韫点头称是：“早一日。” 俞敏同情地瞅了眼自家二哥，道：“有的人真是可怜啊！别人洞房花烛，他得苦哈哈睡号房。” 俞慕之瞪她：“你别含沙射影的，我是去考试，这是好事！” “你也知道这是好事啊？”俞慎之轻飘飘地瞥过去一眼，“那还不用心点？每都让我追着催功课，也好意思。” 俞慕之立刻缩了脖子，乖乖埋头苦吃。 俞慎之听到俞敏追着池韫问宫里的事，敲了敲桌面，提醒：“在外头收敛些，心叫人听到。” 俞敏打蛇追棍上：“那我们另外找个地方话吧？池姐姐。” 池韫无可无不可：“行啊！” 于是，还没吃饱的俞慕之也被一并拖走了，四个人去了附近的光明寺。 俞敏的问题，池韫捡着能答的答了：“……大概就是这样。” “哇！这招我怎么没想到呢？下回有得写了！” 池韫提醒她：“记得改头换面，这是皇家的事，叫人看出来要惹麻烦的。” 俞敏满口称是：“池姐姐放心吧，学个手法而已，旁的断不会叫人联想，我懂的。” 池韫点点头。俞敏是世家出身，这些事放心多了。 过了会儿，寺里热闹起来，却是和尚们要请佛。 俞敏和俞慕之挤过去看热闹，俞慎之就和池韫落在了后头。 默默走了一阵，俞慎之问：“玉妃的事，真的跟你没关？” 池韫失笑：“你们一个个怎么都这样？我胆子再大，也不能在宫里生事吧？真不是我出的手。” 俞慎之显然不相信：“那楼四怎么去得那么及时？” “我知道和我谋划，这是两回事。” 俞慎之点点头，懂了：“推波助澜。” 池韫很无奈：“那些贵人要折腾，我难道还能插手？不过提前做好准备，防止自己成了牺牲品。” “我又没你做得不对。”俞慎之辩解。 过了会儿，瞅着周围没人，他声问：“你跟玉妃有什么过节？” 得了，这印象是真洗不清了，嘴上相信她，心里还不是觉得玉妃倒台有她的事？ 池韫索性不解释了：“我跟她能有什么过节？八竿子打不着。” 俞慎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道：“知道吗？你假话的时候特别自信。” “……”原来自信也不对了？ 在俞慎之心里，已经定型为大魔王的池韫哭笑不得。 她只能睁眼瞎话：“玉妃对楼四有点不清的暧昧。” 俞慎之惊讶：“你是……” 池韫点点头：“楼四也在无涯海阁读过书。” 俞慎之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这也难怪。” 陛下当初还是宜安王，除了爵位高一些，无论哪方面都不如楼晏。 池韫一摊手：“她每次都为难我，那我烦了嘛！” 俞慎之点点头，一副恍然的样子：“原来如此！” 池韫心里笑得不行，人太聪明了，真是容易带歪。 俞慎之还在那里感叹：“真没想到，玉妃居然是假的。也难怪，以往见过玉妃几次，确实平平无奇，和传闻中的玉家姐相去甚远。可惜红颜薄命，也不知道那位玉家姐是何模样。” 池韫道：“想见也容易，你拿面镜子瞅瞅，除了长相不一样，其他也差不多。” 俞慎之笑了：“你这是什么比喻？” “实话呀！玉家姐在女子中显得特别，不就是因为她和你们一样读书识礼吗？至于容貌品性，都是虚的，想夸总能找出优点来。” 俞慎之居然被服了：“你这么，好像有点道理。” 然后又看看她，道：“那这么讲，和玉家姐最像的应该是你啊！” 这都能扯到一起来？池韫服了：“哪里像了？” “是你容貌品性都是虚的，我仔细一想，你和她们不一样，不就是因为行事颇有男子之风？” 读书识礼，骑射六艺，惹不高兴了就把人弄死…… 俞慎之打了个寒颤，突然想到，难道他对池韫有好感就是因为这个？所以，自己真是个断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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