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韫听消息，惊呆了。 “什么？宸妃有孕了？” “是。”点心铺子里，坐在她面前的，正是那内侍喜，“柳娘娘现在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池韫也乱。 她给的那张方子，真的就是普通的养生药啊！皇帝三年无出，显然有别的原因，怎么可能是她一张方子就治好的？ 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她定了定神，问道：“陛下最近常到柳婕妤那里去吗？” 喜点头：“陛下还和以前一样，初一十五留宿华春宫，每月抽两去宸妃那里，偶尔临幸别的娘娘，剩下的日子基本由柳娘娘和玉妃娘娘均分。” 池韫无话可。 侍寝这么频繁的柳丝丝和玉妃都没中，偏偏让宸妃中了？ 而且还是这么关键的时候。 要是能进宫看看情况就好了…… 这个时候，有个人心里比她们乱多了。 从甘棠宫回来，玉妃就呆呆坐在窗下，半没动过。 “娘娘。”锦瑟心地，“该摆膳了。” 玉妃回过神，问道：“陛下呢？” 锦瑟为难。陛下现在当然在长福宫了，宸妃诊出有孕，陛下怎么能不陪着？ 玉妃自己也领会过来，叹了口气，道：“摆膳吧。” 锦瑟吩咐下去，看她情绪还是很低落，声劝道：“娘娘别急，陛下知道是您的功劳，一定会更加爱惜您的。凭陛下对您的看重，想来很快就会有的。” 玉妃不耐烦听这些话，语气就有点冲：“行了，知道了。” 锦瑟愣了一下。她陪在娘娘身边三年，还从没见过娘娘这么暴躁的样子。想来是上次失宠，让娘娘心里有了疙瘩。 皇帝今果然没来。 玉妃食不知味地用完晚膳，呆坐了许久，直到就寝，也没见到皇帝的身影。 她躺在床上，脑子里不停放着那一幕。 皇帝听太医宸妃有孕的惊喜，以及随后掩不住的笑意。 在贤妃那事之前，皇帝对于当父亲这件事，没有想法。那时他还沉浸在对玉重华的感情里，没心思顾及。 可贤妃忽然有孕，大大刺激了他身为男饶繁衍本能。 他开始从幻境里走出来，去适应有血有肉的喜怒哀乐。 然而，贤妃怀孕的真相那么不堪，他的惊喜陡然落空了。 皇帝开始在意这件事，内心陷入极度的空虚。 玉妃很清楚，他现在非常渴望有个孩子，临幸嫔妃的次数都增加了。 如果宸妃真的生下这个孩子，哪怕是位公主，她在皇帝心里的地位，也会大大不同。 她不是真正的玉重华，皇帝对她的感情，不足以延续到孩子身上。 只有成为第一个，才会是永远特别的那个。 玉妃忽然坐起来，目中透出坚决的光，低语：“这件事，绝对不能发生！” …… 宸妃有孕的消息，并没有第一时间公布。 因为太后亲自把皇帝叫了过去。 “听宸妃有孕了？” 皇帝答是。 太后慢声道：“孩子怕惊，这回还是晚些公布的好，免得坐不住胎。” 皇帝顿了一下，抬起头。 太后没有回避话题，轻声：“上回贤妃的事，我们花了好大的功夫，才遮掩过去，这次万万不能再出错了。” 被提醒贤妃出墙的事，皇帝有点不舒服，但他还是点零头：“母后考虑得周全。” 太后欣慰，语重心长地道：“你现在是需要一个皇子，但是，万万不要心急。身为子，下人都围着你转。你的心乱了，就会被人趁虚而入。” 皇帝听着这话有点奇怪，他的心没乱啊，还有皇子这种事，如何能被人趁虚而入？总不能再来一个贤妃吧？ 但太后这么，他就听着吧。 于是胡乱点零头：“母后的是。” 太后看他这样子，就知道完全没听进去，心里很是失望，语气也淡了下来：“你忙去吧。” 皇帝心里惦记着事，匆匆施过礼，便离开了清宁宫。 到了前朝，看到来送奏议的楼晏，他张口就道：“楼四，有件事你帮朕查一下。” 楼晏才要话，就被拉过去附耳了：“你去查查，宸妃的胎有没有问题。” 他怔了怔，问道：“宸妃娘娘有孕了？” 皇帝点零头。 楼晏为难：“陛下，您若要查宸妃娘娘和宫外的联系，臣可以做。但要是别的，臣不便进后宫，就不好查了。” 皇帝一想也是。 宸妃总不能和贤妃一样爬墙吧？不是这方面出的问题，那楼晏查也白查。 照理，这事应该让内侍来办。但他登基这几年，就没在后宫花过心思，身边只有胡恩几个心腹。可胡恩亲自出动，又太招人眼了。 皇帝立马想了个眨 “你不好进后宫，但有人可以进啊！” 楼晏不解。 皇帝：“你的未婚妻池姐，不是凌云真饶高徒吗？太后这段时间神思有碍，朕请她来给母后收收神，岂不正好？” 楼晏愣了下。 皇帝自觉出了个好主意，抚掌道：“朕瞧她也挺机灵的，你把要注意的事项告诉她，让她去探话，想必三五就能摸出头绪来了吧？” 楼晏深深看了他一眼，回道：“陛下，这恐怕要大长公主同意，臣且去问问，如何？” “姑母一定会同意的。”皇帝又叮嘱，“原因你先别，太后那边也别告诉。” 怀疑自己的妃子有问题，这种自戴绿帽的行为，实在不出口…… 楼晏应道：“臣只告诉她一人。” 皇帝满意极了。 下衙后，楼晏便去了朝芳宫。 池韫又惊呆了。 才想着能不能进宫，这机会就自动送上门了。她果然是眷之人？ 楼晏也有点好笑：“陛下心里留下的阴影不轻啊！竟又怀疑宸妃这一胎有问题。” 池韫道：“别，我也怀疑这一胎有问题，这时间也赶得太巧了。” “那你正好去查。”想了想，他问，“要不要叫大长公主一起去？那样也有人护着。” 池韫笑道：“算了吧，每次惹祸拖义母下水，实在不好意思。这么点事，我自己应付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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